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九日,星期六,晴,c市西部郊區(qū)的某廢棄待遷的工廠。
陰暗的、充滿了無數(shù)破爛加銹斑金屬架的大房里到處都鋪著塑料布或是報紙,衣服、箱子、染了色的飯盒、煙頭等等亂七八糟的堆砌在各個角落。幾個男子疲憊地坐靠在墻角抽著煙,個個臉色陰冷,目光散亂。
“旗老大,和外地的道上哥們兒聯(lián)系上了,就這兩天來接我們!媽的,獅子大開口,張口就是錢,我們出來那么急,就帶了這么點!”姚軍和幾個男子走了進來,每個人手里還提著一個大包“外面幾條交通要道二十四小時都有武警把守,不知道能不能過去!
“我叫你買的報紙你買了嗎?”白莫文并沒有在意這些老部下說的所謂的好消息,而是死死地盯著姚軍手上的包。
包一一打開,都是些買來的新衣物和速食香煙類的,此外,就是一大摞當天的報紙。
白莫文抓起一張報紙就緊張地來回翻著,連看了幾個版面,似乎都沒發(fā)現(xiàn)他所重視的新聞,這才露出了一絲的冷笑“余風(fēng)這小子也算有本事,就他那點關(guān)系也能從警察眼皮底下溜走,看來聶陽還真是照顧他啊!
“旗老大,報紙上并沒有寫什么警察對集團有大的動作,難道他們的帳目真的就全抹平了?”趙為明提著啤酒蹲到了白莫文的面前,眼睛泛著身心麻醉后的暗紅色“媽的,余風(fēng)這個王八蛋,平時就大拍聶家的馬屁,居然到處收集我們的證據(jù)讓聶陽這嫩小子和警察套近乎!”
“現(xiàn)在我不關(guān)心這個。”白莫文冷笑著丟開了報紙“聶盛華這幾年早就不愿意扶持旗里的兄弟做買賣,更不愿意把集團到底有多少錢的底細透露給我們別說是我們這幾年撈了多少,光是轉(zhuǎn)進集團洗白的資金恐怕都有幾千萬吧?這些帳余風(fēng)會做,聶盛華也會找地方藏起來,警察局那些窩囊廢能查出來?還不是給聶陽留著個家底好翻身!”
“旗老大,你的意思是,集團里還有其他的私人帳戶?”姚軍臉色一喜,趕緊也湊到了白莫文面前“旗老大,你當集團總經(jīng)理好么多年,這收購產(chǎn)業(yè)也不是一次兩次,集團分了多少錢存在外面你知道?”
“我?我這個總經(jīng)理算個屁!”白莫文惱怒地丟開了煙頭,臉色越發(fā)難看“這收購彩靈的外部流通股份,把我下面能掌握的集團流動資金全掏空了,這些你們也知道,大家都吃了虧集團的近三億干凈錢吃光了內(nèi)股份,那一個多億各個子公司湊起的錢也才吃下三成多對外流通股份我敢肯定,聶家絕對用了其他匿名帳戶在外面吃了些,不然不會那么容易讓彩靈并過來,喧些股份現(xiàn)在又回到了國外分公司,成了韓凌可以控制的,也是給他們聶家留的!
“那不會有好幾千萬吧”趙為明眼睛都亮了“這筆錢如果真查出來,那他們還會過得這么安穩(wěn)?”
“現(xiàn)在消息都封閉,不過我敢肯定,聶陽自己都不知道他老爹有這筆錢藏著,要么余風(fēng)掌握著,要么已經(jīng)轉(zhuǎn)給韓凌了!卑啄拿掳驼玖似饋,順著墻角開始踱步,走了幾步,突然抬起臉“給韓凌不太可能,聶盛華不是這么不小心的人,我估計這錢的帳戶還在余風(fēng)的手上,余風(fēng)是死心塌地地跟著聶家,如果聶陽真呆不住了,等風(fēng)頭過了,他一定會把錢再給聶陽的!
“萬一作曲風(fēng)卷我跑了呢?”突然有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槍,那帶著幾絲新傷痕的臉格外猙獰。
“阿龍啊,外面沒什么動靜吧?”白莫文笑呵呵地拍了下吳德龍的肩膀“你放心,余風(fēng)的性格我很清楚,他真有這個心,早就前段時間跑國外了,他入道的時候就是個傻書呆子,被秦柳意養(yǎng)成一條狗了!”
“那我們怎么才能把這錢拿到手?”趙為明的眼睛里充滿了貪婪“只要有了這筆錢,到了外地,總有重新站穩(wěn)的機會,要逃到國外都容易!”
“余風(fēng)可能還在市內(nèi),他在看風(fēng)頭,說不定還和聶陽有聯(lián)系!卑啄牡慕疬呇坨R后的雙眼連眨了幾下,一臉狡猾“聶陽我們是不敢接近了,肯定警察天天都在他身邊轉(zhuǎn),那我們阿龍啊,你派你的人去打聽一下”
吳德龍也露出了會意的微笑,把槍收到懷里,帶著幾個人就走出了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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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盛華集團總部。
“汪海,錢我再加,二十萬!把底片給我!”聶陽緊閉著房門,手拿手機在辦公室里焦急地走著“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把照片給其他人,我饒不了你!”
“聶陽,你那么有錢,就二十萬?我們老大的照片就那么不值錢?”電話里汪海的聲音很沉,但明顯能感覺在笑“林熙敏的照片底片我可以不給其他人,但價錢不好,我也不貪心,就五十萬吧!今天我就要,不要銀行卡,免得你糊弄我,現(xiàn)金,讓人送到”
電話掛了,聶陽氣得臉色發(fā)青,一怒之下把手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一把扯開了領(lǐng)帶。
門開了,一位女秘書忐忑不安地控進了頭,結(jié)果迎上了聶陽肅殺的目光,趕緊又退了出去。
聶陽深深呼了口氣,又走到辦公桌前抓起了座機“唐博,幫我湊二十萬現(xiàn)金”
“陽,怎么了?”唐博的語氣很平靜。
“我有急用現(xiàn)在集團的帳戶資金流動都嚴格審查,不想惹什么麻煩,我自己手上也暫時沒這么多,你先幫我一下!甭欔柶v地坐到了椅子上,語氣低沉“現(xiàn)在就你能幫我了,唐!
“好吧,錢我等會送來。”唐博沉默了幾秒,平靜地答應(yīng)了。
小敏我不會讓你再受傷害的,你為什么就不給我個機會聶陽一只手遮住了眼睛,努力控制著眼睛里某種液體的流動。
下午兩點。
“小敏,你病還沒好,還是住你奶奶家吧,起碼有個照應(yīng)!卑研欣罘旁诳蛷d里,周凱環(huán)視著這空曠冷清的房間,心里也覺得涼颼颼的。
“不用了,周凱,我準備回學(xué)校了,反正過不了多少天就開學(xué)了。”林熙敏慢慢坐到沙發(fā)上,充滿病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斑@里有石頭陪我就行了!
