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宿副令雖然出入權(quán)限高,但不能借閱藏書、不能借用演武場。對于一心修行的人,反而處處掣肘。
宋春秋特意讓東墨陽如此安排,是照顧恒壽、嘯魚,讓他們隨普通弟子們聽講,研修仙法。
伏衡華自然明白宋春秋的好意,便代替二人謝過。
“你們還不趕緊拿著?”
伏衡華發(fā)話,二人上前接過令牌。
眾人持有令牌后,青龍再不阻攔,任由眾人通行。
“師叔,師尊有吩咐。您回來后,直接去掌門大殿。我?guī)麄內(nèi)ゴ溆耖w!
周瀟躊躇道:“我先跟你們一起去吧,先把他們?nèi)税差D下來。”
“不必,師叔先去吧,”傅玄星擼起袖子,“我?guī)麄冝D(zhuǎn),沒問題!
我有問題!我不想去見你師祖。
周瀟心中憋氣。
衡華輕搖羽扇,往掌門金殿方向看了一眼,笑道:“前輩安心去吧。若真是問罪,何必等到今日?回頭,我去藏書樓借閱,還希望您多多通融呢!
周瀟又是一嘆,硬著頭皮登上盤山道。
一步一步,仿佛臨刑一般。
當伏衡華等人的身影轉(zhuǎn)入翠光閣,他一咬牙,加快步伐進入金殿。
殿內(nèi),除宋春秋外還有玄微派諸位宗師及長老。
當周瀟進來時,眾人目光瞬間落在他身上。
沒看到恒元真人,周瀟不免詫異。
“師尊已經(jīng)閉關(guān)。對你的處置,由我來宣布!
宋春秋拿起一卷軸。
“你擅自盜取宗門鎮(zhèn)壓的魔寶,惹來一場血雨腥風。現(xiàn)在,剝奪你長老之位。
“靈材供養(yǎng)削減七成!
……
隨著宋春秋一條條讀著對自己的處置,周瀟心反而平靜下來。
比自己預(yù)想中,要輕多了。
沒有逐門,也沒廢功。
“行了,就這些。你雖然廢掉長老之位,但回頭仍需返還藏書樓鎮(zhèn)守。師叔,屆時勞煩您監(jiān)督。”
一位白發(fā)老者微微頷首。
此人道號恒宇,乃玄微派的首席傳功長老,五位太上長老之一。
宣讀處置后,宋春秋獨自帶周瀟離開。
“師兄,如此安排,莫非是師尊松口,已經(jīng)放棄了?”
宋春秋搖頭:“是我們輸了!
“輸了?可我……”
如果輸了,師尊他們的計劃順利推行。我怎么可能順利歸來?
“師尊又尋得一件魔寶,”宋春秋苦笑,“雖然我懷疑是魔宮主動送上門的,但事已至此,也無法追究了!
周瀟臉色變化不定,某個念頭再度冒出。
“別亂來。這次,你萬萬沒有再偷竊成功的可能。安心在山門修行吧,”宋春秋輕嘆,“攔不住,只能讓他們繼續(xù)。但我們堅持下,也把你撈了回來!
所以,我回來是兩派協(xié)商后的交換條件?
周瀟神情沉重。
突然,他想起一事。
“師兄,我對天書推演已有小成。加上伏衡華來了。他或許無法推演金丹之后的,但金丹之前的陰陽天書,他絕對可以完成。
“只要我們在師尊他們之前,先把天書弄出來。那一切就可以化解了!
“這就是把他找來的用意。為此,師尊還特意答應(yīng)一些條件!
宋春秋無奈道:“但有幾位師叔不樂意,所以需要先讓他展現(xiàn)一些本領(lǐng);仡^,你帶他去藏書樓,把一些古本殘本推演出來,方便我來勸說!
第五章 流沙河內(nèi)注生死
翠光閣,宋春秋修行之地。
但見丹霞騰空,紫氣森羅縈玉殿;瑞靄朦朧,翠光幽清照玉臺。
東墨陽:“我們這一系,都住在這里。師祖未得道前,也曾在此參玄!
五人一馬至翠光閣前。伏衡華望著門前青柏修篁,暗暗點頭。
比起延龍、白玱的繁華,金方玄微派更見仙家淡泊之范。
東墨陽:“師尊特意囑咐,讓你們?nèi)嗽诖诵扌。平日,可以和我們師兄弟照?yīng)!
