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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大鐘再次響了三次。與此同時,眾人也聽見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他們轉(zhuǎn)身四顧,之間原本空空蕩蕩的街道上,一時間站滿了人!

  她們似乎是剛從房子里出來的,全部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衣,就連臉上,也戴著一模一樣的白色面具。

  那是純白色的面具,只在眼睛處有兩條可供眼神通過的縫隙。這群女人像是一群幽靈,像是從每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里飄出來的。

  所有白衣的女人,來自四面八方,圍成一個包圍圈,靜靜地,注視著廣場中的他們。

  容貌普通的男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與此同時,風鈴聲,停了。

  歡迎來到女兒國。嘶啞而蒼老的聲音從二樓傳來。位于二樓之上的她下身的紅裙,是所有白衣中唯一的紅,請隨我來。

  第161章 所謂的生懷流

  裙角隱入樓宇,廣場中的六人對視了一眼。

  到紅樓里面去吧。上班族低聲道。

  和其余門向中心小紅房子不同的是,三層高的大紅樓僅有一個出口,且直面著眾人進來的那條道路。

  六人排成一列,一一進入了紅樓之中。肌肉男打頭,面容普通的男子緊隨其后。賊眉鼠眼的男子在轉(zhuǎn)頭看了看廣場周圍的白衣女子后,縮著腦袋跟了進去。

  三人已然進入,林槐拍了拍路錦的肩,示意他跟上。沒想到后者雙目呆滯,直直地盯著周圍的白衣女鬼,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林槐虛起眼,踹了他膝蓋一下,寧又被嚇到了?

  路錦:不是我就是,好久沒見到這么多女的了,有點害怕

  林槐:你的害怕點真的好驚奇。

  中學(xué)時代生活在女生含量為五的理科班、大學(xué)時代生活在女生含量為二的計算機系的路錦哆嗦著腿,被林槐踢進了紅樓。這回林槐確實沒有冤枉路錦他的確是被嚇的,不過,卻是身為宅男,太久未曾見到女性所致。

  路錦被他踹進了樓里,嘴里還在抱怨:臥槽老林,你怎么變暴力了踢得我好疼

  林槐瞇起眼:哦?你總算發(fā)現(xiàn)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林槐仍在頭疼該如何向路錦解釋自己的人設(shè)變化問題。

  盡管林槐是如此地珍視他和路錦之間的室友情,以至于思考過要不要繼續(xù)偽裝成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但這并不能讓他在游戲中出于對路錦的關(guān)懷,停止使用自己身為厲鬼的能力。因此,林槐本打算今天晚上剝開自己的面皮,揭開自己溫情的面紗,用最勁爆的事實,揭開自己身份的真相。

  既然路錦已經(jīng)察覺,那么他也懶得再偽裝了。

  他剛想夸贊路錦一句,就聽見他說:唉,我理解你,想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生活下去,就必須戴上一張冷酷無情又暴力的面具。

  林槐:?

  你放心!我堅持得。÷峰\小小聲地湊到他的耳邊,我都明白。

  林槐:你都明白什么了。

  不能讓他們覺得,我是你的軟肋,這樣,他們就會把我當成和你交易、拖你后腿的籌碼!路錦大義凜然地說著,你已經(jīng)承受了偽裝自己的痛苦,我不能再讓你承受被拖后腿的痛苦,你放心,關(guān)鍵時候我會自我了斷,絕不拖你后腿

  林槐指向一樓中下陷廣場里的一泓泉眼,你現(xiàn)在就給我跳下去自我了斷。

  他深深地覺得把這個拖油瓶帶上是一個錯誤。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路錦于是瞬間乖覺捂住嘴:我保證,從現(xiàn)在起我只會做一個悶油瓶。

  林槐:

  走在他們身后的上班族笑了一聲,似乎覺得他們很好玩。林槐把路錦踹上了樓,扒著欄桿停下來,俯視著上班族。

  他低著頭,漆黑的發(fā)絲于是落在空氣中,隨著空氣的細小震動幽幽擺動。

  剛才明明是你第一個提出進入大紅樓。他拉長了聲音,為什么你是最后一個進來的?

