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上城看著她眼里三分戲謔七分認真,點頭,“聽你的!
牡孤白見他眸色里的認真,嘴角微微一彎,笑了。
依云上城沒想到她竟然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笑,心情暢快得不得了,他大膽地牽上牡孤白的手,“孤白。”
“打住!蹦倒掳资諗苛诵θ,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但隨即卻挽上他的手臂。
依云上城驚了驚,眸色里都是難以置信,“孤白……”
“你現(xiàn)在可是傷員,得要有傷員的樣子!蹦倒掳椎吐曊f道。
他聽著略微一想,直接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嗯,我傷了!
牡孤白看著他那模樣,不禁用手戳了一下他的手臂,“瞧你那樣子,就是個笑話,根本就不是傷員!”
“嘿嘿,娘子說得極是!彼坏胗浿男θ,只心想著她總算是挽住了他的臂彎,至于其他,他不在乎。
因此,她說什么,他都會說她對,她好,她是。
牡孤白抿了紅唇,看著他那一臉陶醉,心想,這家伙沒救了。
她拉著依云上城到了小巷口那里,然后用自己許久不用的胭脂涂抹在他的臉上,“我給你喬裝一番!
他任由她擺布,十分乖巧配合,“嗯!
牡孤白見他臉上已經(jīng)被她畫出一個大紅疤,其余地方被她特意抹得慘白像是失血的樣子,她滿意點頭,“就應當這樣。”
依云上城眼神一直盯著她,“丑了?”
“有點!彼c點頭,轉眸對上他那詢問的眼神。
他分明眼神怔了一怔,但隨即點頭,“好吧!”
牡孤白想起先前的時候也給他畫丑樣,他現(xiàn)如今的態(tài)度跟以前的態(tài)度又不一樣了。
“你不嫌棄吧?”沒想到他再次抬眸問。
牡孤白搖了搖頭,“不會!
“那就好,多丑都沒關系了!彼溃那橛鋹偟米旖巧下N。
牡孤白低聲笑了笑,收好胭脂水粉之類的,重新挽上他的手臂,“你現(xiàn)在開始就是傷員了,要演得真一些。我稍后給你買頂帽子給你戴上,這樣遮住你的半張臉!
“我會說你染上了惡疾,會傳染人。我想,集鎮(zhèn)上的人知道你的染上惡疾會傳染人之后,都會避開你,但,那個千面狐若是聽到這樣的消息,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的!
牡孤白看著他,“知道了嗎?”
“嗯!彼c頭。
牡孤白扶著他走出了小巷,買了頂帽子之后給他戴上,兩人慢慢地往一邊的小販走去。
“請問,這里有沒有醫(yī)館?我夫君他染上了惡疾,找了許多大夫都查看不出究竟,聽聞千面大人醫(yī)心圣手,特來求治!
“惡疾?怎么回事?在前面有個醫(yī)館,你趕緊到那邊去!蹦切∝溭s緊揚手一指。
牡孤白道謝,扶著“傷員”依云上城往醫(yī)館那方向走去。
一路走過去,一路問,還時不時透露依云上城傷得很嚴重,惡疾纏身,而且貌似是個傳染的病,有時候牡孤白還掀開了一下依云上城遮臉的帽子,露出那恐怖的臉來。
還沒出半個時辰,這街道上幾乎人人都知道這集鎮(zhèn)上又進了一對惡疾纏身的病人。
但是到底的這些百姓害怕染上這傳染的惡疾之外,還是希望能夠醫(yī)治好一條人命。
故而他們離遠地指示牡孤白和依云上城進了這集鎮(zhèn)上算是較為出名的大夫醫(yī)館。
牡孤白扶著依云上城進了醫(yī)館里,還沒掀開簾子進去,就已經(jīng)有個小藥童出來,他見著牡孤白和依云上城,道,“你們可是在街道上問大家找醫(yī)館的夫妻?”
