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趁著兩人打斗時,拖著重傷的身體,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巷道。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他并沒有擋住顧北辰太久。
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他模模糊糊地想著。
其實死一個npc對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值得被放在心上的大事。只是顧北辰那種瞧不起他的態(tài)度,實在是讓他很不爽。
顧北辰能夠操控黑夜里的影子進行戰(zhàn)斗,并將它們化為奇怪的藤蔓。那些藤蔓似乎能分泌出一種使人麻痹的液體,紀(jì)風(fēng)間一時不查,中了這一招。
他捂著手臂,渾身麻痹,痛苦地抽著氣。與此同時,楚天舒和林槐,也在遠處看見了他。
這個人是你的隊友?
林槐依稀記得這這個人和楚天舒一樣,都是今天轉(zhuǎn)入涼川中學(xué)的轉(zhuǎn)校生無他,這個人一頭殺馬特的紅發(fā)實在是太耀眼了。
他掂起了腳尖,探頭探腦想要去看,卻被楚天舒往后拽了拽。
別過去,別出聲。楚天舒看著遠處的紀(jì)風(fēng)間,和地面上的大片血跡,眼神微暗。
讓我看看
我去查看情況,你帶在這里,別出聲。楚天舒不由分說道,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你。
手腕上傳來有如被鐵鉗鉗緊的束縛感,與此同時,嘴、下巴、以及鼻尖,都被來自他人的一只手牢牢捂住、無法動彈。林槐眨了眨眼,從這從未有過的、被人以不容置疑的強勢態(tài)度所壓制的情況中,感覺到了一絲微妙。
這種微妙說不清是因被束縛而產(chǎn)生的不滿,又或是因那人的手掌過于溫暖而產(chǎn)生的別扭與不適但月光下,做出這一切的青年的眼神又是那樣的冷和認真,一向討厭被控制的林槐在那一刻,居然并不因此而覺得討厭。
但是被人捂住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在僵持片刻后,楚天舒先開口道:抱歉一時情急你先找個地方躲著不,戰(zhàn)略性撤退好嗎?
想到林槐的性格,他糾正了自己的說法。然而被他捂住的人卻眨了眨眼睛,小聲地發(fā)出了一點噫嗚嗚噫的聲音,眼里有一點不滿。
他聽起來像是想說什么話。
看起來是不想撤退的樣子啊。楚天舒想著,對林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些頭疼。
現(xiàn)在不是你可以隨便任性的時候,楚天舒盯了一眼那邊的暗巷,小聲說,具體原因我一會兒會告訴你的,反正就是
被他堵住嘴的林槐:##%#。
楚天舒:你
他還未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嘴炮,手心里傳來了一點異樣的觸感。
就像是,有一個小小的、軟軟的、涼涼的東西,在他的手心處轉(zhuǎn)了轉(zhuǎn),而后迅速滑過。
那是
啊?
啊啊?
楚天舒:%###。。。
差點大叫起來導(dǎo)致兩人翻車的人變成了楚天舒。他像是被烙鐵燙到一般的,迅速地放開了手。他甚至用左手狠狠抓住了自己右手的手腕,似乎是在防止自己做出任何不適當(dāng)?shù)膭幼鳌?br />
比如因過于激動,而一拳打到墻壁上之類的。
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慢條斯理地把舌頭縮回了嘴里,并攏了攏自己被楚天舒弄亂的假發(fā)。楚天舒目瞪口呆,滿臉通紅:你你你
我說了好久的你放開我了。林槐說著,將垂下來的一縷假發(fā)撩到耳后,剛剛也對你下過最后通牒了。
楚天舒:你你你
林槐看他慌里慌張的模樣,有些惡趣味地笑了。他惡作劇成功,心情大好,又道:我剛剛說過,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就舔你了啊,只是你自己沒聽見
楚天舒:你你你我剛剛摸完欄桿還沒洗手!
林槐:
快樂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稱得上是有些曖昧和旖旎的氛圍也同樣如此。楚天舒看著臉色瞬間陰沉得快要滴水的林槐,腦后滴下一顆冷汗:我,我剛才說的話,你聽清楚沒有?
