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他研究此畫時,畫上的人活了過來,自稱“計明豐”。
見他天賦奇高,段四景便收其在四景樓修行。
可隨著計明豐成長,他逐漸發(fā)現(xiàn)計明豐體內(nèi)隱藏的魔性。
比起修仙,他更適合修魔。
因此,段四景懷疑他與玄明魔宮有牽扯。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
計明豐從四景樓出來,衡華與伏瑤軫也剛好從藏經(jīng)閣出來。
他看到二人,快步走過來:“賢弟,你稍后可要回延龍?我與你同行,路上可以聊聊靈畫之術(shù)!
“老兄要去延龍?”
“我跟神月宗有交情,正跟他們做一樁買賣!
計明豐剛一提開頭,衡華和伏瑤軫對視。
二人立刻明白,計明豐因何而來。
為何伏瑤軫說,段四景渡劫的機緣在衡華身上。
“我們的確要回延龍,但弟弟要從火門島經(jīng)轉(zhuǎn),去求一件東西!
“你們伏家大張旗鼓尋找的‘恒火石’?”
計明豐大笑道:“我跟祝家有些交情,也隨你們走這一遭吧!
衡華有心多一個戰(zhàn)力護(hù)衛(wèi),欣然答應(yīng)。
然而當(dāng)他們啟程時,傅玄星忽然臉色一變,借口肚子疼跑回屋內(nèi)。
掏出六欲魔珠,魔珠外壁的赤色逐漸消散,核心處的黑色魔氣越發(fā)厚重。
“這玩意怎么現(xiàn)在活了?”
傅玄星趕緊催動離火,借助體內(nèi)劍鞘的威能,再度鎮(zhèn)壓魔珠。
魔珠異動那一刻,衡華和計明豐齊齊皺眉。
衡華掏出玄火扇,一邊和計明豐聊天,一邊心中嘀咕:六欲魔珠封印撐不住了?這一路上,怕不是又要來幾次天魔幻境了?
計明豐暗暗叫苦:不對啊,這船上怎么有東西能引發(fā)我的魔性?不行,必須忍住。若在炎水暴發(fā)魔性,豈非便落在段師眼皮底下了?
他默默運轉(zhuǎn)靈圖,努力壓制心中冒出的魔性。
再看向衡華,瞧見他掏出玄火扇,計明豐有些心虛,露出一個笑臉。
衡華看到計明豐笑容古怪,心中打鼓,也回了一個笑臉,繼續(xù)靈畫之術(shù)尬聊。
第十二章 金公出走,夜逢龍女施善行
十月二十一日,宜祭祀、出行,忌行喪、伐木。
白龍船在炎水隨波逐流,陰風(fēng)黑氣在船內(nèi)飄蕩,好似一艘幽靈船。
紅衣少年孤零零坐在船頭,幽幽一嘆。
他托著一顆黑珠子,嘀咕道:“你這小玩意的效果太厲害了吧?這次的天魔幻境竟然這么強?”
六欲魔珠感應(yīng)到兩股強烈魔性,從他們啟程開始便頻繁發(fā)動。
衡華在白龍船布下一層凝神清心的符法屏障,便閉關(guān)躲回屋內(nèi),讓伏瑤軫主持大小事務(wù)。
計明豐不敢在外露面,生怕被人看破什么,一直待在屋內(nèi)畫畫。
可六欲珠不安靜,從前天夜里頻繁引發(fā)天魔幻境。船上的船夫、侍女們紛紛中招。
昨天,嘯魚、恒壽也被拉入天魔幻境。而到今天,周瀟和伏瑤軫也沒能幸免。
除卻兩個早早閉關(guān)的人以外,船上只剩傅玄星一人。
眼看船又要往一座不動礁撞過去,少年趕緊控制白龍船調(diào)轉(zhuǎn)方向。
“早知道,就多學(xué)學(xué)開船手段了!
傅玄星不會開船,更看不懂海圖導(dǎo)航。加上孤身一人,他既不能回四景樓求援,也不能加速趕回延龍。
所以,白龍船還在炎水打轉(zhuǎn)。
“怎么還在炎水?”