“正是。”牡孤白點頭。
依云上城也晃了晃腦袋,表示自己已經(jīng)快不行了。
“快進來!毙∷幫隽艘粋請的手勢,帶著牡孤白和依云上城進了堂里。
堂里有著長榻,牡孤白便扶著依云上城到了長榻上,轉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藥童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牡孤白蹙眉,警惕地看向四周,這堂里擺放著幾條長榻,估計是提供給前來求醫(yī)的病人睡著用的,再旁邊,便放著好些的竹籃等,籃子上則放著藥材。
而堂里那邊的大柜子里,也是許多藥材分類放好。
“有沒有人。烤让,救命啊!”牡孤白回過神,輕輕地拍了一下依云上城的手之后,她起身,然后往內院那邊走去。
依云上城雖然一直躺在那長榻上,但是眼神一直都盯著牡孤白的。
牡孤白剛踏進走廊那,問,“請問……”
“來了!币话牙蠎B(tài)龍鐘的聲音傳了出來,牡孤白趕緊向后退了幾步,當看到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爺子出來的時候,牡孤白拱手行禮,“大夫您好,我們求醫(yī)!
“知道!崩洗蠓螯c了下頭,眸色已經(jīng)看向長榻上躺著的依云上城,他走了過去。
依云上城從長榻上坐起來,看著那老頭,“咳咳,咳咳,勞煩老先生。”
“先躺下,讓老朽給你把脈看看。”老頭撫了撫自己的花白胡須,眼神瞇著看依云上城。
牡孤白扶著依云上城躺下,看著這老頭,“大夫,您請。”
老頭伸手,給依云上城把脈。
但,在觸碰依云上城的脈門的時候,他神色一驚,瞪大了眼睛盯著依云上城。
依云上城眼神也盯著他,“老先生可瞧出什么了?”
“的確身染重疾,而且命不久矣。”老頭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神色有著幾分凝重,“進來屋里,脫掉衣服,老朽再給你全方面檢查。”
“……”依云上城怔愣了一下,要他脫衣服然后全方面檢查?
這是哪門子的檢查,他不需要。
“我不用……”
“他用!他要!”牡孤白打斷了依云上城的話,按住了依云上城的手,“你的身體的確超負荷,徹底檢查一番也好!
依云上城紫眸色的眼神掃了一眼牡孤白,然后看向老頭,只怕的若這老頭真的是個高人,看出他體內特殊情況怎么辦?
脈門是有,但他可是無心啊!心臟位置是他的蠱蟲在活動而已……若是這老頭真的看出他這樣活著……這老頭,殺。
依云上城陰沉著臉,盯著老頭,“老先生,我這身體,檢查出問題了?”
老大夫輕輕搖頭,然后往里面的內室走去。
牡孤白抓住依云上城的手,眼睛盯著他的眼睛,“去檢查一下,就配合一會兒!
他一路上不斷受傷,看似真的痊愈,看似他真的沒事的樣子,但,她真的擔心,她不知道他的身體是不是真的很特殊,但,她真的是希望他能夠將身體傷痛根治。
依云上城斂了斂眸,他一反手,將她的手握緊了在手掌心。
“好!彼粗难凵,道。
牡孤白點了點頭。
兩人跟著老大夫進了內室,然后依云上城留在了內室當中,而牡孤白則是站在門口守著。
依云上城看著正在搗藥的老大夫,上前拱手行禮,“敢問老先生,如何稱呼?”
“免姓崔!贝薮蠓蛘f著抬眸看他。
“崔大夫!币涝粕铣亲旖俏⑽⑸蠐P,“我記得我曾經(jīng)殺過一個姓崔的大夫!
“殺死醫(yī)者的,通常都會下地獄!贝薮蠓蛲O率种械膿v藥工作,他看著依云上城,“不過你這身體,也是行將就木,離下地獄不遠了。”
依云上城輕聲一笑,“被先生猜對了。我這人下過地獄,往后,也應該會下地獄。天上什么的,不適合我這種人!
