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吳天龍當(dāng)由頭這個我考慮過……恐怕不?一定好使�！绷窒鰮u頭道，“要是沒成，那就弄巧成拙了，吳友德兩口子有?了警惕性，再想其它辦法騙他們就不?好使了�！�
羅小燕面露疑惑：“師父你為啥這么說?？”
林霄平靜地?道：“對于?吳友德兩口子來說?，吳天龍已經(jīng)是廢號了。”
出身底層的林霄并不?像好人?家的孩子那么有?見識，別說?出國度假學(xué)鋼琴去夏令營了，她安陽市都沒出去過……
但出身最底層、只能仰望整個世界的林霄，也有?她有?見識的地?方，例如，她就比好人?家的孩子更?清楚一個社會現(xiàn)實：重男輕女?的家庭其實很普遍，普遍到超乎她那些高中?同學(xué)、超乎羅小燕這種大城市小富婆的想象。
只不?過大部分當(dāng)?shù)鶍尩娜?，在偏重兒子的時候，對女?兒也不?會太過狠心……一些小甜頭、小便宜，還是會愿意讓女?兒沾的，甚至能在大面兒上做到看起來公?平公?正——當(dāng)然，家里的大財和女?兒必須是沒什么關(guān)系就是了。
畢竟人?心終究還是肉長的，正常的父母心里面再偏向?兒子，也不?會對女?兒不?管不?顧，只是不?會像對兒子那樣重視罷了。
真正能像林霄自己的親爹媽那樣完全沒把林霄放在眼里、又或是像吳友德兩口子這樣能狠得下心把三個女?兒拿去給兒子鋪路的重男輕女?父母，其實是少數(shù)……而?這種連親生女?兒都能當(dāng)成物件兒打整的人?，不?管表面?zhèn)窝b得再好、再光鮮亮麗，骨子里的冷血自私也是藏不?住的，也就是道德底線會低于?平均水平。
2013年那起讓人?一想起來就心情沉重的案件事發(fā)時，涉案的四個二流子都被?警察調(diào)查了個底朝天，而?吳友德夫婦居然可以做到瞞天過海、讓警方到最后都沒能找到受害人?尸體?，已經(jīng)很能說?明?這兩口子并不?是簡單的老農(nóng)民。
極端重男輕女?的父母，除了那種腦子不?清楚、只是純粹被?傳統(tǒng)慣性糊住了腦子的糊涂蛋，更?多的會精明?算計的父母，重視的其實是兒子成才后的回報，回饋給他們的養(yǎng)老和孝順。
吳友德夫婦當(dāng)初昧良心出手幫小兒子打掩護，看著像是為愛子不?計代價，但說?到底他們兩口子自身并沒有?承擔(dān)任何損失，被?損害的是受害者的利益。
而?現(xiàn)在，吳天龍這個小兒子擺明?已經(jīng)廢了，吳友德兩口子還舍不?舍得為這個小兒子犧牲自身利益、冒著風(fēng)險返回他們逃避了十年的老家，是個需要打上問號的事——說?到底他們倆又不?是只剩吳天龍一根獨苗，上面還有?個成器的大兒子呢！
把自己的分析說?給羅小燕聽后，林霄冷靜地?道：“小燕姐，我是這么想的，如果說?還有?什么事兒能百分百有?效地?讓吳友德夫婦動搖、能逼他們自己回到逃避了十年的老家來，那么大概率就只能從?他們家那個成器的大兒子身上找突破口�！�
“小燕姐，我想你幫我調(diào)查吳天林，能查得越詳細越好�！�
第109章 與人斗
十月十四日, 下午四?點，y省百花市。
“這個害人淘氣的東西，都這個年紀(jì)的人了也不曉得讓人省心點, 硬是不懂事得很，也不曉得是像哪個……早曉得鎂，生下來?的時候拿他丟到后山里頭算嘍, 也免得這么多年擔(dān)驚受怕……”