周凱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老實青年,心里嘆了口氣,也不好再繼續(xù)勸了?纯幢恚值搅松习鄷r間,周凱不得不離開了林熙敏家。
“石頭,把冰箱里的東西都扔了,你出去買點吃的,我想睡會兒”林熙敏輕聲說完,就走回了臥室,關(guān)緊了房門。
從沒看到林熙敏會憔悴落魄這個樣子,李小兵看在眼里都想掉淚,抹了把汗,趕緊把行李在墻邊放好,就朝廚房走去,打算按照林熙敏的要求去做事。
突然,好久都沒有動靜的手機響了,李小兵一看,居然是汪海打來的。
“大海,你到底干什么,跑哪兒去了!老大這段時間身體不好,你也沒見個人影,你還算不算兄弟。 崩钚”鴱埧诰土R了一大串。
“石頭,快回我們租的房子,我有事給你說,就等你一個鐘頭,不來我自己走了。”汪海的聲音顯得很神秘。
“那等我給老大買了東西就來,等我!”李小兵扣上了電話,氣呼呼地把冰箱里的已經(jīng)放了十幾天的牛奶和亂七八糟的食物全丟進了垃圾袋子,然后提著沉重的垃圾袋子出了門。
“周凱,去哪兒了?魯處剛才一直找你,結(jié)果你手機也關(guān)了!弊咴谑泄簿值霓k公樓走廊上,一名省廳的專案刑警迎面走來,臉色不是很好,聲音也壓得很低“魯處好象情緒不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小心點。”
他情緒不好?難道白莫文他們又溜了?周凱莫名其妙地看著走開的同事,不知道自己剛離開幾個小時里案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值得魯文杰發(fā)火的變化。
剛要邁步前進,突然一側(cè)的樓梯走上來一位漂亮的女警察。
周凱楞了下,慢慢轉(zhuǎn)過了身。
歐陽葶也看清了對面的警察是誰,這一瞬間,臉色開始發(fā)白。
已經(jīng)三天了,周凱都沒有因歐陽家,每天都呆在市局的辦公室里過夜和處理案情,用無數(shù)的案情資料和堆成山的文件把自己麻木著,這三日后的相逢,忽然讓周凱不知道怎么面對曾經(jīng)熟悉得不能熟悉的未婚妻。
“你還在忙”歐陽葶理了下頭發(fā),在錯過周凱那刻停住了腳,回頭看著對方那高大的身體,聲音很輕。
“一般吧案情還沒著落”周凱淡淡說著,把帽子取在手里輕捏著。
“昨天昨上我爸爸在電話里罵你,你不會介意吧。”歐陽葶忍著眼淚,背著身說著“我媽媽的意思,想必你也清楚了”剛說完這半句,歐陽葶終于哭出了聲,趕緊用手使勁捂住了臉,但是眼淚依然從手指縫里擠了出來。
“我我知道”周凱眼睛紅了下,腦子里又出現(xiàn)了昨天凌晨歐陽家各位長輩輪番打來的電話里的無情呵斥。心越來越疼,但卻怎么都無法開口說出哪怕半句的辯駁。他知道,他對歐陽葶的某些態(tài)度終于激怒了歐陽家的長輩,這一點,就邊自己的父母都無法為自己開脫。
“我走了,以后記得我家來玩”歐陽葶哭著跑開了,一路灑下了眼淚。
這個笨蛋!這個笨蛋!你死要面子要到什么時候?連說謊怎么都不會!歐陽葶沖進洗手間的那瞬間終于號啕大哭,使勁敲著墻壁。
“葶葶你能過得比我好就行了”走廊的另一頭,周凱默默念完,就大步朝某辦公室而去。
周凱帶著麻木的表情走進辦公室,剛要坐下,就突然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的幾名同事都表情難看,氣氛格外怪異
“魯哥”周凱迎上了魯文杰那嚴厲的目光,心里微微緊張,慢慢坐到了辦公桌前。
“周凱,上個月發(fā)生在xx賓館的調(diào)查,你有什么進展嗎?就是關(guān)于好個女的首先下藥致使死者昏迷休克的事!濒斘慕芙o幾個同事遞了個眼色,幾秒后,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和周凱兩人。
“沒什么線索,這個問題重要嗎?抓獲的楊城的手下已經(jīng)交代了死都是他們殺的!敝軇P端起了茶,大口喝著,躲過了魯文杰的目光。
“你真的不知道?”魯文杰嘆了口氣,表情失望,伸手從抽屜里取出了幾張照片和一封信推到了周凱面前“你自己看看吧,這是有人提供的線索,那人我們都認識!
周凱目光慢慢落在桌面的照片上,突然臉色一變,手里的茶杯差點就晃出水來。
周凱靜靜地看著如兄長般的魯文,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然后站了起來,接著摸出了自己的手槍和警官證,在這一刻,他的臉上帶著輕松的微笑。
“周凱,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錯誤嗎?”魯文杰猛拍了下桌子,表情嚴肅得可怕“你在包庇犯罪行為!汪海提供的這個真相和照片,你不會事前不知道!林熙敏為報仇殺人未遂,已經(jīng)觸犯了刑法的故意傷害罪和投放危險物品罪!雖然人不是她最終殺死的,但她是造成死者死亡的重要因素之一,這里面的嚴重問題你在警校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學(xué)進腦子了!”
“”周凱丟開了帽子,坐回了椅子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臉上帶著一種無奈的痛苦,眼睛里有點點水光在閃爍,但此時,他已經(jīng)什么都說不出了。
“周凱,你畢業(yè)這一年多,確實立下了很多功勞,甚至能成功破獲一龍旗也是你一人單槍匹馬殺出了缺口,但你”魯文杰惱怒地把照片和信箋丟進了抽屜,也扔開了自己的帽子“這信和照片直接投在了市局,現(xiàn)在誰都知道了!誰還能為你說上哪怕半句好話!?喬副廳長我還沒打電話,但如果他知道了,,你該怎么去解釋?”
“我接受任何處罰,包括法律!敝軇P站了起來,準備出門。
“你就呆在這兒給我想清楚!我會馬上派人去逮捕林熙敏!”魯文杰抓起帽子站了起來,將周凱喊住了。
啊抓小敏周凱大驚,突然伸手拉住了正要出門的魯文杰。
“干什么,你還要擋著我?”魯文杰皺起了眉頭,痛心萬分。
“魯哥抓小敏的事,讓我來吧”周凱死死拽著魯文杰,表情認真“我最后一次明天中午十二點以前,我會把她帶來的”
“”魯文杰閉上了眼睛,身體一動不動。
“魯哥,給個機會,小敏現(xiàn)在身體很差我知道我現(xiàn)在還有私心,但法律不會無情到這個程度吧?讓她多休息一天,睡個好覺算我求你!敝軇P紅著眼睛,聲音顫抖。
魯文杰退到了桌邊,一把抓起周凱的手槍和警官證塞到了周凱的手里,然后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周凱雙手捧著頭坐到了椅子上,頭重重地敲在了舊面的確良玻璃上。
下午三點,q區(qū)某小區(qū)某樓出租房內(nèi)。
“大海,什么事那著急?你前仙時間跑哪兒去了?”李小兵走進了房間,見汪海正蹲在地上整理著一個大包,一邊放著一個大皮箱,那條殘廢的腿因為角度曲折太過別扭看起來格外礙眼。
“石頭,我們以后可以好好過日子了!”汪海得意地回過頭,揚起的手上出現(xiàn)了摞厚厚的百元大鈔“快來幫我,把這些錢裝到那個箱子里,我們趕緊離開!
