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彼鋈徽f，“你為什么又坐到了門口？”
宋朔安靜片刻，他說：“看看誰會過來�！�
“我也對今晚會發(fā)生什么很感興趣。”
夏昭問他：“你覺不覺得這個畫面有些眼熟？”
宋朔一怔，低笑一聲：“……確實�！�
“當初在公館副本，我也是坐在這里的。那時候……”
他話說到一半，余光瞥見房間里的鐘表上指針全部重合——十二點了。
他下意識停下了話頭，夏昭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她現(xiàn)在手上還只有0點籌碼，過了十二點，要劃走的100籌碼她拿不出來，就該有人來找她了。
她耐心地等待片刻，門口響起了禮貌的敲門聲。
宋朔微微蹙了下眉頭。
房間里的裝飾十分豪華，但門上沒有貓眼，從屋內(nèi)根本無從得知屋外是什么東西。
宋朔垂下眼，看著屋外的影子。
那是個有些奇怪的影子，它一開始維持著人類的模樣，擁有兩條長長的影子，就像兩條長長的腿。
但沒有等到屋內(nèi)的人開門，門縫里能窺見一點的影子忽然扭曲了一下。
屋外響起人的聲音，一個年輕的男聲說：“客人，系統(tǒng)沒有收到您今日的住宿費，我來人工確認一下，請給我開門好嗎？”
他說著話，門下的影子悄悄朝屋內(nèi)蔓延了一點，粘稠的黑色液體上，一只連接著黑色血管神經(jīng)的渾圓眼球滾了進來，窺視著門內(nèi)的一切。
宋朔低頭看著他，眼球和他對上了視線。
它似乎被嚇到了一瞬間，驚恐地退出了房間，飛快收斂影子重新整理成了兩條腿的模樣。
門外的聲音似乎有些驚慌：“那、那個……”
“進來吧。”夏昭已經(jīng)從床上站了起來，她也已經(jīng)看見了那個眼球，露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
果然，這個賭場不是普通的賭場，這樣才對。
宋朔坐在那里，方便攔截從門外闖進來的人，但卻不怎么方便給禮貌拜訪的客人開門。
宋朔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打開門看了眼站在屋外的侍從，這才把椅子拖開。
“您、您好。”擁有一頭看起來十分柔軟短發(fā)的少年緊張地跟他們打招呼，他偷看了宋朔的手環(huán)一眼，“我沒想到這里還有其他客人在，非常抱歉打擾了�！�
“如果沒有關(guān)系的話，那我們就聊……”
“有關(guān)系。”夏昭沒讓他這么簡單就把事情糊弄過去，她指了指地面，“你剛剛沒經(jīng)過允許就往房里偷看了吧？這可不是侍從該做的事吧？”
“你叫什么？”
少年低下了頭，囁嚅著說：“我叫阿繭。”
“阿繭。”夏昭歪了歪頭，“有點奇怪的名字�！�
“奇怪嗎？”少年愣了一下，他抬起頭思索，“這應(yīng)該是某種代號，用來掩蓋真名的，奇怪也沒有關(guān)系吧？”
“應(yīng)該？”宋朔沒錯過重點。
“應(yīng)該……”阿繭撓了撓頭，他悄悄抬眼看向兩人，“我以為房內(nèi)沒有人才這么做的，請不要投訴我，拜托了客人�！�
宋朔看向夏昭。
“投訴啊——”夏昭摸了摸下巴，她原本還不知道這賭場里還能投訴侍從呢。
她笑了笑：“不投訴你也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阿繭小心翼翼地看她，“我不能保證所有問題都能回答�！�
“重來一遍�！毕恼阎钢孛�，笑瞇瞇地說，“你剛剛說怎么偷看的，我很好奇，給我表演一下吧？”
“�。俊卑⒗O表情變了變，他悄悄往后吧退了一步，“不，客人，我只是來收房費的……”
夏昭雙手環(huán)胸：“我會投訴哦�！�
阿繭：“……”
他似乎掙扎猶豫了許久，才偷偷抬起眼看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了，被客人看見其實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一般來說，客人第一次見都會受到驚嚇的�！�
夏昭朝他勾了勾手指：“沒廢話了，投訴或者再來一遍，你選吧�！�
阿繭低下頭，抬手就要把門關(guān)上。
宋朔撐住了房門，注視著他：“不用關(guān)門。”
阿繭苦著臉，抬起手掌覆蓋在左眼上，然后像挖下一塊蛋糕一樣，挖下了自己的一部分腦袋。
他像是某種柔軟的粘稠液體做的，那一部分腦袋的邊緣還在不斷滴落黑色水滴，在地面積成了一洼，然后蠕動著爬到他的腳面上，重新變成它身體的一部分。
阿繭從腦袋里找出一顆圓圓的眼睛放在地上，剩余的部分融進他的手心，他殘缺的腦袋又蠕動著長出了一點。
地面的那只眼睛不安地轉(zhuǎn)動，他的嘴巴開合：“……就是這樣�！�
夏昭好奇地蹲了下來：“好神奇，你是什么？”
阿繭老實回答：“我是賭場里的侍從�！�
“像是物質(zhì)總量固定，但能不斷轉(zhuǎn)化形態(tài)的某種神奇生物。”宋朔也觀察著他，“……百變怪？”
夏昭笑了一聲。
阿繭不安地說：“我真的只是賭場里的侍從，客人，我來是收籌碼的，請、請不要為難我了�！�
夏昭看了眼走廊外面，隨口問：“沒看見其他人啊，難道今晚就只有我一個人被上門收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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