林槐:哦。
他轉(zhuǎn)過頭,深紅的裙擺在空中劃過一道花開般的軌跡。在林槐背過身后,楚天舒終于找回了理智,他又道:你到那根電線桿背后去啊,那里是視線的死角。
林槐一言不發(fā)地走了過去,盡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聽這個沙雕的話在他安頓自己后,楚天舒又說:保持好這個偷看愛慕的前輩的小女生的姿勢哦!
電線桿后,黑著臉的林槐對他不陰不陽地笑了。
呸。林槐回復(fù)。
他看起來像是要完全把之前舔進去的病毒都吐出來的樣子。楚天舒也總算放心地回過頭去,走向紀(jì)風(fēng)間倒下的暗巷。光路是可逆的,在他看不見林槐,林槐也同時不能再看見他時,他抬起了那只右手。
楚天舒難得地露出了有些猶豫的樣子。他似乎本來想把它往褲子上擦一擦,最終,卻舉起手,把它輕輕地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的手很涼,他的臉卻很燙。
等等,我都在想些什么啊。楚天舒忍不住虛起了眼,并默默地將手放下。
只是一些水分、液體、唾液蛋白酶
在反復(fù)重復(fù)這些想法后,楚天舒再次恢復(fù)了冷靜。
紀(jì)風(fēng)間聽見腳步聲,勉強地抬起了頭。
是你?
他很快認出了楚天舒,楚天舒蹲下身問他:你怎么在這里?這片血跡
他指了指那片血紅:你們發(fā)現(xiàn)富江了?
還沒有!紀(jì)風(fēng)間憤怒道,那個顧北辰,他是個神經(jīng)!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將自己所見的一切簡單而快速地道來:媽的,這個人是不是有狂躁癥?他真他媽的狠啊
狠人才能在游戲里活得長久。楚天舒敲了敲自己的扳手,不過狠成他這個樣子的令人不悅。
他們往小巷那邊跑走了。紀(jì)風(fēng)間指了指小巷深處,老子、老子媽的,老子爬不起來了。
他艱難地挪了挪身軀。楚天舒說:你給自己打個120吧,我去看看情況。
可惡他近乎暴怒地罵了一句顧北辰,有些不甘心地暈了過去。
在紀(jì)風(fēng)間昏迷后,楚天舒迅速走回了電線桿下。
電線桿后,林槐仍舊乖乖地站在那里。深紅的斗篷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他玩著手機,似乎真的在這里安安靜靜地等了很久,就像他向楚天舒承諾過的那樣。
即使其他時候,他自由又狂妄,從來不遵守任何規(guī)則,從來不聽任何人說話。
路燈的光傾瀉下來,落在他的頭頂,順著他長長的斗篷流到地上,流到他的心底里去。
楚天舒看見他這副模樣,突然一下子很高興也很沉重。
顧北辰行事如此瘋狂極端,是一個必須被提早處理掉的危險因素,然而林槐對此還一無所知。
就在兩人之間只距離三十步時,林槐抬起了頭。他靠在電線桿上,閑閑地抬起下巴:有什么熱鬧,讓我看看?
有人被殺了。
楚天舒簡單地描述了劇情。接著,他道:你先回去吧,我會去把顧北辰處理掉,然后
他試圖說服對方回去休息,然而林槐只是拍了拍手機,將它放回了口袋里。
他陰沉地抬起臉來:這個人既然是沖我來的,我為什么要走?
