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蕓琪暗暗蹙眉:“公冶姐姐。軒合國一眾在主界有骸骨,借此陣法或可重生。但其余人等……”
“全憑天意吧。至少,在主世界的魂魄毀滅祭獻后,這里的分靈或許也能重新轉(zhuǎn)生。”
公冶明嬋說話時,頻繁施展挪移術(shù),加速眾人行軍。
很快,一眾女軍來到地淵。
“月后”沒有下去,而是取出一幅畫。
畫上有一條三頭惡犬。
“去。”
汪汪——汪汪。
天狗從畫軸跳出,帶“月后”前往太陰。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將殘月本源盡數(shù)收羅。
“我許你分食一成。他日替我看守無間,可保全一命。”
三個頭顱同時開口,汪汪吠吠鬧得“月后”不得安寧。
“行了,你們?nèi)齻閉上嘴,專心干活!”
……
伏宣和在外面維系陣法,縱然有生君安撫,可他難鎮(zhèn)躁念。在這天雷越來越響,空間越發(fā)壓抑之際,心弦繃緊到極限。
突然,他感覺到陣法彼端的回應(yīng)。
一點、兩點……
橙紅色的光斑從“天心宮通道”飄來,飛向地上散落的白骨。
“開始了!”
九魚上人等五人各自運轉(zhuǎn)仙山。
“五岳鎖天!”
隆隆而起的五座仙山各自鎮(zhèn)守一方,蒙蔽廣場內(nèi)部的天機變化。但隨著大量光斑附著白骨,肉眼可見的,一絲絲血肉、血管依附白骨而逐漸增生;旰P翘熘希幃惖臍庀⒃谀。
一顆顆星辰震動,感知到人世間的變化。
逆反天道,起死回生!
而且不是一個人,是一大批。
是一大群早已沉寂的星辰重新點亮光輝,從死境回歸星天!
嘭——
萬星天宿之陣崩裂三分之一。
血水飄揚天地,向星羅魔洲、玄元城以及赤岳而去。
“天譴,天譴來了!”
南閆福州各地,都有慌亂的修士在奔走。
星火、血雨,以及天空越發(fā)陰沉,宛如末日一般的恐怖威壓。
生命本能在警告每一個人。
南洲正處于危機之時。
然而赤綾魔帝冷眼相待,蒲河魔帝專心祭煉“九面機神”,星羅魔帝雖在修復(fù)天宿之陣,染指魂海星天,可其目的并不在守護蒼生,而是借助魂海星天無量辰星的算力,為其測算未來。
而伏衡華此刻也沒有全力救世,而是觀望星羅魔帝的舉動,研究并記錄其手法。
真正救世的人,依舊是赤淵。
一尊尊劫仙自赤淵走出,在霍仙人的帶領(lǐng)下,他們將一座座大山環(huán)繞天際。仿佛一根根天柱撐起天與地的界限。
“依舊讓您費心了。”
卜玄走在霍仙人身邊,面色愧疚。
老仙默默搖頭,望著天上運轉(zhuǎn)的卜算之陣,再看看地下運轉(zhuǎn)的復(fù)活之陣,他嘆息道:“年輕人們,終究是有沖勁啊!
“這是好事!彼S后對卜玄道,“如果那一位愿意放棄魔道,重歸仙道。我等自是少了一個對頭。而地下的事情如果辦成,雖然有一些波折。但我等統(tǒng)治南洲,更加名正言順。此外——也能讓伏家欠下人情!
最后一句,霍仙人說得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那——我們幫忙抵擋地淵的天怒?”
廣場內(nèi),復(fù)活的人越來也多。
密集的雷光已經(jīng)無法壓抑,地淵猶如一個黑洞,將天空降落的鳴雷全數(shù)吸納,再轉(zhuǎn)入一條條粗壯的雷龍飛向天都。
“不要多事,伏家自有氣數(shù)。而那位小朋友積攢多年的功德、造化,不是還沒動用嗎?”
卜玄頓時恍然大悟。
是啊。
違逆天道,必受天譴。
但此刻伏衡華與南閆福州的造化大道越發(fā)貼合。這份天譴若是讓對方受了,卻無損其根基,只是損耗其多年在玄元城積攢的氣運。
而這一點,顯然更有利于赤淵。
……
“這些氣數(shù)為你我共掌,如今為我家私事而折損,算是……算我欠你一個大人情。未來南閆命數(shù),全由你安排,如何?”
