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家伙從小算賬就沒錯過。我欠他的銀子不用我說,他一口報出來的數(shù)目連本帶利的根本就不用過腦子。有他在我們還需要去找個什么數(shù)科教習(xí)啊。”李連鶴向著李連城望了一眼,神色之中復(fù)雜無比。
李連鶴自己也沒搞清楚怎么會把李連城給忘記了。這可是這家伙從小就拿來壓制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啊。只要有李連城在,李連鶴完全相信他可以碾壓一切書院的所謂數(shù)科高手。
林天向著在場諸人望了過去,終于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原本困擾著他的問題終于得到了解決。藍翔書院這樣一看也還真算得上人才濟濟了,好歹能夠幫他湊夠這七個教習(xí)。
“我把丑話先說在前面。那個什么海棠親王的嘴臉你們也看到了。我們不管怎么樣都不能丟人,如果這一次我們藍翔書院不能成為第一等次的話,你們?nèi)冀o我上街賣藝去把這兩百萬兩掙回來!绷痔扉_口輕聲道。
“試試看吧!庇晷老蛑痔斓闪艘谎,似乎是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來。
“院長大人我們努力,你可別拖了后腿啊。院長競賽之中你的對手可都是大儒,如果你輸了,我們就把你賣到翠香樓去賺這兩百萬兩!崩钸B鶴打了個口哨,向著林天無比風(fēng)騷的揮了揮手。
眼看著大家都走了出去,林天這才舒了一口氣。伸手從桌面上又一次的拿起了那張紙片。紙片的正面寫著這一次大會的內(nèi)容,以及教習(xí)學(xué)員考試的內(nèi)容。背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有關(guān)院長比試的內(nèi)容了。
“幸好這個院長比試不是六藝,不然我這種天生五音不全,又不懂禮儀的人上了臺,那是鐵定要被轟下臺的啊。”林天無奈的搖搖頭,仔細的開始研究著上面的內(nèi)容。
一直到了下午,林天看的太過認真竟然都錯過了飯點。唯有從廚房拿了兩張大餅一邊啃著一邊晃悠著出了湖心島,來到了湖邊的一處小山腳下。
“林院長真是好興致,這時候出來看落日的么?”林天正望著漫天的云霞心生感慨,背后傳來的景天風(fēng)的聲音。
“小王爺不是也一樣么?這時候也來陪我看落日?”林天轉(zhuǎn)過身來看向景天風(fēng)看了過去,神色淡然。其實他早就想找個機會和這位小王爺好好的聊一聊了,既然今天景天風(fēng)自己送上了門來,林天當然不會放過機會。
“哪里,我只是覺得這里風(fēng)景不錯。每天無聊的時候,我都會過來看看。”景天風(fēng)輕聲說道。神色之中竟然有了那么一絲的黯然,也不知道究竟想起了什么傷心往事。
這一下就讓林天心中更加的奇怪了。
堂堂南陽王世子,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他怎么還會有這樣的心思?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就連這等天潢貴胄之家,怕是也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心酸吧。
“我其實很好奇你為什么會來到我們永定府;蛘哒f是很好奇你為什么要進入藍翔!绷痔炱綇(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開口輕聲說道。
“來到一個地方一定需要原因么?”景天風(fēng)很隨意的坐在了一片柔軟的草地上,望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神色之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落寞和凄涼。
“就算是無意間來到某個地方,終歸是有原因的吧。人的腳步總會隨著自己的心去走,你來到這里,說明這里一定有你所在乎的東西!绷痔煸尞惖目粗疤祜L(fēng),沒想到這個小王爺竟然真的如此感慨。
“或許吧。我知道你一定會忍不住找我說這些。只是沒有想到你能夠忍這么久才來找我。”景天風(fēng)向著林天望了一眼,忽然開口笑了出來。
“你知道我會找你?你還給了我三十萬的入股?”林天有些遲疑的向著景天風(fēng)問道。原本他總覺得景天風(fēng)這個人有些文藝青年的范,充其量就是個身份顯赫的官二代加富二代罷了。
但是現(xiàn)在看來,林天好像猜的并不對,這個景天風(fēng)心中的確是有許多的秘密沒有說出來,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
“入股和信任是兩回事,如果是你找到我,我也不會對你有完全的信任。至少暫時不會有,但是這并不妨礙我成為你們的一員,然后慢慢的和你們?nèi)〉孟嗷サ男湃伟?”景天風(fēng)沉默了下,這才開口說道。
“以你的身份,完全用不著來找我的。”林天仔細的品味著景天風(fēng)的話,過了良久終于輕嘆了一聲。