“哪兒來的那么多?”李小兵走了過去,見汪生活經(jīng)驗打開的那個布包里全是一疊疊百元的鈔票,數(shù)量足足有幾十萬這樣的景象,就連他作夢都沒想過。
“楊聶給的!他小子有錢!”汪海遲疑了下,還是勉強笑出了聲“石頭,這都是我們的!”
“他怎么會給你那么多錢?”李小兵一聽到楊聶二字就馬上警覺起來,一把拉住了汪海正取出錢的手“老大知道嗎?現(xiàn)在老大病得那么難受,你都不去看一下,還去找楊哥要錢!?”
“時間不多了,快幫我!”汪海打開了李小兵的手,干脆抓起包直接往箱子里倒。
“你不說清楚不行!”李小兵也急了,一腳將箱子的蓋子睬上,結(jié)果倒出了幾疊鈔票倒在了地上,捆錢的黃紙斷開,鈔票散了一地。
“實話給你說吧,現(xiàn)在警察知道小敏報仇殺人的事了,這錢是我找楊聶要的,算封口費,我們要快走,免得楊聶和警察找到我們。”見同伴態(tài)度如此,汪海也只好挑明了說。
“你你怎么知道警察知道了?你憑什么去要什么封口費?別忘了,老大殺人也是你煽動的!”李小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拳頭都握緊了。
“那天你和林熙敏出去的時候,我跟著,我怕她反悔,我偷*拍了幾張相片!蓖艉?戳搜劾钚”强膳碌哪,把頭扭到了一邊“反正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我們怕什么!
“你把照片先給了楊聶然后又去報警”李小兵慢慢把腳下從箱子上移開,身體開始顫抖“原來都是你干的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牲!是你故意拆散老大和楊哥,是你害老大病成這樣!”說完,李小兵一腳將汪海踹到了一邊。
“石頭,是她首先背叛了我們,她非要跟我們的仇人在一起!這錢本來就該屬于我們!”汪海惡狠狠地說著,用拐杖擋在了身前“你看他們都是有錢人,你就去巴結(jié)他們?你才是沒良心!”
“老子打死你這個畜牲!”李小兵大怒,抓起箱子就砸在了汪海身上。
憤怒的李小兵用所有可找到的東西沒命地打在汪海身上,因為腿殘廢而無法有效反抗的汪海被打得抱頭打滾,房間里到處都飛揚著鈔票和飄蕩著李小兵無法抑制的憤怒吼聲。房間里的吵鬧聲甚至都驚動了樓層里的其他住戶,人們紛紛都離開自己家跑到某扇房門外傾聽著。
十幾分鐘后,李小兵也打累了,當他丟下一個酒瓶的時候,眼前的汪海已經(jīng)被打成了豬頭,臉上全是血。
“喂,周哥,我,李小兵,能來下嗎?”李小兵抹著眼淚攤坐在地上,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一個小時后,周凱只身來到了李小兵的住處,眼前的一切加上李小兵憤怒的講述,讓他徹底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
汪海,以涉嫌巨額敲詐勒索被周凱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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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這一天的夜晚格外的涼爽,小區(qū)里高樓外那常聽見的嗡嗡空調(diào)外機轉(zhuǎn)動都消失了,除了部分窗戶透出的點點燈光,處處沉靜。
林熙敏站在陽臺上,呆呆地看著遠方的繁華城市夜景,表情冷漠。涼爽的夜風(fēng)拂過她的長發(fā),瘦弱的身體如枯枝一樣在微風(fēng)中輕微顫抖。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打在了陽臺的扶手上,少女慢慢低下了頭,輕聲的抽泣被夜風(fēng)帶到了高空,稀釋在了無邊的黑色中。
“老大都快凌晨了,睡吧,明天你還要去學(xué)校!崩钚”⌒牡刈叩疥柵_邊,對著少女的背景輕聲地說了句。
“你去睡吧石頭,以后不要來找我了,你和大海好好過日子,學(xué)點手藝,別混了”林熙敏一邊強忍著哭聲,一邊說著。
大海這個畜牲被抓了周哥明天中午要帶老大回公安局老大還什么都不知道李小兵抹著眼淚,心如刀割,但他敢哭出聲,生怕打攪了這位少女最后一個安穩(wěn)的夜晚。
退到了廚房里,李小兵淚如泉涌。最后實在受不了眼淚在臉上流淌的感覺。干脆把頭伸進洗碗池,打開水龍頭,任憑涼水沖刷著頭,他知道,現(xiàn)在周凱就在樓下某個角落晨通宵守侯著,等著新的一天來臨,而這個時候,林熙敏無路可逃。
離林熙敏家那棟樓不遠的綠化帶邊停著一輛普通越野吉普車,周凱靠在車座上,呆呆地看著遠方那棟華麗的電梯住宅樓,車里沒有亮燈,但車前儀表盤的熒燈卻清晰地顯示著一串時間數(shù)字。
還有十二個小時,小敏,好好休息,睡個好覺,做個好夢周凱淚流滿面,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車內(nèi)開始飄蕩著微弱強烈壓抑的男子哭聲。
凌晨三點過,一切都在這難得的涼爽夏夜和寧靜中麻木。一輛漆黑的小車緩緩開進了小區(qū),上面下來了幾個黑色的高大人影
八月二十日,上午八點五十分。
一輛急救車和幾輛警車胡亂?吭陔娞葑≌瑯窍碌男〉肋叄t藍兩色的警燈格外刺眼,一群群小區(qū)的住戶和小區(qū)物業(yè)管理員都緊張地站在一邊偷偷觀望,他們不知道為什么大清早這個治安一直不錯的小區(qū)為什么會發(fā)生入室殺人案。
在人們的嘀咕聲和驚慌的眼神中,單元門口一群白衣的人走了出來,擔(dān)架上用白布蓋著一個人,一群警察跟在后面,個個臉色陰得可怕。
林熙敏的家里,還有幾個警察在檢查現(xiàn)場,只見客廳沙發(fā)邊上到處都是血,而某間臥室的墻壁上有著幾個鮮明的洞,洞口附近的墻面水泥出現(xiàn)了龜裂的現(xiàn)象,看樣子是被什么東西打出來的,地上的鮮血痕跡一直從臥室蔓延到客廳沙發(fā),并最終在電話機旁匯集成更大的一塊粘稠血斑。
周凱失神地坐在沙發(fā)上,眼神散亂,站在他一邊的魯文杰眉頭都皺緊了。
“小敏被綁架了”周凱顫著聲站了起來,表情痛苦。
“周凱,你是第一個到達現(xiàn)場的人,你再仔細想想,還有什么地方我們忽略了!濒斘慕茌p輕拍了下周凱的肩,將對方按回了沙發(fā)。
“四十分鐘前,我在車里被電話吵醒了,看是小敏家的電話打電話號碼的人是李小兵,聲音很虛弱,說是小敏出事了!敝軇P恢復(fù)了冷靜,但表情卻可怕的很“我馬上沖進門,發(fā)現(xiàn)李小兵已經(jīng)昏迷在電話機邊,身上帶著幾處槍傷應(yīng)該是消音手槍干的林熙敏下落不明!
