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做出一副終極大boss被拆開偽裝的模樣好嗎。林槐閑閑地道,把邀請函給我的人,不就是你嗎?讓程予嫻把紙條給我的人,也不就是你嗎?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害怕過讓我發(fā)現(xiàn)你的真面目,不是么?既然如此的話,就別做出一副自己很厲害的樣子了。
程予安:
對于今天的集會,你感想如何?他道。
一群厭世者的集會。林槐聳聳肩。
厭世者?程予安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突然笑了,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厭世者,然而在我們看來
他們有一種無雙的熱情與生命力。程予安道,你知道么?越是絕望的人,便越是期待著改變。你原本應當和他們很有共鳴才對。
惡者不得懲,善者不得償。你指的是這個意思么?林槐道。
他的手指玩著自己的圍巾,漫不經(jīng)心道:你們以靈異愛好者為由聚集人群,卻又從中篩選出對現(xiàn)實極為不滿絕望的人,再以無辜者為媒介,使得鬼物從聚集地被帶出,使得鬼物在世界上蔓延。你們打算讓靈異事件遍布這個世界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改變嗎?
他笑了笑:我不覺得我會和你們有任何共鳴感,雖然這個世界有時候很糟糕,但我完全沒有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意思。和你們比起來,我更加想過平靜的生活
真的么?程予安道,我想你誤解了我們的意圖。
林槐冷冷地看著他。
我們并不打算毀滅這個世界。我想,你之前大概是誤以為我們是《三體》小說里的eto組織?想要引入三體人又或者靈異世界,來徹底毀掉令人失望的現(xiàn)實。這太中二了,我上次升起毀滅世界的想法,還是小學時看《叛逆的魯路修》。程予安笑了笑,我們想做的與之完全相反,我們想做的是
讓這個世界走向一個更好的方向。程予安輕聲在他耳邊道,你聽說過游戲嗎?
林槐靜靜地盯了他一會兒,笑了:很熟悉。
那你應該知道,在游戲中,無數(shù)個小世界由系統(tǒng)而鏈接,而系統(tǒng),你知道是什么嗎?程予安不疾不徐地說著,它是一串能夠被編輯的程序,只要你能夠進入它的后門。而我們?nèi)缃?br />
他看向林槐,笑了:已經(jīng)掌握了進入它的技術。
這個信息像是驚雷一樣在林槐的腦海里炸開。他眨了眨眼,道:恭喜你,你驚訝到我了。
還有更令人驚訝的一點。程予安不疾不徐道,這個程序的雛形,是由降臨基金會的元老所參與編纂的。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擁有進入它的后門的能力的原因。
系統(tǒng)和游戲,居然是人造的!
這個消息無異于一顆驚雷,在林槐的心里炸開。
然而不知怎的,他竟然沒有感到很吃驚。就好像
他早就已經(jīng)了解過這樣的事實。
你是說你們的元老參與了系統(tǒng)的編纂,因此才引發(fā)了游戲的產(chǎn)生?林槐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程予安聳聳肩:那只是一個在偶然中產(chǎn)生的產(chǎn)物,后來會發(fā)展成為一個游戲,也是創(chuàng)造者始料未及的。系統(tǒng)脫離了她的控制,并有了自我意識,開始自主地進行活動。
盡管只是一點小的后門,我們卻已經(jīng)可以對游戲中所控制的部分世界進行操控、編寫、編撰我們可以控制一朵花的開落、控制一整天的天氣、控制地形版塊的移動,甚至能夠使得一個npc復活。程予安道,想要做到這一切,只需要通過程序來調(diào)整一點小小的參數(shù)。我們就像是神明一樣,甚至超越神明!
我們發(fā)現(xiàn),靈異因素,是每個副本最重要的因素。只有具有靈異因素的世界,才會被系統(tǒng)所控制。并且我們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具有了主動性。它會主動地尋找具有靈異事件發(fā)生的地點,將它與現(xiàn)實世界分割開來,歸納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并使得它成為游戲中的一個副本,以清除靈異因素對現(xiàn)實世界的感染。因此,我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
將整個現(xiàn)實世界變成一個副本,將整個現(xiàn)實世界納入系統(tǒng)的控制之中。程予安張開雙臂,冬風呼嘯著從他的身側(cè)吹過,掀起他的衣角,我們并不是在把靈異世界引入現(xiàn)實世界,我們是在用靈異世界感染現(xiàn)實世界,并最終讓它有能力成為系統(tǒng)所掌握的世界之一。這就是所謂的
系統(tǒng)的降臨!系統(tǒng),對現(xiàn)實世界的降臨!
