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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自戀,但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過于關(guān)注我的人,實在是有點多。唉,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想要低調(diào)了。他嘆息一聲,想要當(dāng)一個普普通通的上學(xué)族,真的好難。
來,楚天舒說,親一下。
他親了親林槐的額頭,又說:關(guān)于這些事,你不用太擔(dān)心,有我在呢。
可萬一那個程予保,很厲害怎么辦?
就他?楚天舒嗤了一聲,那小子十歲的時候就被我打得光著屁股到處亂爬。
林槐露出了相當(dāng)一言難盡的眼神,原來你小時候就這么暴力啊
楚天舒沒說話。林槐趴在他身邊看他寫小說,過了一會兒,林槐問:你當(dāng)初為什么打他?
?楚天舒轉(zhuǎn)向他。
要是他很過分的話,以后碰上他了,我?guī)湍愦蚧貋沓鰵。林槐認真道,聽說有些人需要花一輩子來治愈自己的童年
楚天舒:噗。
喂喂,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要了解一下你的童年啊。林槐虛起眼,你給我認真一點啊。
楚天舒總算關(guān)上了電腦:你想了解什么?
呃你這種npc回復(fù)玩家的語氣林槐掙扎了一下,符合你個人設(shè)定的童年大事件啊,比如你不想當(dāng)天師的原因。像是明明是宗家長子事實上卻是一個五靈根的廢柴啊,曾經(jīng)被門當(dāng)戶對的大小姐退婚啊、撿到一個戒指里面卻有被封印于此的豪門老男人啊諸如此類的設(shè)定吧。
楚天舒:
又或者,我們用一個秘密來交換另一個秘密怎么樣?林槐趴在他的肩膀上,用誘哄的語氣說著,我說一個,你說一個,怎么樣?
楚天舒思考一陣后,說:好啊。
我的第一個秘密,我怕貓。林槐坦坦蕩蕩道。
楚天舒虛起眼:這種東西也算你的秘密嗎?!
輪到你了。
楚天舒:
好吧,關(guān)于我乏善可陳的童年的第一個秘密楚天舒想了想,我現(xiàn)在的母親,不是我的生身母親。她是我親生母親的表妹。
所以你的生身母親
她死于我五歲那年在我的面前。楚天舒淡淡道,在她死后第二年,我的父親娶了她的表妹,作為續(xù)弦。
所以你拒絕成為天師,是因為你的母親么?
林槐突然覺得心里堵得慌。楚天舒在沉默片刻后,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嗯,算是吧。
她,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楚天舒溫柔地說著,惡鬼來襲時,院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她為了保護我,渾身浴血,和惡鬼作戰(zhàn)。直到最后,她重傷時,依然抱住了我,用她的身體死死地擋住了來自惡鬼的襲擊。
我那時只有五歲,最終,我唯一記得的,是她在死前最后一刻對我說的話。楚天舒淡淡道,她說,天舒,活下去,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在那場浩劫之前,我曾擁有讓所有長老驚嘆的天賦。然而在那之后,或許是由于受到的刺激太大吧
他抓了抓頭發(fā),苦笑起來:光是想到道術(shù),我就而且我的母親,她身為楚家最強的天師,能力甚至超過了我的父親?删瓦B她,最終也從那之后,我就一直想找到另一種方式,來結(jié)束人類和鬼物之間的爭斗。
所以你
所以我努力學(xué)習(xí)科學(xué)文化知識,努力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楚天舒握緊了拳頭,用科學(xué)的方式解析鬼物,避免與預(yù)防災(zāi)難的發(fā)生!