  嗯上班族裝模做樣地,笑瞇瞇地攤開了手,我給你們殿后?

  是想讓我們替你探路當炮灰吧。林槐吐槽。

  上班族直面著林槐冷冷的目光,毫不畏懼:別把自己說得那么難聽嘛,以你的實力,怎么可能是炮灰呢?別急著否認,我能感覺到你很強。

  認識一下吧。上班族伸出一只手來,我叫杜重山,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名字

  林槐:不認識。

  那你聽說過辰星這個組織么?

  林槐眼睛也不眨一下:沒聽說。

  杜重山:

  行吧。他倒也大氣,沒露出什么安利失敗的表情,我們上樓去吧。

  二樓大堂。

  女巫跪坐在榻榻米上,在她的對面,則是跪坐在六個墊子上的六人。

  歡迎六位貴客來到女兒國。她沙啞著聲音說著,此處是我的住所,也是女兒國泉眼之所在,與接待來客的地方。

  我的住處在三樓,你們的住處,在二樓。她拉開身后的屏風,在這之后,是六個房間,一樓是女兒國的泉眼,女兒國唯一的水源,也是所有居民們汲取用水的地方。

  國中女子,除女巫以外,不可開口說話。她們大多時候呆在自己的屋里,若有事相商,敲響她們門口的風鈴便是,她們自會出來迎你。她們的面具不可在外人面前揭下,不可發(fā)出聲音,一旦違反習俗,將被族規(guī)處置

  說著,她從旁邊的木桶里,掏出了六根竹竿,遞給眾人:這是用來敲擊風鈴的竹竿。

  她的手指末端,竟然是瑩瑩的白骨!

  眾人接過竹竿。她又說:在月圓之夜前,不得擅自離城,否則后果自負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強烈的威脅意味,眾人對此心知肚明。

  請各位在六日內(nèi)選定中意的女子,并在第七日進入對方的房屋。隔著面具,眾人也能想象到女巫陰森恐怖的面容,一旦選定便不能再更改,不可在未經(jīng)允許的情況下強行進入對方的房屋。

  不敲擊風鈴便進入房屋,抹殺!

  敲擊風鈴后不經(jīng)女子允許便進入房屋,抹殺!

  更改選定目標者,抹殺!

  一連三個抹殺從女巫口中吐出,眾人為之一顫。

  明日七時,我會敲鐘。泉眼中的水源安全,可自行取用。屆時,你們可自由在女兒國內(nèi)活動,既然已知曉規(guī)則,請各位先安歇吧。女巫站起來,聲音嘶啞,我的住所在三樓無事請不要打擾。

  她紅白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上。

  踩踏樓梯的腳步聲一步步消失,眾人也都松了口氣。

  肌肉男掂了掂手中的竹竿,竹竿材質(zhì)如玉,入手溫涼。窗外夕陽西沉,尖嘴猴腮的男人握著竹竿,看著窗外的一百余頂小屋,猥瑣道:媽的,真像個選妃游戲。

  和他深有同感的平凡男人也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杜重山笑笑沒說話。

  先培養(yǎng)感情六天,找個最好看的,然后第七天新婚之夜,做新郎。尖嘴猴腮的男人擠眉弄眼道,這個地方的npc,要求這么嚴格,應(yīng)該都是那個吧。你說這游戲里,給不給那個?

  他比了一個異常淫賤的手勢,這回就連肌肉男,也心照不宣地哼笑了一聲。唯有林槐翻了個白眼,掏了掏耳朵。

  喲。尖嘴猴腮的男人從一開始就看不慣林槐這幅裝逼的模樣,你裝什么正人君子吶?還一副假清高的樣子。

  林槐:無聊。

  你敢說你沒這樣想過?別繃著臉了兄弟,大家都是男人,都明白的。尖嘴猴腮的男人繼續(xù)擠眉弄眼。

  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他們自己猥瑣,便也要將其他人拖下水,并以己度人。林槐于是慢悠悠道:我不做新郎,我要和她們做姐妹。

  說完,他便抓起了還在懵逼地摸著竹竿的路錦的領(lǐng)子:回房間去了。

  路錦:哦,哦,好!