在客廳抽煙的吳友德聽到廚房里忙活的老?妻埋怨的聲音, 絮絮叨叨了一下午還沒停，心情煩躁地把煙屁股用力扔進煙灰缸里頭, 朝著廚房罵道：“你念攬子嘛, 小龍龍不是你生的鎂？不是你帶的鎂？老?子都沒得怪你沒把娃娃教好，你嫌棄起老?子的種來?了！”
廚房里的埋怨聲停頓了片刻，又?傳出?嗚嗚咽咽的哭聲：“哎吔，我硬是命苦得很……”
吳友德實在聽不下去, 起身出?了家門。
小兒子吳天龍偷偷摸摸從家里面跑出?去, 已經(jīng)有兩天兩夜沒回?家來?了。
這種事兒吧，以?前也不是沒發(fā)生過?。
大兒子吳天林對二兒子吳天龍盯得嚴(yán), 不準(zhǔn)老?兩口讓錢落到小龍龍的手里, 怕他出?去吃喝嫖賭又?惹出?麻煩來?——當(dāng)年小龍龍去蹲大牢, 就已經(jīng)害得大兒子吳天林受到牽連了，原本在大公司里頭的升職機會硬是又?被壓了好幾年。
但管得狠了，小兒子也是需要?發(fā)泄的，偶爾從老?妻或是從他這個老?子手里頭摳到錢，吳天龍就會出?去花天酒地浪個一兩天，把錢花完了才會回?家來?；每次都還要?吳友德和老?妻費心遮掩, 免得大兒子曉得了又?生事端。
但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因為?老?兩口這一回?并沒有拿錢給小兒子去揮霍——先前小兒子去嫖著抓了現(xiàn)行, 警察通知家屬去領(lǐng)人的時候連正在上?班的大兒子也通知到了，在公司里又?丟了大臉的大兒子來?家里大發(fā)雷霆，老?兩口還指望老?大養(yǎng)老?呢，這當(dāng)口上?肯定不敢去觸老?大的霉頭。
這些年來?性格越來?越孤僻乖張的小兒子，手頭沒得啥子錢還跑出?去兩夜不歸，不光老?妻心慌犯愁、害怕他又?在外面惹出?大簍子，吳友德自己其實心底也沒底。
小龍龍，真的是著他家媽慣壞了……吳友德都不敢想這個蹲過?牢子的小兒子要?是破罐子破摔的話，會做出?啥子事來?。
倒不是吳友德有多心疼小兒子，而?是怕老?大翻臉——老?兩口住的小兩室是大兒子買的、掛在大兒子的名下，老?兩口的生活費也要?朝老?大伸手；再為?著小兒子犯事耽擱老?大的前程，吳友德是真怕老?大撒手不管，打發(fā)老?兩口回?老?家去。
對于老?大飛到外省來?成家立業(yè)，以?前的吳友德還不怎么放在心上?，總覺得老?大跑得再遠也還是他的兒子、要?聽他這個老?子的話。
現(xiàn)在吳友德也是將近七十的人了，腿腳越發(fā)不聽使喚，明明大兒子就和他們老?兩口住在同一個小區(qū)里、表面上?也還算孝順，可吳友德卻總覺得老?大已經(jīng)不那么服他的管……他有時候甚至都不敢吩咐大兒子去做點啥，就怕老?大張口拒絕，撕破了眼下這父慈子孝、父嚴(yán)子順的假象。
有時候，吳友德暗地里也會產(chǎn)生一絲悔意……早曉得當(dāng)年不要?多管小兒子的閑事，隨他自生自滅好了，那樣的話他和老?妻也不至于被迫丟下老?家的屋宅田地，不得不像現(xiàn)在這樣仰仗老?大的鼻息過?日子。
就算是老?家呆不下去、家業(yè)還是得丟，那至少沒有小兒子這個讓他和老?大父子之間?產(chǎn)生間?隙的敗家子兒擺在面前礙眼，老?大對他們老?兩口也不會有這么多的怨氣。
心情煩悶的吳友德下了樓，在小區(qū)中庭里溜達了兩圈，才返回?家中。
