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下重視紅白喜事，不管是?多拮據(jù)的?人家在辦紅白事時都得盡力把擺場搞大，擺在寨門口大路上?的?這兩個白事棚子就?挺有牌面?的?，鋼筋架子防水篷布、里面?寬寬敞敞，停了尸體放了花圈供了排位，就?是?還沒擺遺像——畢竟死的?是?青壯年、不是?生前就?會?把棺材壽衣啥的?都準備好的?老年人，估計家屬要現(xiàn)去?洗遺像。
周一寨子里沒啥游客，這兩人的?白事來了不少鄉(xiāng)鄰幫忙，但就?看這些?來幫忙的?鄉(xiāng)鄰那副隨便隨意、成團成團地聚一塊兒抽煙磕瓜子擺白的?樣子吧……也能看出死掉的?兩人人緣估計不咋好，鄉(xiāng)人們也就?是?出個面?子情。
兩個白事棚子，一個棚子里面?的?家屬不是?在打麻將就?是?在聊天打電話，沒看見哭喪的?人；另一個棚子里倒是?有人在哭，但也只?有一個中老年婦女在不住拍打大腿哭兒子，旁邊勸的?人也沒見面?帶哀色，反倒是?有明顯能看出來的?不耐煩。
林霄遠遠觀察了下兩個白事棚子，沒靠過去?，走到一群坐在路邊塑料凳上?嗑瓜子擺白的?姨媽嬢嬢旁邊，聽她們講話。
“……要講鎂還是?小斌斌家媽可憐，老者（男人）才剛?cè)?兒子又沒得嘍，連個娃娃都沒留下�！�
“也是?幸好不得留媳婦娃娃嘍，要不娘母些?要靠哪個過日子哦，小斌斌手?散得很，吃啥用啥都要好嘞，估計也沒存下錢來……”
“……王家這個小和平也是?怪得很，一把年紀的?人了，婆娘不去?找一個，娃娃鎂自己不得也不說去?他兄弟家過繼一個來養(yǎng)，這哈好嘍，身后事都要他兄弟侄子家?guī)退k……”
“嗨，你們還不曉得哦，我聽到人家說王家這個小和平在城頭有套房子的?嘞，他兄弟侄子給他辦了白事，啊套房子不就?歸他家了？不吃虧的?嘞！”
“真的?哦？看不出來鎂，小和平還在城頭有房子？咋沒聽他兄弟家說過？”
“人家家頭的?事情咋會?出來和你們說哦……要不這些?年他那幾個侄子都聽他話得很？還不是?曉得他有錢！”
在旁邊偷聽的?林霄心頭一動。
王和平是?最早的?守陣人，2001年開?始就?疑似為幕后主使效力，這家伙被?小巴的?天降正?義捎帶著陪葬了，那他的?親屬里面?，有沒有人能知道那個幕后主使的?聯(lián)系方式呢？
關(guān)世斌才二十八，這個年紀的?男人要是?能有源源不絕的?外財，是?壓根不會?考慮什么以后的?，先顧著眼下玩爽了再說。
王和平卻已經(jīng)不年輕了，都五十一了，就?算男人這種生物從來是?不見泰山不落淚不見黃河不死心，不到老得糊不了口就?想不起來要盡丈夫父親的?責(zé)任、想不起來還有親情這個東西，但浪蕩了多年，按理來說身體應(yīng)該比同齡人差一點的?王和平，也應(yīng)該會?考慮身后事的?吧，比如……安排接班人？
這個想法讓林霄心頭一動。
羅小燕停好車走過來，林霄和她低聲耳語幾句，兩人便一同往寨子里走。
有二百多戶人家、一千多號人的?婁家寨，去?寨門口幫忙白事的?村人還不到兩成，寨子里大部分的?人家仍然在過自己的?生活，沒受外面?白事影響。
林霄熟門熟路來到她搭話過的?涼粉店，這戶人家今天并沒有開?門做生意，透過半開?的?大門，能看見店主正?坐在堂屋里看電視。
“嬢嬢，你家今天不開?門哦？”林霄站在門口明知故問?。
涼粉店店主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臉來，認出林霄后熱情地站起身：“哦喲，是?貓場鄉(xiāng)的?小妹兒哦，又來寨子頭玩嘞？我們家只?有趕場天（周末）放假才賣粉嘞，不過家頭這哈也是?有現(xiàn)成的?豌豆粉的?，你們要吃鎂我給你們搞兩碗來�！�
