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西流沒有這毛病。
“監(jiān)獄長大人”“長官”這兩個輪著來,沒開口前池宿都不知道他張口的稱呼會是什么。
監(jiān)獄長大人是自己喊的,長官是跟著囚犯們學(xué)的。
池宿聞言,問他:“所以你應(yīng)該喊我什么?”
季西流想了想自己平時的稱呼,沒發(fā)覺這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季西流:“監(jiān)獄長大人?”
池宿眸光未變。
季西流眨了下眼:“長官?”
房間里冷色調(diào)的燈將面前的監(jiān)獄長映得冷銳漂亮。
季西流后知后覺。
他瞥了眼池宿,并不覺得眼前漂亮到尖銳的男人比他大多少。
池宿起身,將書架上的文件放好。
季西流還在糾結(jié)。
他現(xiàn)在知道了這是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池宿揉了揉他的腦袋,問:“想到了嗎?”
alpha試探性道:“大哥?”
聽著有點像是土匪頭子的感覺。
池宿聞言,似乎還是不滿意。
季西流覺得他是在為難自己這個小弟。
他抬眸就能看到自家老大的臉,眉眼疏離精致,淺金色的眼睛都格外好看。
季西流耳朵偷偷地紅了,“哥?”
他聲音很輕,壓低了一點,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撓過耳膜。
又癢又酥,直往心尖里去。
男人輕笑一聲,又嘆氣似地道,“小鬼,你下次反應(yīng)還可以再慢一點!
——
新獄警來的那天就像是新囚犯到的那天一樣。
一大早,四個區(qū)的alpha囚犯難得被聚校場處。
一群alpha擠擠挨挨地站著,并沒有互相交流,就這么站著,季西流莫名其妙地覺得像是高中學(xué)校開會在操場上集合的場景。
荒星監(jiān)獄外的風沙防護打開,灰蒙蒙的天空一覽無余,烈風灌了進來,吹動所有人的衣角。
外面?zhèn)鱽盹w船的巨大轟鳴聲,雷聲一般連綿不絕。
通體銀白色的巨大飛船仿佛是灰暗天空下難得的冷白,一眼就讓人難以忽視。
或許是因為這個的原因。
校場的獄警變多了,都是手持機槍維護著秩序,更高處的哨塔也有獄警在戒備,不敢有任何懈怠。
外層。
飛船帶動荒星的風沙,一旁的獄警被吹得睜不開眼睛。
巨大的飛船緩緩降落,帶動的風沙高高地揚起來,然后落下。
直到落地才將吵鬧聲降到最低。
隨著艙門打開。
幾位衣著嚴謹?shù)腶lpha從里面下來。
為首的那位黑色的發(fā)絲之間夾雜著幾根白發(fā),制服一絲不茍,拎著東西從艙門處下來。
大概有幾十個人。
等他們一下來,呼啦圍上真槍荷彈的獄警,對他們進行檢查。
獄警道:“底律荒星情況特殊,還請諒解!
誰都知道底律荒星在眸中程度上是異獸污染肆虐的地方。
稍有不慎,被污染物盯上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為首的alpha表示理解,連忙笑道:“我們理解!
他們放下箱子,讓獄警過來檢查。
池宿緩步走過來,他停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對新來的獄警例行檢查。
檢查結(jié)束之后。
為首的alpha笑容友好,他的衣襟處還別著聯(lián)盟給予的銘牌:特署局。
他走到池宿面前,伸出一只手:“程雙陳。”
兩人的手指一處既離,程雙陳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客套話,但池宿掃了眼眾人:“走吧,他們應(yīng)該等了很久了!
程雙陳有點意外,都清楚他們這些人出現(xiàn)在這的目的,聯(lián)盟先發(fā)制人,把飛船送到航線之后才通知,難免會讓人覺得不痛快。
但這位傳聞中的監(jiān)獄長似乎沒有任何不快,他還以為這是將會是一次不怎么友好的經(jīng)歷呢。
池宿態(tài)度并不排斥,程雙陳同樣客氣道:“勞煩池宿閣下了。”
池宿薄唇冷冷一勾,并未回答這句話。
荒星監(jiān)獄雖然惡名在外,卻還是難得一見的以整個荒星作為監(jiān)獄的地方。
許多人也只是聽說,在此之前并沒有對這個地方多有了解。
但來到之后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想象之中的糟糕。
程雙陳目光向荒星監(jiān)獄的最深處的方向看過去。目光中隱隱帶著幾分激動和躍躍欲試,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跟在池宿身后不緊不慢地走著。
程雙陳身后的獄警不見得有他那么淡定,所幸來之前都做過專業(yè)的培訓(xùn),勉強能撐住。
再往里面就是校場。
最外圍的大門一層層關(guān)閉。
校場內(nèi),囚犯們早就等待許久。
程雙陳沒想到不止是迎接那么簡單,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見池宿面色如常把自己的疑慮咽了下去。
這一環(huán)其實也是有必要的,把他們帶到囚犯面前認一認,省的出現(xiàn)什么不必要的麻煩事。
但并不是全都要認的,最起碼程雙陳身為副監(jiān)獄長的排面要給齊。
季西流站在前三排,看著程雙陳被獄警請上臺。
他目光掃過那個人,頓了一下。
校場里放置著擴音器一類的裝置,屬于副監(jiān)獄長的聲音很快就響徹在監(jiān)獄的每個角落。
程雙陳。
季西流在心里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果然又是一個原文中沒有出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