老?妻已經(jīng)把午飯做好了，剛端上?桌子，吳友德板著臉在餐桌上?坐下，老?妻期期艾艾地道：“老?頭子，小龍龍跑不在的事情，要?和老?大講一聲不？”
吳友德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講啥子講，不在就不在了，他最好永遠都別回?來?了！”
老?妻又?哀哀怨怨的哭：“再咋個講，小龍龍也是你的兒么，人家像他這個年紀(jì)娃娃都滿地跑了，他連婚都沒結(jié)，也沒個媳婦能管住他……”
“是哪個害的么！還不是他自己找的！”吳友德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你不要?在家頭提他了，我就當(dāng)沒得這么個兒子！”
吳天龍有案底，就算躲出?了老?家、跑到y(tǒng)省來?，找工作依然很困難……但凡是個有保障點的活路（活計），用人單位都要?派出?所開的無犯罪記錄，吳天龍壓根沒資格去應(yīng)聘。
不要?犯罪記錄的活路，打小嬌生慣養(yǎng)的吳天龍又?不愿意去做，不是嫌苦嫌累就是嫌錢少、嫌沒面子，情愿躺在家里睡大覺。
一個沒工作、要?靠大哥爹媽養(yǎng)的男人，雖說他大哥收入挺高的吧，但收入再高也不會落到吳天龍的手里頭，這種情況一擺出?去，人家二婚的女人聽到了都跑得飛快，根本不會來?跟他相看。
成不了家立不了業(yè)，三十出?頭了一事無成只會吃喝嫖賭、只會伸手和爹媽要?錢，日積月累下來?，吳友德對吳天龍這個兒子的不滿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
老?妻不敢和當(dāng)家男人硬頂，只能幽幽怨怨的落眼淚……她倒是真的心疼小兒子，就是在這個家里頭她說了不算。
老?兩口吃完飯，老?妻去廚房里洗鍋洗碗，吳友德翹著腳坐在沙發(fā)上?抽煙，心里頭煩躁地琢磨著去哪里找一下小兒子。
他和老?妻說的不是氣話，他是真的懶得再為?小兒子惹出?來?的麻煩收拾爛攤子、巴不得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隨便死在那個沒人的山卡卡里頭算了；但他也是真怕吳天龍沒吃沒喝沒錢花的，在外面殺人放火給家里惹禍。
正煩躁間?，電話響了。
吳友德從衣兜里掏出?手機，一看是小兒子的號碼，頓時怒上?心頭，接通了便怒氣沖沖地朝電話那頭吼：“你又?死到哪點去鬼混了？！曉不曉得你家媽在屋頭操心你！！”
電話那頭似乎被罵得懵了一下，隔了會兒才有聲音傳出?，卻不是吳友德熟悉的小兒子的聲音，而?是來?自一個滿嘴鄉(xiāng)土口音、普通話說得像西南官話的陌生男人：“喂，聽得見不，不急到罵人塞，是吳天龍的屋頭人不？”
這個鄉(xiāng)音吳友德別提有多熟悉，完全?就是g省那邊人的口音，聽得吳友德沒來?由?心頭一跳，驚疑不定地道：“你是哪個，我兒子的手機咋個在你手頭？”
“哦，是吳天龍的親爹塞？老?哥子身體好么，中氣足得很�！彪娫捘穷^的陌生男人說話吐字拿腔拿調(diào)的，活脫脫一個鄉(xiāng)間?老?流氓的口吻，不緊不慢地道，“那我就直說嘞，吳家嘞老?哥子，你家兒在我們這里欠了三萬塊錢，還想賴賬，現(xiàn)在在我們這邊暫時住著。麻煩老?哥你幫你家兒結(jié)一下賬，他在我們這邊又?吃又?喝的，我們負(fù)擔(dān)重?得很，也擔(dān)不起嘞。我們只要?現(xiàn)金的哦，方便的話你們屋頭人趕緊送錢過?來?把人帶走鎂？”