“不用麻煩了嬢嬢，我是?順路路過么過來看一眼�！绷窒鲂χ鴶[手?，“對了嬢嬢，我看到外面?有白事棚嘞，寨子頭是?出啥事了��？”
對于在鄉(xiāng)下生活的?婦女，林霄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人家忙的?時候去?打攪會?討嫌，但要是?閑的?時候吧，她們比誰都歡迎找上?門來聊天的?人，遇到哪個都能擺半天的?白。
涼粉店店主這會?兒就?挺閑的?，林霄這送上?門來的?陪聊立即撓到了她的?癢處，當(dāng)即打開?了話匣子：“哎呀，還能是?啥子事哦，兩個打短命的?明明曉得水庫頭經(jīng)常出事情，大晚上?的?喝點酒就?敢跑過去?釣魚，這不是?找死么……”
在這位涼粉店店主唾沫橫飛的?八卦聲中，林霄跟羅小燕打聽到了點兒光靠網(wǎng)絡(luò)渠道調(diào)查不到的?情報：
關(guān)世斌和王和平這兩人自以為是?的?“低調(diào)不露財”，其實?早就?被?寨子里的?人看出了端倪——尤其是?比較年輕、做事兒難免張揚的?關(guān)世斌，寨子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看見過他在城里和那些?看上?去?就?不是?正?經(jīng)人的?歡場女人摟摟抱抱，穿著還光鮮得很。
只?不過寨子里的?人不曉得關(guān)世斌有隱秘的?財路，只?以為這個家伙是?把他老媽的?棺材本?給掏空了拿去?禍禍。
婁家寨近十幾年來已經(jīng)不靠做農(nóng)活養(yǎng)家糊口，但重視男�。▌趧恿Γ┑�?傳統(tǒng)慣性根深蒂固，哪家都免不了更寵兒子一點、把家里的?金錢資源盡可能傾斜到兒子身上?（鄉(xiāng)土種田文、團寵文、年代文里幻想的?女孩子更被?農(nóng)村長輩寵愛的?情形，現(xiàn)實?里千不存一）；對于關(guān)母慣兒子的?行為，寨子里的?人倒不會?說啥閑話，只?不過是?但凡有女孩的?人家大都不會?考慮和他家結(jié)親就?是?了——主要也是?覺得關(guān)世斌這種人養(yǎng)不起婆娘娃娃。
至于王和平，這個二十年來長期出入聲色場所的?老嫖棍也老早被?寨子里的?人看穿了，對于王和平的?嫖資來源，村里人的?猜測也是?多種多樣，且大部分都是?懷疑他在城頭做了啥非法勾當(dāng)……要不然像他這種在寨子里生活了五十年的?人，白事無論如何都沒可能那么冷清，去?幫忙的?人家戶一雙手?都數(shù)得出來。
大部分農(nóng)民還是?更愿意靠自己的?雙手?討生活的?，不管是?關(guān)世斌這種“啃老貨色”還是?王和平這種疑似不是?做賊就?是?在干非法勾搭的?老東西，村人著實?不怎么看得起。
年輕一輩除了同樣姓關(guān)的?親戚，都不怎么和關(guān)世斌來往；王和平就?更別提了，他自己的?兩個兄弟、和兩個兄弟生的?三個侄子，平時和王和平都是?面?子情，也就?是?王和平給小錢的?時候大方，幾個侄子才愿意捧著他點兒，叫他一聲叔伯。
林霄不動聲色地打聽了一下王和平這三個侄子的?情況，到?jīng)龇鄣甑曛鞯?情報掏得差不多了、開?始說車轱轆話了，才以天色已晚為借口，提出辭行。
從涼粉店出來，林霄琢磨了會?兒，對羅小燕道：“小燕姐，你今晚上?就?不和我們?nèi)?安陽學(xué)院了吧，我有個事情想讓你去?做。”