這時,一扇緊閉的大門開啟了。
衡華持玄火扇走出。
他這兩日閉關(guān),除卻躲避六欲魔珠外,也是為穩(wěn)固六賊斬去后,頻頻暴動的金公。
“你可算出來了!
傅玄星看到救星,趕緊告知當(dāng)下情況。
末了,他詢問道:“要不要我去找段前輩求救?”
見少年靠過來,衡華下意識往邊上閃了閃,嫌棄道:“你把珠子拿開。知道這玩意麻煩,還不好好保存,惹出這些事端。”
“你不是不怕這東西嗎?”
傅玄星嘀咕著,將魔珠收起,退后幾步。
衡華趁這功夫觀看四周。
如今已入黃昏,太陰漸升,更為這艘“鬼船”添加三分陰氣。
“二十一日,距離二十四日還有三天,來得及!
衡華請東方蕓琪送雪,最晚定在十月二十四日。
具體那雪有什么用,衡華自己也不清楚,只模模糊糊感應(yīng)到,這場雪有大用。
伏瑤軫的靈視也明確指出,她在南域看到一片素白。
“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不用擔(dān)心,到了夜里會有人來幫忙推舟。大概黎明時,我們就能回延龍了!
“有人來?”
傅玄星左右張望:“炎水這地方,除四景樓和藏劍島,還有人會來幫我們?咦——難道是張玉?”
“不是。”
衡華又往后退了幾步,最后索性轉(zhuǎn)身回屋。
“你在外看著,夜里不要大驚小怪。總之,得道多助,會來幫忙的。”
回屋后,衡華差遣金公心猿出竅,再去尋昨晚點化的“龍女”。
昨夜,金公不受衡華控制,自行出竅在外游走,卻也有一番奇遇。
……
金公打殺六賊后,徹底化為實質(zhì),煉成身外化身。
可筑基境凝聚身外化身,二心已成,金公有些不受控制。
昨夜,金公掙脫衡華束縛,拎著金箍棒跑去外面發(fā)泄。
偶然間,他看到一艘落難的商船。
就在金公想要出手時,水下有赤光冒出。燒火的龍尾輕輕一撥,將沉船推送到一處不動礁。
金公動了心思,跟上紅光。
不久后,紅光又把三個落難的野人送到島嶼上避難。
過了子時,紅光游到一處不動礁。
上岸后,魚龍晃去身上的水,褪去紅光。卻是一位妙齡少女,而紅光竟是一張龍皮。
從不遠(yuǎn)處的礁石后面取出藻衣穿上,她抱著夜里捕捉的魚蝦,開心地生火做飯。
“奇哉,竟是一件灰器!”
金公跳出來:“女娃娃,你身上的龍皮從何得來?”
他一聲呼喊,少女嚇得打翻鐵鍋,連忙躲到礁石后面。
金公心中一動,從水中看到自己當(dāng)下圓頭毛臉的猿猴姿態(tài)。
“你這娃娃都能化龍,還怕一只猴子嗎?”金公搖身一變,化作慈眉善目的老者。
他飄然來到島上,望著少女手中的赤龍皮,笑道:“你這法子和‘承蛻外法’相似。套上龍皮,自身化作魚龍行走在水中。退了龍皮,又恢復(fù)少女之態(tài)。有點意思啊!
少女看到慈眉善目的老者,警惕稍有放下。
但見老者說話,一臉不明所以。
她指了指喉嚨,連連擺手。
“不會說話?”
金公伸手摸她喉嚨,輕輕一按,少女吐出一團(tuán)黑泥。
“啊……我……”
多年不曾開口,少女磕磕絆絆地,雙手著急地比劃。
金公是衡華心念所化,一動一靜,承載種種負(fù)面情緒,性格與本體迥異,十分暴躁。
見少女半點說不出話,金公不耐,抓起她一截頭發(fā),與本體感應(yīng)。
衡華隔空施展河洛算法,將少女來歷推算明白。
少女乃白玱水域人士,三十年前隨父母的商船來炎水經(jīng)商。后來墜水于此,家里人找了三日,找不到人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