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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朵證實了之前的猜測,不禁回望著程珊珊:“我知道,我不會把今天的事告訴奕銘的!背躺荷狐c了點頭,直視著梅朵略顯蒼白的臉:“你和奕銘的事已然發(fā)展成這樣,我們當父母的再說什么,你們也聽不進去,所以我現(xiàn)在也不想再說別的了,就是希望你替他多考慮考慮,他還不到三十歲,事業(yè)發(fā)展還有很大空間,目前這種替人打工、到處奔波的日子會毀掉他的意志!

  梅朵明白了,程珊珊這是想叫她勸說鐘奕銘回歸家族,父母想念兒子,可又抹不開顏面,便找了借口希望他能早點回家,可是,從她的話里,梅朵聽不到任何對自己的認可,半晌沒言語。

  “梅朵,你聽到奕銘媽媽的話沒有?”鐘淑怡見梅朵不言語,有點沉不住氣。梅朵這才反問一句:“您是他媽媽,這些話直接找他談不是更好?最親不過母子,我想他也不會不聽您的話!

  程珊珊被將了一軍,啞口無言,不由得有些冒火,這小丫頭果然難纏,難怪兒子擺脫不了她,可一琢磨,似乎她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和小姑子這么找上門來,難道不是想給她壓力?

  “奕銘為了你離家出走,要是能聽得進我們的話,我們自然不會來找你,他現(xiàn)在只聽你的。那天我們看到他在菜場買菜,我們很心疼的呀,梅朵,你怎么能叫他去買菜呢?”鐘淑怡在一旁插話,滿臉的擔憂,覺得自己侄兒受了委屈。

  梅朵沒想到她們會知道這事,微微一愣,隨即解釋:“我生病了,才讓他去買的!薄澳銈兛梢怨捅D返穆铩!背躺荷旱。

  “有鐘點工,隔一天來一次,幫我們打掃房間、洗幾件大衣服,平常的小衣服和買菜做飯都是我自己來,他只買過那一次菜。”梅朵心想,就算你心疼兒子,我又沒虐待他,而且你那兒子,對吃和穿可不是一般的挑剔,別人做的飯菜他都吃不慣,可這話,她不敢說,也不敢流露出不滿。

  “所以啊,你看你們現(xiàn)在的生活質量比他以前差了許多,他過慣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時間久了難免不生怨,要是你把他勸回家,家里有的是人做家務。”程珊珊順水推舟的說。

  梅朵卻有些不以為然,他以前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生活,不過憑著家里有錢,現(xiàn)在離開父母獨自生活,才是體現(xiàn)出他個人價值的時候,他的毛病是不少,可他也在慢慢地調整自己,對目前的生活,他也沒說自己有多不滿。只是當著長輩的面,又怎能說她們杞人憂天。

  鐘淑怡觀察梅朵的表情,見她凝思不語,趁熱打鐵:“我哥哥嫂子就奕銘這一個兒子,兒子獨自飄在外面,當父母的怎么會不擔心,梅朵,你好好想想,對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總不希望他一輩子不跟家里聯(lián)系吧!

  “好吧,等他回來,我跟他說說!泵范錈o奈的說,她知道不說這個話,這兩位不會放過她,她必須表態(tài)讓她們放心。程珊珊和鐘淑怡這才滿意,四處看過一遍,見到處都收拾的很整齊,想挑剔也挑剔不出來,這才告辭。

  “我昨天剛買了不少菜放冰箱里,您和鐘阿姨留下來吃晚飯吧!泵范湓囂降目粗躺荷汉顽娛玮。鐘淑怡倒是想留下來嘗嘗梅朵做菜的手藝,可見程珊珊沒說話,也就不方便說。

  “不麻煩你了,我和他姑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背躺荷赫f話間已經拉著鐘淑怡走到玄關換鞋,梅朵蹲下替她們把鞋子擺正了,目送她倆離開,才松了一口氣。

  送走了她們,梅朵獨自坐在窗前想心事,手機響了幾遍她才聽到。文化公司的編輯柳小莫打電話給她,她的插畫冊已經出了樣書,通知她盡快去看,總算是有個好消息了,梅朵興奮不已,當即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辦公室里,柳小莫告訴梅朵,她的插畫冊主編很喜歡,尤其是主人公蟈蟈兒的形象,刻畫的非常生動。

  “以你的才氣,只畫單幅的插畫太可惜了,你可以嘗試情節(jié)更豐富的多幅漫畫,《輪回》已經有了漫畫冊的雛形,只要把故事性加強,完全可以媲美當下知名漫畫家的作品!绷∧苄蕾p梅朵的才氣。

  梅朵道:“之前我在海城的時候,社里的工作比較忙,一直也抽不出太多時間,現(xiàn)在好了,我的業(yè)余時間多了!

