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開宇將信息透露完整,恐怕即便言爻就在這里,也不能保證,他?一定能夠見到明天的太?陽。
看見言爻這詫異的神色,時開宇抬起手,緩緩地擦去嘴邊的血跡,臉上卻并沒有慌亂的神色,甚至露出了微笑。
言爻心頭?劇震,開始思索時開宇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也要透露給她的那句話——
“我們之前確實見過,在不同?的時間里”。
言爻對?自己的記憶非常有信心,不管是在穿越前,還是穿越后,在花懷亦將時開宇帶來之前,她絕對?沒有見過時開宇。
只是,時開宇說出的這句話,既然讓他?遭受到了這樣?的反噬,那這一定是一句真話。
謎底或許就藏在后半句“在不同?的時間里”。
想到這里,言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剛剛來到這具身體里的時候,她就留意到,這具身體和她穿越前的面容不能說一模一樣?,那也有9分的相似度。
只是因為這具身體的記憶齊全,人際關(guān)系也非常正常,言爻也不曾懷疑過,自己是“穿越”的這個結(jié)論。
如今,聽見時開宇的這句話,言爻卻忍不住開始回想自己當(dāng)初的這個結(jié)論是否準(zhǔn)確了。
想到這里,言爻抬起頭?,看向時開宇。
“你是不是,不止一次地想要向我透露未來的事情。但是……中?間有過失。俊
至于失敗的后果是什么?,言爻沒有說出口,卻已?經(jīng)心里有了猜測。
從時開宇剛才的表現(xiàn)上看,他?僅僅是透露了這邊緣的未來信息,就已?經(jīng)遭受到了這么?嚴(yán)重的反噬。能讓算命者本身遭受到接近死亡的反噬的,有且只有可能是死亡本身。
在那些時開宇沒有能夠透露的時間中?,她自己的下場早已?經(jīng)是不言而喻了。
聽見言爻的這句話,時開宇緩緩地點了點頭?,印證了她的猜想。
“既然如此,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了解到了透露信息的邊界。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你直接說出口,我會?問你,如果可以透露,你只需要點頭?或搖頭?就可以了;如果不可以透露,你就完全不做反應(yīng)!
“你之前就知道,盛世集團會?針對?我,是嗎?”
時開宇緩緩點頭?。
“盛世集團背后還有其他?人,而你也知道那些人是誰,對?嗎?”
時開宇同?樣?點頭?。
“那些人……”言爻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和玄門有關(guān),是嗎?”
時開宇再一次點頭?。
當(dāng)這些問題全部被時開宇一一解答的時候,言爻的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即便被時開宇印證,確實是玄門對?她出手的時候,言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對?于她來說,這些并不是她最關(guān)心的問題。
真正讓她在意的,是接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在不同?的時間里見過我……那些時間里,你遇到的是同?一個我嗎?”
當(dāng)言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窗外正好響起一聲?驚雷,閃電照得言爻臉色沉郁。
聽見言爻的這個問題,時開宇沉默片刻后,說出了一句話:“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說完這一句,時開宇臉色蒼白?,徹底暈了過去。
在時開宇倒下的瞬間,言爻抬手?jǐn)r住了時開宇的身體,讓他?不至于倒在地上。
言爻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時開宇的這句話,其實已?經(jīng)回答了她的問題。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出自古希臘哲學(xué)家赫拉克利特之口,赫拉克利特說出這句話時,他?的核心思想是強調(diào)世界萬物的不斷變化。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在不斷變化,時間的長河也在不斷變化。
即便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靈魂,第二次踏入到時間長河的時候,接觸到的也已?經(jīng)是新的時間,而不是之前的時間。因為時間本身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對?言爻來說,時開宇的這個回答,透露的還不只是這些。
在赫拉克利特這句話中?,不止提到了河流的流動,話語中?的“人”通常被理解為同?一個人。
如果,第二次,甚至更多次,踏入時間長河的,就是“言爻”這一個人本身呢?
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時開宇最開始的那一句話——
“我們之前確實見過,在不同?的時間里”。
在言爻的記憶中?,她仿佛是因為意外昏迷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她就出現(xiàn)在了千年后一個陌生女孩的身體里。
這個女孩和她本身的外貌有9分的相似,甚至連名字也一模一樣?。她在進入這個女孩身體的時候,帶來了屬于自己的算命能力?,又如同?走馬觀花地看電影一般,看完了這個女孩前半生的故事。
在這樣?的信息背景下,言爻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遇到的正是所謂的“穿越”。
但事實又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這一切,從一開始,就不是一次常規(guī)意義上的“穿越”呢?
如果千年前,屬于玄門掌門人的言爻,和千年后,從super idol出道的言爻,從根本上,就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同?一個靈魂呢?
言爻怔松地坐在原地,緩緩開口。
“只是……”
“我不記得了嗎?”