他手一揮,玉闕開啟,露出朱樓碧瓦、丹墀玉階。
“中央是翠光臺,師尊修行之地,F(xiàn)如今,他老人家搬去掌門金殿,平時不在這里。左右兩側(cè)的宮殿,是爐房和書房。師尊為你們安排的住所,在翠光臺后的幾處舍院。”
白龍馬打了個喘,對伏衡華告知一聲,化作雷光飛回天馬苑。
“也是,這位道兄該回去看看。天馬苑那頭,馬王正尋思給他尋一佳偶呢!
東墨陽說笑著,帶四人來到翠光臺。
臺高三丈,四面刻滿秘篆靈文,源源不斷從天地間匯聚靈氣。
伏衡華感知到,此處是翠光閣靈氣最濃的地界。
臺上高閣有三層,金檐碧瓦,脊上立著七種靈獸。
因宋春秋不在,翠光臺只有兩個童子打理。
二童乃山中普通弟子所生的后裔,有靈人之資。伏衡華隨意一掃,便知二人尚處于靈人第一階段,心智宛如孩童。
“在我派,這樣的靈人孩童數(shù)量不少。會安置在各位金丹修士道場吸收大道靈機,以便增長靈智,早日邁入下一階段。”
天道至公。
靈人修行天賦高強,因此自然法則會在無形之間壓制其心智。
“我們可以上去看嗎?”
“當然可以。”
“這有什么可看的?”傅玄星插嘴,“翠光臺除卻一個大臺子,沒什么景致。二樓以上,是師父的私人區(qū)域,更不能靠近。咱們先去安置行李,回頭我?guī)銈內(nèi)ド缴细魈幥魄。玉庭山最好的景色,可不在這里!
“臺子?翠光臺?想必是翠光閣的靈脈源頭?”
伏衡華不顧傅玄星阻攔,和東墨陽登上白玉臺。
眼前樓閣大敞,從門外就能看到二樓、三樓的些許陳設(shè)。
至于一樓,正如傅玄星所言。
樓舍空曠無比,中央天井下端,恰好擺放一個修行打坐用的玉臺。
玉臺做祥云相,上方懸浮一支描繪祥云的卷軸。
靈機蠢動,五色霞光在玉臺上流轉(zhuǎn)。
伏衡華心頭一震:云軸!
宋前輩竟把這件仙器擱置在道場!
但轉(zhuǎn)念一想,仙器有自動吞吐天地靈氣的效果。加上此物和宋春秋心神相連。但凡有所異動,他立刻有感。
所以,放在哪里都一樣。
慧心!伏衡華雙眸浮現(xiàn)八卦之紋。
在他視野中,清晰看到白玉臺和整座翠光閣的守護陣法相連,無數(shù)密集的先天赤文環(huán)繞玉臺飛舞。
同時,這座白玉臺也溝通玉庭山靈穴,能操控部分“玉春”靈脈。
傅玄星進來,瞥見左側(cè)柱子上的黑色環(huán)釘。不著痕跡走過去,用身體將環(huán)釘擋住。
“衡華哥。我就說了,這邊沒什么可看的。咱們先去放行李。大師兄,你就別跟著了,我?guī)麄冝D(zhuǎn)吧!
東墨陽笑道:“左來無事,陪你們走動走動!
伏衡華盯著玉臺,默默以神洛天書記錄翠光閣的守護陣法。
當記錄完畢,他轉(zhuǎn)身往外走。
突然,余光瞥見釘入赤柱的黑色釘子。
“這是什么?”
“沒,沒什么……”
傅玄星趕緊擋住他,推著他離開翠光臺。
東墨陽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傅玄星,也沒多言。直接帶幾人去事前準備的住所。
翠光臺后,有一處清涼亭。
“亭左右兩側(cè)的屋舍,是我和玄星的住所。我在東,他在西。你有事,可以尋我們。我有時可能會往金殿侍奉師尊。但他向來是個閑人,別擔心給他添麻煩!
亭后有片竹林,穿過之后有幾處院落。
東墨陽帶四人來到其中一座。
恒壽眼一瞇,瞥見匾額上面的一口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