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呼出一口氣, 語氣緩了緩, 解釋道:仙界派來使至魔境, 我欲邀她在魔心殿小住, 她卻不知為何不告而別。
恰好傳送陣有波動, 想來, 她是通過傳送陣到了你這兒。
整個護殿大陣都由黎珩來修繕, 簌棠曉得,他必然是知道傳送陣的,而且她初穿越時,也向他提及過此事。
如此說, 黎珩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被簌棠發(fā)現(xiàn)了。
無人來此。他聲音仍舊冷, 且言簡意賅,臣亦無察覺。
簌棠不太信, 狐疑看他。
許是這樣的眼神令他不適,他眉頭皺緊,避開她的目光,忽而問道:尊主,你布下摹印術(shù),是何意思?
簌棠:?突然換話題。
眼見他目光凝去浮桑身上,一貓一人,此刻眼神都莫名有點火花四濺的意味。
想讓魔族子民看著,想讓所有人看著,你與獸族和睦一片,要與獸族重歸于好?
簌棠皺眉。
黎珩看著浮桑的目色極冷。
他好似想透過它看什么,又似覺得好笑,唇角不自覺微勾,嘲諷著,簌棠,我沒想到,你竟真對著這群獸族上心了
上回他把浮桑弄傷的事,簌棠心里本還有氣。
如今他還這樣陰陽怪氣,他真的好煩。
簌棠終于忍不住,同樣開嘲:本尊說話一言九鼎,既是要養(yǎng),自然上心。怎么?大祭司如看不順眼,又為何居于此呢。
她的話也藏了玄機。
黎珩法力并不低,草場離此處不算近,卻也不遠。只要稍加上心,都能探查到獸族的痕跡,她不信他從未發(fā)覺過。
既然發(fā)覺了,卻不曾告知她,只有縱容與他此刻說的話真是背道而馳。
果然,黎珩脊背一僵,他看著她,眸色微沉。
他應(yīng)當是以為,她不會察覺到的,至少不會僅憑草場就聯(lián)想到他身上。
畢竟原身恣意乖張,本是不拘小節(jié)之人,更少來他的祭司宮。
但很可惜,簌棠不是原身。作為一個人而言,愛思考是人的優(yōu)點。
她好整以暇看著他,想聽他會如何回擊。
果真,他回擊了,好似怒意心起,薄唇微啟:你如今養(yǎng)著這只貓,還養(yǎng)著狗,甚至還要養(yǎng)鳥。你如此,是真將青鳥忘諸腦后
他才說完,卻似理智回攏,聲音倏爾停頓。
浮桑驀地從簌棠肩上跳下去,她卻一時無暇顧及。
瞳孔微睜,她直勾勾盯著黎珩:你說,本尊忘了什么?
黎珩真知道青鳥的事。
順勢而下的問句,就不會顯得突兀。
可黎珩卻就此噤聲,一句也不肯再開口。
簌棠看出他下定決心閉口不言,僵持片刻,若再問反顯得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只得深呼一口氣,將話題轉(zhuǎn)回祁以遙身上。
將仙界仙使交出來。
我沒有見過仙使。他亦平靜了心緒,沉默片刻,直截了當,尊主若不信,自叫人去搜便是。
好。簌棠沒跟他客氣。
他退避一旁,只冷冷看著風(fēng)褚?guī)怂巡椤?br />
半晌,風(fēng)褚去而復(fù)返,面色些許沉重,向簌棠拱手道:尊主,并無所獲。
簌棠一噎,不由又看向黎珩。
怎么會?
原書中,祁以遙就是來了這里啊。
尊主,還要再搜一遍么。他接受她的目光,只微斂眸中情緒,毫不心虛。
簌棠沉默了一會兒。
她有點搞不明白,原來黎珩也知道青鳥的事,可避而不談。而她空余對青鳥的濃烈情緒,卻對那段記憶那么模糊。
甚至,連帶著和黎珩的結(jié)識都想不起來。
記憶融合不到位?可她把能想到的回憶,都仔仔細細想了一遍了。
阿浮呢?一眨眼的時間,簌棠忽然發(fā)現(xiàn)浮桑不見了。
但好在她才想起,不遠處,那抹如雪的身影便現(xiàn)了身。
他輕抬腿,步伐優(yōu)雅輕緩,看著她,而后緩緩點頭。
浮桑竟然自己摸去祭司宮里了。簌棠一瞬間明白,貓貓是告訴她,祁以遙不在此處。
回去吧。找不到祁以遙,簌棠此刻也別無他法。
況且她已經(jīng)搜過一遍了,只得先行作罷。
只是最后看了黎珩一眼,見他也目光灼灼盯著她。
尊主。他唇角輕紊,向她行了一禮,魔祀大典,再會。
簌棠皺眉。
不是說了不在魔心殿辦了嗎?
黎珩不再多言,也假裝沒有看見簌棠留下幾個眼線在外守著。
他曉得,這些眼線不過是簌棠在與他較勁。魔族的祭司宮,還不容這么幾個小卒就能輕易探查到里面。
*
到頭來,白來一場。
回去的路上,簌棠忽然狐疑看著浮桑,還成功摸到了它的尾巴。
簌棠。他又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