林槐:
盡管父親并不支持,然而在后母等好心人的幫助下,我掙扎出自我,終于贏得了踐行自己的科學(xué)之道的機會。當(dāng)然,這也引發(fā)了一些人的不滿,比如那個程予保,就曾因為我們的世界觀不同而向我發(fā)起挑釁。楚天舒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然而我堅定的信念,與我母親在生前最后留給我的、濃厚的母愛都支持著我的一切行動。最終,我贏得了勝利,取得了一系列科研成果,比如
林槐:
他打了個哈欠:明天還要上早課,我要洗洗睡了。
好吧。激情澎湃的演說被打斷,楚天舒不免有些遺憾,你先去睡吧,我還有一點稿子要寫。
哦。林槐揉了揉眼睛,晚安。
在洗漱完畢后,他很快便躺到了床上,沉入了夢鄉(xiāng)。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墻上的鐘表,也最終停到了十二點。
臥室的房門被推開,楚天舒借著光,靜靜地看著林槐沉睡的臉龐。
在確認林槐已經(jīng)熟睡后,他一個人來到了客廳里,關(guān)閉了一切光源,拉上窗簾,坐到沙發(fā)上。
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脖頸,他面無表情地盯著黑暗中的電視機,然后閉上了眼。
好半天,他終于笑了,嘆了口氣:又騙了你一次,原諒我吧。
隔著重重回憶,他看見鋪天蓋地的血色,再次漫了上來。
血色的中央,是黑色長直發(fā)的女性。她穿著潔白的衣裙,向他走來。
天舒。他聽見女人的聲音,過來。
媽媽
男孩向著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去,滿腹委屈,滿腹恐懼,像是在尋求一個安慰的擁抱。
一個屬于母親的、想要保護自己唯一的兒子免受惡鬼襲擊的,溫暖的擁抱。
然而
死吧!尖銳的女聲如夢魘般地,再次從他的夢境里傳來,死吧!你去死吧!
你為什么沒有死?你為什么還沒有死?你
尖銳的疼痛仿佛再次從脖頸上傳了過來。青年捂住自己的喉嚨,用力地眨了眨自己的眼。
你應(yīng)該去死的!你應(yīng)該死你不該活下來!
沉默地坐了許久后,他開了一罐可樂,在黑暗中將其一飲而盡。
呼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我終于快樂起來了,算了,睡覺去吧。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站起來的瞬間,走廊的盡頭,本應(yīng)睡著的年輕人
也在此時,停止了注視他,并默默地回到了房間里。
第七卷 四時四美圖
第181章 花中四美人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間藏滿黑暗的地下室。他們會把不好的過去鎖進地下室的房間里。有時候他們也會像打開門,讓陽光灑進來,有時候也想讓真心的人走進去。然而
楚天舒從門外回來時,俊秀的年輕人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影。
他環(huán)著自己的抱枕,漆黑的雙眼盯著屏幕,一眨也不眨。
楚天舒抖掉大衣上的寒氣,將它掛在門邊的掛鉤上。他從冰箱里拿了罐可樂,擠到林槐的身邊:在看電影?
嗯。林槐按下暫停鍵,電視機上的畫面于是停留在金發(fā)男主的淚眼上,犯罪電影,叫天才雷普利,看過嗎?
沒。楚天舒拉開易拉罐,講啥的?
一個人想走進另一個人的地下室。林槐按下播放鍵,然后他被勒死了。
楚天舒:
他把可樂噴得滿身都是,大聲咳嗽起來。林槐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屏幕中,獨自坐在黑暗里的男主角:對于部分人來說,他們心底的黑暗是不可觸碰的。這個故事告訴我們
他打了個哈欠:不要非法闖入他人住宅。
楚天舒:
我們來聊點輕松愉快點的話題吧。楚天舒把另一罐可樂遞給林槐,比如你明天早上那個副本兒?叫、叫什么來著?
花中四美人。林槐說,呃任務(wù)提示是,協(xié)助考官,完成梅、蘭、竹、菊圖。
花中四美人?也就是梅、蘭、竹、菊?楚天舒擦干了身上的可樂,聽起來像是一個畫畫的任務(wù)。
他不禁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哈哈哈,你完了。
畫畫水平如小學(xué)生的林槐:
你想死嗎?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兩個人在沙發(fā)上純潔意義上的互毆了一會兒。電視機上的電影演職員表也被放送到了結(jié)尾,只余一片黑屏。楚天舒舉起雙手,擋住砸臉的抱枕。他看了看鐘表:十二點了,我們早點睡吧?
