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衡華聽著她的話,忽然問:“殷世兄有什么態(tài)度?”
“他看到這些鎮(zhèn)物后,又跑去靈堂觀察傅家主的尸身,突然放棄追查,跑去觀天崖悟道去了!
“所以呢?”
伏桐君嘆了口氣:“他都明白的事,我自然也瞧明白了。剛才特意去尋傅家管事,討要天魁閣三個月內(nèi)的賬本記錄。已經(jīng)可以確信我們的猜測!
“然后?”
“布置四象之陣,說明那人清楚,天魁閣無法阻止回溯之術(shù)。”
正因為無法阻攔,才需要布陣阻礙。
可如今陣法破出,依舊無法施展術(shù)法。說明除卻這個陣法外,還有另一重禁鎖。
“說明,那人比較小心,做多重準備?”
“也有可能是,另外還有一個真兇!
衡華撫摸手邊的書籍。
封面如光滑的人皮,隱隱還有一些溫度。
“所以,你來找我做什么?”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法術(shù),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智,讓一個人主動赴死?”
“天魔功里頭,這樣的術(shù)法不少。但能控制一個元嬰宗師,我不認為當(dāng)今的魔宮眾人可以辦到!
別說朱宇,伏衡華自己都辦不到。
“劫仙呢?”
“沒聽說哪位劫仙擅長這種道法。而且劫仙出手,何必如此麻煩?”
無法從伏衡華這里找到答案,伏桐君只得離去。
走到門口,她突然回頭。
“我看你在寫書,突然想起殷彥青囑咐我問你一句‘陳光蕊怎么這么久沒新作了?’”
“黑歷史一樣的東西,現(xiàn)在沒空呢!
衡華擺擺手,繼續(xù)拿起人皮書寫字。
……
“書呢,書在哪呢。”
男子在天罡島上徘徊,尋找自己丟失的那本書。
但兩天過去,他心中有些明白。
那本書很大可能是被人撿去,不,偷去了!
“不應(yīng)該,除我之外,應(yīng)該沒人明白那本書的用法。而且,拿走那本書能干什么?書,我已經(jīng)用掉,目前只是維系咒術(shù)的媒介。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管事賬本!”
又尋找一夜,終于在太陽東升時,他在一處水潭找到了那本書。
封面光滑而細膩,沒有署名和書名。
男子迅速翻開,里面的賬本內(nèi)容依舊,仿佛沒有其他人觸碰過。
“還好,的確只是丟失!
至于為什么自己施展“召回術(shù)”也無法將書籍拿回來。這種問題暫時顧不得討論了。
眼下,把書拿回來。那么主動權(quán)就還在自己手中。
……
太陽東升。
傅玄星躺床上,望著窗外透進來的日輝。
按照靈人的規(guī)矩,今天之后自己也是成年人了。
但是——
毫無實感啊。
打小,沒幾個人給他過生,他自然沒有伏家兄妹那般看重。
起床洗漱,食物的香氣從院落飄來。
他下意識看向屋頂。
嗯,沒錯,是傅家。
在傅家吃飯,他還有些不習(xí)慣。
“對啊,六哥他們都在,是嘯魚在做飯。”
推門出來,見伏衡華、伏瑤軫、方東源、恒壽、嘯魚、青舞圍著一盆金光閃閃的靈膳。
“你來得正好!
衡華笑瞇瞇道:“今天你生日,快把這道金玉八珍燴吃完。記著,全部吃完,才能把效果完全發(fā)揮!
“我一個人吃?這么大一盆,不如大家一起分點?”
“專門給你準備的。你就別推辭了。”
衡華清楚:有人暗中謀算傅玄星,傅家這次的事,就有人故意往傅玄星身上拉扯。幸虧自己機敏,才幫這小子躲過一口大黑鍋。
但接下來,對方說不得還有后招。
必要時,連傅玄星假死的手段都要用上。
金玉八珍燴,可以保命,用來扮演傅玄星假死。
在他催促下,傅玄星將整盆湯菜吃盡,衡華這才滿意點頭。
伏瑤軫以法眼觀察,一股靈力在傅玄星體內(nèi)運轉(zhuǎn),形成八卦圖文,籠罩上中下丹田,牢牢鎖住一口陽氣。在死亡那一霎,將陽氣鎖于上中下三處丹田,魂魄不會返還星天。只要搶救及時,就能再度用“還陽術(shù)”拉回來。
“弟弟為他,著實操碎了心!