天上的風雪越來越大了,程予安的聲音卻越來越狂熱:通過讓系統(tǒng)降臨這個世界,我們便可借由自己所掌握的、通往系統(tǒng)內(nèi)部的后門對現(xiàn)實世界進行改變。
我們可以改變世界的財富分布,讓每個人都擁有同樣的財富。
我們可以讓人復活,創(chuàng)造一個人,讓悲傷和死亡不再發(fā)生。
我們可以擁有現(xiàn)在我們所無法想象的一切,每個人都可以在這樣的世界里得到幸福。程予安用極有感染力的聲音說著,這就是降臨基金會存在的意義。
在他發(fā)表演說的期間,林槐站在風雪里,始終冷冷地看著他。
說完了?他輕輕道。
說完了。
程予安將一張畫著joker的撲克牌交給林槐:如果你想要加入我們,就來程家找我別急著拒絕我們。
黑白的撲克牌在風雪中輕輕地搖晃著,林槐盯著撲克牌,沒有接過。
程予安也并不意外他的反應。他將撲克牌插進自己的口袋里,道:我知道你需要一點接收信息時間。但
降臨基金會,永遠歡迎你。他說,你會理解我們的想法的。你也有同樣的想法不是么?我曾經(jīng)在文明世界里看見過你
林槐霍然抬眼!
咳咳、咳咳
蒼白的手將程予安的脖子死死地掐住,風雪里幾乎能聽見他的骨頭即將斷裂的聲音!
林槐居然直接便要掐死他!
這全然不在程予安對林槐的預估范圍內(nèi)!
程予安在林槐的手里掙扎著。突然爆發(fā)的青年的力氣大得驚人,且沒有半點猶豫。他漸漸地收緊手掌,眼神冰涼,嘴角卻含著笑意:既然這樣
我我
程予安艱難地掙扎著,他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
林槐居然是認真的要殺掉他。
我看見了你對那個世界的反抗程予安艱難地一字一句地說著。
從他艱難地吐出的話語中,林槐大致明白了程予安試圖招募自己的原因。
通過降臨基金會里存在的控制游戲系統(tǒng)的后門程序,程予安可以通過它偶爾看到一些游戲世界里通關者通關的場景,他便是在那時候偶然看見了文明世界里的林槐,并從此對他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但他目前對于林槐的了解,也僅限于他是那場游戲里的玩家且似乎具有著某種,讓系統(tǒng)所青睞的特質(zhì)。
他并不知道林槐是烏鴉。
林槐將手放開,程予安吐著血摔落在地里。他捂著自己的脖子,驚且懼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你居然他沙啞著嗓子,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
黑色眼眸的年輕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沒什么,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他柔聲道,在你們能夠控制這個世界之前
他用手指輕輕地拂過程予安脖頸上的血痕。
我就能殺死你。
第299章 偽裝情侶
瘋子程予安捂著脖子上的血痕,即驚且懼。他猛烈地咳嗽著,嘴里吐出血沫:瘋子
缺氧的肺部像是風箱一樣地拉扯著。在嗡嗡的風聲中,碰著他傷口的手指撤離,手指的主人,站了起來。
裹著雪的風吹起他黑色的大衣,他的劉海也隨風飄起,曾險些掐死他的手指如今勾著深花灰的毛衣領口,露出一張玉白的臉。
他居然
還在笑!
別用這么害怕的眼神看著我。玉白的殺手動著嘴唇,我沒有說我不配合合作,而只是
比較注重隱私。他道,我討厭沒有來由的窺視。
注重隱私?!
程予安咳著嗽,勉力地說出一句話:我可沒見過哪個注重隱私的人,在察覺到自己被窺視后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要掐死對方
別在意嘛。黑色的瘋子笑吟吟道,你看,至少現(xiàn)在我們達成了開誠布公的對話。你很真誠,我也真誠。所以
風吹過他蒼白的手指,程予安這才悚然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那張黑白的撲克牌已經(jīng)被夾在了那個瘋子的中指和食指之間!
