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不是,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再占占便宜。
林槐:?
楚天舒:等我變成了人后,再這么對你就是名副其實的性騷擾了。
林槐:
楚天舒:嘿嘿。
林槐再次到了所謂的監(jiān)考室中,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居然是
林槐看著玻璃對面的大狗,沉默了。
大狗對著他汪汪汪了幾聲,林槐了一會兒,誠摯地問它:你打算問什么?
大狗:汪汪汪汪汪??
天賦人權(quán),天賦狗權(quán)。在文明世界里,林槐莫名其妙被考官認(rèn)了爹、還被一道黑影截胡了考題;在漫畫世界里,潤三忙于擺脫學(xué)長的追逐,也沒有時間對他進行面試;在人魚島里,林槐深刻體會到了女性考官的男媽媽惡趣味,并因為楚天舒拆了地圖而暴怒地把他扔了出去;在四美圖里,考官因為被楚天舒薅了羊毛而暴怒,因此沒空面試他
面對中級場特有的面試制度,林槐原本以為,在這種種奇葩的理由之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擁有一場正常的面試了,然而
為什么這場的考官會是一條狗??他喃喃著,難道我的運氣就差到這種程度?!
之前他聽陸小天說,到了高級場后就不再有考官制度的存在。所謂的考官制度除了刁難玩家,也是游戲完善自身的一種方式畢竟,很多考官都對自己的副本很有事業(yè)心,比如特別熱愛戲劇。ù颂幇啬九几ダ椎希热缣貏e熱愛漫畫。ù颂幇貪櫲热缣貏e熱愛男媽媽。ù颂幇厝唆~島),比如特別熱愛中華傳統(tǒng)藝術(shù)、熱愛暴力美學(xué)。ù颂幇厮拿缊D)作為有事業(yè)心的考官,他們基本不會放棄在面試環(huán)節(jié)恐嚇游戲者(或向他們炫耀自己的副本意圖)的目的,以更好地完善自己
林槐悲哀地感覺,自己似乎再也沒有了這個幫助他人完善自己的藝術(shù)的機會。
玻璃對面的狗對他汪汪汪了幾聲,突然,整個背脊都弓了起來。
哈斯哈斯
它發(fā)出極為警惕的低吼,林槐也在此刻察覺到了什么。
他面無表情地靠在座椅上,感覺著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背后環(huán)繞了上來。
happy new year.
沙啞的聲音從他的身后響起,漆黑的影子從他身后環(huán)繞住了他。
這是極有壓迫感的姿勢,狗吠,逼仄的考室,身后巨大的陰影然而處于包圍圈中的林槐,卻只是將頭往后靠了靠。
我還以為你早就被嚇破了膽,縮在影子里當(dāng)乖乖寶寶呢。他語帶嘲諷地說著,嘴角卻勾起了幾分涼意,這次出來又是打招呼?
黑影低低地笑了笑:祝你新年快樂,并且提前祝賀你升入高級場。
林槐知道自己在中級場的經(jīng)驗條已經(jīng)到頭了,下次經(jīng)歷過楚天舒的副本,或許自己就能直接進入高級場。
他說:那你還挺熱心的。
在進入高級場后,你便正式擁有了進入門的入場券。去見你的舊友,去看你走后遺留下來的這個世界,去看看你的名字在這里成為了怎樣的禁忌黑影用充滿誘惑力的聲音說著,然后再一次看看
你是否做出了那個正確的選擇。
玻璃窗對面狂吠的大狗聲音越來越微弱,它以一種近乎畏懼的眼神,看著玻璃房對面兩人的交涉。
聽你的語氣,像是把我當(dāng)成了一場好戲在看。林槐偏了偏頭,不過
他突然霍然轉(zhuǎn)身,拎起椅子,狠狠地砸向身后的黑影!
哐!
黑影在地面上被砸碎,椅子的零件碎裂,飛濺得漫天都是。林槐瞥見自己的手上因碎片而流了點血,他滿不在乎地舔掉。
我可不是個稱職的演員,我很貴的,要給我出場費。他閑閑地坐在玻璃窗臺上,看向那團被他砸碎了、又在緩慢融合著的黑影。
你也沒有你說得那么厲害嘛。他露出尖利的牙齒,微微一笑,我隨手一砸,就能把你砸碎。
躲在別人的影子里茍延殘喘的雜碎,就少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來和人說話了。林槐道,你知道寄人籬下的準(zhǔn)則是什么嗎?