你
為了見我,做了這么多事情。我要是不出場,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份癡心?林槐優(yōu)雅地拍了拍手,走吧,我倒想看看這個狠人長什么樣。
他循著血腥味,便要向顧北辰的方向沖去。楚天舒見他意已決,跟在他身后,握住他的手臂:今時不同往日,你別亂來。
林槐笑了。
不是有你在嗎?他輕松地說著,我怎么會亂來?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漂亮,言語中,更是流露出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絕對的放心與信任。楚天舒感覺自己的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
楚天舒:你就仗著有我給你兜底使勁浪吧。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小巷中。
與此同時,另一邊。
呼哈呼哈
江柔拖著腳步,蹣跚行走著。她捂著嘴,盡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別找到我,別找到我
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對于她而言,這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天。
早上,她揮別母親,去上課,在學(xué)校門口看見了一名開車來上學(xué)的轉(zhuǎn)校生,并就此和同學(xué)們進行過討論。晚上,她準(zhǔn)時下課,在放學(xué)路上卻偶遇了今天轉(zhuǎn)入學(xué)校的另一名轉(zhuǎn)校生。
她記得這個人的名字,顧北辰。他的容貌正如他的名字,冷酷而英俊。小女生一點懷春的小心思,讓她忍不住跟上了這個人匆匆的步伐。若放在平時,這一點小動作,絕不至于致命。
可她沒想到的是,下一刻,她卻目睹了自己的同學(xué)被這個男人殘忍殺害的一幕!在看見同學(xué)的尸體消失在黑影中后,她終于不可抑制地,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接著,這悲慘的命運便降臨到了她的身上。顧北辰向她走來。他捧住女孩的臉頰,撩開她的頭發(fā),動作甚至稱得上是溫柔。
接下來,他冷酷的言語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原本還打算去找你,既然你在這里正好可以一起解決掉。
然后就是噩夢般的追逐、受傷、與殺戮。顧北辰似乎很享受追逐她的感覺,他分明可以立即殺死她,卻在剁掉她一根手指后,如貓捉老鼠般,折磨了她整整一個小時。
紀(jì)風(fēng)間的出現(xiàn)曾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希望。這個人雖然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但最后,還是選擇了和顧北辰戰(zhàn)斗,并吼叫著讓她走。心知自己只會是累贅的江柔忠誠地執(zhí)行了他的命令,她拔腿就跑,一次也沒有回頭。
然而在紀(jì)風(fēng)間的慘叫聲響起的那一刻,她的心再次涼了下去。
她完了。
顧北辰的腳步聲再次在小巷中響起。江柔也因體力耗盡,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嗚嗚嗚
她絕望地哭泣著,手指緊緊抓著地面上的泥土。
她完了。
顧北辰的腳步聲響起。他低下身,看著還在掙扎扭曲的女孩,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這是一個極為寒冷而嗜血的笑容。在那一刻,女孩終于明白了。
顧北辰并不是因為她會舉報他而殺害她,而是因為,他本身就享受這個追逐獵物、殺戮獵物的過程!
求她艱難地說著,求求你
我我真的不是
可是誰又能保證你不是呢?顧北辰好整以暇地擦干了短刀。
接著,他舉起手臂,寒涼的刀刃懸在空中。
女孩絕望地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在遠處響起。
當(dāng)然有人能保證,她不是富江。慵懶的聲音說著,那個人就是我。
顧北辰霍然抬頭,黑發(fā)紅裙的女孩,坐在墻上。
她的長發(fā)和紅裙都被夜風(fēng)吹起,在空中,像是一朵飄散的花。在接收到顧北辰疑惑的眼神后,她聳了聳肩:怎么,沒見過聲音像我這么粗的女人?
第127章 本文男主
噗。
黑暗之中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段笑聲。顧北辰對此置若罔聞。
你是富江?
如假包換。
顧北辰站起來。他對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失去了興趣,而是看向眼前這個奇怪的女孩。在沉默了一陣后,他篤定道:如果你是的話,為什么你會現(xiàn)在出來?
為什么我不能現(xiàn)在就出來?
你是一個和我們一樣的玩家吧。顧北辰判斷道,讓我猜猜,你是一個拿了富江的紙條的玩家?如果我是你的話,在以一敵多的情況下,我只會想辦法躲在擋箭牌們的身后,將她們充作煙霧彈,以確保自己的生存
哈哈哈哈!
紅衣的女孩笑得前仰后合,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指:你的這個推理里有三個漏洞。
一,我什么時候淪落到需要用這些弱雞來當(dāng)擋箭牌的程度了?二,你憑什么覺得你能夠威脅到我的生存?三,
而且我看到了你的誠意。女孩笑了,她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自己的下巴,你為了見我,殺了這么多人。我不出來看看你,豈不是很對不起你的誠意?
從女性的角度來評判,她的聲音非常低啞,簡直就像一個捏著嗓子的男人。然而她行為舉止間的傲慢、慵懶、與不管不顧的瘋狂,卻讓顧北辰在看見她的那一刻便篤定
她的確是富江。
你看啊,你都搞了這么大的陣仗來迎接我。女孩隨手將一顆小石子扔在江柔的身邊,我又怎么舍得讓這些普通貨色來當(dāng)我的擋箭牌呢?如果虛假的加盟店太多了,我的名字就會像被山寨得遍地都是的鹿角巷一樣,失去逼格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