  “主編的意思是,如果這一本市場反響好,我們可以出系列畫冊,這以前我們準備把插畫拿到門戶網站的論壇連載,先打響你的知名度!绷∧獎倓偙恢骶幈頁P過,對自己慧眼識珠非常興奮,將來梅朵要是紅了,就是她的功勞。

  “我之前在xx網連載過,反響還不錯,那里一直想跟我要電子版權,我沒有答應!泵范溆兴约旱南敕。柳小莫坐直了身子:“他們給你幾個點的版稅?”梅朵報了一個數(shù)字,觀察她的反應。

  柳小莫松了口氣:“別給他們,我替你爭取更高的點數(shù),上年內重點圖書推薦。”梅朵淡淡一笑:“那就拜托你了。”“我們一起努力,讓你成為國內最好的漫畫家!绷∧酒饋砀范湮帐。

  拿著插畫冊樣書,梅朵興奮的給季采薇打電話,約她晚上出來吃飯,季采薇接到她電話,也替她高興。

  餐廳里,兩人對坐,梅朵把畫冊給季采薇看,季采薇一頁一頁的翻,贊道:“這畫工和色彩真是不錯,祝賀你啊,離夢想越來越近了!泵范涞溃骸斑@還得感謝楚云澤呢,是他那時跟我說,讓我嘗試畫插畫,比畫油畫有前途!

  “是啊,不可能人人都成油畫家,像我現(xiàn)在早就不畫油畫了,教學生都是畫水粉和水彩!奔静赊辈粺o遺憾的說。

  梅朵把畫冊翻到某頁,用手機拍下來發(fā)給鐘奕銘,向季采薇笑道:“其二要感謝的是我們家親愛的,畫里的主角都是他的化身,很多靈感是來自于他!

  季采薇哈哈一笑:“怪不得你畫的這么投入,原來是有原型的,心中有愛,作品自然有靈氣。看來他在你心里是個十幾歲長不大的小男孩兒,你看……”她手指著插畫里的主人公,那個叫蟈蟈兒的男孩兒。

  “嗯,男人都跟孩子似的,情緒變化的可快了,還經常無理取鬧,平常看著挺嚴肅,撒嬌的時候一樣裝傻賣萌,扯人家衣袖求抱抱求安慰。”梅朵想起心上人表情總是甜甜的。

  季采薇瞅著她表情,損她:“你這一臉賤笑,可見被他虐的還挺爽。”“才不呢,他很疼我的!泵范渥テ鹗掷锊徒砑埻樕先。

  季采薇嘆了口氣:“我真羨慕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樣的,我們學校有個老師經常給我打電話,可我總覺得不大來電。”梅朵道:“一定得找個彼此有感覺的,兩個人之間心意相通、情投意合那種感覺很美妙,無法形容。”

  季采薇見她一說起鐘奕銘就像發(fā)起了花癡一般,手指在她腦門上一彈:“你可得把你男人看緊了,別把他放出去禍害人,又有錢又帥的男人到處都有女人追,保不齊別人用什么招兒呢!

  梅朵眨了眨眼睛,小聲道:“等我的畫冊出版了,就拖他去扯證。”“行行,趕緊的,既然已經住在一起,早扯證早安心,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找我當伴娘!奔静赊苯o梅朵出主意!澳鞘且欢ǖ。”梅朵開心的笑。

  鐘奕銘看到梅朵發(fā)來彩信的時候剛好結束了一個會議,她的畫冊出了樣冊,第一時間分享給他,他很替她高興,當即打電話讓秘書訂了一個花籃,送到她工作的地方。

  正要給梅朵打電話,問她喜不喜歡花籃,接到他媽媽的電話。程珊珊在電話里問兒子:“下個月你爸爸過生日,你還不打算回家?”鐘奕銘咳一聲:“媽,不是我不想回家,是我爸不歡迎我!

