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滄余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反正是你的槍,被抓住了倒霉的也是你!
“槍是黑市上買的,沒有官方登記!蓖罍Y解開皮帶,讓手槍落地,鎮(zhèn)靜地說,“要是被抓包,警方就只能檢測指紋。如果我沒有記錯,剛才用柔軟的雙手直接握在槍上的人,是你。”
“你……”滄余有一瞬間的惱怒,隨后仰起臉睜大眼睛,用最無辜也最勾人的神情低聲說:“是屠淵殿下開的槍,我是被強迫的,我是受害者!
“哦,原來是這樣!蓖罍Y配合地改變語氣,說,“可是屠淵是殿下,只能你來頂罪,這可怎么辦?”
“哼。”滄余瞬間露出了藏起來的小尖牙,賭氣地說:“那你現(xiàn)在就把我交出去吧!聯(lián)盟就此決斷,把我也關(guān)進燈塔監(jiān)獄,就因為我打了一個充滿暴力、毫無道德的討厭鬼,讓他永遠失去了找樂子或者生孩子的可能!”
屠淵笑了出來,滄余眨眨眼,片刻后松掉神情,也笑了。
他們脫掉外套,穿著襯衫長褲,一起泡進水里。
熱水一直放,溢了出去,流淌滿地,把手槍也泡了,剛巧斷了警犬的威脅。這回舒服了,屠淵和滄余各自占領(lǐng)浴缸的一端,都靠著窄壁。
水蒸得舒服,滄余覺得好玩兒,蜷身抱住膝蓋,沉到水下去,再順勢浮上來。水珠滑濺,他就這么看向屠淵,長睫濕重,眼眸像雨中的大海。
濕透了的小魚看上去脆弱美麗,明明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偏偏在某一瞥里含著些憂郁之意,又讓屠淵覺得他心事重重。
那延漂在水面的銀發(fā)像是清晨霧露中的長枝白蓮花,屠淵伸手撈一把,腕間就被繞牢了。
和滄余這個人一樣,誘惑和危險共生,無所不在,掙脫不得。
屠淵稍微仰頭,將長腿伸展開,擠得另一頭的滄余都沒地方了。滄余不滿地攪動水花,分厘不差地濺了屠淵一臉。
可是屠淵不躲不閃,始終淡淡地微笑著。他已經(jīng)濕了個徹底,襯衣貼在身上,底下肌肉畢現(xiàn),胸腹線條都很清晰。
“小魚,”屠淵說,“過來!
他此時的嗓音比平時還要柔軟低啞,似乎在熱水和蒸汽里融化了,伸手的姿勢又優(yōu)雅無比,如此迷人,蘇得滄余不想拒絕。而且他的眼神憐惜又深情,似乎只要滄余過去,做什么都可以。
滄余過去了。
“這樣……干什么?”滄余跨坐在屠淵身上,一邊貼近屠淵,一邊嘴硬地說,“很不舒服!
“是嗎?”屠淵捧住他的臉,問,“心情不好?”
滄余一愣,說:“沒有!
“你的瘋狂和束縛,笑容背后的陰影,尖刺下藏的柔軟,你的神采奕奕和郁郁寡歡,我都放在心上!蓖罍Y說著,坐得更直。水波推在胸口,兩個人在水下大腿相蹭,滄余試圖坐穩(wěn),卻忽然不敢再動。
屠淵也有反應,但他神情如常,讓滄余看不真切他眼中的深欲。
“就比如現(xiàn)在,”屠淵以進為退,抬身靠近了滄余,說,“你的表情在說‘離我遠點’,但你的眼神在說……”
他碰了下滄余的唇。
“我好喜歡。”
滄余近距離地看著這個高貴又神秘氣息的男人,嘩然而落的熱水勾勒出一張棱角冷峻但英俊十足的男性面孔,眉眼深邃,鼻梁聳直,嘴唇薄削。他此時還坐在這男人身上,雙手按著男人彈性剛好的胸膛,那下面腹肌分明,就算滄余是海底戰(zhàn)士,也只有羨慕的份兒。
而男人的雙腿又長又直,緊貼著滄余的堅硬十分吸引注意,足夠燙也足夠大。放在更原始的自然界中,這會是無數(shù)雌性爭先諂媚的對象。
但是現(xiàn)在,他只是滄余的。
這個想法讓滄余有點兒得意,屬于動物的本能在體內(nèi)蠢蠢欲動。滄余低頭,含住了屠淵的唇瓣。
屠淵摟緊他,和他淋著水纏綿而吻。
門被猛地踹開的時候,兩個人的唇間剛好水音曖\\昧。門板撞擊在墻邊,屠淵立刻將滄余的臉按向自己的頸窩,并轉(zhuǎn)頭對破門而入的安保怒目相視。
“屠、屠淵殿下……”安保隊長放下持槍的手,遲遲無法挪開目光,就這么用機械無神的聲調(diào)說:“對不起,我們,在,搜查……”
屠淵一邊安撫地順著滄余的長發(fā),一邊對隊長瞇起眼。
“是希爾多先生,內(nèi)森將軍的獨子,他剛才在離開的路上,被槍擊了。我們正在搜查兇手……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這是您的房間。”隊長一邊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盯正趴在屠淵身上的人,一邊問:“您剛才,聽到或者看到什么了嗎?”
“除了我懷中的愛人,”屠淵沉聲回答,“沒有。”
“哦,好、好的!”隊長面紅耳赤地說,“對不起……實在是,希爾多先生傷得很重,馬戲團已經(jīng)被全面封鎖,我們正在……”
他話沒說完,因為滄余抬起頭,從屠淵頸邊露出臉,小心翼翼地朝他看了一眼。
擁有蔚藍眼眸的年輕人唇紅齒白,其美貌的沖擊力穿透水霧,如同當頭一棒。隊長登時將握槍的手藏到背后,害怕嚇壞了這位小先生。
“啊……有人受傷了嗎?”滄余看著隊長,用他悅耳又可憐的聲音說,“我害怕!
“請您不要怕!我、我們在這里!”隊長立刻說,“我們會保護您……和屠淵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