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有恒壽他們嗎?我那弟弟向來是這習(xí)慣,從小慣得!狈┚龜[出“姐姐”姿態(tài),調(diào)笑道,“你要是瞧不慣,可以替我家七弟收拾收拾房間?”
旁邊不少人豎起耳朵。
他們當(dāng)然清楚伏桐君的暗示,尤其是伏北斗、伏永寶這些長輩,對此更為關(guān)心。
“呵——”對好友的調(diào)侃,東方蕓琪不當(dāng)一回事,笑著回應(yīng),“你天天這么調(diào)戲他,說他是弟弟、當(dāng)心他給你記上一筆,回頭要你好看!
“姐姐如母,我關(guān)心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
同樣在座的伏瑤軫扭頭看了一眼,沒有多言,而是拉著伏邁遠(yuǎn)仔細(xì)交代。
倒是伏流徽,順著伏桐君的話繼續(xù)說笑:“東方姐姐是懶得理你,況且她若肯應(yīng),也該是你多一個人管著。省得整日沒大沒小,拿六哥哥打趣。”
“你這妮子,整日偏幫他,一點都不尊重姐姐。”
二女打鬧間,似有似無看向東方蕓琪。
只見她面含微笑,全不把二人打趣試探放在心上。
沒到那份上呢,眼下他倆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蛻變圣體”。
什么嫂子啊、弟妹啊,完全輪不到這事。
東方蕓琪雖然清楚,伏衡華對七度伐城的準(zhǔn)備十分充分,可事到臨頭,也不免有些緊張。
……
伏衡華等人來前殿與南洲修士照面。
楊岱、張玄初代表赤淵,周邊還跟著不少駐扎玄元城的家族長老。
“城主。外面魔勢洶洶,我們要不要棄城離去,日后再行計較?”這些長老并非參戰(zhàn)人員,而是和玄元城有生意往來,受困于此。
“不行!”聽到劉家長老的逃跑之言,柯小紅當(dāng)場就急了。
她代表散修,且是加入玄元城的散修,利益和彼等不同。唯有玄元城穩(wěn)固,他們這些散修的日子才能安穩(wěn)。
“城主,我和城內(nèi)大家都討論過。如果魔道伐城,我們定會傾盡全力,助城主守城!
伏衡華含笑點頭,又看向楊岱等人:“赤淵諸位道兄怎么說?”
擺出城主身份,自然不能落了名頭。
“諸位師長有言,玄元城不容有失,我赤淵當(dāng)傾力相助。”
衡華目光再掃向幾位家族長老:“諸位,玄元城將臨大戰(zhàn)。如果諸位擔(dān)心安危,不如我開小門,護(hù)送諸位返還右大陸吧。”
幾位長老默默搖頭。
偷偷看了一眼張玄初,將他目光掃來,諸人紛紛拍著胸脯保證,愿與玄元城共生死。
沒辦法,張玄初就是南洲家族勢力的領(lǐng)頭人物。他背后更是站著劫仙宋元。
得罪楊岱,家族聯(lián)盟不會說什么。但得罪宋元、張玄初,家族哪還有好日子過?
“無須什么生生死死!狈馊A撫掌笑道,“區(qū)區(qū)一波魔兵,且看我手段!
他只是一拍手,玄元城外驀然升起一層琉璃光罩。
蓮紋流轉(zhuǎn),無數(shù)天兵天將佇立四方城墻,圍得水泄不通。
“諸位,且隨我登城吧!
……
肉山洪潮停止在玄元城十里之外。
巍峨高聳的千丈肉山一顫一顫。每一次顫抖,都有大量的黏液裹著“卵胎”落地。然后蛋殼破裂,爬出一個個嶄新的魔兵。
“大人,我家殿下有請。”
黑烏鴉破空而來,洪旭現(xiàn)身傳令。
肉山裂開一道口子,碩大的眼瞳從山腹中看向洪旭。
那一霎,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被“肉山”看透。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努力觀想“魔神法相”壓下心中的慌亂。
“很好,”肉山發(fā)出沉悶的聲音,“你比赫連金強(qiáng)。面對我的威壓還能堅守本心!
元山大魔君這些年聲稱走火入魔,“肉山”即其目前的本體——當(dāng)然,這說法沒多少人信。
前些年,赫連金奉命拜訪元山大魔君。被他“魔瞳”關(guān)照,嚇得當(dāng)場跑路。
洪旭繃著臉,沒有言語。
“走吧。”
肉山掉落一塊息肉,落地變成一尊妖異美男子,隨洪旭前往幽玄魔宮駐地。
這次元山大魔君振臂一呼,各路魔頭紛紛響應(yīng)。幽玄一脈作為堅定的“反玄元城勢力”,自然不會錯過。
當(dāng)元山大魔君到來時,見丹蕁魔君、耿秦魔君、石語魔君、樊金魔君等盡數(shù)在場。
少年難得穿上一身金裳,托著葫蘆高坐主位。赫連金、九陰玄君站在其背后。
他矜持地頷首:“大魔君已至,可以討論第一次伐城事宜!