  “你這孩子,你就不能向你爸爸低個頭?”程珊珊無奈的嘆了口氣。鐘奕銘聽出她語氣有所松動,趁機試探:“那我要帶梅朵回去!薄斑@恐怕不行,你爸還沒發(fā)話呢!背躺荷耗貌粶收煞蚰壳暗南敕,剛剛找梅朵談了話,她還沒來得及跟丈夫提起此事。

  “不能帶她我就不過去了,您跟我爸說一聲,壽禮我會找人帶過去。”鐘奕銘堅決要跟梅朵共同進退。既然已經從家里出來了,就得堅持到底。

  程珊珊聽出兒子話里的意思,只要他們一天不接受梅朵,他就一天不會回家,心里很不高興,那小丫頭到底有什么魔力,兒子對她這般死心塌地?轉念一想,似乎也的確是有些本事,能讓兒子為了她努力工作,又能讓他幫著買菜做家務,可見也不是一無是處。

  程珊珊有些動搖,趁著丈夫吃飯的時候,試探的跟他提起。“下個月你五十五周歲生日,我想把兒子叫回來吃飯!辩娦⒍Y嗯了一聲,沒言語。

  程珊珊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心里正高興,誰知道他又來了一句:“他要是一個人回來,就讓他進門,帶著人回來,不許進家門!薄澳銥槭裁捶堑眠@么固執(zhí)呢,孩子在外面過苦日子,你就這么忍心?”程珊珊氣惱的抱怨,丈夫的倔脾氣和兒子一模一樣。

  “苦日子?我看挺好,不經歷這樣的苦日子,他就不知道生活艱難,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上有老下有小,一個人管理大公司,連個能幫我的人都沒有,他現(xiàn)在倒好,一個不高興就離家出走!辩娦⒍Y輕易不會原諒兒子的沖動,不給他一個教訓,他不會罷休。

  對兒子的關注,他一點也不比妻子少,只是男人縱然疼愛子女,也是深沉的愛,不會浮于表面,他常常覺得這一代的孩子缺少磨練,尤其是他兒子這樣的,從小到大無論做什么都是家長鋪好了路,一帆風順久了難免斗志缺乏,這次的事未必不是一個契機,讓他出去闖闖,將來才能獨當一面。

  “怎么不苦,淑怡說,奕銘在外資投行工作,一個月有一半時間在出差,工作那么忙,梅朵還讓他去買菜,我親眼見到的。”程珊珊越想越揪心。盡管梅朵解釋那是因為她生病了,他才去買了一回,可誰知道那小丫頭是不是在撒謊。

  “兩個人過日子,買菜也沒什么大不了,誰也沒規(guī)定男人就不能買菜!辩娦⒍Y嘴上說這話,心里卻在想,梅朵那小丫頭還真有兩下子,能把奕銘那個懶孩子派出去買菜,別說買菜了,他知道菜市場的門往哪兒開嗎?

  程珊珊不樂意了:“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怎么沒見你買過菜,你買過一回菜嗎?”“怎么沒買過,你生兒子坐月子的時候,不都是我每天跑市場去買魚買雞燉湯給你喝,你忘了?”鐘孝禮反駁一句。

  程珊珊大笑起來:“這話你也真說得出口,一說都快三十年了,你也就買過那幾天的菜。”鐘孝禮抬頭望著她,笑道:“你又買過幾回呢,自從那時你升了主任,后來又當了專家,你給我們父子倆做過一回飯沒有?”

  “這你還真難不著我,每年你和兒子生日,那壽面是不是我親手搟、親手下的?逢年過節(jié)親戚朋友來吃飯,哪次不是我親自帶著保姆去菜市場選材料,唯恐大家吃的不滿意?我工作再忙,也沒有不顧你們一老一小的飲食!背躺荷嚎伤懵牭秸煞虻谋г沽,誰說老夫妻沒矛盾,積怨幾十年也不是沒有。

  鐘孝禮見妻子繃著臉,不想跟她繼續(xù)這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話題,夫妻間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講,只得退一步:“好好,我知道程副院長你勞苦功高,里里外外你都是一把手!薄罢l是副院長,不要瞎說。”程珊珊笑嗔一句。

  院里之前倒是有這樣的風聲,她將接替即將退休的常務副院長,出任解放軍總醫(yī)院下一任的常務副院長,曾是近代中國婦科奠基人林巧稚的學生,目前又是國內一流的婦幼專家,她覺得自己完全能勝任這個職位,只是任命一天不下來,她一天不會以副院長自居。

  鐘孝禮淡淡一笑,知道妻子謹慎,也就不開玩笑,事實上就憑程家在軍方的根基和關系,她升副院長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徊贿^老一輩人都是這樣,不到最后關頭不愿意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