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者’發(fā)展到后期,燭陰天魔主反而會跳反……加上燭陰天魔主的好友就是蝕光天魔主。每次燭陰老魔一反水,其他幾個魔主的努力便全部付諸東流……”
回溯曾經(jīng)的記憶,衡華品味出一些東西。
這時,曲玉水也送來和“燭陰天魔主”有關(guān)的情報。
這是一位未知來歷,一出世便有偉大神能的存在。他在六大天魔主的時代,強行開辟新的道路,扭轉(zhuǎn)天魔一脈的大勢。而從此之后,人間多有“重生者”出現(xiàn)。只是這些“重生者”能否活下來,卻全看天魔主心情。
曲玉水特意提及:“除一部分證道的燭陰天魔外,絕大多數(shù)重生者在神州清零后,便會死亡。少數(shù)活下來的人,也會在后來某些事件中消亡。圣者們推測,燭陰天魔能否證道,唯依賴‘燭陰天魔主’垂青。只要讓祂膩了煩了,便會失去眷顧!
膩了煩了。
或許在這背后,是另有一層選擇標準吧?
衡華繼續(xù)翻看燭陰天魔主的資料。
這是一尊神秘的存在,除卻“重生者”這個癖好外。九天十地諸多大事件,很少看到他的影子。
曲玉水引用一位證道者前輩的話:“燭陰天魔主可能參與了每一次發(fā)生的事,可憑借他與蝕光天魔主一般的‘隱秘權(quán)能’,我們未能從諸多大事件中察覺其影子!
唯有少數(shù)幾件大事件,因為牽扯到“重生者”,眾人才聯(lián)想到“燭陰天魔主”的手筆。
其中一件,麒麟之衰。
在七萬次天崩之前,麒麟一族發(fā)起“至善浩劫”。
衡華當下是知道了。
一次天崩或者地裂,指的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
換言之,麒麟一族的衰落在七萬元會之前。
具體事情很簡單,麒麟一族作為圣德的仁獸,厭倦人世間的殺戮,希望聯(lián)合天下一切善者,摧毀一切罪惡、邪惡,消弭地表的所有戰(zhàn)爭。
但這個行動剛剛發(fā)起三個元會,天下良善正義之士得到消息,正準備響應(yīng)加盟時,麒麟一族后院起火。白虎一族發(fā)起挑戰(zhàn),欲搶奪獸王寶座。
雖然麒麟一族贏了,但在白虎攜十萬兇獸種族的圍攻下,麒麟一族后裔凋零,再不復霸主聲勢,不得不從五大霸主行列跌落。
這也是第五大族的尷尬之處。前四大族繁榮昌盛,地位穩(wěn)固?傻谖宕笞鍏s輪流更替,屬于隨時更換的種族。
曾經(jīng)古老的,號稱銘記歷史的玄龜一族做過。
麒麟一族待的時間最長,與龍鳳兩族一起至霸了無數(shù)歲月。
九天古神們的神族眷屬當過,九地魔神們的眷族魔眾當過。
甚至昆族、人族當年也都是從第五大族抬到前面去的。
根據(jù)曲玉水的資料,在麒麟沒落的過程中,所有證道者明確感知到“燭陰天魔主”插手的痕跡。
因為——白虎一族的領(lǐng)袖重生了!
衡華提筆,默默將這個大事件的每一個線索寫下來,然后不斷盯著桌上的文稿。
傅玄星在一側(cè)觀望,滿臉的迷惑。
“那位……那位難道不喜歡麒麟嗎?”
“或者說,這位前輩不喜歡一切破壞平衡的存在!
接著,伏衡華謄寫另外一個和燭陰天魔主有關(guān)的時間。
一個觸及證道的修真文明,因為一個重生者而毀滅。那個號稱研究黑洞,以吞噬世界元能來孕養(yǎng)眾神的文明,也在燭陰天魔主的推動下覆滅。
還有,蝕光天魔主聯(lián)合滅世魔主,在某個神州研究大破滅計劃。妄圖制造一件大殺器,砸斷“宇宙中軸天柱”,該計劃也被燭陰天魔主觀看“重生者”的舞臺“巧合”地制止。
天本位!
伏衡華終于明白。
為何燭陰天魔主會對自己表達“善意”。
善與惡,圣者與天魔在那位眼中,都不足為道。
他所在意的,只有這個宇宙的存在。
人也好,天魔也罷,在燭陰天魔主眼中,都只是宇宙延續(xù)的工具。
正如對于造化大道而言,人與天魔俱是生命,一應(yīng)平等。在他這位“時間”眼中,這些生命也都只是宇宙匆匆一瞬的過客。
伏衡華心中涌起一陣寒意。
他明白了。
燭陰天魔主等待的,期許的,并不是當下的自己。
而是證道之后,歷經(jīng)無數(shù)次天崩,無數(shù)次地裂,無數(shù)次締造生命,站在造化頂點的那一位。
燭陰天魔主期許那一位存在,與他的立場、理念相類,都以維護宇宙安全為第一優(yōu)先。
手輕輕拂過,文稿盡數(shù)化為塵埃,衡華喃喃自語:“可能是出來久了,越發(fā)感覺到東萊內(nèi)外的差異!