現(xiàn)在,我接受你的誠意。林槐說著,將那張撲克牌插進自己的兜里,不過
不是我來找你,是你來找我。黑夜風雪里,他笑著,像是一把落滿了雪的尖刀,既然想要我的加入,就拿出點誠意來。
你程予安脖子上的傷痕已然凸起,他看著穿著黑風衣的年輕人,卻不知為何連氣都生不起來,你難道沒有考慮過殺人的后果嗎?
說著,他又咳了幾聲,喉嚨里都是血的味道。
想要處理你沒那么困難,而且這種沒有監(jiān)控的地方不是你先帶我來的么?林槐歪著頭看他,你身為一個組織的高層,不會連出門時也不會偽裝自己的身份、抹去自己來過這里的痕跡吧?
程予安:他還真說對了。
林槐展顏一笑。
程予安從雪地里艱難地站起來,林槐插著手看他,始終沒有扶他一把。
那么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好了。程予安站穩(wěn)后,嘶啞著嗓子道,joker。
他輕輕地說出了林槐在文明世界里曾模仿過打扮的那個角色的名字。林槐輕輕地笑了一聲:你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在你走之前,順便
他看向程予安,不輕不緩道:在我通關時,如果讓我再發(fā)現(xiàn)你的窺視
程予安苦笑了一聲:我們目前能夠監(jiān)視的,只是特定的幾個世界。你放心,我們暫時還做不到對特定的人物進行追蹤
他無意間便暴露了降臨基金會目前還存在著的技術短板。林槐卻依舊笑吟吟道:如你所見,我是一個很注重隱私的人。我可不想讓你們哪天看到
程予安苦笑。
林槐:我和我的男友,在上床。
程予安:
無論如何,歡迎你,程予安與他握手,降臨基金會的新成員
林槐沒有握住他的手,他只是輕輕伸出手掌,隨手拍了拍他的手心。
程予安也駕車離開了麗景酒店。林槐從酒店里走出,沿著下了雪的街道慢慢地走。
街道上空空蕩蕩,兩邊的建筑也沒有開燈。林槐把自己的下巴埋在花灰色毛衣里,吐出了一口灰白的霧氣。
嘀嘀嘀嘀
車笛聲在他的身側(cè)響起。
林槐轉(zhuǎn)過頭,黑色的車窗在他的眼前被拉下。栗色頭發(fā)的青年對他做了個拉下墨鏡的動作。
先生,他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搭車嗎?
林槐坐回了車上,車后座趴著楚天舒昨天新買的兩個抱枕,一個是銀白的貓貓,一個是黑白的狗狗。
我答應了他們,進入基金會。林槐剛坐下便毫不委婉地道,你
毛茸茸的腦袋湊到了他的胸前,楚天舒的手環(huán)過了他,以一個幾近擁抱的姿勢道:給你寄下安全帶。
林槐:哦,好。
咔噠一聲響起,安全帶被系上。林槐道:程予安知道我是游戲里的玩家,但不知道我是烏鴉。他在監(jiān)視游戲世界里時偶然在文明世界里看見了我,他看出了考官對我的偏愛,也看到了我不同尋常的能力不過,他以為那是系統(tǒng)的賜予。他覺得系統(tǒng)對我有著特別的偏愛,因此決定把我吸納進來
回去再說。楚天舒道,啟動了汽車。
暖氣在車里涌了上來,楚天舒扔給他一瓶熱奶茶:拿著。
林槐抱著奶茶,感覺冰涼的手指略微有了緩解。他說:臉也冷。
楚天舒用右手掌貼了貼他的臉頰:給你貼貼。
林槐側(cè)過臉咬了他的手掌一口:讓你自殺。
楚天舒也笑了:我這不是怕你舍不得嘛!
林槐看他這表情就來氣,狠狠擰住他的耳朵:誰說我舍不得?我可舍得了。
嗷嗷嗷,疼。楚天舒齜牙咧嘴,回去再殺我行不?
林槐:呸。
汽車沿著公路向回行駛。一路上路燈光影倒退,林槐把頭斜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流動的燈火。
好半天,他道:真好看啊。
楚天舒調(diào)整著方向盤。林槐看著大樓上不斷變化著的燈光秀,突然道:你說,假如你在看見這個路口時就知道上面出現(xiàn)的圖像是什么、明星是什么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得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