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醉開門,發(fā)現(xiàn)是檢票員。
或許是因為夜晚的緣故,過道內(nèi)的燈很暗,襯的她整個人越發(fā)死氣沉沉,慘白的面孔上尸斑點點,聲音更是嘶啞得不成樣子:
“兩位乘客,請出示有效證件!
池醉和薄冰掏出身份證、車票等物件,遞給檢票員。
“核驗完畢,”檢票員剛要走,卻似想起什么突然轉(zhuǎn)頭,質(zhì)問道,“其他兩名乘客呢?”
“出去了,還沒回來。”
池醉話音剛落,檢票員的臉色已陰云密布:“逃票、他們逃票!他們竟然敢逃票!……”
神經(jīng)質(zhì)的碎碎念到最后又變成了憤怒的嘶吼,慘白的臉上露出癲狂的神色。
池醉一驚,這也太玻璃心了,這樣都能觸發(fā)?
這時,從檢票員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沒有逃票,票在這里,”宿琬寒聲道,“你就是這種服務(wù)態(tài)度嗎?如果被列車長知道了,他一定會讓領(lǐng)導(dǎo)開除你!”
“開除”二字觸及到了檢票員敏銳的神經(jīng),她仿佛被什么東西震住一樣,神色出現(xiàn)片刻的恍然,緊接著害怕地抱著腦袋,“不要開除、不要開除……”
“那就向我道歉!如果你以后還是這樣,我一定會告訴列車長!”
“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開除……”檢票員連連道歉,神情惶恐,連票都沒檢查就準(zhǔn)備離開。
池醉叫住了她:“等等,你知不知道一個穿紅皮鞋的女孩,大概在5號車廂附近?”
“……”檢票員絞盡腦汁后說道,“應(yīng)該是5號車廂的5號包間!
“有大人帶著她嗎?”
“有,一個年老的女人,聽稱呼像是奶奶。”
說完,檢票員就跟老鼠似的飛快跑遠了,像是身后有貓在追一樣。
池醉掩下深思,而后問宿琬:“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宿琬:“進去再說!
等關(guān)上包間門,她才解釋道:“她討厭逃票的行為,肯定是因為這種行為會對她不利,我只是突發(fā)奇想試一試,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原來如此!
宿琬這段話給了池醉很大的啟發(fā),這些鬼的執(zhí)念沒準(zhǔn)并不是一個物件,如果檢票員被列車長開除,那她很可能會像鬼青年一樣被消滅。
試想一下,厭惡逃票只是最淺層的理由,其背后的原因才是玩家該去思索的方向。檢票員生前或許正是因為逃票或其他不配合的行為而被開除,死后才對逃票如此反感和厭惡。
而男學(xué)生極有可能是學(xué)習(xí)過度疲勞至死,執(zhí)念才會是自己死前還未寫完的作業(yè)。
那廁所里的小女孩呢?她的執(zhí)念又是什么?
池醉暫時沒有頭緒。
又在床上躺了許久,大約22點多,他出去溜達了一圈。
“外面沒什么人,準(zhǔn)備走?”
“嗯!
兩人剛要出發(fā),卻見宿琬從床上跳下:“我跟你們一起去!
“哦?”池醉詫異了一秒,“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兒?”
“不是廁所就是廚房,”宿琬的神情很堅決,“我欠你們一個人情,需要幫忙盡管找我!
薄冰點點頭:“行,那就一起走吧!
池醉更詫異了:“你們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秘密!彼掮铺旎牡芈冻鲆粋笑容。
薄冰則反問:“什么關(guān)系?”
池醉突然挖心挖肺般難受起來,他憤憤地“哼”了一聲,瞪了薄冰一眼。
薄冰無奈攤手:“有機會告訴你,別鬧!
“哦!背刈硪贿厰[出冷漠臉,一邊狠狠捏住通訊器。
即將爆掉的通訊器:“……”我可真是謝謝您。
宿琬見到這一幕,忍不住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宿眠說的,也許是對的……
于是就這樣,池醉抗議無效后,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三人一齊走出包間,臨走前,池醉特地把窗戶、窗臺仔細檢查了一遍。
窗鎖鏈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磨損,估計撐不了多久,必須盡快換掉,這是一個難題。
池醉心知,這一車鬼巴不得盡快弄死他們,又怎么會幫助他們加固窗戶?
眼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它能撐到人鎮(zhèn)來臨吧……
走廊上的危險相對車廂連接處少很多,三人暢通無阻地來到了薄冰遇險的廁所間。
“你們倆在門口等我,三分鐘后我還沒出來,你們就進來。”
另外兩人點頭,池醉便進入廁所,徑直走向第三間。
他總不會非到直面小女孩吧?
結(jié)果……
哦豁!
一開門,一個穿著紅衣服、臉色青白的小姑娘正坐在坐便器上,邊踢著腳上的紅皮鞋,邊沖他陰森森地笑,笑完還問:
“大哥哥,有紙嗎?”
池醉:“……”還真是開門殺。
而下一秒,他非常瀟灑地關(guān)門:“妹妹你認錯了,我不是大哥哥,我是大姐姐!
紅衣小姑娘:“……”
被池醉關(guān)上的門又自動打開,紅衣女孩瞳孔里的眼黑散去,陰沉沉地凝視著他。
池醉:“哦天哪,姐姐誤會你了,妹妹你只是有白內(nèi)障而已!
紅衣女孩呆滯一秒,繼而憤怒地嘶吼起來,她的身體像那天的檢票員一樣猛地撕裂,大量殷紅的血從傷口里噴涌而出,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池醉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