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我不明白!”他坐到我對面,一臉的從容。
我端著酒杯,看著燈光打在酒杯上,紅酒呈現(xiàn)的那一抹妖異的紅色說:“書哥哥,我已經(jīng)知道你了,你不用再裝了!
慕霆延笑笑,站起來,走到衛(wèi)生間,過了十幾分鐘,他才出來,只不過不再是慕霆延那張高貴漂亮的臉,而是唐書那張冷雋清貴的臉。
他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點都沒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得不說,唐書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比如他喝酒的時候。
“你什么時候知道我的?”他問。
我想了想:“應(yīng)該是從你在周老四紙扎店旁邊的超市跟大姐套話的時候,那時候你買了煙。而且在車上的時候,你抽煙了。我見過慕霆延,他不抽煙,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懷疑你可能不是慕霆延。
只不過你裝的太好了,后來我也沒太在意直到那次在云海放人皮那個房間,云海攻擊我時,你擔(dān)心我,情不自禁的喊了我一聲“小顏”,從那個時候起我又開始懷疑你,找到無極果之后,你并沒有把它們毀了,而是直接揣了起來,你說要豐富藏館,可我不這么想,我覺得這種東西對慕霆延來說不是什么稀罕東西,他如果想要,一定是要樹,而不是要幾顆干了的果子。
所以我覺得,你根本是不會封印那些果子,直接毀了的話,過程中難免會留下破綻!
我說完看著唐書,其實在鎮(zhèn)子的最后一晚,我就是讓邪月去查“慕霆延!苯Y(jié)果和我想的一樣,他說“慕霆延”身上有陰氣。
慕霆延是什么人,他身上絕對不可能有陰氣。
不過這些我沒說,對唐書我盡可能有所保留,邪月現(xiàn)在還不能暴露出來。
唐書喝光了杯里的酒,他并沒有太吃驚:“我本來也沒有打算能瞞得住你!”
“所以我在博物館外偶遇你,也是你一手安排的?而我口袋里的那幅畫根本不是景文畫的,是我去你家的時候你偷偷放在我兜里的?”我問。
唐書點頭:“是我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村子里發(fā)生的事情?”
“慕家可是中立的,和我有些交情,慕霆延欠我一個人情。”
我就都明白了。
我有些無力的靠在沙發(fā)上。
“書哥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問。
唐書沉著眼睛,又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才說:“我為什么這么做你不知道嗎?”
我抬頭,發(fā)現(xiàn)他正目光熾熱的看著我。眼里的柔情濃的化不開。
我慌亂的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又能說什么?
“小顏,我白天得到消息,景文已經(jīng)投靠了李家,而且他還是李家內(nèi)定的女婿!碧茣蝗徽f。
我腦子嗡的一聲,一時沒明白他說什么。
“李家?”
“對,你認(rèn)識的,他現(xiàn)在是李琦的未婚夫!碧茣f。
原來白天坐在駕駛座的那個女人是李琦。
可是,這怎么可能?景文他是我的丈夫,他怎么會娶李琦?這一定是假的。
“書哥哥,你騙我,景文他不會不要我的。”
我忍著眼淚,可是眼眶早就紅了,心也像是被人揪了一塊,又疼又沉。
唐書嘆了口氣:“小顏,你知道的,我沒有騙你。”
“我不信,景文他不會不要我!”我固執(zhí)說道。
唐書有些心疼的看著我:“小顏,你真的了解景文嗎?他以前是什么樣的人?”
我了解景文嗎?我問自己。
“我了解他!蔽艺f。
“玄門一本書,記載著從古至今玄門發(fā)生的每一件大事,以及每個時期有名的大人物。很不巧,景文就在其中,古今十大惡人他排第六,你好好想想,能排在那份名單上的生前都是什么人?你的景文真的有你認(rèn)為的那么好嗎?”
…
從唐書房間里出來,我感覺自己的思緒都被掏空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間,此刻我只想好好睡一覺,然后明天起床,親自去找景文問清楚,不聽他親口說,我死都不信他會不要我。
我也不信他真如玄史中描寫的那么不堪,那么得十惡不赦。
我不信。
我拿出手機(jī),打開我曾經(jīng)空間,翻出一張我們的合照,看著照片上笑得像傻瓜一樣的景文,我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下來。
我的景文真好。
等我把邪月叫出來的時候,他這次倒是沒有不耐煩,看起來恢復(fù)的不錯。
“我們這是在哪?”他有些興奮的問。
我舒了口氣:“在柳城,陰陽盟的大會五天后開,要選新盟主!
邪月一聽就更加興奮了:“這個熱鬧得去湊!
“我看到景文了。”我說。
邪月一怔:“在哪?”
“他現(xiàn)在加入了陰陽盟,還做了李家的女婿!
邪月瞇著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有傳言說玄門的玄史上,古今十大惡人他排第六!
“所以你想問什么?”邪月問。
我錯愕的看著他,最后還是說:“我想知道真正的景文是什么樣?我不相信他會不要我,他說過會永遠(yuǎn)愛我和我在一起的!
邪月靠著墻站了一會兒才說:“蘇顏,雖然我很討厭你,因為你是師兄的軟肋,別人一旦拿住你就能威脅他?墒俏乙埠芨吲d師兄能和你在一起!
我詫異的看著他,因為他一直都反對景文和我在一起。
邪月說:“有些事情過去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過既然你都問了,想必是有人說什么了,我即使不說,你也會從別的途徑知道。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來告訴你。”
我靜靜的聽著。
邪月看著窗外的夜景,思緒仿若回到了從前。
“記得我剛被惠人抓回去的時候,也是一個冬天,漫山遍野的雪,都能把人凍僵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景文,他雖然比我大幾歲,可看起來也就是個小娃娃。當(dāng)時他坐在床上,臉色蒼白,滿頭的汗,眼睛里完全沒有孩子該有的純真,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漠。
比外面的冰雪更冷。
惠人讓我照顧他,我那時候也小,我只感覺他病了,似乎病的很嚴(yán)重,可是我問他什么他都不說話。
最后我也就放棄了,因為屋子實在太冷了,我加了柴火,這才暖和一點,正當(dāng)我暗自高興的時候,景文一頭栽倒在床上。
我跑過去,發(fā)現(xiàn)他發(fā)了高燒,身上全是冷汗 。
而且我看到他袖子上印出的血跡,當(dāng)我掀開他袖子的時候,我驚呆了,也嚇壞了。
他手臂上被生生的削掉了一塊肉,白色的骨頭混著血肉清晰可見…
我嚇傻了,在地上站了半天,我覺得他一定是個啞巴,否則那么疼,為什么連叫都沒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