羅小燕略略掙扎了下……主要是?在師父和林奶奶兩大高人的?陪同下親眼看一看水鬼的?機會?實?在不多、她也蠻好奇的?……但到底還是?林霄的?交代比較重要，點頭應(yīng)下：“好。”
第128章 活潑開朗
十一月六日, 周一。
離立冬還有兩?天，不過g省離降溫還早，白天氣?溫有二十多度, 到晚上也還能有十幾度。
這個天氣對g省人來說就到了要換棉被的時候了，關(guān)媛媛就背了床四斤重的被子回宿舍，把蓋了半個學(xué)期的春秋被換掉。
她們寢室里搬出去的兩人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住的意思, 四人間?的寢室里只?有關(guān)媛媛和跟她關(guān)系好的許靜安兩?個, 關(guān)媛媛這邊換好了被子，跑隔壁寢室去跟人八卦的許靜安就一臉驚奇地跑回來叫她：“陸俊名的事情媛媛你聽說?了沒得, 他居然發(fā)?了個燒就燒沒了？”
“聽說?了, 我今天上?選修課的時候一個藝術(shù)系的女生就和我說?過了，是有點可憐，還年紀輕輕的�！标P(guān)媛媛老早就不在?乎陸俊名這個人了，知?道了他的死訊也沒啥太?大的情緒波動, 只?是覺得好好的人英年早逝有些惋惜, “對了，他爸媽昨天還來學(xué)校鬧過呢, 說?是他的事情學(xué)院也有責(zé)任, 要學(xué)校賠錢, 二食堂那邊宿舍樓的人都聽見了�！�
“哈？”許靜安不解，“不是說?陸俊名是發(fā)?燒進醫(yī)院死在?醫(yī)院里頭的嗎，和學(xué)校有啥有啥關(guān)系，憑啥要學(xué)校賠錢？”
關(guān)媛媛?lián)u頭：“可能他們家里人不鬧一場不甘心吧……算了，這種事情我們也管不了，不說?這個了, 我想?點點鹵菜當(dāng)宵夜，你要不要一起吃？”
“要要要！那我點奶茶好了, 點宮鼎茶家的怎么樣，你要哪個口味的？”
住三樓的兩?人愉快地湊到一起點外?賣，同一時刻，住六樓的王梓欣正領(lǐng)著林霄上?樓。
女生宿舍樓按理來說?是不容許外?人進來過夜的，但林霄只?是個十六歲的女高中生，又在?宿管那邊掛過名、讓宿管以為她是王梓欣的表妹……厚臉皮說?了幾句好話，也就混進來了。
王梓欣實在?不理解小老板林霄為啥有家不回非要來她宿舍里借住，不過反正林霄也是女孩子、又只?是留宿一晚上?而已，室友們意見應(yīng)該不會很大，也就硬著頭皮應(yīng)下?了。
整個六樓住的都是大一新生，大家都比較好說?話，王梓欣的三名室友對林霄的態(tài)度也比較友善，聽說?這個“表妹”才十六歲、還在?東關(guān)高中念高一，都紛紛拿零食出來投喂。
林霄自然是禮貌客氣?地見誰都叫姐姐。
其中一名室友塞了林霄一包薯片，好奇地道：“王梓欣，你表妹長得真高啊，都有一米七了吧？”
“還沒呢，上?周體育課量過，才一米六八，明年可能能到一米七吧�！绷窒龉郧傻氐馈�
“真厲害，我才一米六呢，你平時都吃什么的啊長這么高？”另一名室友羨慕地道。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绷窒稣f?了大實話，“我老太?一直都對別人說?我好養(yǎng)活。”
三個室友嘻嘻哈哈的笑，王梓欣也忍不住嘴角上?彎……小老板確實好養(yǎng)活，她去工作?室的時候沒少看見林霄跟胡哥、白哥他們一起吃外?賣盒飯，配菜里面的蒜塊啊姜片啊啥的別人都會剩在?飯盒里扔掉，就小老板一樣不落全?給掃干凈。
到晚上?十點，離熄燈還有半小時，王梓欣把自己的床位給換了床單、讓塊頭比較大的林霄睡，自己去跟體格和她一樣嬌小的室友擠一張床……沒辦法，就學(xué)校里這種單人床位，睡下?一個林霄就很難再塞下?一個人了。