用虛擬號碼打來?這個高度疑似勒索電話的人……是用了變聲器的林霄。
沒辦法，羅小燕模仿不來?鄉(xiāng)下老?流氓那種拖著尾音、模仿有身份的人說話又?模仿得不像、咋聽咋流里流氣的樣兒，只好林霄親自出?馬了。
羅小燕在往吳天龍的手機里裝插件時就看到了這貨的流水記錄，這個沒有經(jīng)濟來?源的家伙但凡從爹媽那里摳到錢，全?給花在了嫖賭上?，從聊天記錄里能看到丫幾乎把他親媽的棺材本全?給摳走了……那么要?拿吳天龍做筏子，最方便的自然是從賭債起頭。
當(dāng)然，鑒于吳天龍已經(jīng)是“廢號”、不值得他家里人傾家蕩產(chǎn)的撈他，所以?這個要?債的金額不能太高，開口就是幾十萬的話，吳天龍的親爹大概率會罵罵咧咧地直接斷掉電話拒絕溝通……三萬塊這個會讓一般人肉痛但不至于拿不出?來?、也足夠讓一幫鄉(xiāng)下老?流氓大張旗鼓扣押住賭鬼跟家里人要?錢的金額，就正正合適了。
只要?三萬塊的賭債且一口咬定要?現(xiàn)金，也是為?了讓吳友德認(rèn)定打電話來?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鄉(xiāng)下流氓性質(zhì)的農(nóng)民團伙，而?不是什么有能量、能洗o錢的犯罪團體——前者的話給錢就好打發(fā)，后者的話可就不一定了，吳友德不一定敢來?送錢。
這么精心設(shè)計過?的“鉤子”，吳友德果然沒覺得哪里不對，滿腹怒火地道：“你們那里是哪點，我家兒咋個會去你們那里欠錢？”
偽裝鄉(xiāng)下老?流氓的林霄嘿嘿一笑?，用看似大度有江湖氣的語氣大大咧咧地道：“老?哥你們家也是勻縣人么，都是老?鄉(xiāng)，我們哥幾個也不是說要?坑你們家，是你家兒自己跑來?賭錢的，這輸了錢總是要?還的，老?哥你說是不是？大家鄉(xiāng)親鄉(xiāng)里的，我們混口飯吃也不容易，這樣嘛，老?哥你方便的話，今明兩天里盡快帶錢來?一趟勻縣五里橋，把這個賬消了，你看行不行？”
吳友德感覺自個兒腦門上?的血管差點就要?爆了……
五里橋是一座鄉(xiāng)鎮(zhèn)的地名，位于勻縣西部、靠近安陽市區(qū)方向，和他們家的老?家天龍堡在地圖上?呈對角線，距離還挺遠。
雖然離得遠，但也還是屬于勻縣轄區(qū)內(nèi)，吳友德是萬萬沒想到害了一家人的小兒子還敢偷偷跑回?勻縣去，還去跟人家賭錢，欠了債，讓人家打電話過?來?要?他們拿錢贖人！
五里橋鎮(zhèn)距離林霄老?家貓場鄉(xiāng)也就十幾公里路程，兩地口音十分相似，吳友德這個土生土長的勻縣人也沒聽出?哪里不對，丁點兒沒懷疑用他兒子的號碼打電話來?要?錢的人的身份——鄉(xiāng)下不像大城市有那么多娛樂場所，像五里橋那種鄉(xiāng)鎮(zhèn)，本來?就經(jīng)常有本地的老?油子、街面上?混的老?流氓搭伙組（賭）局。
打電話來?要?錢的是鄉(xiāng)下老?流氓，要?的金額也不高，有個成器大兒子的吳友德還是拿得出?來?的；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yīng)，更沒有提出?讓電話里的人不要?對他兒子動粗，反而?是陷入了沉默。
