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的神情瞬間變了——
他的瞳孔失去焦距,整個人呆滯而無意識地掙扎起來,全身青筋暴起,仿佛完全變了個人。
池醉發(fā)現,失去意識的同時,歌聲似乎屏蔽了他的感官,讓他感覺不到痛意。
手摩擦在繩子上,照道理應該很疼,紅毛卻似毫無知覺般,只拼命掙脫著。
再這樣下去,都快磨出血了!
池醉往他后頸來記手刃,干脆利落地將他砍暈。紅毛倒在地上,這才停止了掙扎。
與此同時,歌聲的誘惑力越來越大,耳塞變得毫無用處!
池醉發(fā)現,自己的頭腦愈發(fā)卻不清醒,他很想跳下陽臺,往那片迷霧中走,那里有人在召喚他……
薄冰也痛苦地捂住頭部,蜷縮在地上,跟魔魅般的歌聲作著斗爭!
正在兩人神智趨于模糊之際,另一道聲音壓過了歌聲,喚醒了頭腦深處的清明。
池醉咬破舌尖,鐵銹味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立即意識到,是人魚!
伴隨著理智的恢復,一個疑問卻盤旋在他心間久久不能散去:
人魚,真的相當于神話中的喀爾克女神嗎?
船漸漸回到正軌,海面重歸風平浪靜。
大約八點時,游輪廣播響起——
【抵達人魚島,請各位乘客有序下船、登島觀光,注:該時間段為自由活動時間,請于明早8:00前回到游輪,過期不候】
此時,紅毛也悠悠轉醒。
剛醒,他就覺得手疼,一看果然,兩只手大半個手腕的皮全都破了。
紅毛發(fā)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
“是誰害了我!”
池醉&薄冰:“……”
“沒人害你,趕緊下船,走!
兩人帶著滿頭霧水的紅毛下了船。
甲板已經放下,旁邊的指引員依舊是那只人形章魚。玩家們都對其視若無睹,很少有人膽敢直視。
池醉僅僅瞥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只是,章魚身上的鱗片似乎又多了些呢……
尚未登島前,人魚島被一層迷霧籠罩著,根本看不清其中情形。但隨著玩家的四散,迷霧逐漸消退了。
池醉終于看清了島的全貌。
他心底涌起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在哪兒見過。
捂著腦袋逐一檢索過每個記憶點,他依舊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走,先逛逛,”池醉拉著薄冰,直接略過紅毛,只留給他一句,“自己跟上,跟丟不關我們事。”
紅毛:“……”日,雙標狗了不起啊!
還、還……還真了不起!
他趕緊跟了上去,始終與兩人保持著二米左右的距離。雙標就雙標吧,好歹有一線生機……
三人逐漸遠離人群,往更偏遠的地方走去。
池醉一直覺得這里似曾相識,越往里走,他能回想起來的東西就越多。之前就像有什么把他的記憶禁錮在了某個點,直到場景一一重現,那些被遺忘的畫面才再度浮出水面。
走了大約10分鐘,三人奇跡般地繞到了另一個海灘。
岸上的大霧其實并不算褪去,只是蔓延出了海岸,有如實質般飄蕩在大海上,散發(fā)著令人望而卻步的氣息。
池醉跨過淺灘,往前走了幾步。
冰涼的水滲進鞋子滑過腳底,刺得人從頭到腳一陣發(fā)麻。
水面起初平靜無波,但池醉踏進去后,它慢慢發(fā)生了變化——波紋一圈圈向四周滌蕩,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出來了一樣!
池醉站定,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水面,并不退卻。
他已經想起了這一幕,是那個夢境!
接著,和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發(fā)生了——
一只蒼白的手從波紋最中央伸出,它抓住池醉的小腿借力,整個“人”慢慢從水面浮起。
和夢境中的藍尾人魚分毫不差!唯一的區(qū)別是,它有眼黑。
三人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誰也沒有說話。
這條人魚給池醉的感覺很奇怪,一種想說卻又說不上來的奇怪。
人魚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它默默解下垂在魚尾上的貝殼扔到海岸上,而后便消失在水花里,無影無蹤。
似乎不帶惡意……
池醉彎腰撿起貝殼,貝殼很小,還不到他半個手心,觸感則冰冰涼涼、濕潤滑膩。
打開貝殼后,一張卷好的小紙條掉了出來。
“那個……”紅毛似乎想要說什么。
薄冰:“走吧,先回去再說!
既然線索已經拿到,就沒必要再滯留,徒添事端。
池醉把貝殼和紙條收進通訊器,三個人一起回到了游輪。
一回房,薄冰才示意紅毛可以開口。
“憋、憋死我了,”紅毛猛喝一大口水,“那條人魚一直把下半身藏在水面里,一開始好像是藍色,但它走的那一刻,尾巴浮出水面,臥槽,一秒變黑啊……”
他又補上一句:“跟染發(fā)劑一樣……”
池醉&薄冰:“……”
“你確定是黑色?”
“那必須,除非我眼睛出問題了,不然不會看錯的,”紅毛拍拍腦袋,“但你這么一說,我就感覺真的看錯了,有點懷疑自己!
“黑色就黑色吧,”薄冰說,“先看看紙條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