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三年。
很快他就要被無情踢出青年行列，正式轉(zhuǎn)到青壯這個分類里。
人生又有多少個這樣的三年呢？
嘆了口氣，戚逐芳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招待所。
很猝不及防地，他撞上一個非常堅硬的胸膛，險些破壞掉后面的那兩個雪人。
跌坐在兩個小雪人前面，戚逐芳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人出現(xiàn)了。
魔鬼還是天使根本不重要，戚逐芳只是愣愣地盯著他看，很久都沒有回神。
然后，他面無表情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出手，想讓對方拉自己一把。
“快過年了�！彼f，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隨意平淡，“今年要一起過年嗎？”
年有團圓的意思，離別終會相聚，然后團圓。
又過了許久，周圍安靜得連雪花都停止了，戚逐芳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感覺自己手臂有點兒酸。
就在他準(zhǔn)備抽回手，自己站起來的時候，他被從地上拉了起來。
男人的手掌涼得像塊冰，戚逐芳聽見他說了聲好。
“說起來�！碧蛄颂蜃齑�，戚逐芳還是沒壓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低著頭，盯著腳尖看，裝作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這么久沒出現(xiàn)，您還有其它的業(yè)務(wù)嗎？”
——就算有其它的業(yè)務(wù)，他也不會嫉妒的......
好吧，如果真的有其他業(yè)務(wù)，戚逐芳覺得自己肯定會非常難過。
因為這樣他們之間就不是那種通向彼此的單箭頭了，有種真心錯付給海王的感覺。
塔維爾不太能理解戚逐芳這句話的意思。
他不出現(xiàn)，是因為還在猶豫。
然而在猶豫的間隙，青年原本被規(guī)劃好的人生就像脫韁的野馬，拐到了即便是門之主也覺得詭異的方向。
“給別人帶來不幸，或者是消除不幸這種�！�
戚逐芳偷偷抬眸瞄了他一眼，“呃......業(yè)務(wù)比較繁忙，所以沒空理會我這種人生走向正規(guī)的老客戶�！�
雖然他當(dāng)時自作多情的想法是，這個人是因為沒有辦法給他帶來更多幸運，或者不忍心讓他繼續(xù)不幸下去才離開的。
“但是我一直在找你�！�
他忍不住道，“可能是因為雖然你一直冷冰冰的，神出鬼沒，但實際上一直在看著我，關(guān)注我......唔�！�
冰涼的手指貼上他的嘴唇。
“沒有其他�！鄙踔琳麄�世界，都是為戚逐芳而存在的。
而作為主宰的塔維爾，僅僅只注視著他一人。
戚逐芳怔住，呆呆站在原地，不管是眼前還是大腦中，都有無數(shù)的煙花炸開。
沒有什么會比特殊更加讓人欣喜。
戚逐芳撲上去，給了只屬于他的魔鬼先生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按活到八十歲算，人生已經(jīng)過去四分之一還多。
人的一生是很短暫的，所以才更應(yīng)該把握好已經(jīng)擁有的東西。
最開始，他只是想證明自己沒有產(chǎn)生幻覺，順便想問一句為什么而已。
想感謝他，想留住他。
感謝他參與自己的人生，回報一直以來的默默陪伴。
第130章
27歲那年, 戚逐芳終于可以順利和魔鬼先生進行流暢的聊天——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說，但這確實是個可喜可賀的消息。
同時，他也得知了魔鬼的名字。
塔維爾。
微妙符合潛意識的某個印象。
“額, 所以世界上其實沒有天使或者魔鬼......只是有‘神’是嗎？”戚逐芳為自己過去的武斷抱歉，“可能是我那個時候奇奇怪怪的東西看得有點多�！�
通俗點講, 中二期沒有完全過。
“神啊�！彼锌耙簿褪钦f，塔維爾是萬能的，真厲害。”
他居然被神眷顧了誒，這樣想, 戚逐芳忍不住開始翹尾巴。
接著, 為了證明自己的萬能，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的塔維爾當(dāng)場把魔鬼了天使給他變了出來。
魔鬼是他印象中的魔鬼, 天使也是他印象中的天使。
戚逐芳摸了摸惡魔的犄角，又伸手去扯天使的翅膀，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喟嘆。
好像不是錯覺, 在告訴他姓名之后, 塔維爾對他比以前不止好了一星半點。
最直觀的變化大概就是塔維爾再也沒有消失過, 而是始終陪在他身邊，跟著他。
戚逐芳依舊在旅游。
不知道為什么, 哪怕在清楚塔維爾是神的情況下，他依然想帶塔維爾去看各種各樣的風(fēng)景。
他涉足的地方由城市到沙漠山林, 從遍布全國到遍布世界，再由陸地轉(zhuǎn)向海洋。
仿佛一眨眼就過了二十年。
戚逐芳已經(jīng)不年輕了。
他有時候會思考, 發(fā)自內(nèi)心地審視自己，探尋塔維爾對他特殊，給予他眷顧的緣由。
可能人到中年就是會多愁善感吧。
倚著欄桿, 看向不遠處的付出海面的鯨鯊，戚逐芳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除了神和被神眷顧的人類外，他和塔維爾應(yīng)該算什么關(guān)系呢？
他于是很誠實地去問塔維爾。
塔維爾沒有給他答案，而是把決定權(quán)交給了他，讓戚逐芳來決定。
戚逐芳頓時誠惶誠恐。
“我不是在貪心�！彼忉�，“就算你不是神，而是真的就是那種魔鬼，對我來說也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