另一頭，林霄一聽電話里沒了聲，只有略略粗重?的呼吸聲，就知道吳友德這個把養(yǎng)兒子當(dāng)成投資的人沒這么容易上?鉤。
雖然只要?三萬塊，雖然只要?把錢送到就能“把兒子領(lǐng)回?去”，但吳天龍這個養(yǎng)廢了的兒子，在吳友德心中的天秤上?顯然還是不夠份量，至少是不值得在老?家做過?虧心事的吳友德冒險重?回?勻縣。
幸好林霄這邊已經(jīng)有了預(yù)案，并沒把指望全?放在吳天龍身上?，在吳友德下定決心放棄二兒子前開口道：“吳家老?哥，聽你家幺兒說，你們家還有個特別成器的大兒子？”
“——你想講哪樣（說什么）？！”原先只有怒火的吳友德，在聽到電話里人提起他大兒子后，語氣明顯都加重?了好幾分。
對著變聲器講話的林霄嘿嘿一笑?，拖著語調(diào)模仿出?鄉(xiāng)間?老?流氓那種賴皮的口吻：“不要?激動嘛吳家老?哥，我也是聽你家幺兒吹牛逼才曉得你們家還有個文曲星的，說是你們家老?大讀的是啥子好得不得了的大學(xué)，在y省的大公司上?班，一年要?賺好幾十萬嘞，肯定能幫他弟弟還這個債的，是不是？”
電話里，吳友德的呼吸聲更加粗重?……明顯是再次被氣到了。
林霄更加“過?分”地陰陽怪氣道：“你家這個寶貝幺兒說他的好大哥本事得很，在公司頭是當(dāng)官的，是啥子部門里頭的主管還是經(jīng)理來?著？他怕我們不相信你們屋頭還得起這筆賭債，親口跟我們說他大哥好像是利用職權(quán)和人家合謀在公司里頭的啷子（啥子）項目里面做手腳，撈了好多錢，我們盡管可以?拿這個事情來?催你們幫他還賭債……是不是有這個事情哦，吳家老?哥？”
吳友德簡直要?瘋了，也不管電話還接通著、還有陌生人在聽著，就對要?害死一家人的小兒子破口大罵……
所謂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人，一根滕上?結(jié)不出?兩種瓜果，吳家那特別成器、特別光鮮的大兒子，自然也不是啥簡單戰(zhàn)士。
羅小燕在網(wǎng)絡(luò)上?查吳天林，翻來?覆去查了半天也沒找著這家伙有啥能拿來?做筏子的黑歷史，直到轉(zhuǎn)換思路去調(diào)查吳天龍的個人資產(chǎn)以?及家庭資產(chǎn)，才發(fā)現(xiàn)端倪……
這家伙比吳天龍大八歲，現(xiàn)年三十九，年輕時從名校畢業(yè)就入職y省一家大型企業(yè)，在零八年就能拿到過?萬的初始月薪，確實算是個山村里飛出?去的金鳳凰。
但是吧……這家伙的收入雖然確實很高，但與他的個人資產(chǎn)以?及結(jié)婚后的家庭資產(chǎn)仍舊不匹配，羅小燕隨便算算，就算出?了至少有百多萬的資產(chǎn)不在吳天林的合法納稅收入上?。
要?說吳天林沒有灰色收入，那是沒啥經(jīng)濟頭腦的林霄都不會信。
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容易了……利用虛構(gòu)的吳天龍的賭債做筏子，引出?“鄉(xiāng)下流氓團伙”拿捏住了吳家唯一的希望大兒子吳天林的軟肋，以?送現(xiàn)金賭債的名義逼吳家人重?回?g省，或者說，重?回?安陽轄區(qū)內(nèi)的勻縣境內(nèi)，成功率就大了很多。
