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得財富的人求索無厭,求得兒子的人貪而無信,他們已經(jīng)被天降餡餅砸得昏了頭,蒙了眼,變成了沒有絲毫情感可言的欲望傀儡。
鹿蜀不懂人的復(fù)雜,不懂人的世界,可她有最基本的對錯是非之分。
她其實心里明白,人們這樣肆無忌憚的許愿,貪得無厭的試探,從最初就是錯的。
貪婪自私的人,你給他再多也無用。他只會看到他得到的,并不會在意是誰給他的。簌棠心情復(fù)雜,甚至久而久之,他們會被欲望蒙蔽雙眼,變得是非不分。
鹿蜀微垂眸,若有所思。
為什么要為之苦惱呢?簌棠說,當(dāng)你不愿意做時,就說明這些人已不再值得你的付出,何必自己承受這些。不該是他們來怪罪你,而該是你怪罪他們。
鹿蜀想了想,我不愿意為他們實現(xiàn)愿望了,往后都不會了。
簌棠沉默了一會兒,你做的對。
但如果是她,她可能還會想辦法報復(fù)回去,好好讓他們領(lǐng)會一下神也是會發(fā)怒的。
獸族比之人還是單純太多,臨到此時,鹿蜀想不通的竟然還只是為什么他們會怪她。
浮桑身為獸族,好似也沒有太多憤怒,他聽了半晌,問的是,為何,你會與簌棠說這些?
天生無情感的鹿蜀獸,并不像會主動敞開心扉說這些的性格。
鹿蜀對這個問題想了很久,回答:她不是人,又似人。
這一路,鹿蜀都在暗地里觀察著他們一行人。
有時,浮桑也會察覺到它的氣息,但是鹿蜀的靈力與她的性格一般,太淡,若有似無。時機不合適,他不想點破,想到山頂?shù)纳缴駨R再當(dāng)面言說,誰知會碰上類。
由此,鹿蜀有機會察覺簌棠的不同。
一個類人族,身有不屬于中山獸族的靈力,不是凡人,卻有和凡人相同的習(xí)慣與生活方式。
喜歡養(yǎng)小獸,會吃飯,感情充沛,會因為幾個凡人幾句話而生氣,也會因為摸到小獸的頭這樣的小事而高興,生動,又難以理解。
浮桑慣性思考,以為鹿蜀下一句要說簌棠不是獸族,卻像獸族。
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回答。
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有蛟大哥的氣息。
此言一出,浮桑眼眸漸漸幽深起來。
簌棠有些懵,我?蛟大哥?搞錯了吧。
我不會認(rèn)錯,我很熟悉蛟大哥。鹿蜀搖搖頭,凝視她,篤定道,你是不是從西方新的靈界來?你見過蛟大哥么。
電光火石間,簌棠還就真反應(yīng)過來了。
你說新的靈界,該不會是指魔界?魔族,乃三界后起之秀,并非與仙族獸族在同一個時代誕生。
鹿蜀想了想,若是極西的靈界,那便是。
可是,我不認(rèn)識蛟。簌棠微微蹙眉思索。
浮桑出聲了:簌棠魔心殿中,有許多模樣像龍的雕刻,你可認(rèn)得?
什么雕刻?這又是什么,簌棠剛要搖頭,忽而一頓。
思緒一閃而過,一提到這個關(guān)鍵點,許多被忽略的畫面忽然鉆入腦海。
蓮笙的小獸糧店前活靈活現(xiàn)的龍,當(dāng)時她還想著那龍怎么沒有角;
魔心殿的柱子多有刻紋,尤其是大殿,巍峨的朱漆柱上也有許多似龍飛龍的雕刻;
還有
她的手指有點僵,下意識將手?jǐn)n在袖下,像是想掩飾情緒般。
黎珩,他身上有鱗片。
蛟長什么樣子?她問道,可心里大概有了些想象。
原書里其實有提到過,而且正是黎珩所提到的傳說。
東方有蛟,居于中山,靈力可通天地,曉古今。
簡單來說就是可以感應(yīng)過去,預(yù)知未來但這樣說的話,黎珩也沒這個能力?
書里他沒表現(xiàn)這個能力,書外原身對他的了解里也沒有,要么是他在掩飾,要么就是真的不是他。
通身水藍(lán),鱗片清透泛藍(lán)光,蛟角偏幼狀,難以察覺。浮桑回答了。
簌棠心里一緊。
見過?浮桑問。
沉默一瞬,她若無其事道:沒有。
心里原身的情緒在告訴她,這是黎珩的秘密,她不想讓她說出來。
沒有嗎?鹿蜀看上去倒是也無所謂,也是,你看上去還很小,我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感應(yīng)不到他的氣息了,就在他去了西方不久后你應(yīng)該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