第287章 想退休的第287天(1更)
時開宇昏迷后, 言爻將他送去了醫(yī)院。
經(jīng)過醫(yī)生的檢查后,卻并沒有查出任何異常的情況,只說可能是因為太過疲憊導(dǎo)致的昏迷。
得到這個結(jié)果,眼睜睜看著時開宇吐血昏迷的言爻也并沒有意外, 只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既然連現(xiàn)代的儀器都沒有辦法檢查出來, 反而恰恰印證了, 時開宇昏迷的原因,只是因為透露了不能說的內(nèi)容,所以才遭到了這樣嚴(yán)重的反噬。
送走醫(yī)生后, 言爻坐在時開宇的病床旁邊,望向時開宇的眼神無比復(fù)雜。
就在這時候,時開宇的手機忽然響起, 言爻看見上面?熟悉的名字“花懷亦”,只遲疑了一瞬, 就接通了電話。
在電話連通之后, 言爻沒有立刻開口, 而是等待著對面?先說話。
沒有出乎言爻的意料, 在接通電話之后,花懷亦立刻按照這段時間與時開宇的交流習(xí)慣, 說出了這段時間處理輿論的進度。
“果然和你說的一樣,鄭宏偉在知?道盛世集團可能要?把他?滅口之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和盛世集團杠上了。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這次也算是真的認識到了, 沒有后顧之憂的瘋狗到底能夠瘋到什么程度!
說起這件事現(xiàn)在的進展,就連花懷亦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整個輿論反擊的計劃, 主要?是時開宇提出,花懷亦補充調(diào)整的。
在最開始, 時開宇要?將鄭宏偉作為整個反擊中,針對盛世集團最重要?的一環(huán)時,花懷亦其?實是持反對態(tài)度的。
在調(diào)查過鄭宏偉的經(jīng)歷后,不論橫看豎看,鄭宏偉在花懷亦眼里都只是個三流主持人,還是滿身黑料的那種。
用這樣的一個人,去?直面?勢力強大的盛世集團?
花懷亦不僅懷疑鄭宏偉的能力,更懷疑鄭宏偉能否承受住這樣的壓力,會?不會?中途就先撐不住,自己放棄了,甚至于反水。
可是在和盛世集團對抗的過程中,花懷亦擔(dān)心?的事情完全沒有出現(xiàn)。
甚至于,鄭宏偉一個人,靠著時開宇給?到的資料,和盛世集團打得有來有回,還把盛世集團公?關(guān)部?負責(zé)人送進了警察局里。
根據(jù)花懷亦最新打聽到的消息,盛世集團已經(jīng)基本放棄了這位公?關(guān)部?負責(zé)人,可是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意識到公?司對自己的無情后,也徹底豁了出去?,正在以一種近乎于“魚死網(wǎng)破”的心?態(tài),和警方爆料盛世集團的黑料和內(nèi)幕。
過不了幾天,稅務(wù)部?門?恐怕就會?找上盛世集團。
“現(xiàn)在,恐怕盛世集團自己都自顧不暇了……至于鄭宏偉,在這件事之后,估計也徹底不會?有重新出來的機會?了……”
提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花懷亦的語氣里并沒有同情,但?卻多少有些唏噓。
眼看著前幾天還風(fēng)光無限的盛世集團,一轉(zhuǎn)眼就深陷負面?輿論和稅務(wù)審查的雙重泥沼,即便清楚這背后盛世集團并不無辜,前后極致的反差對比,還是讓花懷亦不免感慨。
聽著花懷亦說話的語氣,言爻不用問就知?道,在她錄制節(jié)目的這段時間里,時開宇一直在和花懷亦處理外界那些針對她的輿論。
但?是這些事情,時開宇從來沒有主動和她提過。
“還有言爻那對父母……”
花懷亦說到這里,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電話另一端的時開宇居然從剛才開始,一句話都沒有說,和往常的情況并不相同。
留意到“時開宇”的反常后,花懷亦終于想起來問了一句:“怎么了?”
下一刻,電話另一端卻并沒有傳來意料之中的男聲,而是另一道讓花懷亦無比熟悉的女聲:“我?的父母……怎么了?”
“言言言……言爻?!”
花懷亦驚訝地驟然拔高?了音量,將手機拿開一段距離,重新看了眼通訊列表,確定確實是時開宇的手機后,才恍恍惚惚地重新將手機放到耳邊。
“怎么會?是你?時開宇呢?”
“時開宇在醫(yī)院。”言爻沒有繼續(xù)深入說其?中復(fù)雜的原因,而是直入正題,“所以,你剛才說‘我?的父母’,怎么了?”
再一次說出“我?的父母”四個字的時候,言爻的內(nèi)心?下意識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感情。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言爻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即便已經(jīng)在記憶中,獲取了和“父母”相處的片段,只是對言爻來說,那些始終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而不是真實的感觸。
“這……”
花懷亦下意識遲疑了。
按照道理來說,既然是言爻的父母,那她也不能瞞著她。
只是,想起調(diào)查到的事情,哪怕是花懷亦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要?代替生氣,更不必說作為當(dāng)事人的言爻了。
畢竟,不管言爻平時看起來多么淡定,“父母”畢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花懷亦遲疑的態(tài)度,即便是隔著電話,都被言爻清楚地捕捉到:“你查到了很多嗎?”
在猶豫之后,花懷亦還是選擇將真相告訴言爻:“我?發(fā)給?你,你自己看吧!
收到花懷亦傳來的資料后,言爻的目光落在資料上。
最上面?一行就已經(jīng)讓她下意識瞳孔微縮——
[在親生女兒1歲那年?,因為算命先生一句“這個女孩是天煞孤星命格,克父母”,夫妻倆將女兒遺棄在路邊。好在不久之后,女兒被附近的人發(fā)現(xiàn),抱去?了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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