“綁架林熙敏有什么目的呢”魯文杰臉色越來越嚴肅,但他怎么也想不通林熙敏為什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被人綁架。
“現(xiàn)場看來,李小兵應(yīng)該是在臥室阻擋犯罪嫌疑人時被槍擊的,然后在清晨蘇醒,爬到客廳給我打的電話,但是失血過多死亡!敝軇P站了起來,艱難地朝門走去“魯哥,我申請參與此案調(diào)查!
魯文杰沒有任何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客廳那道臥室里延伸出的血跡沉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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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
我要冷靜!我要冷靜!
周凱把自己鎖在市局某房間里,眼睛在桌面一大堆的案件資料里掃來掃去,這是一天來他唯一有的動作和表情,十多個小時里,他幾乎一直在找著任何有聯(lián)系的問題,但越是焦急,腦子里越是亂成一團。
誰會綁架小敏?綁架小敏有什么目的?這是周凱一直在找的答案,也只有找到這個答案,他才能分析出后續(xù)的案情發(fā)展可能性。
綁架小敏有什么利益嗎?錢?不,李小兵被打死,綁架者一開始根本上就沒有留下李小兵帶消息的想法。
綁架小敏威脅其他人?韓凌在國外,他爺爺奶奶更是普通人,而且到現(xiàn)在也沒接到其他人的報警電話。
等等楊聶玉龍旗白莫文
突然,周凱如全身激活般跳了起來,抓起手槍就沖出了辦公室。
晚上十一點,聶家別墅。
“余叔,你快想想辦法。⌒∶舯话啄淖プ吡!”聶陽臉色蒼白,在書房里死抓著已經(jīng)一個月沒見的余風(fēng)的手臂。“他們到底想干什么!我爸爸已經(jīng)死在他們手上,他們還想怎么樣?”
余風(fēng)比之一個月前明顯瘦了很多,看樣子這潛逃的日子里他隨了不少的壓力,但他依然堅持留在了c市里,為得就是隨時在最艱難的時候給予聶陽最后的幫助。
“聶少,白莫文他們給你打電話沒留其他的話嗎?”余風(fēng)輕輕掰開聶陽的手,坐到了沙發(fā)上,點上了一枝煙,眉頭深鎖,表情嚴肅。
“他們要錢,要幾百萬,說要去遠地方”聶陽茫然地看著窗外的夜色,痛苦萬分“集團的資金帳全被監(jiān)視了,我自己的錢也全給汪海了哪來幾百萬給他們于是他們說你有錢,要我找你拿錢,要二十四小時內(nèi)得到你的答復(fù)”
“找我他們怎么知道”余風(fēng)眼光一凜,站了起來“白莫文這個老狐貍,這也讓他想到了!”
“啊余叔,你真有錢。俊甭欔柍泽@地看著面前來回走的男子,不知道對方到底隱瞞了什么。
“是這樣的我以前給你說過,在收購彩靈公司外部流通股份地時候,董事長把他以前轉(zhuǎn)移儲備的錢”
十幾分鐘后,余風(fēng)的講述總算完了,聶陽已經(jīng)聽得目瞪口呆。
幾千萬原來自己以前的猜測是真的爸爸早就把部分資產(chǎn)匿名轉(zhuǎn)移購買成彩靈聯(lián)合公司的股票了,而且這個匿名股票帳戶就在余叔的手上,現(xiàn)在這些股份通過合法手段全轉(zhuǎn)屬于國外分公司,再通過國外的融資和股份調(diào)整徹底成為合法財產(chǎn),讓自己以后隨時可以賣掉換取巨額的資金聶陽全身一顫,落回了椅子上。
“聶少,你放心,我會把林小姐救回來的!”余風(fēng)冷笑一聲,從懷里摸出了手槍,拉動了槍栓“我的人還有些沒散,我馬上就帶他們?nèi)ソ粠舻牡胤!正好我也在找他!和白莫文這家伙拼了!為董事長報仇!”
“余叔,我也去!”聶陽猛然點頭,脫下了西服外套。
“聶少,你別參與了,你是聶家唯一的希望了,這筆錢本來就不干凈,就算交給警察我也不會讓他們拿到手的!”余風(fēng)按下了聶陽,露出了溫和的微笑“你媽媽以前交代過,無論如何不能讓你沾染任何不干凈的東西,所以董事長這個方法當初我也有所保留,不到萬不得以,這筆錢我不會給你的,因為我知道,如果你知道了這筆錢的來歷,你也不會要的放心吧,我會把林小姐換回來的!”
“余叔,我知道,但是”聶陽低下了頭,突然抬起手肘打在了余風(fēng)的下巴上。
余風(fēng)被聶陽直接打倒在地,手里的槍掉在了地上,還沒完全站起來,就看見聶陽帶著陰冷的目光拿起了槍。
“聶少!你別去!”余風(fēng)知道對方在想什么,趕緊趴起來抓住了聶陽的手。
“我要去救小敏!”聶陽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沒有轉(zhuǎn)身,依然固執(zhí)地朝門而去。
“嘣!”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了,燈光下,一名年輕的警察帶著淡淡的微笑站在了門外。
“聶少!”余風(fēng)大驚馬上把手朝懷里伸。
“別動!余風(fēng),你終于出現(xiàn)了你還真是聶家忠實的下屬,居然一直潛藏在c市沒跑!敝軇P的手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把手槍,準星的一頭是余風(fēng),而聶陽已經(jīng)看呆了!靶辛,剛才的話我全聽見了楊聶,其實我很佩服你爸爸媽媽,他們雖然是黑道上混的人,但顯然目光比我們都要遠大得多,不過,你們想去救小敏太可笑了吧,把我們警察放在什么位置了?”
“周凱,你是警察,現(xiàn)在事情輕重如何,你應(yīng)該清楚如何。余叔是被你們通緝了不假,但現(xiàn)在白莫文他們要讓余叔交出帳戶,小敏在他們手里,我和余叔必須去!”聶陽用身體擋住了周凱的視錢,表情嚴肅“認識你以來,我一直帶著既佩服又畏懼的心理,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優(yōu)秀的警察,也是和我的某些觀點難得一致的朋友同樣,因為我爸爸媽媽的過去,我也害怕你周凱,你關(guān)心小敏、幫助小敏甚至超過我,我承認對你的不悅來源于此,但我依然相信你是我和小敏最好的朋友!如果這事驚動了警察,小敏很可能會沒命!你知道嗎!”