畢竟“鄉(xiāng)下流氓團伙”的意圖只是索要?三萬塊錢的賭債而?已，以?吳家人的精明自利，再怎么也不至于為?這點錢鬧個魚死網(wǎng)破、跑去報警啥的……
至于“利用職權(quán)謀取公司利益”就是羅小燕綜合考慮吳天林的情況后瞎編出?來?的了，畢竟網(wǎng)絡(luò)也不是萬能的，能查到吳天林的資產(chǎn)與收入不匹配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哪里還查得到這貨到底是哪里弄來?的錢。
事關(guān)重?要?的大兒子，吳友德果然還是把拒絕拿錢贖人的話憋了回?去，扔下一句“等到我們?nèi)セI錢”就掛斷了電話。
十月十五日，周日。
經(jīng)過?三天的搜查仍然沒有找到在“客似云來?”民宿西棟失蹤的兩人，勻縣警方暫時撤走了大部分警力，只留了一組民警留在天龍堡，而?被警方請求配合調(diào)查的陳老?板、顧白等人，也可以?先返回?市區(qū)了。
顧白還要?回?臺球室去上?班，左鴻博要?去看看自己酒吧的經(jīng)營情況，身體不好的梁寬也急著回?去讓父母安心，只有無事一身輕的陳老?板留了下來?。
送走三人，陳老?板就急火火地來?找林霄：“小霄，這幾天你和你老?太真的沒啥發(fā)現(xiàn)？”
“還沒呢，有結(jié)果會跟你說的�！绷窒龅溃安贿^?也快了，不管出?不出?結(jié)果，明天我也得回?去讀書了，總不能一直請假�！�
和吳友德那一家子人的斗智斗勇，到底會涉及到要?人命的事兒，說出?來?不好聽……林霄信得過?沒啥道德底線、啥手段都敢用的羅小燕，可不敢把這事兒讓陳老?板知道。
陳老?板明顯不太相信這話，就用一種懷疑的眼神?兒上?下瞅著林霄。
林霄和林奶奶的人品陳老?板還是有數(shù)的，要?是沒啥特殊原因，陳老?板不相信祖孫倆會在天龍堡留宿這么多天……要?知道他們住的民宿房間?是陳老?板付的錢，林霄連吃人家請的宵夜都要?有理由?才去，陳老?板不認(rèn)為?她和她奶會在這種地方占他的便宜。
林霄倒沒意識到自己一貫的行事風(fēng)格已經(jīng)導(dǎo)致她被陳老?板識破，糊弄著打發(fā)走陳老?板，便去找姑獲鳥。
吳家人已經(jīng)在回?勻縣的路上?了，林霄得找姑獲鳥幫忙，開車送她去五里橋鎮(zhèn)。
2013年案發(fā)時，吳家大兒子吳天林身在y省、并未回?過?勻縣，可以?確定與案件無關(guān)。
吳友德人老?成精，林霄和羅小燕都認(rèn)為?直接讓他來?天龍堡這個案發(fā)地的話，搞不好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所以?把約定“贖人”的地點改在了距離天龍堡有幾十公里遠的五里橋鎮(zhèn)……順帶也驗證一下，一直蹲守在西棟木樓里的那個“紅衣菩薩”，會不會在大仇人返回?勻縣境內(nèi)后主動找過?去。
第110章 噩夢
第?一百一十章
十月十五日, 下午六點半。
g省的秋天天黑得晚，到這個時間了太陽還沒落山，陽光仍然刺眼得很。
從勻縣五里橋鎮(zhèn)開出來的中巴車在新寨村站點�？�, 背著旅行包的吳友德和老妻章菊華從車上下來；在路邊磨蹭了一會兒，等?中巴車開遠了、車上的人確定看不到他倆的的去向了，兩口子才沿著村級公路往來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