對其這般無禮、桀驁的姿態(tài),包括大魔君在內(nèi),沒有人不滿。
沒辦法,這些年幽玄魔宮蒸蒸日上。不僅收攏各路魔修,更有不少金丹魔修突破宗師。而據(jù)傳聞,吞天葫蘆這些年頻頻收割魔魂。凡是死在戰(zhàn)場上的魔修,魂魄都被幽玄魔宮劫走?梢韵胂,吞天魔葫中的天人會有多少。而幽玄少君的法力又該有多么渾厚。
“你幽玄魔宮不是鎖定第六波攻城?怎么現(xiàn)在就來了?”
元山大魔君坐在少年身邊的空位,疑道:“聽聞,天魔一脈正在合力制作一件大殺器?”
兩位玄元城主內(nèi)定七波劫數(shù),魔道這邊也有類似的安排。
三魔帝與幽玄各主持一波攻勢,而前三波攻勢則交由幾位大魔君。
“如果元山老哥能一擊成功,我們又何必再費工夫?”少年含笑道,“此行,我只為督戰(zhàn)。門下倒有不少人打算出手,所以讓赫連金過來看顧,老哥哥不要介意!
少君殿下體恤部眾,眾所周知。
元山大魔君自不會反駁。
“那就議一議吧。我將魔巢全數(shù)壓過來,分四路圍攻玄元城。我主西城門,其他三城門有哪位愿意去?”
耿秦魔君主動道:“我愿從南門!
樊金魔君:“我亦去!
丹蕁魔君:“我也……”
“幽玄一脈也打算從南門走。你就去北門吧。順帶和石語聯(lián)手。”少年突然插了一句嘴,把丹蕁魔君的話堵回去。
丹蕁魔君臉色微變,卻沒有反駁。
石語魔君連忙笑道:“好好,正好我這邊人少,妹子可來助我!
杜峰言拱手道:“我亦從北!
“星魔一脈自北門而走,正好可以布北斗殺陣!痹酱竽Ь靼灼湟,看向丹蕁等魔君。
諸魔君反應(yīng)過來,丹蕁魔君連忙聯(lián)絡(luò)赤綾魔帝,又借來幾位魔君,打算以七魔君之力布下殺局。
南門這邊,樊金魔君看向幽玄少君。只見他擺擺手,將兩尊天人元帥借給他們。
“你們再尋一人,布南斗陣吧。南北呼應(yīng),可破敵也。”
“那就我來吧。”
呼哧——
一團(tuán)魔火驟然在營地亮起。
眾魔面色凝重,心頭不自覺冒出一陣躁念。
元山、幽玄輕哼兩聲,那火焰瞬間熄滅。
一位消瘦老者出現(xiàn)在少年右手邊,還自己搬來一把椅子。
炎霄大魔君。
“道兄負(fù)責(zé)第三波火劫,如今先一步登場,所為何?”
“自然是看一看玄元城的底細(xì)。”
炎霄大魔君周邊纏繞火氣,能挑動世間眾生的躁念?伤救舜_是一個冷靜、無情的魔頭,言語也如止水般平靜。
“我隨你們從南門進(jìn)攻——這一次會省些力氣,免得玄元城看破我的手段!
幽玄少君翻了個白眼,心下不屑。
……
“道友,你有幾成把握?”
登城墻時,楊岱低聲詢問。
“幾成?”伏衡華嘴角上勾,“你該問,對方有幾成把握能從我的羅網(wǎng)中活命!
他幽幽望著十里外的肉山。
一只只眼睛,一雙雙視線,透過自己種下的千萬魔種,伏衡華仔細(xì)觀察魔道的一舉一動。
眾生助我鎮(zhèn)魔性!
伏衡華多年前的言語已然成真。
這數(shù)十年時間,幽玄少君籠絡(luò)魔道后進(jìn),將魔種扎根眾人心識。同時借助伏衡華的手,將魔種送入玄元城南洲修士體內(nèi)。
城內(nèi)的南洲散修,右大陸赤淵門下,與玄元城貿(mào)易的家族修士……
他們體內(nèi),都有伏衡華的魔性。
而途徑各種各樣。
有伏衡華通過“造化九重天”種的,也有幽玄少君通過戰(zhàn)斗下手。
伏衡華自信操控兩邊進(jìn)程,就是靠著這些魔種。
眾生淪魔,共伐玄元。
此乃七度伐城的第六劫,也是伏衡華內(nèi)定的劫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