“楊聶,你也一樣,你能一直堅持這個姓名也讓我感受到佩服,尤其是你比我更能大度地接受小敏的一切我承認我做不到,甚至現(xiàn)在又在后悔為什么當初我沒有你那種勇氣想來,我還真是個滑稽的人。一方面接受一個女人對我的愛并有著充分的心理準備過一輩子,一方面卻一直在挑戰(zhàn)自己的生活規(guī)則!敝軇P慢慢放下了槍,臉上的微笑越來越盛“我知道我已經(jīng)犯了很大的錯誤,甚至這個錯誤已經(jīng)快要葬送了我的前途,也許明天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但至少現(xiàn)在,我還能以法律的名義去和白莫文較量楊聶,還是那句話,你我的過錯,都需要這樣的一個契機去挽回,是男人的就站直了!”
聶陽也露出了微笑,慢慢看著手上的槍,全內(nèi)的單純沖動變成了蔓延全身的血液沸騰。
“周警官,我余風(fēng)能被你抓住也值了!我從來就沒抱希望能逃過警察的追捕秦姐當年已經(jīng)說了,所有做了壞事的人,都不得好死,我想我也包括在內(nèi)但我希望這次我能死在好事上救出林小姐,我會交出匿名帳戶給警察,我和白莫文無論誰死誰活,都會給你們警察最后的交代了!”余風(fēng)站到一邊,慢慢從懷里又摸了把手槍“周警官,白莫文很狡猾,他殺了董事長,跟他走的人很多,但如果我們報了警,我會優(yōu)先考慮她的生命安全,而不是你們之間的黑道恩怨,至于你余風(fēng)的事,不管人怎么跑,都會有落網(wǎng)那一天的,就讓法律來判決吧!”
說完,周凱當場摸出了手機,撥通了魯文杰的電話“魯哥,我有林熙敏的線索了,我現(xiàn)在去確認情況,你馬上集結(jié)警力,等我的下步消息!”
還沒等魯文杰再多問一句,周凱已經(jīng)掛上了電話,然后關(guān)閉了手機電源。
頭腦發(fā)熱時僥幸的英雄主義?還是本來就渴望著這樣的一個機會來實現(xiàn)自己做為警察最后一日的價值?反正當周凱轉(zhuǎn)身走出房間的剎那,他的臉上已經(jīng)是激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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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零點,周凱、聶陽以及余風(fēng)三人趕到了c市西郊的某廢棄工廠附近。
“楊聶,你們在這里,我過去看看情況,三十分鐘后不管我回來沒有,你都要打這個電話!”周凱檢查下了自己的手槍,對著黑暗中發(fā)出緊張呼吸的聶陽輕聲說了句。
“我也一起去!”聶陽拿著手槍,手心都出了汗。
周凱笑笑,沒有回答,突然反手一擊打在了聶陽的后腦上,直接將身體素質(zhì)并不亞于自己的聶陽打暈過去,面對這一變故,守在聶陽身旁的余風(fēng)居然沒有任何詫異的表情。
“呵呵,不好意思,我比你先動手余風(fēng),在被捕前守著你家少爺!敝軇P笑著拍了下余風(fēng)肩膀,就鉆進了黑暗。
余風(fēng)微笑地看著周凱的背影朝遠方而去,等到視錢里已經(jīng)全無痕跡,這才將聶陽抬到了車上。
四周是陰暗的,身下的水泥地并不平整,還有著一層黏糊糊的塵土,林熙敏艱難地挪了下身體,以舒緩繩索對肢體過于禁錮的那種疼痛,感覺口很渴,但那綁在嘴上的布條卻讓她無法開口。
這個狹小的空間似乎是某個大房間外的走廊拐角,從大房間里飄出的光芒微弱。應(yīng)該是蠟燭之類的照明物,光影搖弋中可見幾道鬼魅般的人影,估計人數(shù)在五人以上。
至于自己是怎么來到這的,林熙敏已經(jīng)在昏沉中無法回憶了。只記得自己最后一次有意識的思維活動在家中臥室里,然后就是幾個人影沖了進來,用帶著奇怪氣味的濕布蒙住了自己的口鼻,那種氣息,似乎和上有機化學(xué)實驗課的某種試劑類似。
“去看看林熙敏,應(yīng)該醒了,給她點吃的,別把我們少奶奶的身體餓壞了!笔煜さ穆曇魝鱽,接著就是幾個男子的大笑,然后就聽見了腳步聲在靠近。
啊是白莫文!林熙敏身體打了個冷顫,等到某人的腳步聲已經(jīng)快走到拐腳處的進修,她趕緊閉上了眼睛,裝著繼續(xù)昏迷的樣子。
“旗老大,還沒醒!蹦凶踊仡^喊了聲。
“你就在那看著,那妞狡猾得很,能把聶陽迷成那樣的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白莫文冷冷的笑聲又傳來。
“嘿嘿,旗老大,你還把她當女人?她本來是男的啊,真他媽的惡心,老子調(diào)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差點沒吐了,也不知道她平時是怎么把聶陽伺候得舒服的,嘿嘿”趙為明的聲音又傳來了,旁邊的人包括白莫文都邪邪笑著。
林熙敏全身都在發(fā)抖,牙都快咬碎,幾滴眼淚又從眼角流了出來。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十分低沉的沖撞聲,似乎面前守著自己的男子被什么東西打中了,林熙敏趕緊張開眼睛,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彎著腰蹲在了自己面前,而之前負責(zé)看著自己的男子已經(jīng)倒在了一邊。
周凱。苛治趺艚K于從那微弱的走廊余光中看清了面前的男子,那熟悉的臉上正帶著一種淡淡的笑容看著自己,周凱用幾個手勢外加很輕柔的一拍傳達了個信號,林熙敏迅速點頭,然后周凱解下了綁住她嘴的布條,又是幾下,身上捆了自己一天的繩索也斷了。
伸開四肢,這才感覺到身體的麻木疼痛是那么難以忍受,林熙敏差點就哼出了聲。
“小敏,跟著我,小心點”周凱看了下夜光表,知道時間已經(jīng)早過了半個小時了,估計現(xiàn)在魯文杰的人已經(jīng)在半路上了,最多半個小時,大批的警察就會包圍這里。
林熙敏虛弱并且饑餓了一天的身體根本無法跟上周凱,下樓的時候,周凱不得不將林熙敏背到了身上。
“誰!”樓梯下的黑暗里傳來了一聲大喝,林熙敏大驚,一下抓死了周凱的肩膀,因為她聽出了這是吳德龍的聲音。
槍響了,樓梯下的某個黑影發(fā)出了慘叫,周凱抓著林熙敏的身體一個翻滾就撞進了樓梯通道對面的小門,那是位于廠房四樓的一間較小的廢棄車間,里面還殘留著幾部報廢的爛機器。
破舊的工廠里槍聲突然多了起來,還隱約傳來了人的喊叫聲和謾罵聲。
將聶陽一把推在墻角后,余同我一槍就打倒了從側(cè)面廠房背后跑出來的一個人影,槍口火光閃爍中,只見那倒霉的人胸口被瞬間打爛。
“余叔!小敏在哪里!”聶陽蹲下身,對著遠方某廠戶的大窗連射了兩發(fā)子彈,這才喘著氣小聲說著。
小敏小敏我會找到你的!聶陽沾滿塵土的臉因為汗水已經(jīng)臟了許多,但那雙眼睛里的火熱卻越來越盛,絲毫沒有初次上陣時的恐懼。
“周凱已經(jīng)和他們在里面干起來了,他們?nèi)硕,周凱肯定堅持不了多久!”余風(fēng)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快跟我跑起來,不能待在一個地方!”