林槐:哦。
他放下抱枕,也打了個綿長的哈欠。隨著身體與靈魂的逐步融合,如今他在現(xiàn)實中,越來越像個人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進副本兒?楚天舒可憐巴巴地拉著他的手臂,我不想再體驗異地戀的痛苦了
嘖,好吧。林槐提前警告了他一句,不要在副本里對我動手動腳。
我當(dāng)然知道輕重緩急楚天舒輕松道。
林槐滿意地點了點頭,楚天舒接著說:當(dāng)然是和你扣分比較重且急
林槐:
好,好,遵照您的一切指示!楚天舒給他敬了個吊兒郎當(dāng)?shù)亩Y。
進入副本前的前一夜便如此告一段落。他們肩并肩地躺在床上,準(zhǔn)備入睡。
林槐卻在突然間,將身體轉(zhuǎn)向側(cè)向楚天舒的那一側(cè)。
你會勒死我嗎?他輕輕問。
?楚天舒也轉(zhuǎn)向他。
你會勒死我嗎?他不依不饒地問。
楚天舒定定地盯了他一會兒,突然輕咳了一聲:不是都需要提前設(shè)定安全詞的嗎。
林槐:
楚天舒:下次可以試試,你想要什么安全詞?砸瓦魯多?
你這個人。林槐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怎么滿腦子黃色廢料。
他轉(zhuǎn)過身去懶得理他了。楚天舒于是從背后抱住他,雙手跨過他的腰,按在他的腹部:我還以為你想玩窒息play
林槐:這是何等的虎狼之詞。
也不是不能試試。林槐閉著眼說,現(xiàn)在睡覺,別摸我。
楚天舒:哦。
他在他的懷抱中沉沉入睡。楚天舒也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準(zhǔn)時以手拉手的姿勢,坐在了客廳之中。
眼前白光一閃,林槐再次醒來時,首先感受到的,是水聲與涼風(fēng)。
他睜開眼,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間古風(fēng)的書房里。這個書房似乎是由湖心亭改造而成的,三面開窗,湖風(fēng)于是吹了進來,拂在他的臉上。
楚天舒比他醒得早一些,此時正在書房里四處查看。他見林槐醒了,便將他拉了起來。
和他們同時進入這個游戲的,還有女白領(lǐng)、瘦子男、混血男、大學(xué)生男、醫(yī)生女、精英男和高中生女。在木地板上躺著的他們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個個睜開了眼。
趁著玩家們尚未全部蘇醒,林槐查看著書房內(nèi)的布置。書房內(nèi)布置堪稱古樸雅致,除去桌椅書架外,最引人矚目的,便是懸掛在四周的畫軸。
這些畫軸上多是花草蟲鳥、山水人家,像是出自不同名家的手筆。書房中沒有窗簾,畫軸于是仿佛取代了窗簾的作用,它們被掛在四周,隨著湖風(fēng)輕柔地擺動。
這些布置無不說明書房的主人是一個志趣極為高雅之人。然而最吸引林槐的,則是懸掛于室內(nèi)墻上的,四幅空白的畫軸。
這四幅畫軸堪稱巨大,均有一人高、一人寬。墻前有一臺木質(zhì)的案幾,其上放著一個用玉做的鎮(zhèn)紙,似乎壓著什么東西。
林槐剛要上前,便聽見身后的玩家們已經(jīng)醒了過來。
這里是哪里?
最先開始東竄西竄的,是那個瘦子男。他撩開卷軸,看向窗外,嘖嘖嘆道:四周是個湖?我們在湖心的亭子里?
那邊有四條船。氣質(zhì)高冷的混血男抱著手臂道,應(yīng)該是交通工具。
這種顯而易見的事還用你說?
同樣在查看窗邊的精英男冷笑一聲。他們似乎認識,彼此之間早有嫌隙。大學(xué)生男則眼尖地看見了正拿著信紙的楚天舒:喂,你,紙上都寫了什么?
是一封書信。楚天舒轉(zhuǎn)向林槐,湖心亭的主人給我們寫的書信。
林槐湊過去看。
信上字跡娟秀婉約,如銀鉤鐵畫。
楚天舒耐著性子將整封信看完,向眾人道:這封信是湖心亭的主人寫的。他自稱喜愛收集天下名畫,此次請眾人前來,是為了協(xié)助他收集四幅畫。這四幅畫出自四名絕世美人之手,分別繪的是梅、蘭、竹、菊。
四幅畫?
瘦子男搶過信紙。在看了半天后,他咧著一嘴黃牙開始大罵:媽媽的,都特么是些文言文,看都看不懂!
精英男和混血男同時伸手:給我看看
在意識到撞上彼此后,精英男做了個你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