用過膳,傅玄星本來打算繼續(xù)去守靈,卻被衡華攔住。
“我跟你那些叔叔伯伯打過招呼,今天你不用去!
衡華嫌惡道:“今天再讓你去,這不是惡心人嗎?”
“可是祖父——”
“你聽我的,今天不用去。安心在家里坐著,老實享福吧!
這時,天微閣主傅云瑤親自來請伏衡華。
“賢侄。眼下遺囑錦盒已經(jīng)找到,請賢侄一并前去觀禮!
衡華眉頭一挑:“昨兒個,我已經(jīng)將完整的解封星咒交給諸位閣主。你們自己去開即可,何必讓我一起?”
他在故居憋了幾日,幾位閣主彼此牽制,無法派人與他接觸。
直到昨天伏衡華跑去天閑閣,天雄、天勇、天英等閣主火速沖去天閑閣。生怕伏衡華和天閑閣主有秘密協(xié)議。
當(dāng)著眾人的面,伏衡華將星咒口訣交給幾位閣主。然后提及傅玄星的事,就又回來了。
“到底無人見過那個錦盒,到底是不是真的,需要賢侄鑒定一下。”
方東源無語:“你們沒見過,衡華更沒見過。如何鑒定?再說,既然找到了,打開后直接宣布即可。”
“如果只尋得一個錦盒,自然可以這樣?善、三哥分別找到一個錦盒,都認為自己手中的錦盒是真的!
說到這,傅云瑤嘆氣道:“賢侄,幾日不接觸你,到底為何,你還不明白嗎?你昨日為何非要把星咒交給他們?這……這……哎——”
這不是讓他們回去作假嗎?
衡華面帶微笑,搖著羽扇:“所以,這是請我過去打假呢?”
傅云瑤愁眉道:“二哥和三哥皆非良選。父親斷然不會選擇他們?yōu)槔^承人。因此,那倆錦盒必然是假的。賢侄見多識廣,又是局外人,或許有辦法辨別!
于是,一行人被請入天魁閣。
看到傅云瑤帶自己等人前往養(yǎng)心堂。
衡華心中一動。
進來后,除傅家眾人和各路賓客外,果然看到伏桐君也在。
她直直盯著廳堂側(cè)面的一副《松鶴延年圖》看,根本沒注意眾人進來。
殷彥青在人群中含笑點頭。
洪昌乙直接走到他這邊。
“得,你鬧得事,趕緊解決了吧?蓜e真讓傅家再打起來。這殺孽算下來,有你好受的!
“與我何干?”
伏衡華低聲回了一句,安生坐在傅家為自己準備的客座。
嗯,這安排深得我心。
對面是諸位閣主的座椅,后排站著傅家眾人。
自己這邊是各路得道的金丹修士,后面站著筑基修士們。
而衡華的位置,恰好在右手第一席略上一些,靠近主座的位置。
除主座上的靈位外,伏衡華這個位置是最高的。
他安生坐在位置上,不遠處的安景成偷偷傳音:“你小子,如果一會兒宣布兩個錦盒都是假的。趕緊往我們這邊跑。天雄閣主和天勇閣主,都不是好招惹的。”
錦盒真假,根本不重要。
傅家傳承向來是內(nèi)戰(zhàn)勝者為尊。
錦盒,只是他們拿來宣告自己“正統(tǒng)”的名目罷了。
而偏偏是伏衡華昨日跑去教授星咒,他們才能做出來,這就主動把麻煩牽扯到自己身上了。
衡華笑瞇瞇謝過安景成好意,然后專心打量對面席位上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