突然一聲槍響,余風(fēng)的身體一個踉蹌就跪在了地上,但就在這一刻,余風(fēng)還是利用翻滾的動作把聶陽撞進了黑暗的角落。
“風(fēng)哥,兄弟我對不起你,但你跟著老爺子非要逼我們,我也沒辦法!焙诎抵凶叱隽艘粋高大的人影,站在離余風(fēng)幾米的地方用槍指著余風(fēng),此人正是吳德龍。
“吳德龍你個叛徒!你居然背叛秦姐殺了董事長!”余風(fēng)的腿中了槍,剛才的倒地中手槍也脫手掉在了半米外,見吳德龍慢慢走來,余風(fēng)慢慢把身體在地上支撐調(diào)整了方向。
“風(fēng)哥,秦姐都死了十幾年,還老提這個干什么?”吳德龍看著余風(fēng)痛苦的臉,慢慢收起了槍,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當年秦姐那么看不慣我們,你還能忍受?反正我是一直忍到現(xiàn)在,就全是看你風(fēng)哥的面子把帳戶交出來吧,我保證你的安全,大家以后各走各的,有緣見面還算兄弟!
“你個蠢貨白莫文騙你你還真上當了你以為真有這樣的帳戶存在嗎?”余風(fēng)蹲著身體,使勁捂住腿上的傷口,嘴里冷冷說著,但眼睛卻看著半米外的手槍“董事長一直把大家當兄弟,并沒有逼你們,都是白莫文貪心不足,才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
“行了,風(fēng)哥,說這些有什么用?如果不是聶少偏袒那個林熙敏,老爺子老糊涂,我們會吃那么多虧?楊城也不會派人跟蹤林熙敏去殺了自己的人,齊武更不會被白莫文殺掉!眳堑慢埿χ呓艘徊,語氣輕松“本來以為林熙敏會替我們殺了老爺子,結(jié)果她忍了,看來聶少和她還真是一條心了!
“齊武原來你早知道是誰殺的”余風(fēng)牙都快咬碎了,腿上的傷口反而在這時不覺得疼了“他是你結(jié)拜的兄弟,你個狗東西,居然連自己的人都出賣”
“哈哈,齊武老實疙瘩一個,就知道悶頭做事,肯定永遠被人利用”吳德龍大笑起來,笑聲和遠方的槍聲混合在了一起“其實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當年秦姐被人毒死,就是白莫文叫人干的,這事,可能就你和齊武不知道吧?誰叫她當時老想著把集團的財產(chǎn)分出去?”
“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余風(fēng)狂怒起來,突然朝半米外的手槍撲去。
剛抓住槍把,就感覺手背一陣巨疼,連帶著手上失力,手槍再次掉在了地上,定眼一看,只見手背上赫然插著一把飛刀。
“風(fēng)哥,現(xiàn)在白莫文他們在里面和那個警察打了個你死我活,遲早被警察抓住,我是不會和他們一起的風(fēng)哥,大家當初兄弟一場,也不都是為了錢?現(xiàn)在風(fēng)哥你有了那么大筆財富在身上,何必為他們聶家守著?我們一起逃得遠遠的,我還是尊你為大哥。”吳德龍蹲下了身,摸著余風(fēng)的肩膀,語氣認真了不少。
“滾你媽的王八蛋!”余風(fēng)氣得直打哆嗦,突然身體朝前一撞,居然將吳德龍撞翻在地。
吳德龍趕緊翻身站起來,正在掏槍,突然不遠的黑暗角落炸開一團火光,將吳德龍的頭直接打了個開花。
“畜牲!畜牲!”聶陽淚流滿面從角落走了出來,對著吳德龍的尸體連開了兩槍,最后跪在了地上。
“聶少你快離開這里,警察快來了那帳戶,就在董事長臥室里你媽媽的相處背后”余風(fēng)拉住了聶陽的身體,慢慢站了起來,握著手槍的手還在流血。
“不!我要殺了白莫文那個畜牲!”聶陽狂吼一聲,就朝遠方最激烈的地方跑去了。
周凱已經(jīng)打掉了兩個彈夾了,如今正把最后一個彈夾塞進了槍把,林熙敏跪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擋在身前的年輕警察,從那一團團槍口焰的閃爍光芒中看著前方那狹小的通道,,只見通道的盡頭,起碼有三個人倒在了地上。
“小敏,能動的話你趴到那頭去,這里太危險了,堅持一會兒,魯哥他們就到了!敝軇P敏銳地又捕捉到了通道盡頭某個人影,只是一槍,那個人就發(fā)出慘叫聲,然后滾落在地。
林熙敏艱難地點點頭,支撐著身體爬了過去,結(jié)果手上傳來了疼痛,原來這個墻角全是廠房窗戶破爛后的玻璃碎片,慢慢爬著,感覺手掌和膝蓋全是血。
“小敏!”聶陽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是幾聲槍響。
楊聶是楊聶他來救我嗎林熙敏茫然地扭頭轉(zhuǎn)向聲音的方向,突然眼淚涌了出來,雙手使勁捂住了耳朵,似乎在阻擋那急切的呼喊進入腦子。
周凱大喜過望,知道走廊上的敵人已經(jīng)跑開了,趕緊起身朝通道里跑去。
不多時,只見聶陽和負了傷的余風(fēng)走了過來,兩人全身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你們把槍和彈藥給我,到那邊去!”周凱一把搶下了聶陽的槍,把他推到了墻角,一邊看了下余風(fēng)的手,發(fā)現(xiàn)沒了槍,而且右手負了嚴重的傷“余風(fēng),你也過去,這里交給我,他們沒了小敏,這里樓層又很高,他們只能硬闖前面的通道才能出去!
這時候,工廠外傳來了警車的警笛聲,從聲音上判斷,不下百名警察已經(jīng)包圍了這里,一聽到這種聲音,房間里的人都松了口氣。
“誰說的?”突然房間的另一側(cè)的窗戶外傳來了兇狠而狂妄的笑聲,還沒等周凱調(diào)整好方向,槍聲就響了。
周凱的左胸上方被打中了,強大的沖擊力將周凱的身體朝后撞出了好幾米,直接撞到了一臺破機器上,然后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這一小插曲還沒過,更多的槍聲響起,先是余風(fēng)再次身中一彈翻倒在地,接著聶陽的手臂也炸開了一團血霧。
窗戶外翻進來一個人,夜色下,只見進來的人正是白莫文,而之前拼命想要從通道逃走的姚軍和趙為明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警官,這次你猜錯了吧?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再放棄就再也找不回來了”白莫文提起了余風(fēng),笑得特別猖狂“二十四小時時間可能我給了太多了,你們居然會偷偷來救人那,余兄弟,股票帳戶的全套交接手續(xù)、磁卡和密碼也該一起帶來了吧?”