謙卑。
你吊了我半天的胃口,我相信你是想要透露某些信息,卻又舍不得那種高高在上的、偽裝成世外高人一般的指點感。你想要讓我進入你的節(jié)奏,然后再施舍性地告訴我哦,可憐的、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的西西弗斯林槐捏著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窒息的動作,看在你越來越靠近真相的份上,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這將成為你活命的提示
對嗎?
我厭煩你這種故弄玄虛的姿態(tài),就像污漬厭煩肥皂水。林槐聳聳肩,想說什么,就直說,順便
我真的很討厭有人在我面前裝逼。
說著,他張開流血的手掌,突然回過頭對玻璃對面的大狗嫣然一笑。
不好意思。他笑道,剛才嚇到你了嗎?
第288章 與黑影的對話
你的脾氣還是這么差。
林槐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舔了舔自己的掌心。
我只是覺得一個人沒有必要對另一個連人形都沒有的東西保持禮貌,不是么?
被他砸碎的黑影在地上慢慢地匯聚成型,它像是一團巨大而扁平的淤泥,幾條手腳從主體中突破,最終如水霧般化作墻上的人影。
林槐看向他。
需要在這種場景下與你交流,我也很無奈。只可惜上面那位最近的監(jiān)視能力越來越強了。黑影說著,你的登陸空間在祂的視野里,現(xiàn)實也在祂的視野里,至于副本,在我兩次登陸后,祂對我的清理,也越來越強。所以
所以你選擇了這里?因為這里是唯一不會被所謂的祂所注視的地點?林槐用手指點了點窗沿。
一般的隔離室不行,一般的考官可是會告密的。黑影道,但是這里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玻璃窗對面的狗身上,勾起了嘴角。
林槐:
盡管你露出一副算無遺策好似天才成功抓住了系統(tǒng)的漏洞的樣子,但欺負(fù)狗只會狗叫不能告密這件事,還是讓我覺得你真的很諧林槐的眉毛抽了抽。
黑影:
在破壞其他人的裝逼氣場這一點上,我無師自通。林槐真誠地對他笑笑。
黑影:
ok,林槐攤了攤手,你可以開始講話了。
黑影竟然嘆了口氣。
其實你全然不必對我有如此強大的防備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是同源的,我們才是同類,并且從我被創(chuàng)造出來起就已經(jīng)決定我們原本就應(yīng)當(dāng)合為一體原本,自你進入門內(nèi)開始,這就是只差一步的事情,只可惜
可惜什么?林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可惜于我有著正常的審美情趣嗎?
黑影:
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揣測出了我的身份。黑影抬頭看了看天空,唔距離祂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既然如此,便長話短說吧。別這樣看我,今天我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想要斗爭,而是想要談一場合作
在談合作之前,先進行自我介紹是最基本的禮儀吧。
黑影笑了笑,居然還挺有涵養(yǎng):你說得是。
那么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我來自于門的背后,與這個游戲同時誕生。想要介紹清楚我的身份,或許要從這個游戲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理由開始,同時被講起,然而時間實在是有限,那么就用最簡單的話語來描述吧我曾經(jīng),是這個游戲的自我意志,整個游戲的監(jiān)控者,不斷促使系統(tǒng)自我進化的管理者,如果你一定想要用一個名字來稱呼我的話
你可以叫我顧朝生。黑影笑了笑,這是我目前的主要意志的來源。
他的聲音像是一塊巨石,落入平靜的湖面。
顧朝生,我聽過這個名字。林槐冷冷道,他是上一個進入門的人。
融合他給我?guī)砹撕芏嗪锰,他也的確是一個很頑強的人,很有自己的想法。將不同水平的玩家由低中高三級場劃分開來、讓玩家們在離開游戲后便忘記彼此的臉、設(shè)置不同的交流營地他為了能讓更多玩家活下來,真是殫精竭慮。
之前進入門的人,也是被你所融合了?林槐提問,你依靠吞噬他們的意識來進行對游戲管理的進化?