  艸,這貨該不會是個基佬吧,你看他長成那樣,就是個基佬的模樣。尖嘴猴腮的男人啐了一聲,他為自己的機靈居然沒有得到滿堂喝彩很是不忿。另一邊的杜重山則聳了聳肩道:別把事想得那么美,等揭開那個面具啊

  他扯了扯自己的臉皮:還說不定是人的臉,還是鬼的臉呢。

  說完,他也自己選了個房間進去了。其他人也有些意興闌珊,見天色已晚,紛紛回房修整去了。

  唯有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在屋外。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都他媽地裝什么清高呢!

  說著,他碾了那口痰兩腳,抬頭一看,卻被嚇了一跳。

  女巫立在三樓的樓梯上,戴著面具,直直地看著他的方向!

  對于這個毫無生氣的npc,尖嘴猴腮的男人依舊保留著幾分敬畏。他連忙強裝鎮(zhèn)定,點頭哈腰,用腳偷偷蓋住那一塊痰印:喲,吵到您了?這、這還沒睡呢。

  他祈禱著女巫不會為這件小事對他出手,并再次遷怒林槐掃了他的興。在與他對視許久后,女巫機械地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地上樓去了。

  房間里。

  臥槽,這就是無限流嗎路錦剛回了房間,便松出了一口大氣,嚇死我了!你看到?jīng)],那個女巫她的面具,是貼在臉上的!和肉,是沒有縫隙的!

  林槐:哦。

  他還在折騰自己耳朵上的耳釘,試圖對另一邊的人發(fā)起通話。路錦接著又說:你是咋進到這個游戲里的啊,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對了有個事兒挺奇怪啊。

  什么事?

  這、這個副本一開始就是按六個人準備的嗎?路錦困惑道,六邊形的村子,六個房間,六個竹竿、六天時間從一開始,它就知道,我會進來么?

  林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片刻后,他漫不經(jīng)心道:可能吧,說不定是臨時對用戶的游戲體驗進行了優(yōu)化

  路錦:哦,那總共有六個房間,為什么我要和你住一間呢?

  林槐:難道不是你走到一半哭爹喊娘地非要和我住一間???

  沒辦法。。∥遗掳。!路錦終于崩潰,我他媽,我他媽就是個沉迷動漫的宅男,為什么我要跑進這個游戲里來,媽媽我想要回家還有這么多女的我的卡組里都沒有這么多女性的五星牌。

  林槐:

  算了不打擾您了。路錦察覺到對方的低氣壓,小心翼翼道,那個啥,楚哥知道你在這個游戲里嗎?

  林槐:

  我發(fā)誓我沒有刺探的意思!!路錦縮到了墻角,我走了,你繼續(xù)。

  林槐:

  他敲擊著自己的耳釘,眼神卻開始變得深沉。

  正如路錦所說的,他本是一個后加進來的變化因素,然而這里的一切設(shè)置,卻又都是按照六來進行設(shè)計的。

  這到底是一種強迫癥,還是一個障眼法?

  六六邊形他想著,五邊形六邊形只有六邊形,是上下左右都對稱的。障眼法?還是

  他把這個疑問暗藏在心底。接著,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

  唐僧師徒四人來到女兒國,喝下泉水,有了孩子他難以克制地讓自己的思維飄到了另一處,這里的泉水該不會

  路錦:林槐你好重口啊。

  林槐:

  不過要是這個泉水真的有那種功效,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路錦喃喃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生懷流嗎

  林槐也有些迷茫:那孩子該算誰的?

  他剛想繼續(xù)探討這個生育的問題,耳機里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孩子?什么孩子?耳機的另一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其持有者正行走在雨天,誰的孩子?

  第162章 只有我們倆在的街道

  喂?

  熟悉的聲音從耳釘中流瀉而出,林槐捂著耳朵,輕輕回了一聲:嗯。

  臥槽!路錦大驚,這特么不是楚哥的聲音嗎?你們你們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林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生死之交?

  墻角,過去,堵住耳朵。林槐冷酷三連擊。

  路錦老老實實地去了,楚天舒的聲音卻緊張了起來:你房間里有個人?

  我室友,莫名其妙被拉進來了。

  哦楚天舒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們睡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