余風(fēng)的臉上全是血,但嘴角卻帶著冷笑,根本就不看白莫文一眼。
“那聶少,余風(fēng)應(yīng)該已經(jīng)給你了?別給我說你忘在家里白白跑來的”白莫文丟開了半死不活的余風(fēng),走到了聶陽身邊蹲下,輕拍著對方臉“你已經(jīng)吃不完用不完了,你老爸老媽給你留的那些錢本來就是我們兄弟們的血換來的,你又何必獨占呢?”
“白莫文,你害死了我爸爸媽媽!”聶陽捂著傷口站了起來,臉上表情異常猙獰“錢確實很多,不過不屬于你,我也沒打算交給你!
白莫文先是一楞,然后發(fā)出了大笑,接著一腳踢開了聶陽“其實打知道你們偷偷混進來救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算盤沒了這個警察居然會和余風(fēng)合作來救人,開了眼界了他也很聰明,守著這個房間控制著通道讓我們出不去不過,有你們在,我依然有資格和警察討價還價!”
幾道明亮的燈光從破爛的窗戶打進了房間,然后就聽見了警察在外面喊話。
看了眼房間里倒下了幾個男人,白莫文趕緊走到角落里,將一臉蒼白求恩始終都沒有說過話的林熙敏提了起來,用槍抵著走到了窗前“要他們活命的馬上后退,給我一輛車,五百萬現(xiàn)金!不然等著給他們收尸吧!”
諸如“放下武器投降”、“不許傷害無辜”之類的陳詞濫調(diào)從外面?zhèn)髁诉M來,白莫文充耳不聞般把林熙敏又架回了房間,手一推,將林熙敏又推在了角落里,然后白莫文本人閃到一臺機器后面以避免警察的狙擊手攻擊,看了眼地上昏死過去的余風(fēng)、周凱還有失去抵抗的聶陽、林熙敏,白莫文居然摸出了香煙點上。
“小敏”聶陽捂著傷口朝林熙敏爬了過去。
“滾!”看到聶陽靠近,林熙敏這時才終于清醒了,突然發(fā)瘋一樣朝角落里縮去,臉色越來越白。
“哦?鬧矛盾了?難怪她見了你半句話都不說!卑啄亩紫铝松,抓起了聶陽的衣領(lǐng),笑得特別邪惡“聶少,這個人是男是女你都樂得享受啊真是難為你了”
“王八蛋!”聶陽突然暴撲而去,整個身體都迎面壓向了白莫文。
連續(xù)幾聲槍響,聶陽的后背被打穿了幾個洞,身體滾到一邊,鮮血從前胸后背都涌了出來。
“楊聶”林熙敏慢慢伸出了手,但那兩米外面朝下的青年沒有像以往那樣迅速回聲答應(yīng),仿佛已經(jīng)進入了沉睡!皸盥!”林熙敏發(fā)瘋一樣撲到了聶陽身上,將對方翻了個身,只見胸口血肉模糊,幾個大血窟窿鮮血如注。
聶陽已經(jīng)昏死過去,但那嘴角居然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仿佛是因為他剛才聽到了林熙敏的呼喊而覺得得到了什么解脫一樣可以輕松去睡了。
窮兇惡極的白莫文已經(jīng)殺紅了眼,索性再次把林熙敏抓了起來,朝窗口推去。
突然腳下踩到了一根鐵棍,白莫文打了個趔趄差點滑倒,不過就這一個晃身的動作,一發(fā)從窗外射進的子彈打中了白莫文的肩膀。估計這個時候,遠方某個警察狙擊手已經(jīng)嚇白了臉,因為剛才那個誤差,幾乎打中了身為人質(zhì)的少女。
“媽的老子和你們拼了,也不吃虧!”白莫文狂怒,一把扭過了林熙敏的頭,一邊從地上抓起了槍,這一刻,林熙敏居然一動不動,只是閉著眼睛。
又一條黑影撲了過來,撞到了白莫文,然后又是一聲槍響。
“周凱!”林熙敏終于喊出了這十天以來最大的一聲,眼時的周凱全身都是血,一只手還軟軟地抓著白莫文握槍的手腕,只是身負重傷的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扭轉(zhuǎn)槍口,白莫文再次用同樣的手法擊穿了他的身體。
“老子全殺了你們!”白莫文紅著眼睛站了起來,對著林熙敏的頭就連續(xù)扣動鈑機。
幾聲摩擦聲傳來,白莫文傻傻地站著不動了,原來他的槍已經(jīng)沒有子彈了。
一道劃破窗外探照燈光芒的白光閃過,只見白莫文捂著臉慘叫起來,小說網(wǎng)手指縫里流出了鮮血,林熙敏在這一瞬間已經(jīng)從地上揀起了一片長長的玻璃碎片,如投擲飛刀一樣擊碎了白莫文的那個漂亮金邊眼鏡,連著破碎的玻璃鏡片一起打進了白莫文的右眼窩。
白莫文捧著臉在窗口邊搖晃著,身體撞到了一根穿透樓層的鋼筋管然后彈到了窗口邊。這時候,那個差點失手的警察狙擊手再次捕捉到了目標,一顆子弱將白莫文的腦袋打穿了。
林熙敏慢慢爬起來,將周凱的身體拖到了墻角,連同早已不知道生死的聶陽一起抱在了身前,由著兩人身上的鮮血把自己全身染紅。
幾日后的清晨,c市的居民從報紙上得知了最讓他們的好奇心滿足的消息:c市反黑行動取得了全所未有的成功,盤桓c市及周遍的市縣十幾年的特大黑惡團伙“玉龍旗”終于被省市聯(lián)合專案組給搗毀了,擊斃犯罪嫌疑人若干,抓獲數(shù)名犯罪頭目,連同前些日子久面未決的夜明珠案、2。3案一起劃上了句號。
代價呢?市民們趕緊順著報紙往下讀,因為通常這時候,媒體會把最好的祝福送給那些為此付出犧牲的普通干警。果然,報紙顯示:來自省廳的刑警周凱獨戰(zhàn)群惡,身中數(shù)槍而不退縮,生死未卜,各級領(lǐng)導(dǎo)紛紛前往探望,英雄父母接受社會各界的慰問等等,紜紜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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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依然裹著暑熱的初秋日子,科技大學(xué)又一個新的學(xué)期開始了,不過,生物工程系的師生們都得到了一個讓他們震驚的消息,就是他們的同學(xué),那位冷漠冰潔的林熙敏因為涉嫌刑事案件而拘留待審。
也許大學(xué)生犯罪本身并不是什么希奇事了,前已有生物工程系崔嚴入獄為證,但生物工程系的三大美女之一的林熙敏被這樣的事纏身倒真在校園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很快,這個消息從小小的校園就飄到了其他地方,然后媒體的跟蹤報道接踵而至,案件的內(nèi)容逐漸曝光,原來這位女大學(xué)生就是那次激烈反黑戰(zhàn)斗的女主角人質(zhì)。
一個人質(zhì)反過來成為了法律的審判對象,這個內(nèi)容引起了全社會的轟動,真正的內(nèi)容如何,無論媒體如何挖掘,各種訪談如何進行,大部分的內(nèi)容都被分解得支離破碎且被無限夸張。而人們影響最深刻的,就是這位女大學(xué)生是盛華集團現(xiàn)任董事長兼總裁聶陽的女朋友,也是著名女強人韓凌的女兒,而聶陽本人,也在醫(yī)院里繼續(xù)昏迷著。
