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頤看了看對方手里又出現(xiàn)的蘋果，確實如此，那果子在他的維度眼中，就是一團淡粉色的光，溫和燃燒著。
“所以這就是局限。自身先天和后天的局限�！敝x榮繼續(xù)道。
“當(dāng)初，阿斯拉杜尼告訴我，萬物，就算是最簡單的一個蘋果，其本身，其實也是不朽永恒的。”
“……是因為未知面？”李程頤秒懂。
“是的。它的已知面是蘋果，但它的未知面是什么？沒人知道，但阿斯拉杜尼告訴我，萬物無有定型，我們?nèi)绱�，外物也如此�?br />
而全知，便是發(fā)現(xiàn)了，通過切換感知，來改變?nèi)f物所謂的表象，數(shù)量，以及內(nèi)理的方式�！敝x榮面露感慨。
他托起手中的蘋果。
“還是以它作為例子，它現(xiàn)在是一顆蘋果�！�
他另一只手抬起，指尖在蘋果表面一點。
噗。
蘋果頓時消失，變成了一枚有著無數(shù)面的類似鉆石一樣的透明晶體。
晶體表面密密麻麻全是被打磨過的小面，此時所有小面均勻的反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這里，代表蘋果�！敝x榮指尖在晶體無數(shù)個小面的其中一處，點了下。
“而這里�！彼麚Q了個小面，也輕輕點上去。
噗。
晶體眨眼便變成了一條活著的魚……還是巴掌長短的鯉魚。
“代表著魚……”
“你是說�。�？”猛然間，李程頤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瞳孔瞬間收縮。
“萬物本就包含著一切，包含無窮的表象，我們只是用我們的認知，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不同的面�。克栽谖覀冋J知里形成了不同的萬物��？��！”
他此時心中的震撼，完全不亞于當(dāng)初第一次見識惡之花系統(tǒng)開啟時的感覺。
“是啊……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相，但阿斯拉杜尼告訴我，這就是全知們能隨意改造萬物的本質(zhì)。因為萬物，本就具有無限變數(shù)，我們只是讓他們在我們的共同認知中，展現(xiàn)出了我們認為是真的唯一的一面。僅此而已�！敝x榮嘆道。
“……”李程頤無言以對。
這實在太驚人了。
假如萬物本就是無限，所有的一切，本就是同等的本質(zhì)，那么……他也可能會是一顆蘋果，所有的一切，都可能變成一顆蘋果。
這個世界，萬物一切，就像無數(shù)的流體組成，它們可以根據(jù)生命的認知，展現(xiàn)出對方能看到的那一面。
不……
這樣的描述還不夠準確。
李程頤感覺腦子要從頭骨里跑出來了。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的腦子，真的是腦子？而不是一顆偽裝出來的蘋果？
不！不對，如果蘋果和腦子都是一個東西，那么是不是蘋果有什么區(qū)別？？
“那么，是否只要能突破認知，突破先天認知，然后匯聚足夠多的物質(zhì)，就能做到想要的一切？？”李程頤忽然問道。
“數(shù)量，真的有意義么？？”謝榮微笑道。“假如萬物都是一種不朽物質(zhì)，那么個體和個體之間所謂的數(shù)量，有什么意義？只需要改換一下呈現(xiàn)的面，就算只是一種物質(zhì)，也能呈現(xiàn)出你想要的數(shù)量表象……不是嗎？”
“……”李程頤用手抓了抓頭發(fā)，只感覺一切荒謬至極。
“我們看到的，只是我們能看到的，和我們想看到的，全部的集合�！敝x榮繼續(xù)道。
“所以你想要突破全知，進入全象，便首先要明白這一點。迄今為止，其余的全知，所走的路，都是固化的，它們不知道為何會獲得全知的力量，只知道這么走，便能獲取一切。可其中的根源是什么？為什么這么走就能得到？它們不知道……這一切，只有最初的開拓者，才明白。”
謝榮笑了笑。
“巨獸阿斯拉杜尼便是開拓者，他推斷出了原物的存在，但因為自身的結(jié)構(gòu)有限，無法全部的認識到原物的本質(zhì)，所以，他選擇了融入未知。也就是所謂的突破界限。在最后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原物的本質(zhì)，可那時一切都已經(jīng)毫無意義了。”
“是啊……我明白了�！崩畛填U咬牙，只感覺頭皮發(fā)麻，渾身有種難以言喻的不適。
“只有原物才能認識完整全面的原物，可那時的他，已經(jīng)和其他原物沒什么區(qū)別了，畢竟意識主體，也是原物無數(shù)面中呈現(xiàn)的一點，只要還處在有自我意識的狀態(tài)下，就不可能認識到原物的全部。所以，由此來看，他和您所說的一切，也是不完整的�！�
“你理解得很好。如果我說的就是原物的全部，那我也不會在當(dāng)年輸給永鈴�！敝x榮贊許的點頭。
