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志海瞇著小眼睛:“你們是……”
“我們啊,我是吳楠的表叔,他是吳楠的二舅,”池醉的笑容愈發(fā)真誠,“聽吳楠那小子說,這兒就屬您最照顧他,我和他二舅當(dāng)然得好好感謝感謝您!
說著,池醉揚了揚手中的袋子,里面足足裝了三四十瓶酒。
魯志海看得眼珠子發(fā)直:“哪里、那里……”
自從欠債被發(fā)現(xiàn),外面人喝酒不讓他賒賬后,他只能嫖或賭時蹭幾瓶啤酒喝喝,已經(jīng)很久沒過過酒癮了。
魯志海吞咽著口水,被酒精腐蝕的大腦蠢蠢欲動。
池醉深諳他的心思,話鋒一轉(zhuǎn):“不如到大哥您家去喝一盤?吳楠那臭小子,平時不講衛(wèi)生,家里臟的都沒處落腳,哪像您家?肯定收拾的干干凈凈!
一聽要去家里,魯志海的警惕心又有所回升:“臟點沒事,不如喊吳楠一起。”
“說起來,你們這么年輕,會是吳楠的長輩?”語氣狐疑。
池醉爽朗一笑:“輩分這回事兒,又不是看年紀(jì)大小,在我們村,我還得管個小女娃叫阿姨呢!至于到哪兒喝,我們沒意見,都隨您,我這就喊吳楠開門,吳楠也是個愛酒的!
他的態(tài)度自然到無可挑剔,又真的走到4453前準(zhǔn)備敲門,魯志海趕忙阻止他:“算了算了,還是去我那兒吧,別麻煩姓吳……額……吳楠了!
多個人就少瓶酒,萬一姓吳的搶他酒喝怎么辦?
魯志海的小眼睛里滿是貪婪。
他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也都在池醉的意料之中。
池醉微微一笑,點點頭。
就這樣和薄冰一起光明正大地走進了4451。
至于宿琬,為防魯志海見色起意,像對之前的女玩家一樣動手動腳,兩人讓她繼續(xù)呆在蔡雨蝶那里,順帶監(jiān)視4453的動向。
宿眠也另有安排。
進入4451后,所見的一切都跟原來一樣。
魯小奇的尸體依舊擺放在客廳中央,兩邊是花圈等喪葬用品。
聽到門開的聲音,跪在尸體前念經(jīng)的女人轉(zhuǎn)過身。
她膚色蠟黃,面容蒼老,臉上全是歲月的痕跡,明明才四十多歲,瞧著卻有六十了,一雙手也皺得不成樣子,跟魯志海仿佛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家就林萍一個女人,池醉恐怕會把她當(dāng)成魯志海的媽。
——婚姻的不幸在她身上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給老子死進去!”魯志?匆娏制季陀X得晦氣,直接大步上前給了她一耳光,抽的她兩耳嗡嗡,“說了多少次,把這賤種的尸體扔掉!扔掉。÷牪欢畣?!”
這一巴掌將林萍打的右臉高高腫起。
魯志海仍嫌不過癮,又在她身上狠狠踹了幾腳。
“賤人、賤人!給老子戴綠帽!”
一連踹了十幾腳,踹的林萍倒在地上直不起身,魯志海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現(xiàn)在,立刻,滾進去!”他面色猙獰地揚著拳頭,“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聞言,林萍強忍腰腹處的劇痛快速爬起,弓著身子將魯小奇的尸體拖進房間。
她的眼神完全沒有光,就跟她的脊背一樣,始終是佝僂的。
又或者說,那是一種——
被生活磨平了所有熱情和希望的麻木。
房門輕輕闔上后,魯志海還朝她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欠收拾的賤人!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面對池醉和薄冰,他又換了副嘴臉:“家里的婆娘不聽話,打一頓就好……時間不早,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喝吧,也別說什么客氣的話了!
一副猴急的模樣。
池醉面露難色:“這……魯大哥,我們坐地上喝?”
環(huán)顧四周就會發(fā)現(xiàn),魯志海家連個板凳都沒有,估計連供奉魯小奇牌位的方桌都是借來的——
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
“那什么……大事者不管小節(jié),”魯志海恬不知恥地擺擺手,“我們今天就以天為席,以地為桌,好好喝一杯,不醉不歸!”
池醉簡直要拜服在他的厚臉皮之下。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好,魯大哥爽快人!”池醉一下開了五瓶酒。
他讓蔡雨蝶買的都是高濃度酒,五瓶下去估計能藥死螞蟻。
可魯志海哪管這么多?急急忙忙抓起一瓶,“咕咚咕咚”就往里灌。
“好酒!再來!”
說著又是一大瓶。
池醉發(fā)現(xiàn),自己和薄冰準(zhǔn)備的勸酒話術(shù)根本用不上。
沒人陪魯志海喝,他一個人都能醉死過去。
喝到第四瓶時,魯志海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嗝~好、兄弟……你、你們也喝……”魯志海黝黑的臉上泛起深紅,說話也有些大舌頭。
池醉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他又遞過去一瓶酒,開玩笑似的問:“喝這么多,魯大哥有什么煩心事嗎?”
魯志海醉醺醺地回話:“煩、煩心事……多了去了。”
“怎么會?”池醉笑道,“您可是一家之主,嫂子這么聽您的話,您說什么她做什么,哪來煩心事?”
“狗屁!”
不知被哪句話戳中心窩,魯志海突然“砰”一聲摔了酒瓶。
酒瓶砸在地上,發(fā)出四分五裂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