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那個扎著小辮子,看上去像個油膩藝術(shù)家的男人叫老賴;
中間那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孩叫朱蒂,長得干癟瘦小,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看向池醉的目光充滿恐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右邊的也是個女人,二三十歲年紀(jì),長相跟朱蒂有幾分相似,老賴管她叫麗姐。
自我介紹完畢,壁爐上方的擺鐘剛好走到23點(diǎn)整。
“咚——”
悠揚(yáng)的鐘聲回蕩在大廳內(nèi),與之夾雜在一起的是突如其來的摩擦聲。
“嗬嗬、嗬嗬——”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地上匍匐著爬行,光聽聲音都令人頭皮發(fā)麻。
這絕不是人能發(fā)出的聲響。
池醉目光灼灼地朝壁爐看去——
那里面有東西。
但還沒等他細(xì)看,一個歡快中帶著驚恐的聲音就傳入了他的耳朵:
“啊啊啊。〈罄芯让。
池醉:“……”
他知道最后一個玩家是誰了。
該死,這回下本沒看黃歷,又碰上了憨批!
他這什么狗屎運(yùn)氣?!
這個副本里有兩個老熟人(前文都出現(xiàn)過)
猜猜是哪兩位?
第144章 死亡茶會(2)
這熟悉的求救聲,不是郝運(yùn)又能是誰?
他頂著比先前還要非主流的紅色雞窩頭,一邊鬼哭狼嚎地喊“大佬救命”,一邊腳下生風(fēng)地朝池醉沖來,似乎用了某種逃跑道具。
池醉:“……”
他才更想喊救命好不好?
不過嫌棄歸嫌棄,池醉依舊大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拉了郝運(yùn)一把。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他還是看清了緊跟在郝運(yùn)身后的東西——
三五具焦尸。
這些焦尸以反重力的姿勢倒掛在長廊上方,沒有四肢沒有頭顱,只有一條伸的老長的脖子,脖子與肉塊的連接處盡是密密麻麻的針腳,就像被人強(qiáng)行縫合在一起般萬分詭異,密集恐懼癥患者看到這一幕怕是能當(dāng)場昏死過去。
它們一邊靠焦黑黏膩的血肉在天花板上蠕動,速度快得驚人,一邊弓起脖子,切面處是兩個黑洞洞的血窟窿——伴著大幅度的追擊動作,冒著污血的肉塊“蹭蹭”往下掉,不僅腥臭刺鼻,還在落地的一瞬間發(fā)出了硫酸冒泡的“嘶嘶”聲,可想而知讓它碰到會有怎樣的下場。
眼看離郝運(yùn)最近的焦尸已經(jīng)要纏住他的腳踝,池醉掏出‘大櫻桃錘’,猛地朝焦尸砸去,同時拉住郝運(yùn)的手一個用力,將他徹底帶出了長廊。
硝煙彌漫,長廊里回蕩著焦尸不甘的“嗬嗬”聲,它們在長廊與大廳的交接處徘徊,卻無論如何也進(jìn)不了大廳,只能怨毒地盯著獵物們,最終含恨離開。
“呼~”終于逃出生天,郝運(yùn)喘著粗氣,拍了拍胸脯道,“嚇?biāo)牢伊!心臟病都快犯了……多謝大佬救命之恩!”
“不客氣,”池醉嫌棄地瞪他一眼,“你是不是碰了兩邊的畫?”
郝運(yùn)欲哭無淚:“當(dāng)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主動去碰……明明是畫碰我,畫里的東西直接爬出來追的我上天入地,我有什么辦法……”
他還想喋喋不休地再說下去,薄冰卻直接打斷了他:“先別說話,又有東西來了!
郝運(yùn)瞪大雙眼,立馬噤聲。
除卻八條通往大廳的長廊,剩下的入口就只有中間那扇敞開的古銅色大門。
此刻,那里的確有腳步聲響起。
玩家們齊齊看去,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層華美的黑紗。
顯而易見,來者是一位女性。
這是池醉第一次在游戲中見到如此年輕貌美的npc,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boss——
她頭頂黑色斜邊禮帽,身著蕾絲黑色裙裝,雙手交疊置于腹部,面容美麗,姿態(tài)優(yōu)雅,年紀(jì)約莫二十七八歲,個子并不高挑,身材卻很好,裙裝將腰臀處裹得很緊,展露出曼妙的曲線。
“日安,客人們,”她的聲音非常輕柔,柔和的像是一汪清泉,“歡迎來到安德魯城堡,我是艾比,你們就是安德魯邀請的客人嗎?”
池醉率先起身,頗有禮貌地鞠了鞠躬:“是的夫人,能收到安德魯先生的邀請是我們的榮幸,但冒昧地問,安德魯先生邀請我們的目的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艾比的面容一下憂愁起來,漂亮的眼眸中盈滿哀傷:“他還沒跟你們說嗎?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這座城堡名叫安德魯城堡,同附近的森林、村莊一起,都是安德魯大公的領(lǐng)地。
就在一年前,安德魯大公的獨(dú)生女麗茲染上了一種奇怪的病——昏睡癥。
她像是童話中的睡美人那樣陷入了無止盡的沉睡,整整一年都沒有醒來。
安德魯大公心急如焚,發(fā)布重金懸賞,聲稱誰能治好麗茲小姐,就將麗茲許配給那人。于是全國各地不少年輕人都自告奮勇前來嘗試,卻沒有一個成功,直到某天,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吟游詩人找上了門。
檢查過后他告訴大公,麗茲小姐是中了女巫的詛咒,想要解開詛咒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在午夜十二點(diǎn)后舉辦茶話會直至凌晨六點(diǎn),連辦四天,每天講一個麗茲小姐愛聽的童話。
但安德魯大公并不相信吟游詩人的說辭,他將詩人趕出城堡,繼續(xù)讓醫(yī)師照看麗茲。
然而不幸的是,在此之后,原本一年沒有進(jìn)食都能維持面色紅潤的麗茲突然發(fā)病,奄奄一息、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