東萊之外的強大存在們,比起所謂的情意,更在乎道途、理念。
相近的人,聯(lián)合。
相斥的人,反對。
不止是圣者和那些入圣證道的前輩,連燭陰天魔主這般古老、神秘的存在,也在尋找自己的“道友”。
只不過,這位存在更有耐心,也更有遠見,可以窺見遙遠未來的場景。
……
回歸后的天魔主依舊在時光之外,靜靜看著眼前一座又一座舞臺的悲歡離合。
人世間的一切命運,包括圣者乃至證道者的命運,在他眼中一覽無余。
大道門前,努力證道的造化道人以及諸多道身爭斗,被天魔主一掃而過。
他的目光看向更加久遠,更加隱秘的未來。
殺戮與死亡的氣息,正從大道之門所在的時間點不遠,緩緩向前逼近。
“又是一場浩劫啊!
九天與九地的戰(zhàn)爭,自從白手之主與原初之魔交鋒開始,至今持續(xù)不知多少元會。
每一次浩劫的高潮,都會有一尊尊證道者、古神被迫道化,以另一種姿態(tài)沉眠、修養(yǎng)。
但在這一次,燭陰天魔主感受到與死亡、殺戮同行的造化金光。伏衡華在未來,在這場浩劫的高潮,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老夫是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多一位‘道友’啊。”
雖然這位道友很可能在觸及“道”的那一霎,便戛然而止。
天魔主眼中的憐憫一閃而逝。
面對即將到來的“補天浩劫”,必須有一位強大、且修行造化大道的存在把自己填進去。修復被眾多偉大存在打出來的宇宙窟窿。
這可比一般證道者的下場要凄慘多了。
第五十二章 三花
天魔主的到訪并未引起波瀾。
伏衡華與傅玄星心態(tài)如常,繼續(xù)配合李樸等人忙碌“神像計劃”。
三日后,第一次內(nèi)測降臨者出現(xiàn)。
主城噴涌萬千華彩,司馬天祚的神像推動“招魂陣”,璀璨的門扉緩緩開啟,一道道流星劃向神像前方的廣場。
隨后,生君神像升騰無邊造化瑞氣。那些流光得造化塑形,在廣場上化作一個個身著單衣的男女老少。
共三千人。
司馬天祚的聲音在眾人耳畔回響:“救人便是救己。爾等神州毀滅,家園不存。若在此地挽救蒼生,功德圓滿,他朝可起死回生,重塑浩土。”
這是與伏衡華以及諸多圣者交流后,大家聯(lián)合決定的事。
只要雷州得救,他們便會設(shè)法為彼等重新塑造一方神州。而伏衡華也打算在那方神州動一些手腳,以完成玄旦之盟。
荊隆是曾經(jīng)見過司馬天祚的幸存者。
此刻重新蘇醒,望著司馬天祚的神像,恍如隔世一般。
而在他愣神時,周邊的人群紛紛按照司馬天祚指點,前往五個神像前獲取賜福。
所謂賜福,便是模擬道種,可以讓人快速適應(yīng)相應(yīng)的道路。
荊隆回神時,看到司馬天祚的神像前已經(jīng)排滿長龍。
“這么長?”
粗略一數(shù),大概有上千人選擇司馬天祚的賜福。
這也在情理之中。如荊隆這樣最后一批沉眠的人,他們清楚見識到司馬天祚的神通,也感激這位前輩的善意庇護。
如今再度蘇醒,自然更傾向于他。
而面對這一情況,司馬天祚不得不再度出言,勸導眾人按照自己的性格與擅長,選擇合適的修行道路。
人群逐漸分散,兩側(cè)的劍神像、戰(zhàn)神像前也逐步聚集人手。當然,萬咒真君的神像前亦有諸多修士在研究、考量。
唯獨生君神像這邊,排隊的人最少。
原因很簡單。
按照司馬天祚傳給他們的資料。他們在這里殺蟲修煉,可以自行煉制丹藥、法寶。也可通過材料向生君神像申請,借造化之火煉成物品。有丹藥療傷,又何須一個專注輔助的修行道路?
荊隆想了想,默默湊到劍神像邊上。
他本人原是一位筑基期修士,以神識默默觀察。從劍神像中感受到一股逍遙自在的意境。
隨后走到萬咒神像前,淵博的智慧之光在神識觀照下,幻化無數(shù)條道法咒文。
“逍遙、智慧!
再度走到中央的神像前。
神像悲憫地注視著前方,仿佛在關(guān)護一切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