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那慘叫聲仿佛泣血,帶著極致的痛苦與恐懼。兩個女孩當即手一驚,將她又摔回了床榻上。
怎么了?小雪,你怎么了?
是疼嗎?難受嗎?
三個女孩圍著白裙女孩噓寒問暖,幾個男人在旁邊面色焦慮,卻一個也不敢上前。許久之后,紅裙女孩猶豫道:小雪她好像,不想離開這張床
黃裙女孩咬咬牙,放棄了將白裙女孩背出被子的想法。畢竟每次當身體將要離開被窩時,白裙女孩的神情都是那樣的痛苦又或者說,是恐懼。
她在恐懼著離開這個被窩!
既然這樣的話,你們可不可以她用猶豫的眼神看向眾人。
我可以。老好人當即舉起手來,我到鎮(zhèn)上的診所去問問,看有沒有能夠來這里出診的醫(yī)生。
黃裙女孩這才放下心來。
在他們說話的間隙見,林槐已經(jīng)來到了白裙女孩的身邊。他抵達時,白裙女孩已經(jīng)再度恢復(fù)了呆滯地看著天花板的神態(tài)她的所有反抗與痛苦的神色,只來自于她將要被人扶著離開被窩的時刻。
在靠近白裙女孩時,林槐有些意外。
白裙女孩完全沒有看他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似的。林槐低下身,在所有人沒注意的時候,將她的手臂從被子里拿了出來。
在剛剛觸碰到女孩手臂的那一刻,一種古怪感涌上了林槐的心頭。
很多汁。
這是林槐的第一個想法。
然而很快,這種詭異的感覺就消失了,被他握在手里的,的確是一根普通的手臂。白裙女孩甚至沒有反抗他的行動,這點讓他很意外。
接著,他看向了對的手心。
兩筆的正字,如今只剩下一筆還鮮明。
另一筆,已經(jīng)幾乎要完全淡去。
第377章 揭開鍋底
林槐原本打算待在屋子里,直到等醫(yī)生過來。然而沒過多久,院子里就傳來了老好人的聲音。
面包車沒油了,怎么回事,昨天走之前才加滿了油的他似乎鼓搞了一會兒,沒弄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走著過去吧。健身男道。
也只好如此行事了。健身男、老好人、紅裙女孩三人負責(zé)去鎮(zhèn)上找醫(yī)生,其余幾人便留在家中照顧白裙女孩、又或者做一些房屋清掃的工作。林槐思考了一下,帶上dv機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用啦,怎么好意思麻煩您紅裙女孩推拒道。
沒關(guān)系的,反正留下來也要打掃衛(wèi)生。林槐這樣道。
在他說出這句話后,虛空里居然傳來了【人設(shè)值 1】的聲音。很顯然,游戲很認可他跟隨著紅裙女孩一起去替白裙女孩找醫(yī)生的行為。
林槐態(tài)度堅決,紅裙女孩也就感動地接受了。只是健身男沒有給林槐好臉色看顯然,在睡過一個晚上后,他又回過味來,并再度以一個被得罪過的直男的姿態(tài)來鄙夷林槐的行為。
林槐對此只裝看不見。
楚天舒沒跟著林槐一起出去當然,這不是因為他更擅長家務(wù)。而是因為,他要留下來,觀察剩下那些人的舉動。
昏迷的白裙女孩,看起來像是個可靠的唯物主義者的黃裙女孩,總是躲在黃裙女孩的身后、卻行為可疑的藍裙女孩,和仿佛是被無辜卷入這場事件、只知道吃的胖子。
是的,林槐不相信這場靈異事件是只由筆仙而起。他總覺得,這個冒險團隊也有些怪怪的。
簡而言之,他懷疑這個團隊中,有內(nèi)鬼。
天上依舊下著雨,林槐和其余三人一人撐了一把傘,走在如月鎮(zhèn)的小道上。
小道兩側(cè)都是低矮的房子。正如老好人所說的那樣,如月鎮(zhèn)是一個荒涼的、被工業(yè)化的大市所邊緣化的小鎮(zhèn)。小鎮(zhèn)里沒什么人,林槐一路走來,也只在路過一戶人家門口時,聽見了院子里傳來老人的咳嗽聲。
拐過這條小路,再走幾條,便是鎮(zhèn)上的醫(yī)院了。醫(yī)院的規(guī)模極小,幾乎只是一個大學(xué)校醫(yī)院的大小,且門戶閉著,里面看不見光。
啊我看看,今天是周六。專科醫(yī)生不上班。老好人想了想,失望道,不過應(yīng)該會有值班的醫(yī)生的
他將手掌貼到門上,往里面看。
大門發(fā)出吱呀的一聲。
門開著,里面應(yīng)該有人老好人看著里面黑洞洞的大廳與走廊,不自覺間,竟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
日光順著被他推開的門照進來,有灰塵在走廊里浮動。老好人道:你們跟著我一起進去嗎?
