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得像罌粟花。
世上恐怕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美麗。
——她的男伴身上則有著另一種, 截然不同的風情, 拒人千里之外, 渾身上下又散發(fā)著引人探究的神秘氣質。
這是兩個完全陌生的東方面孔。
注意到這兩個人的瞬間,這場宴會的組織者微微錯愕。
他不記得自己發(fā)過這樣的請?zhí)?br />
以他們的容貌, 自己要是見過,肯定會留下印象。
違和感只是一閃即逝, 隨即,他招來侍者, 給自己和妻子分別拿了杯酒,上前和他們打招呼。
可惜今晚沒有交換男女伴的環(huán)節(jié)——他和貌合神離的妻子腦中居然閃過了同樣的想法。
酒杯略微碰了碰,連聲響都來不及發(fā)出, 戚逐芳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飲盡了酒,把酒杯放回了侍者托著的餐盤上。
這位視線焦點顯然對交際興致缺缺。
倒是她的女伴,熱情大方,很快就和其他嘉賓打成一片,完美融入了宴會之中。
“奈亞,這就是你說的很有趣?”戚逐芳直接在腦內和祂進行交流。
到目前為止,這場奢靡的宴會沒有任何值得祂高看一眼的地方。
打扮再怎么得光鮮亮麗,這些人也無法掩蓋住皮囊和靈魂散發(fā)出的臭氣及衰朽氣息。
“要有耐心。”奈亞噓了一聲,像個諄諄教誨的長輩,“最好的總是在最后!
戚逐芳瞥了祂一眼,直接松開挽著的手臂,端起一盤小蛋糕,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
奈亞的舞臺,奈亞自己表演就好,沒必要也拉上祂。
沒有人會注意到宴會焦點突然消失,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下,也沒有誰注意到宴會還有著這樣一個角落。
戚逐芳看著奈亞在不同的人之間周旋,配上祂今天的打扮,簡直是只巡視花田的蝴蝶。
不過蝴蝶汲取的是花蜜,祂則可能帶走那些人的靈魂。
每靠近一個人,奈亞就會告訴祂那個人的身份與地位。
石油大亨,超級富豪,金融巨鱷,政界新貴……甚至是推動歷史進程發(fā)展的大家族繼承者。
“這位是a國的國會議員!蹦蝸喰降轿⑴值闹心昴行陨砬埃退麕淼呐榕收劻艘粫䞍,目光卻越過人群,看向角落中的祂。
“他還是某個大財閥的實際掌權人!
晃著高腳杯內的酒液,邪神揚起了嘴角,“如果這艘船突然爆炸,想必幾天后的人類世界會變得非常有意思!
對奈亞來說,動蕩是樂趣的同義詞。
戚逐芳見怪不怪,微微沖祂頷首,請祂自便。
宴會僅僅過去一個小時,祂就有些想離開了,過于無聊。
這種無聊感,在人類擬態(tài)上最先表現(xiàn)出的就是困倦。
青年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一點淚花,慵懶隨意,像只貓科動物。
“奈亞,我到底還要陪你待到什么時候?”祂略帶不耐地開口催促。
這一幕被始終將大半注意在祂身上的奈亞拉托提普盡收眼底。
蟄伏了許久的捕獵者眼神一黯,沖祂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等待是有必要的。
很快祂就可以驗收成果了。
又問侍者要了酒,祂緩緩走向青年所在的角落,在祂身邊坐下。
戚逐芳直接從祂手中奪過酒杯,慢悠悠品了起來。
在祂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時候,祂已經(jīng)不像最初那樣排斥奈亞的接近了。
——到底是剛誕生不久小家伙,沒有太多和狡詐者相處的經(jīng)驗。
奈亞揮開折扇,掩住了上揚的嘴角。
侵三寸,退兩寸。如此反復,謂之蠶食。
“我剛剛才喝過。”
祂不動聲色地提醒道,并猜測小家伙又要反問祂“所以呢”。
事實也的確不出所料。
唇角的笑意又擴大幾分,奈亞拉托提普覺得對于底線的蠶食已經(jīng)超出預期。
接下來就該一鼓作氣了。
“好戲要開場了。”
看了眼時間,祂主動朝戚逐芳伸出手,“我們也進場吧!
宴會發(fā)起者拉開暗門,沖在場的所有客人鞠了一躬,“各位先生以及女士,請跟我來吧。”
在場的所有知情人都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后,神色如常地走入那道暗門里。
那些沒有獲得邀請,僅僅是作為附庸上船的男女伴則被攔在外面。
暗門之中,是呈扇形分布的小型會議廳。
座位也是按請柬數(shù)量事先安排好的。
奈亞更改了請柬數(shù)量,最前排的座位自然也無比突兀地多出來兩個。
但沒有人注意到這點。
他們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與自己攀談過,擁有見之難忘容顏的宴會焦點正坐在最前排。
那段記憶好像都是模糊的,朦朦朧朧,回想起來,仿佛籠罩著一層霧。
發(fā)起者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有保鏢將各種各樣的物品抬了上來。
巨大的培養(yǎng)皿,和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各種各樣的器官部位。
戚逐芳認得它們。
它們有些來自深潛者,有些來自米戈,有些來自修格斯,甚至還有黑山羊幼崽的部分組織。
最后,由保鏢們抬上來的則是被重重捆縛,眼球凸出,皮膚灰綠,隱隱泛著鱗片的人。
這是擁有深潛者血統(tǒng)的混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