期待以久的審判終于開始了,不過首先開庭審理的內(nèi)容卻不是人們所關(guān)心的:玉龍旗的一干被捕頭目被押上了法庭。除余風(fēng)被判死緩?fù),前盛華集團旅游總公司總經(jīng)理趙為明、前盛華集團房產(chǎn)公司總經(jīng)理姚軍等人被宣布死刑并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林熙敏如何,就連負責(zé)審理此案的法官們還沒有爭出個名堂。
而這時候,那個懸在市民心頭的“女大學(xué)生殺人未遂案”也終于露出了最真實的內(nèi)容。一個假男生經(jīng)歷十幾年的磨難恢復(fù)女兒身,然后與親人和睦、與戀人相依、與壞人斗爭的故事讓人們在瞠目結(jié)舌頭的同時又莫名其妙。
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那個本不屬于她真正殺死的壞人是否值得法律去保護?她到底是在為社會除害,還是在危害這個社會?這個問題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爭論。
有同情的,認為林熙敏經(jīng)歷坎坷實屬不易,且年少無知可以寬。挥斜梢暤,認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一女大學(xué)生;有偏激的,認為社會的冷漠與忽視耽誤了年輕一代人;有保守的,認為這是個更深層次的社會問題,它涉及了當代的法制建設(shè)。
“這個丫頭有錯嗎?我不認為,首先,那人不是她殺的,其次,那人本就是殺人犯,活著也是個死罪!”一個年長的市民對著鏡頭忿忿而談,顯然不滿意這種案情調(diào)查。
“做為當代的大學(xué)生,我們要牢記法律,遵守法律,宣件法律”一個戴眼睛的瘦瘦青年如宣誓一樣對著鏡頭露出了嚴肅的目光,女主持人趕緊換人。
“問我?我可不懂哦不過那丫頭長的樣子,唉怎么說呢,有克男人的命相,瞧瞧,那一家死了那么多人,也是作孽啊”一個老太太對著話筒如倒豆子一樣念得蠻快的,女主持又趕緊換人。
十月了,秋風(fēng)掃過c市的大街小巷,忙碌而重復(fù)的都市生活讓人們的各種猜測漸漸變了方向,加上國慶節(jié)旅游黃金周的展開,有關(guān)林熙敏到底如何,已經(jīng)少有人去關(guān)心了。
十月八日,經(jīng)過反復(fù)的爭論后,一場并非公開的審判在c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了。
所有的證詞與證據(jù)已經(jīng)在幾次的庭審中被人念了無數(shù)次,但這一次,法官們又收到了最新的一份證詞。
也許這根本就不算什么證詞,而是一名普通警察的日記,這本日記的主人,就是當初在反黑戰(zhàn)斗中拯救林熙敏并至今昏迷不醒的省廳刑警周凱,日記是周凱的未婚妻無意在書桌里找到的,并在權(quán)衡再三后送到了法官的手里。
“二月十五日,星期三后天,我就要進入科技大學(xué)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了,也許這樣的事不應(yīng)該寫入日記,但我卻不得不放縱著自己的激動心情記下這個開場白,因為我知道,我將面臨著以前從沒遭遇過的復(fù)雜案情,那個林熙敏到底是不是林熙明呢,我想這個答案我必須給予領(lǐng)導(dǎo)最滿意的答復(fù)
他(我依然這樣稱呼,因為他是男人)比想象的要真女人的多,但他的性格卻保留著粗糙男性的一面,我不知道當時他用刀刺入那個小流氓身體的時候是否認為自己在做好事,當然,那個楊聶肯定不知道他的一切,看樣子,楊聶是很喜歡林熙明,雖然今天很巧合,但我想我已經(jīng)開始接近他了
如果這是在做夢,那我肯定會把這篇日記寫成小說發(fā)表出去,真是太瘋狂了,他居然是女的!那個醫(yī)院的技術(shù)我相信,但我更相信這里面絕對出了什么問題,我想我應(yīng)該再找個機會
她是很漂亮,而且冷漠得讓人眼睛一亮,男人的氣質(zhì)和女人的魅力都在她的身上閃現(xiàn)著,并混亂在一起,我想楊聶會比我接觸得更多
又打了一架,不過今天也很倒霉,小敏傷了,為了保護楊聶斷了骨頭,該怎么說呢,她用她的粗心和膽略把在場的所有男人都比下去,我比不上,楊聶比不上,那幾個毛頭男生更是一塌糊涂
我真得不想審問她太久,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我以前對她的評價和看法都太膚淺了,她的勇敢和固執(zhí)已經(jīng)超越了我的想象,其實我很羨慕楊聶的,只有他在的時候,小敏才會比平時更像個女人
她原諒了崔嚴,哪怕明知道對方的錯應(yīng)該得到處罰她都盡量去寬恕,相反,她對楊聶那種無法容忍的拒絕和排斥卻讓我莫名其妙,她到底是習(xí)慣了男人,還是真得醒悟成一個女人了呢
”
歐陽葶斷斷續(xù)續(xù)地念著,淚水滴了又滴,也許她特別選擇了一些,又特別回避了一些,但送到審判席上的日記卻被幾個男女法官輪流看了個遍,那越到后面涂改得越多的日記讓法官們的眼睛濕潤了,周凱在字里行間里的為拯救一位少女付出的心血精力讓法官們潸然淚下,而周凱對林熙敏毫不掩飾的贊嘆與公正評價又讓法官們陷入了沉思。
時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林熙敏一言不發(fā)地坐在被告席上,眼睛始終看著地面,臉色很平靜。
“現(xiàn)在宣布判決,全體起立根據(jù)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被告林熙敏,犯‘投放危險物品罪’和‘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從判決之日起,被告可在十五日之內(nèi)向s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
“敏敏”韓凌抓著手絹泣不成聲,一邊的林奶奶暈過去了,幾個林熙敏的同學(xué)都嚇得趕緊去扶。
“我不上訴我有個小請求,不知道可不可以”林熙敏理下了頭發(fā),并沒有回頭看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哭得死去活來,抬頭望著上面嚴肅的女法官輕聲說著。
幾名法官互相望望,其中之一緩緩點頭。
“我想在服刑前去醫(yī)院看看聶陽和周凱”林熙敏說完,就低下頭,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聶陽,已經(jīng)基本脫離了危險,正在某醫(yī)院里躺著,并在病床上交出了盛華集團最后的秘密帳戶,周凱,卻因為傷勢嚴重失血過多而陷入了深度昏迷,根據(jù)醫(yī)生的判斷,周凱很可能已經(jīng)成為了植物人,至于什么時候醒來,不得而知,也許睡幾年,也許睡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