“哈哈!”崔大夫聽著笑了兩聲,“你這年輕人,真有意思!彼涝粕铣亲哌^來,“脫掉衣裳,讓老朽看看你身上的傷!
依云上城有著幾分遲疑,他盯著崔大夫的那張老臉,回想著崔大夫之前的神色、動作、言語,希望找出一絲的破綻。
可惜,他覺察不到。
依云上城低頭,動手脫掉自己的外袍,然后解開自己的腰帶,寬衣,將衣服放在一邊。
見崔大夫眼神一直盯著他,他微微一念,將里衣脫了,露出完美的胸膛。
他早些時候就已經(jīng)用過藥膏,因此,胸膛上的疤痕早就不見。
但,后背上的傷痕卻是歷歷在目。
依云上城抿著薄唇,眼神冰冷地看著崔大夫,“老先生可以檢查了。”
崔大夫湊前來看著他光潔的胸膛,抬頭看了依云上城一眼,他輕輕搖頭,然后走到了依云上城的背后。
若是換做以前,依云上城絕對不會將后背露出給別人看。
背后是他的弱點。
崔大夫看著那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傷疤甚至還滲出血水。
他伸手摸上了那疤痕。
依云上城一怔,頓時走開三兩下就穿上了衣裳,他盯著崔大夫,“老先生……”
“你這病,老朽治不了。千面大人也不一定能夠治好!贝薮蠓虻吐曊f道,他看著依云上城,“老朽和千面大人都是治活人,你這死人……是不行了!
依云上城眸色微冷,“我活得好好的,怎么能說是死人呢?崔大夫,你自己可咋了你自己的招牌!
崔大夫看著他,擺了擺手,“隨意,隨意。”
“今日之事,我希望崔大夫能守口如瓶,不然!币涝粕铣亲叩酱薮蠓虻母,然后拿起了那杵藥的藥臼。
崔大夫看著他,“你想干什么?”
依云上城沉吟一想,上前一步,直接擒住崔大夫的手,快如閃電地點了他的全身穴道。
崔大夫那眼神驚愕非凡,盯著依云上城,只怕他亂來。
依云上城伸手直接摸上這崔大夫的臉,他抓了幾下,確認崔大夫這臉是真的,才收手。
“你不是千面狐!币涝粕铣钦f罷,解開了崔大夫的穴道,將藥臼遞還給崔大夫的手中。
“你!可惡!”崔大夫義憤填膺,“枉老朽替你檢查身體,你卻如此恩將仇報!”
“呵!”依云上城輕哼一聲,“多管閑事!”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崔大夫那張臉,“你若是認識千面狐,告訴他,有人來找他,叫他別躲了。躲得過這初十,但十五他也想躲過?哼!”
“你,你這可惡之人!”崔大夫咬牙指著依云上城。
依云上城眼神冰冷,但沒有對崔大夫出手,“告訴他,要么他請我,要么,我殺上雪山之巔!彼f罷,轉身走出這內室。
開門。
牡孤白聽到開門聲立即轉身看,見依云上城完好無缺出來,而且神采奕奕的樣子,不禁問,“怎么樣?”
“無礙,我好得很!再活五百年都沒問題!”依云上城笑著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牡孤白看他雖然言語夸張,但心想應該沒事,便放了放心,“那老大夫他……”
“不是千面狐。我們走!币涝粕铣莻阮^看了內室一眼,牽著牡孤白的手就離開。
牡孤白看著他,然后又看向內室那,但是既然依云上城都說了那個崔大夫不是千面狐,那只能另選醫(yī)館問問了。
崔大夫被依云上城那驚世駭俗的言語所驚愕,他手中依然捧著那藥臼,呆愣了半晌,隨即罵道,“這,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有趣,有趣!痹诖薮蠓蛄R人的那一刻,屏風內突然有一把醇厚的聲音傳出來,“要么本座請他,要么,他殺上本座這雪山之巔?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