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吃飯老是不叫爸爸?’
‘今天的肉真好吃。爸爸怎么沒來?’
‘爸爸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了……’
一行行扭曲的字跡,隨著李程頤的撫摸,逐漸呈現(xiàn)出來。
‘媽媽也不來了,只剩我一個了么?’
‘外面又開始了,閉上眼睛哼歌,一切都會過去的!
‘都唱了好多好多遍了……為什么媽媽還不來?’
‘餓……’
字跡在這里戛然而止。
李程頤皺著眉,在周圍不斷撫摸搜索,但都沒有找到其他痕跡。
咔嚓。
忽然間,縫隙外的大廳,傳出一聲清晰的脆響。
外面還留著的一只工程蜘蛛,忽地白光閃爍起來。
然后噗的一下,熄滅了。
就只剩下李程頤身邊的一只工程蜘蛛還在。
他扭過頭,緊緊盯住夾縫外。
這里明明只有他一個人下來!明明是地下深達(dá)兩百多米的遺址!
怎么可能還有其他聲音?
他渾身緊繃,雙手下垂,按住石壁,放輕呼吸,隨時準(zhǔn)備穿上花鱗衣沖出去。
但就在這時,他的右腳鞋子,碰到了一個硬質(zhì)的東西。
李程頤心頭一動,緩緩低頭,借著ar眼鏡看向那里。
地面上,一塊v型的金屬牌子,被眼鏡迅速捕捉到,然后調(diào)整,放大。
那是一塊穿了細(xì)線的金屬掛牌。
雖然是v型,但底部的尖端已經(jīng)被磨得相當(dāng)圓,很可能就是用來刻畫墻上這些字跡的工具。
李程頤一邊用視線盯著縫隙外,一邊小心用腳尖,將這掛牌挑起來。
彎腰,再用手將其勾住,捏緊,拿到眼前。
掛牌只有核桃大小,呈銀黑色,上面有很多樹葉藤蔓的裝飾紋路。
背面,則刻著一行細(xì)小的字跡。
‘東迪·賈吉爾’
名字。
李程頤精神一振,這很可能是一個刻了姓名的本命牌!
他迅速拍照,上傳給丁崇意。
咔。
忽然間,外面又是一聲細(xì)微聲響,似乎是有人的腳步聲。
李程頤頭皮發(fā)麻,再度緊緊盯著夾縫外。
停頓了幾秒,他慢慢將掛牌揣進(jìn)衣服,往夾縫外一點點出去。
同時間,全身都開始緩緩浮現(xiàn)半透明的花鱗衣。
那是正在全身穿戴的痕跡。
噗!
猛然間,李程頤目光一厲,腳步踏出,整個人驀然沖出縫隙。
嘭!
墻面被他穿了花鱗衣的右臂狠狠砸中,多出一排小孔。
那是花鱗衣自帶的拳套尖刺。
但可惜的是,裂縫外什么也沒有,一片安靜。
李程頤站在原地,收回手,目光謹(jǐn)慎掃視周圍。
怪異的是,剛剛損壞的另一只工程蜘蛛,此時也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嗤……找到了!”丁崇意的聲音在這時一下傳出!澳阏业降倪@個名字,這個東迪·賈吉爾!是當(dāng)初格里烏斯停車場唯一活下來的一個幸存者!他活了足足九十八歲!”
第033章 搜尋 一
“幸存者。克趺闯鋈サ模。俊崩畛填U心頭大振,迅速問道。
“是被人救出去的,是官方的地震救援隊發(fā)現(xiàn)的他。發(fā)現(xiàn)時人已經(jīng)精神失常了,不是你給名字還真找不到,等等我找找。公司那邊也在查!”丁崇意那邊信號變好了不少,顯然夾縫內(nèi)外區(qū)別很大。
李程頤一邊等著,一邊警惕注意著周圍動靜。
很快,丁崇意的聲音再度傳來。
“這人的資料很少,好像被處理過。不過……等等,找到了!找到地址了!你可以先出來了,他還活著!這很可能就是唯一脫離格里烏斯的核心線索!”丁崇意快速道。
“好,我馬上出來!”李程頤精神一振,迅速朝著進(jìn)來時的方向小跑沖去。
這地方他總感覺有什么不對,剛剛工程蜘蛛莫名其妙的消失,也讓他心里越發(fā)沒底。
還是先出去再說。
“動作要快,這邊宋冉還沒回來,聯(lián)系也斷了,我懷疑他被故意引開。你……”
忽地一聲震耳欲聾爆炸,打斷了丁崇意的話音。
ar通訊里一片嗡鳴,什么也聽不清。
過了數(shù)秒后,嗡鳴聲慢慢消散。
“快快快!快上來,有人要炸地洞。 倍〕缫饴曇魯鄶嗬m(xù)續(xù)飄來,異常焦急,仿佛那邊的信號受到嚴(yán)重干擾。
李程頤心頭一沉,長時間的緊張和運動,讓他此時身上內(nèi)衣幾乎濕透。
但一個多月的訓(xùn)練,讓他不再如之前那么脆弱易累。
好在這一次離開,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他很快便出了格里烏斯停車場,順著黑洞,回到最初那個打通的垂直地洞。
重新將繩子捆在腰上,他在ar視野里比了個大拇指向上的手勢。
嘶。
繩索開始自動收縮,將他整個人往上拉扯起來。
咔嚓。
正懸在半空,李程頤忽然聽到一聲脆響,從自己下方傳來。
他急忙低頭下看。
只見黑洞口處,正有一只蒼白的人手,將他剩下的那只工程蜘蛛抓住,緩緩縮回洞里。
白光熄滅。
至此,兩只工程蜘蛛全部失蹤。
李程頤眼瞳一縮,咬緊牙齒一聲也不吭。任由繩索不斷把他往上拉扯上去。
他不知道那手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付,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不是對抗那黑暗中的未知存在,而是盡快上到地面。
沒了蜘蛛照明,他周圍一片黑暗,只有ar上隱約的綠色指示燈,一閃一閃。
……
……
……
地面。
工地的兩臺機(jī)器,此時已經(jīng)冒出濃濃黑煙,顯然在剛剛的爆炸中又報廢了。
這一次,挖掘機(jī)器的損壞程度,比上次明顯高出許多。履帶都被炸斷,機(jī)器側(cè)面金屬外殼也有些變形。
工地上空空蕩蕩,小黃帽的尸體躺了好幾人,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穿得灰撲撲,戴鴨舌帽的槍手尸體。
顯然襲擊者也不是沒有損傷。
其余活人都躲在各處角落。
唯一還在活動的,就只有遠(yuǎn)處不時傳來的槍聲和撞擊聲,其中還夾雜著些許咆哮怒吼。
丁崇意躲在鐵皮屋子后面,借著些許雜草掩護(hù),往外望去。
夕陽西下,徹底墜入地平線。
天色只有明亮的云是唯一光源。
工地上,幾個分散開來的灰衣槍手,都戴著鴨舌帽,黑面罩,不斷朝這里靠近。
帶頭的一人身材臃腫,戴著深藍(lán)色ar眼鏡,一手提著短刀,一手提著火紅色手槍,皮膚黝黑,一頭臟辮,很是騷氣。
“該死!這么多槍。窟@地方怎么這么亂。俊倍〕缫庑念^發(fā)毛。
這也就是在儀國,如果在白星,公司怎么也不至于被這群本地土槍手壓制。
像這種看似囂張,實則愚蠢的逼近方法,只需要一個精銳槍手就能解決全部。
但可惜,唯一算是精銳的宋冉,現(xiàn)在被另一波人引到其他地方去了,還被斷了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