黑影說:某種意義上是這樣的。在你們玩家所謂的蠻荒時代,我吞噬了第一個人。她使得游戲開始發(fā)布任務(wù),讓游戲能夠根據(jù)參與者的參與次數(shù)調(diào)整難度,讓游戲內(nèi)容變得有序起來。
隨后,第二個人發(fā)現(xiàn)了進入門的路徑。在他被吞噬后,游戲中出現(xiàn)了營地、空間、商店這也是他改造的結(jié)果。哦,這個人還是個不錯的程序員。他在消逝前為門創(chuàng)造了動態(tài)密碼,三十二串,原本是在他所能做到的規(guī)則范圍下,唯一能夠更好地限制門吞入偶然闖入的人類的方法。黑影道,可惜的是,他的苦心并沒有被理解,其他的為玩家反而把門當(dāng)成了脫離游戲的機會,竭力地對它展開血腥的角逐
第三個人是顧朝生。吞噬他們的意志,是你進化的必須之路?林槐反問,你的目的是什么?
吞噬他們不是目的,而是偶然的路徑,是源于系統(tǒng)在缺乏核心時的吞噬本能。黑影說,我的目的從來不在于吞噬他們。他們只是空洞核心的替換件。在核心尚未被填入時,他們只是輕易便可被消耗的耐用品。
核心
系統(tǒng)被創(chuàng)造的意義,便是核心。只有在擁有了核心之后,系統(tǒng)才能擁有完全的入侵現(xiàn)實的能力,這也是系統(tǒng)被創(chuàng)造的意義
那么我是替換件,還是核心?
黑影停下了言語,他和林槐中間隔著破碎的椅子,冷靜地對視。
林槐,黑影突然道,小心祂。
祂是誰?
想要知道我的來源的話,就去現(xiàn)實里尋找一個社團吧。
什么社團?
降臨基金會。
降臨基金會林槐很快就回想起了這個組織的名字,是程予安所在的組織?
黑影微微一笑。
你不必?fù)?dān)心自己不擁有這個組織的入場券。他慢悠悠地說著,從某種意義上,這個組織
也是因你而被創(chuàng)建的。
林槐:
是因我而被創(chuàng)建,而不是由我所創(chuàng)建?他輕輕地咀嚼著這個字。
黑影似笑非笑:關(guān)于這件事,我不能再說太多,畢竟它的核心,便與你與我的賭約有關(guān)了。
說完,他如同一道煙霧,再次融入了林槐的影子里。
隔離室開始搖晃坍塌,林槐坐在窗臺上,突然笑了笑。
核心,降臨基金會,因我而被創(chuàng)造他咀嚼著這些字眼,難道我之前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就連系統(tǒng)的核心,也非我不可?
面對著這些紛雜煩擾的陰謀詭計,他突然有些疲累。
想回出租屋了。他把手腕擱在額頭上,嘀咕著。
林槐回到了系統(tǒng)空間里。
歡迎回來。
依舊是系統(tǒng)熟悉的男聲問候語,林槐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瞟向那扇遍布鎖鏈的門。
門上的鎖鏈不知為何,似乎又?jǐn)嗔藘筛?br />
祂
林槐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在他之前看來,這扇門的鎖鏈?zhǔn)菫榱吮Wo門外的自己而存在的,一旦鎖鏈斷掉,他就會被門里的黑影所吞噬。
然而如今看來,那道黑影其實相當(dāng)孱弱,恐懼著門外的注視,既然如此的話
難道這些鎖鏈,是用來保護門里的黑影的?
真正讓他所恐懼的東西,其實是在門之外?
林槐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荒謬。然而黑影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更加覺得詭異。
我們本是同源同類。
我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理由便是要與你融合。
什么是同源同類?
為什么要和他融合?
林槐原本認(rèn)為自己的人生軌跡便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小孩出生,在幼時遇見楚天舒,后來進入游戲,為了抗擊游戲的束縛進入門里,通過某種手段、并不像其他人那樣直接被門所吞噬,而是和門達成了某種賭約,使得他重新進入游戲,身體里則封印著門的意志
他最終的歸宿應(yīng)該是通過某種方式贏得賭約,戰(zhàn)勝門,從此消滅游戲,獲得真正的自由。而所謂文縣的記憶,都只是他在離開門時,被門所編造的虛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