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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景文就跑了過來。

  “蘇蘇,你沒事吧?”他問。

  我搖頭,趕緊看向河面上,卻發(fā)現(xiàn)齊英不見了,河面一片寧靜,仿佛她剛剛不曾出現(xiàn)過一般。

  阿逸和陳嶼許桐也趕了過來,應(yīng)該是那邊聽到了。

  “齊英剛剛還在河里,一轉(zhuǎn)眼不見了!”我說。

  “我下去!”阿逸就要下去。

  我看了下他滿身的傷,臉色蒼白,人看著都搖搖晃晃的。

  “我去!”景文對阿逸還算敬重,他算得上是這里受傷最輕的。

  我沒想到景文會去,只能安頓他小心。

  景文自己下了水,很快就不見了。

  我焦急的等著,死死的盯著水面。

  隔了好一會兒,景文才冒出頭,懷里抱著一個人,正是齊英,她已經(jīng)昏迷了,一動不動。

  景文把她放在地上,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齊英蓋了下,畢竟她現(xiàn)在根本沒穿衣服。

  ”齊英!”我叫了幾聲,見她沒反應(yīng),以為嗆水了,趕緊按著她的胸,把肺里的水?dāng)D了出來。

  可是齊英還是沒醒,而且臉也白的嚇人。

  “看她的腳!”陳嶼突然說。

  我一看,也嚇了一跳,只見齊英雪白的笑腿上多了五個青色的手指印。

  “會不會是被水鬼抓了?”陳嶼說完心中有些嘀咕,大家都去洗了偏偏她就被水鬼抓了?

  “把她抬過去,看看齊二爺有沒有藥。”我說。

  景文沒動,阿逸要過去抱,可惜他太虛弱,沒抱動,陳嶼嘆了口氣,抱起齊英往篝火那走。

  我見景文沒走,我也沒動。

  “怎么了?你下去看到什么了?”我問。

  “蘇蘇!”景文半天開口:“我們今晚就離開這!”

  我一怔!

  “這是一條陰河,下面全是死人…”

  我一個哆嗦!

  景文說:“我之前就很奇怪,這荒郊野嶺的,尸花怎么會養(yǎng)成那樣,現(xiàn)在我明白了,全靠這條河下的尸體。尸花沒了,難保底下的尸體不會出來作亂,所以這里不能待了!

  “可是…”我看了看篝火旁的人。

  “蘇蘇!”景文抱了抱我:“只要那些人死了,就沒人知道我們還活著,我們可以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

  我看著景文。

  他說的很認(rèn)真,我也終于明白他當(dāng)時和許桐說的是什么了。

  景文的話讓我心動了,我看了看篝火旁的人,齊家人或許我可以不管,可是阿逸還算正直,陳嶼曾經(jīng)就過我的命,讓我看著他們死,我一時真的做不到。

  景文見我猶豫了,他嘆了口氣,笑了:“蘇蘇,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其實我也做不到!

  我看著他如玉般的臉,多年后,我曾經(jīng)是那么的后悔,為什么我不能狠狠心自私一回,如果我能自私一點狠心一點,景文后來會不會就可以不用再遭那么大的罪?

  “走吧,蘇蘇!”景文拉著我往篝火旁走去。

  齊明果然帶了藥,齊英也只是被抓了一下,很快就醒了。

  “啊…死人…好多死人…”齊英抓著頭發(fā),顯然受了不少的驚嚇。

  “別怕了,我們在!”我拍了拍她,齊英這才安靜一點。

  “我有事要說!”景文把他看到的一說。

  所有人臉色就是一變。

  齊家人的最難看,她們現(xiàn)在老弱病殘,最弱。

  “你們現(xiàn)在得快些走,或許還可以逃命!”景文冷淡的說。

  “我們?那你呢?”齊明最先聽出了不對。

  景文看了他一眼:“齊明,你們最弱,帶著你們,會拖累我,我和蘇蘇單獨走!”

  所有人看向我。

  我覺得有些慚愧,卻不知道為什么要慚愧。

  “我們不是保姆,何況你當(dāng)初是想殺了我,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jīng)夠仁慈了!”

  景文說完拉起我:“我們走了,別打算跟著我,記住,我才是最想斬草除根的人!”

  我和景文走了幾步,我回頭,看見大家都看著我們,仿佛我們是什么背信棄義的人。

  陳嶼和許桐對視一眼。

  齊明怕他們走了,忙說:“你們是警察,不能丟下我們。”

  許桐看了他一眼:“可我們不過問清平盟內(nèi)的事物,這是規(guī)矩!”

  齊明就沒話了。

  許桐和陳嶼收拾背囊正要走,路邊忽然來了幾輛車,陳嶼眼睛一亮,他看到了車上下來的尹素月。

  尹素月一直跟蹤我們,不久前跟丟了,沿路找下來,找到了這里。

  “尹科長!”許桐客氣道。

  尹素月點頭:“許科長先上車吧!”

  “他們呢?”許桐看了看齊明。

  尹素月笑了下:“也上車!”說完她看了看四周:“蘇顏和景文呢?”

  許桐指了指我們走的方向。

  尹素月臉色一沉:“那個方向可不適合逃跑,景文想干什么?”

  許桐搖頭:“這個這不是我該操心的了!”

  車上,陳嶼問許桐:“景文和蘇顏是真的自己要走了嗎?”

  許桐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測的笑了一下:“景文耳聰目明,他能聽到方圓幾里的聲音,汽車聲這么大你覺得他聽不到?”

  “可是…”

  “你難道沒看出來,景文這一路上一直想滅口,如果不是蘇顏在他早就動手了。”

  陳嶼還想問什么,最后還是沒問出口,他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

  今晚的夜,格外的漫長啊。

  我和景文跑了好遠(yuǎn),直到我累的走不動為止,我停下來喘氣,景文也不說話,一把把我撈起來,背在背上,繼續(xù)跑。

  我往身后看了看,我們已經(jīng)看不到什么了,可是景文還在跑。

  “景文,累不累,歇一會吧?”我說。

  “一會兒到了地方在歇!”他說。

  我更加疑惑,他說的到了地方是到哪?

  我沒問。

  跑了一晚上,天空漸漸亮堂的時候,景文終于停了下來。

  不得不說,他的體力很好,一晚上我們七拐八饒的跑了很遠(yuǎn),不過現(xiàn)在,遠(yuǎn)遠(yuǎn)的,我居然看到了一個村子。

  是個真正的村子,沒有一點不正常,因為是凌晨,好多人都還沒起,只有零星幾個出來鍛煉的老人家起來了。

  景文把我放在村口的大樹旁,這才舒了口氣。

  “景文你跑什么?陰河的鬼有那么恐怖嗎?”

  景文一愣,然后看傻瓜一樣看了看我:“你還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