我和你一起進去吧。紅裙女孩吞了口口水,主動道。接著,她將手中的傘遞給健身男:你和小林君在外面等我們。
值班室應(yīng)該是在一樓走廊的深處我們現(xiàn)在過去
兩人走進醫(yī)院中,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林槐站在門外,百無聊賴地玩著手里的dv機。健身男在他的身邊,坐立不安。他不時地將頭探進醫(yī)院里去,所看見的,卻只是黑洞洞的走廊。
許久之后,他才忍不住對林槐道:喂
嗯?林槐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健身男無語了一陣,道:他們進去很久了
是很久了,快一個小時了。林槐看著自己的手機,聳聳肩道。
是啊,都快一個小時了,他們怎么還不出來?健身男焦慮道,要不然我們進去看看吧?萬一出了什么事,比如
他比如了半晌,卻不敢說出接下來的幾個字。許久之后,他反而聽見了一聲輕笑。
那聲輕笑顯然是來自這個攝影師的。攝影師抬起頭來,濃密的眼睫下,漆黑的雙眸一閃:比如什么?比如遇到鬼么?
醫(yī)院外風(fēng)雨大作,有風(fēng)吹過旁邊的破掉車棚,發(fā)出如有鬼日行般的嗚嗚聲。健身男臉色煞白道:你、你小聲點!
可黑發(fā)的攝影師卻只是聳了聳肩:遇到鬼這件事,的確很有可能。不過你也不用這么擔心。
為什么?
健身男說完這句話,便看見黑發(fā)攝影師慢慢地笑了。
因為他咧開了嘴,現(xiàn)在還不是他們?nèi)ニ赖臅r機啊。
你。
健身男剛想發(fā)怒,便被那個人話語里所隱含的意味嚇到了。
去死的時機
老好人是七天,紅裙女孩是九天,而他自己
則是三天。
就算現(xiàn)在碰見鬼物,也最多不過是被它們嚇上一嚇。林槐帶著惡意的笑容道,你現(xiàn)在還想進去嗎?如果你還想進去的話,我倒是不介意陪著你一起進去看看。
健身男的嘴唇囁嚅了一下,終于不說話了。
林槐聳聳肩,他將自己看著樓上窗戶的眼神收了回來。在健身男背后的二樓的窗戶里,紅裙女孩正站在那里,面目扭曲,死死地盯著他們,臉色慘白。
不過林槐全然沒有上去救援的意思。
先不說值班室在一樓,而紅裙女孩所在的地在二樓誰又能保證,站在那里的,是真的紅裙女孩呢?
面對這座黑洞洞的醫(yī)院,林槐全然沒有進去探索的心思。不知怎的,他隱隱約約覺得,游戲?qū)λ救嗽O(shè)值 1】的獎勵并非是針對于他肯出門為白裙女孩尋找醫(yī)生的行為。
而是對于他抵達這所處處都透露著詭異的醫(yī)院的獎賞。
游戲在期待著他進入這家醫(yī)院里。
林槐對此的反應(yīng)則是:呸,就不去。
他從來不相信順著游戲去干能有什么好處。
他再瞇著眼看向二樓的窗戶時,原本還位于那里的紅裙女孩已經(jīng)消失了。
在她離開前,林槐看見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上,用紅繩系著一個紙牌。
林槐記得,太平間里安放的尸體,也會在手腕上用紅繩系上標注了他們的名字的紙牌。
外面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雨還沒停。健身男的心情也漸漸焦慮起來。他在避雨的平臺上走來走去,嘴里嘀咕著什么。他好幾次想沖進醫(yī)院去,卻始終沒能下定決心。
終于,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喇叭聲。
健身男驚喜地回頭,原本在擺弄攝影機的林槐也將鏡頭抬了起來。鏡頭里,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向他們開來。私家車的副駕上坐著紅裙女孩,她向著兩人揮手,手腕上空空蕩蕩。
我們沒找到值班醫(yī)生,但在附近的人家里找到了平時的內(nèi)科醫(yī)生!內(nèi)科醫(yī)生答應(yīng)和我們一起過去了!紅裙女孩大聲道,耽誤了一點時間,我們一起坐車過去吧!
健身男大喜,而林槐也慢悠悠地抬起了眼來。
副駕駛上的確坐著一個中老年男人,或許是因為慢性咽炎,他一直在咳嗽。
林槐和健身男一起坐到了后座,后座上除了他們,還有老好人。老好人向他們描述了一番今天找醫(yī)生的經(jīng)過。前排,紅裙女孩則在與醫(yī)生聊天。
在感謝醫(yī)生出診后,紅裙女孩看著雨刮器上的水,感嘆道:如月鎮(zhèn)的雨,下了一整天都不停呢。
最近是雨季嘛。醫(yī)生的聲音倒是中氣十足,只是帶著濃濃的鼻音,所以這段時間下雨天,每家每戶都會掛上晴天娃娃哦。
用來祈求天放晴嗎?