“原物按照我的推測，應(yīng)該是組成一切最基礎(chǔ)的物質(zhì)。按照能量物質(zhì)本就一體的原理，無論變幻什么形態(tài)，原物和很久以前出現(xiàn)過的萬物歸一論，其實是一致的。”他輕聲道。
“是啊……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但看似有了變化，其實道一開始就是萬物，萬物就是道，只是光照上去，反射出的面有所不同罷了。而光，就是吾等的認知。”李程頤點頭。
隨著認知的提升，此時的他，意識力和掌握的永恒生機維度，正在發(fā)生著飛速的劇變。
“原物就在那里，它從未消失，也從未改變，改變的只是我們……所以，只要能無限的改變我們自己，就能獲得無限的可能！”李程頤越發(fā)的明悟出這一點。
他的雙目越來越亮。心中的某些東西，越來越清晰。
“看來你是明白了�！敝x榮臉上流露出真摯的笑容。
“既如此，生與死對于原物而言，又有什么區(qū)別和意義？”李程頤忽然道，看向二代。
“……”謝榮臉上的笑容一頓，“是的，我等也是原物，就算消失，死亡，也是原物流動變化的一種狀態(tài)。確實毫無意義……”
他散去手中的魚，走到李程頤側(cè)面。
“我只是……不甘。”
“不甘？”
“是啊，明白歸明白，但吾等依舊受困于本來的軀殼和結(jié)構(gòu)中，無法自拔。只有界限，才是超脫一切，回歸原物本質(zhì)的辦法。突破認知，突破自我的界限�！�
“可超脫的結(jié)果就是失去自我，回歸原物的本質(zhì)，那樣的突破又有什么意義？”李程頤嘆道。
他此時身上已經(jīng)開始亮起瑩瑩紫光，隨著認知的劇變，他對自身的控制，對維度的控制，融合，都到了一個極其夸張的程度。
按照原物理論，萬物一體，一切歸一，所以虛無之母能虛化一切。
所以巨獸阿斯拉杜尼能創(chuàng)造一切。
因為一切本就在那，它沒有變化，只是呈現(xiàn)不同的面。
關(guān)鍵是，如何改變原物呈現(xiàn)的面，讓他們轉(zhuǎn)動，就如無限面的骰子，切換到其他自己需要的面來。
撥動萬物之面，這才是全知真正的核心！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我做不到，也不知道�！敝x榮此時出聲。
“全知的道路是固定的，我不知道最初的開拓者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如何開拓出這條路，這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只能教你，如何去走這條路�！�
李程頤默然，隨即對著謝榮深深一禮。
“請前輩傳授全象之法！”
謝榮露出笑容。
緩緩伸出食指，點向李程頤眉心。
……
……
……
幸福小區(qū)外。
路燈下。
空間急速扭曲，發(fā)黑，布滿裂紋，出現(xiàn)一片圓形鏡面般出口。
噗。
一道金色人形默然從中化光飛出，落地恢復(fù)原狀。
正是之前被阻攔的初代花帝——永鈴。
此時的他，身上斗篷沒了，鎧甲表面滿是焦黑殘破。左胸心口有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貫通傷口。
背后的惡之花圓盤還在緩緩轉(zhuǎn)動，但上面已經(jīng)多出了兩道細微裂紋。
‘沒有支援……天玄子……天聚閣……你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永鈴眉頭緊蹙，無法理解。
在和天玄子進入巨靈層交手后，從開始到最終，到殺死天玄子，他也沒見到任何援軍，對方一開始所說的援軍，根本就是假的。
‘但不管如何，天聚閣只剩下最后的天青子，如今它也被我設(shè)局圍困，無法脫身，若是那一位確定出手，他也必死無疑。如今只等我回復(fù)全盛巔峰，便能重現(xiàn)頂點�！�
想到這里，永鈴深吸一口氣。
快了……快了……
恢復(fù)一切后，將是他再度融合唯一光，借助惡源，獲得界限之外萬物之力的時候。
站直身軀，他一步步朝著小區(qū)內(nèi)進入。
身上的傷勢，正在飛速愈合恢復(fù)，對于全知來說，只要不死，一切重創(chuàng)都能恢復(fù)。
盡管永鈴此時受的傷多是概念上的損失，情況相當(dāng)嚴重，甚至影響到了他本體至少大半的力量。
但起碼表面看來，他是沒事了。
進入小區(qū)，越過空地，進入樓梯口。
很快，他身影一閃，直接來到李程頤房間的墻面前。
這里便是死角地下車庫的入口。
面對著墻面，他伸出手，屈指，輕輕在上邊一敲。
第691章 萬物 五
初代的手指，在即將敲門的那一瞬間。
嘶。
一圈灰色波紋，以他為中心急速擴散開來，將周圍房間，外部小區(qū)，乃至整個遂陽市，地月星，全部覆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