林霄自然不是特地跑到人家寢室里來過夜的，不過時間?還早她也不急著動彈，先平心靜氣?地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到十一點，宿舍樓熄燈半小時后，在?寢室里四個女生輕微的鼾聲中，林霄輕手輕腳下?了床。
熄燈后的宿舍樓，只?有每一層樓的走廊盡頭、和每個樓層的樓梯轉(zhuǎn)彎處亮著幽幽發(fā)?綠光的消防指示燈，其它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林霄順著消防指示燈的指引下?到一樓，又循著周六那天過來時看到的路線，摸到一樓的開水房。
這間?供應(yīng)整棟宿舍樓熱水用水的開水房，室內(nèi)就有一個連通外?面的地下?排水管道的下?水口。
這個室內(nèi)的下?水口并不大，只?有一個拳頭大小，正常來說?誰也不會想?到這么大點的下?水口能鉆出什么要人命的東西出來，但是吧……林霄可是親眼看見過體型龐大到能塞滿半個房間?的怨靈、無數(shù)次從狹小的廁所管道中鉆出來。
此外?，陸俊名可是在?淹死在?封閉的醫(yī)院病房廁所里的，死法還是頭浸在?蹲便池里面……林霄要還想?不出那只?水鬼究竟是怎么侵入這棟宿舍樓里來的，那她的腦子真就只?是個擺設(shè)了。
此時的開水房清清靜靜，蓋了個鐵蓋子的下?水口也沒見有什么動靜。
林霄站在?開水房門外?看了會兒，先退回走廊上?，走到從大門入口過來的透氣?窗窗口，伸手去推窗子。
推了幾下?都紋絲不動，林霄這才發(fā)?現(xiàn)這扇窗子的窗架、窗框居然都是焊死的。
這……仔細想?想?似乎也不奇怪，女生宿舍的安全?這么重要，誰能忽視這扇除了宿管室大門外?唯一一扇能侵入宿舍樓里的路徑呢。
但她奶見過的那個住在?一樓的大三藝術(shù)系女生，明明就應(yīng)該做過給陸俊名助紂為虐的行為才對……要知?道一樓和二樓的寢室窗戶都是裝了防盜窗的，沒法進人，那她是怎么把陸俊名放進宿舍樓里來的呢？
林霄略略思索了下?便想?到了某種可能性，連忙大步走向開水房。
果然，開水房的窗子是可以打開的，撥開裝在?里面的插銷就行。
林霄若有所悟，難怪陸俊名會撞上?水鬼，難怪那個助紂為虐的女生身?上?會有陰氣?，原來當(dāng)晚他倆都來過這間?開水房，沒準兒……陸俊名還是剛好和水鬼同步侵入的這棟樓。
來不及多想?，林霄先把水房的窗子推開一條縫，壓低聲音朝外?輕呼：“小巴——你來了沒得？”
過了會兒，一只?半大橘白貓就跳到了水房窗臺上?。
安陽學(xué)院的學(xué)生宿舍是不讓養(yǎng)寵物的，林霄跑進來過夜就已經(jīng)很過分了，自然不好還把貓帶進來；幸好巴巴托斯也不是普通貓，只?要他愿意配合，帶哪去都不怕丟了。
林霄伸手把貓撈到懷里抱好，正準備離開水房、去走廊上?坐等水鬼上?門，忽覺一陣刺骨涼意從后方傳來，全?身?體感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
“——��！”
林霄猛然回頭，這突如其來的寒意便仿佛若有實質(zhì)一般、糊了她滿臉，冷得她面頰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緊接著，林霄便看見……開水房另一側(cè)墻角處那個只?有拳頭大小的下?水口，“擠”出來一個人……