嗯嗯。醫(yī)生道,還有,的雨傘要放在門外,不要帶進室內(nèi)哦。
為什么。考t裙女孩好奇地道。
因為醫(yī)生哈哈大笑了幾聲,突然低聲道,會有不干凈的東西躲在雨傘里,順著雨傘被帶進去哦!
林槐在那一刻,從后視鏡里看見了有別于醫(yī)生表現(xiàn)出來的聲音和氣質(zhì)的,滿懷惡毒的表情。
車輛停在了村上家門口。醫(yī)生在看見這家的門牌時,咦了一下。他尚且在看著門牌皺眉,紅裙女孩已經(jīng)等不及了,站在玄關(guān)處,急切地叫他進來。
幾人把傘扔在了門外的傘筒里,進入室內(nèi)。林槐在進入室內(nèi)前看了一眼旁邊的櫻樹那棵櫻樹在經(jīng)過一整天的雨水澆灌后,似乎變得更加妖艷嫵媚了起來。
原本滿是灰塵的走廊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就連客廳里都是一塵不染。而在靠近玄關(guān)的廚房里,居然有東西正在被燉著,里面發(fā)出水煮開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聽見外面有人來了,出來迎接的,居然是楚天舒。
其他人呢?紅裙女孩探頭探腦地問他。
黃姑娘在白姑娘那里守著,藍姑娘和胖子在樓上打掃。楚天舒道。
紅裙女孩點點頭,急忙領(lǐng)著醫(yī)生進去,老好人緊隨其后。楚天舒揉了揉林槐的腦袋,道:路上出什么岔子了嗎?
沒有。林槐回答。
他感覺身后健身男的表情愈發(fā)目瞪口呆了起來。林槐不知怎的,突然多出了一個想法。
他踮起腳來,捧著楚天舒的臉,與他對視。許久之后,他向楚天舒呵出一口氣,笑瞇瞇道:從來沒有這么認真地看過你,原來比起你那個小男友,你長得也不差
他聽見了身后健身男雞皮疙瘩嘩啦啦掉一地的聲音。
林槐:嘻嘻。
哦?楚天舒說著,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下來,你眼光不錯。
林槐的笑容越發(fā)深沉了。
健身男已經(jīng)在迅速跑路的邊緣。林槐往著玄關(guān)旁的廚房,對楚天舒道:你們下午不僅打掃了房間,還做了飯?
打掃是打掃了,做飯?楚天舒愣了一下,是黃姑娘她們做的嗎?
那一刻,楚天舒的茫然無知,讓林槐心頭一緊。
他再度看向門被半掩著的廚房,里面的那口灶臺上的鍋,還在咕嚕咕嚕地發(fā)出水煮開的聲音。
這鍋東西里,到底煮的是什么?
林槐推開廚房的門。
他身后的健身男臉色慘白,在他能發(fā)出聲音前,林槐回過頭來,對他噓了一聲。
小聲點。他低聲道。
健身男瘋狂點頭,他知道這個時候最不能做的,便是以尖叫吸引藏在里面的鬼物的注意力。
然后他聽見林槐繼續(xù)道:可別把鬼物嚇跑了。
健身男一時間沒緩過來。
然后
???
他眼睜睜地看著林槐走進去,揭開了那口鍋。
鍋中蒸騰的熱氣向林槐襲來。林槐瞇著眼,看向鍋內(nèi)。
終于,他看見了里面的東西。
在沸水中翻覆、蒸騰著的
是幾根枯黑的樹枝!
第378章 她根本不是村上雪
鍋里怎么會有樹枝?
林槐一怔。很快,他便匆匆地向著另一個地沖了過去。
他打開冰箱,可讓他遺憾的是,冰箱里不僅沒有蜷縮著的尸體,也沒有扭曲的人頭。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罐頭、便食品和零食。他記得它們都是這群擔心鄉(xiāng)下是不是沒什么好吃的的少年少女們,裝在車里帶來的。
失望的林槐只好關(guān)掉燃氣灶。正當他打算研究抽油煙機和櫥柜時,廚房門外,卻傳來了巨大的響動聲和爭吵聲。
這片混亂的始作俑者似乎是紅裙女孩和老好人千辛萬苦請來的醫(yī)生。他怒氣沖沖,似乎要離開這個住宅,嘴里說著許多話。
開什么玩笑,大雨天的,周六,跟著你們到這里來,聽你們開玩笑
別碰我!別攔著我!神經(jīng)病,我要回去了,咳咳、咳咳
我警告你們,你們是群孩子,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從這里搬出去,這里不是你們該住的地!而那個孩子,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根本不是神社的人都在七年前那場火災(zāi)里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