“什么身份?身份這種東西很奇妙,他看似能夠給你一切,但是這一切卻又全部因他而來,失去了身份,就失去了一切不是么?”景天風(fēng)雙手抱在了頭后,躺在了草地上仰望著天空。
林天也不再說話,只是也躺在了草地之上仰望天空。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了。
“父王和我說,我們景家的男兒都有一個必死的使命。十幾代人最終都是死在了那條長長的朝扶防線上。所以在有一代先祖的提議下,我們家多了一條家規(guī)。”景天風(fēng)沉默了一會,忽然閉上了眼睛,開始輕聲的說著。
整個景家,鎮(zhèn)守了那道朝扶防線近千年,幾十代人最終都是血灑疆場。縱觀整個景家的歷史,最后能夠活著善終的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可以說整個景家的歷史就是大夏與朝扶的戰(zhàn)爭史。景家的祖墳就是整個大夏與朝扶爭斗多年死傷無數(shù)戰(zhàn)詩的縮影。
每一個景家的男子,從一出生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他的命運。在留有后代了之后,便要上陣殺敵。親自坐鎮(zhèn)朝扶前線。身為景家的嫡長子,也是景家這一代唯一的一個男丁,景天風(fēng)不可避免的迎來了這樣的命運。
在三百年前,大夏的皇帝曾經(jīng)蒞臨南陽。在看過了景家的墳地陵園之后。那位雄踞天下的絕代帝王流下了淚水。整個景家,實在是太苦了。所以他給了景家后人一個特權(quán),那就是景家的男子在有了第一個兒子之后,這個男子便可以去大夏的國土上游歷三年。
在這三年之中,只要你不做謀朝篡位的事情。無論做什么荒唐事,一律都無罪,完全赦免。這等于是這位皇帝替整個大夏給予景家的一點點補償,因為他知道這個男子,不論在大夏的國土上做了什么,最終還是要為了大夏的邊疆而死在那條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命的朝扶防線之上。
讓他們痛痛快快的在外面瀟灑個三年又能怎么樣?這原本就是大夏腹地這些平安的百姓,是整個大夏皇族欠他們景家的交代。
景天風(fēng)就是如此,他的兒子剛剛一歲。按照那個約定,從他到洛陽參加詩會開始,他就有了三年的游歷時間。
景天風(fēng)的聲音之中充滿了說不出來的渴望,他想要看一看這個世界,走一走這個他們景家保護了近千年的大夏的土地。
來來回回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遇到了林天之后,景天風(fēng)決定了要留在藍翔,他很好奇眼前這個剛剛建立起來的書院,在未來的時候會是一個什么樣子。
“整個南陽幾乎每天都在死人,最近妖蠻進攻之后,南陽那邊好像好了一些。的確是你出來的最好機會。”林天聽得心中感慨萬分,卻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只能夠向著景天風(fēng)輕聲說道。
“所以我就想慢慢的走走停停,看看這個世界上的花怎么開,水怎么流,人怎么生活。僅此而已,別無他求!本疤祜L(fēng)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向著林天伸出來的手來。
林天將手伸了過去,被景天風(fēng)一把拉了起來。望著遠處已經(jīng)漸漸沉沒下去的夕陽,忽然向著景天風(fēng)問了一句話。
“你想不想再晉升一個文位?”
“晉升一個文位?”景天風(fēng)有些遲疑的看著林天,有些沒有弄明白林天究竟是個什么意思?這文位晉升難不成他林天說了算么?
“你現(xiàn)在是舉人,我?guī)湍銜x升到進士文位怎么樣?不過我們事先說好,我這個法子有一定的后遺癥,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強你!绷痔焱疤祜L(fēng)的臉頰,開口淡然的說道。
“你真的可以做到?”景天風(fēng)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又向著林天問了一遍。這種事情未免有些太過驚世駭俗,就算是景天風(fēng)相信林天,但是依舊還是無法接受。
這根本就不是信任的問題,這是整個世界觀被顛覆的問題……
“可以,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保密才行。還有那個后遺癥很嚴重,你必須自己同意才行!绷痔禳c了點頭,神色之中充滿了說不出來的凝重。
“有什么后遺癥?”景天風(fēng)越發(fā)的好奇了起來,開口問道。
“以后我們的命就連在了一起,我死了……你也會死!绷痔煜肓讼,開口向著景天風(fēng)沉聲的說道。
“還有這么神奇的事情?那么我死了呢?”景天風(fēng)搖搖頭,忽然向著林天開口反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大概我應(yīng)該是還會活得好好的吧!绷痔煊行┻t疑的回答,臉難得地微微發(fā)紅。(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