相比起看到過多次的、體型龐大臃腫的怨靈從廁所管道里鉆出來的驚悚場景，這個“人”從下?水口“擠”出來的畫面吧……至少不至于那么辣眼睛；當(dāng)然，毛骨悚然是肯定的，反正林霄覺得自己的頭皮都麻了，心臟更是急促得像從她喉嚨里跳出來一般。
這東西只?是正常人體型，“擠”出來的流程沒怨靈那么漫長，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全?部“鉆”了出來。
借著窗外?透進水房里來的月光，能看出這是個身?高約莫在?一米六八左右、和林霄差不多高的成年男性，略略有些含胸駝背，頭發(fā)?濕漉漉的貼在?頭皮上?，渾身?上?下?都淌著水，大約是因為在?水里泡過很久的關(guān)系，面部浮腫得相當(dāng)厲害，五官都有些變形了。
林霄默默后退到還沒關(guān)閉的窗邊，伸手把窗子大大推開。
這水鬼確實不像怨靈那樣滲人、至少沒到讓人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地步，但這形象也實在?好不到哪去，相比之下?干尸彭天明都還算是比較順眼了。
面部腫脹得難以直視的水鬼，穿著上?倒是屬于比較講究的類型，雖然衣服褲子都被泡爛了，但也還能看得出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比較流行的男款休閑服，大約是美特斯邦威之類的本土品牌……想?來在?生前，這個水鬼應(yīng)當(dāng)家境還不錯。
這個從下?水口鉆進來的水鬼，似乎還擁有一定的自我意識，在?站定后，往林霄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霄正準備抱著貓?zhí)芭苈�、把這玩意兒引出去，水鬼又收回視線，一步一步往水房門走去。
水鬼這一動起來，倒是沒有腳步聲，卻有“嘩啦啦”的、像是水體在?流動一樣的聲音傳蕩開來。
林霄正愣神間?，這東西就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徑直走進走廊。
林霄：“——？！”
不是，這和她想?的不一樣啊——都被她撞到了，這鬼玩意兒不是應(yīng)該來追殺她的嗎？
在?住滿了學(xué)生的女生宿舍樓里布法壇驅(qū)鬼肯定是不實際的，就算能把宿管糊弄過去，隨便哪個學(xué)生通知?一下?導(dǎo)員，試圖在?大學(xué)校園里搞“封建迷信”的林家祖孫倆就得被趕走。
林霄和她奶商量來商量去，便決定保險一點，由林霄混進這棟宿舍樓來等水鬼、在?水鬼去找上?關(guān)媛媛之前把這東西引走，然后林奶奶就在?西校區(qū)外?面守株待兔——安陽學(xué)院位于開發(fā)?區(qū)學(xué)院路盡頭，校外?還有不少沒開發(fā)?的荒山荒地。
結(jié)果計劃不如變化快，撞到陸俊名后追到醫(yī)院去都要把人家殺了的水鬼，居然沒搭理自個兒送上?門的林霄？！
林霄滿頭冷汗地抱著貓沖出水房、追上?水鬼，一咬牙擋在?了水鬼面前。
可能是她“撞鬼”的姿勢不對，這東西才沒對她起殺意？
水鬼用一種極其冷漠的、沒有感情的眼神兒斜撇了一眼似乎可以看見它、還試圖挑釁它的活人，在?“嘩啦啦”的水聲中沉默地從林霄旁邊繞了過去。
林霄：“……？？”
林霄震驚地扭過頭，目送水鬼意志堅定地走向樓梯間?的背影。
“——小巴，你該不會也對陸俊名降下?過厄運吧？”林霄滿頭霧水地道，這不科學(xué)啊，這么好脾氣?會讓路的水鬼，咋就跟陸俊名不死不休了呢？
巴巴托斯回想?了下?，道：“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