觀星臺上,伏衡華手持翠玉樹枝,枝頭有數(shù)十枚造化之氣凝聚的神實、仙葩。
“無妨,我與公冶姐姐相談甚歡。日后多一道友,總是好事!
公冶明嬋的封印術(shù)繼承古前時代精華,是一位資質(zhì)不在伏宣和之下的天才。只可惜,她也沒有入圣之格。
旋即,東方蕓琪話鋒一轉(zhuǎn):“你說,接下來的安排由我主持?玄元城內(nèi)外事務(wù)?”
“自然!
“元山之死?”
“可以!
“魔道死亡名單?”
“也行!
伏衡華十分大度道:“南洲一切,只要不妨礙瑯環(huán)書館的,全部由你安排。權(quán)當我這位大城主退隱了!
少女微微一笑,屈指點向伏衡華手中的長生樹。
一團團造化之氣爆炸,功德、道德、圣德,二人多年積攢用來避劫的氣數(shù),全數(shù)流向地淵。
與此同時,天羽山方向也有大片大片的功德金光灑向地淵。
“大哥立家百年,又救下諸多生靈,降服外道,功德亦是可觀啊。”
東方蕓琪垂眉不語:再可觀,也不夠抵消如此多星靈歸位的。
伏宣和必死。
這是她占卜預(yù)見的未來。
也是所有劫仙層次以上人,都默認的一點。
……
雷龍一條條圍繞天都。
可礙于渾天文明布置的禁法,以及五位劫仙的天機封鎖。它們很難穿透到內(nèi)部,只能圍繞天都徘徊。
雷火煉殿!
熟悉的劍意從第三地淵迸發(fā)。
少年雙手握緊伏龍玉劍,艱難地對上方斜劈。
纏繞雷光、迸射火花的金色宮殿出現(xiàn)在天空。
在他身后,浩蕩星河與雷霄云天同出,伏北斗與伏流徽亦以劍道斬出全力一劍。
三道劍意在空中驅(qū)散雷龍,硬生生殺出一條路。
“可惜,我的道法對天劫之龍殺傷力極小!
伏桐君現(xiàn)身,沿著三人開辟的通道前往天都。周圍的雷龍身上冒出一只只怪異的寄生蠱。但很快,那些蠱蟲在極陽至正的雷光中化為灰燼。
“呱呱——”幾頭吞雷銀蛙現(xiàn)身,把靠近伏桐君的雷龍吞噬。這種吞雷靈蠱,是伏桐君目前手頭僅存的克雷之蠱。
她第一個進入天都下的廣場,沖恒壽抱怨:“你瞧,都怪七弟胡鬧,害得我諸蠱盡毀。不然,如何會如此狼狽!
恒壽沉默,一言不發(fā)。
空中生君仿佛沒聽到伏桐君的有心之言,搖動蓮枝,五色霞光飛到外面,去接引傅玄星三人。
“六哥,稍等。后面還有人呢!
嚦嚦——
鳳鳴響起,伏向風與伏瑤軫坐在鳳鳥背上。一個馭風引鳳,一個撫琴召凰,合力打散空中雷龍,變幻為一團團逸散的先天雷精。
雖然稍后,這些雷精會再度凝聚化龍。但這段化形期,卻給伏宣和爭取時間。
鳳鳥背后,方東源小心翼翼托著一枚混元珠,與伏邁遠托起的紫色太陽,外加鐘離子涵托起的紅色太陽。三人正以紫皇閣三陽秘法,嘗試破出天雷。
……
“怎么都去了?”
伏衡華有感,連忙往玄元城內(nèi)看了一眼。
除卻應(yīng)劫與魔道廝殺的東萊同道外,有不少人消失不見。
除卻鐘離子涵外,龍道人也領(lǐng)著幾個同門過來幫忙。
衡華唏噓感嘆:“我家私事,他們都跑去作甚?”
“你這些年在玄元城苦心經(jīng)營,可不只是得到這些氣運、造化。人心真情,才是最寶貴的。”
“所以,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