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視聽能力都遠超人魚，此時島上的其他人還沒有意識到。
滄遺抓住滄余，要一起沉入海底。但是滄余頭也不回地游向鋼牙號，屠淵在那里只會海軍作戰(zhàn)。
炸彈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屠淵跳入水中，按下了滄余。
海水爆開了，地殼都在顫動。
飛機馬蜂似的轟鳴而過，子彈落下，在天空中劃出密集的死亡軌跡。大海被撕裂成無數(shù)狂怒的水柱，火光與煙霧交錯在深藍之間，海軍和人魚被打得措手不及。
藍允漣被紅風(fēng)撲倒，兩個人趴在礁石后面。紅風(fēng)對藍允漣上下檢查，藍允漣仰頭看到了飛機上的標(biāo)志。
她閉了閉眼，說: “是阿角。”
“看起來，”紅風(fēng)還按著她的肩，說， “你的父親想要你的命。”
機槍掃射到了礁石，紅風(fēng)罵了一聲。通訊兵帶著便攜光屏，趕到藍允漣身邊。
“呼叫尤艦長!”藍允漣提高聲音，在槍林彈雨里對通訊兵說， “用火炮攻擊，海軍基地來了兩輛母艦，讓飛機升空，在空中反擊�！�
海風(fēng)喧囂，空襲不停，深海審判所的防空警報被拉響，到處都是慘叫聲。紅風(fēng)捂住了藍允漣的耳朵，藍允了抬起手，扶著紅風(fēng)的手腕。
“讓攝影師出來，聯(lián)系米拉克城的工程師，”藍允漣下令， “把這一幕轉(zhuǎn)播出去�！�
“讓民眾看到，我們和人魚都在用生命戰(zhàn)斗，而阿角——在轟炸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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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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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炸彈
藍允漣是優(yōu)秀的政治家，她的實時轉(zhuǎn)播讓阿角徹底失去民心。復(fù)鹿會收到消息，無能暴怒，只能愈發(fā)控制民眾，可毫無人性的手段反而引起了更多的不滿，讓政府的信譽和群眾支持度陷入了惡性循環(huán)。
而阿角的轟炸計劃也以失敗告終，德賽爾島上的重要人物都活得好好的。其實那幾架飛機在穿越白霧的時候就到了海怪的攻擊，能夠抵達德賽爾島，已經(jīng)力量不足。尤遠航和屠淵經(jīng)驗豐富，將轟炸機迅速擊落。
清理戰(zhàn)場的時候滄遺找到了屠淵，兩個人到鋼牙號會議室里詳談。
“屠淵先生，你今天在戰(zhàn)斗中對戰(zhàn)士的指揮令人記憶深刻，我感到敬佩�！睖孢z穿上了人類的正裝，整個人溫文爾雅。他的確有王的風(fēng)度，對屠淵頷首，說: “你還保護了滄余，我非常感激。”
“不用說感激，”屠淵平靜地說， “滄余是我的愛人，我做一切都是應(yīng)該的�！�
滄遺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他想問起滄余在陸地上的九年，但他已經(jīng)意識到，那是毫無意義的追究。
他只是說: “滄余變了很多。”
“人魚鐘情飾品，裝扮是貴族獨有的權(quán)力。滄余小的時候很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喜歡讓我給他找珍珠和漂亮的貝殼，掛得滿身都是。他的貝殼床里都是這些寶貝，都裝不下了，他就放到我那里去�！睖孢z慢慢地說， “但是現(xiàn)在，他連耳飾也不肯戴。”
“他不喜歡那些了。”屠淵平靜地說， “他在刀俎被當(dāng)作試驗品，那些明亮的小體積物品會讓他想起手術(shù)刀和針頭�！�
屠淵看著滄遺暗沉的眼，說: “他害怕�！�
掛鐘發(fā)出滴答的聲音，像雨滴。一點一點地匯聚，滾滾而過是的時間之河。
滄遺保持靜默，屠淵在浪濤聲中說: “你也變了。”
“污染的海水已經(jīng)抵達心臟，人魚們都變了�！睖孢z說， “我答應(yīng)和人類聯(lián)盟，不是因為我對人性抱有希望，而是因為人魚族需要一個全新的開始。我們需要回到過去，平靜，快樂，和平……這些都離我們太遙遠了，可是我們要回到?jīng)]有污染的時候，一定要。”
王有王的思考方式，滄遺憎恨人類，卻不能私欲而斷送人魚族的未來。污染剛剛?cè)牒５臅r候，人魚們的身體上生瘡潰爛。而浸泡到今天，人魚本能中的兇狠和陰暗被激發(fā)出來，他們都變了。
以前的滄遺……
滄遺痛苦地想。
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弟弟。
那是他的小公主，當(dāng)作珍珠捧在手中都來不及。
“我要感謝你對滄余這些年的照顧�！睖孢z說。
“我沒有，”屠淵說， “小魚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那么就更容易了�！睖孢z說， “等到戰(zhàn)爭結(jié)束，我要滄余回到深海。”
屠淵說: “你可以試試。”
“屠淵先生這是……”滄遺視線定格在屠淵的手上， “要槍殺我嗎?”
屠淵微笑，還是說: “你可以試試�！�
“你殺不死我的�！睖孢z說。
“你也帶不走滄余�！蓖罍Y轉(zhuǎn)頭看著滄遺，說， “他已經(jīng)回過家了，他曾經(jīng)堅信，這顆星球上的某處還有一個自己能夠回去的家園，并且對那里無限眷戀。但是你把他釘在了海底。你害怕他奪走你王的位子，可他只是想回家�！�
滄遺有一瞬間的頹悲。
“他都告訴你了�！彼f。
然而屠淵說: “是我拔出了你的三叉戟�！�
滄遺露出了驚愕的神情，但很快恢復(fù)正常。王勇于承認，他說: “是我做錯了�！�
“但我還是要帶他走�！睖孢z冷冷地說， “你能拔出我的三叉戟，說明你很強壯。這很好，人魚喜歡強壯的伴侶，在交\\配和戰(zhàn)斗的時候都很有力量。但人魚族里的戰(zhàn)士很多，我總能為滄余找到合適的。我們的父親就是最英俊，最強壯的戰(zhàn)士，被我們的母親看中，成為了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