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怕死的!崩栌枵f,“我老婆還給我留了兩只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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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姑娘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欣賞你
第32章 集會
少年的目光沉沉地冷下來。
“莊護(hù)士跟你說過我的情況嗎?”何懷遠(yuǎn)說,“我的父母,把我的小狗殺掉了!
黎予點頭:“兩個家人殺死了另一個家人,有創(chuàng)傷不意外!
“你們找到那根毛的主人了么?”
黎予搖頭:“還在調(diào)查中。”
何懷遠(yuǎn)的家是平房,野生動物能進(jìn)出并不奇怪。
“為了給我治病花了那么多錢……”何懷遠(yuǎn)說,“其實我覺得還不如放我死了。”
“雖然可能會引起你的不適,但我還是想問,你是怎么看待你父母的呢?”
何懷遠(yuǎn)沉默了。
他的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手背印上紅色的月牙掐痕。
“我父母是利己主義者。”他說。
黎予點頭,掏出一把小刀削蘋果。
何懷遠(yuǎn)的眼神跟著反光的刀面,隨著他的指尖起起落落,眼眶里蓄上淚水。
黎予啃一口蘋果,又問:“你是怎么看待自己當(dāng)下的情況的?”
“拖累!
“我沒說大情況。”黎予說,“你看著這把刀,又抑制不住求生欲要哭。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何懷遠(yuǎn)的嘴唇顫抖著,目光慢慢移到黎予臉上,淚珠順著眼睫掉下來。
他看起來甚至很平靜,完全沒有掙扎的跡象。
“吃蘋果嗎?”黎予問,“這玩意的單價跟過年了似的。”
何懷遠(yuǎn)沒有答話。
黎予靜靜地看著他,見他沒有要進(jìn)食的表現(xiàn),低頭專心致志地啃蘋果。
最后剩下一個蘋果核,他把它丟進(jìn)垃圾桶,掏出紙巾擦手。
黎予問:“我能跟你講我老婆嗎?”
“我和我老婆高一的時候,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去世了!崩栌枵f,“我那天在地鐵上看見他,他就坐在那抱著行李箱發(fā)呆!
“特別好看!崩栌栊,“但是人家剛?cè)チ说鶍專乙娚鹨舛嗳钡。所以我就邀請他周末到我家玩!?br />
何懷遠(yuǎn)問:“她去了?”
“對啊!崩栌鑴兿憬叮拔覀z一起待了一個周末,照顧貓。就是那兩只!
他剝完說:“你吃不?專家說吃了能開心!
何懷遠(yuǎn)接過來,拿在手里。
“后來我倆關(guān)系越來越好,有天晚上大降溫,我倆裹著一床薄被子睡覺,凍得跟篩子似的!
何懷遠(yuǎn)面露異色:“這不對吧?”
“什么不對?”黎予說,“男老婆!
何懷遠(yuǎn)哦了一聲。
“我看見我?guī)熥骘h在窗戶旁邊,我說師祖你怎么還沒輪回,他說死小子,我不小心又死了!
“哈?”
黎予剝橘子:“怎么了?”
何懷遠(yuǎn)聲音里還帶點哽咽:“我以為是那種展開,怎么是這種展開?”
黎予從床頭抽了張紙。
何懷遠(yuǎn)伸手去接,結(jié)果黎予只是擦擦手上的橘子汁。
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黎予拿起抽紙袋放進(jìn)他手里。
“自己擦。叔叔是同性戀,不知道防著點!
黎予清了清嗓子繼續(xù):“我說師祖,這怎么還能不小心,我?guī)熥嬲f,也是,都是命運的安排!
何懷遠(yuǎn)說:“叔叔,你這個雞湯編得好假!
黎予說:“沒大沒小,我才二十六,叫哥哥。”
江瓏和何懷遠(yuǎn)異口同聲:“你自己讓他/我叫叔叔的!
“這不是想占便宜么!崩栌枵f。
“然后我老婆聽見了!
“等等?”何懷遠(yuǎn)舉手打斷,“怎么還有你老婆的事?”
“他睡我身邊啊,倆人都冷,都跟篩子似的抖著呢。”
“我老婆趕緊把我抱住說,黎予,你凍出癔癥了?我說沒有啊,我是陰陽眼,我沒告訴過你嗎?”
何懷遠(yuǎn)狐疑地看著他。
“然后我老婆確定我得癔癥了。大冷天,外面呼呼刮風(fēng)下雨,我們屋里連把傘都沒有,我老婆也沒法出去喊人!
“我跟他說,沒關(guān)系,生死在天,都是命運的安排。他說你也沒發(fā)燒啊,我們叫救護(hù)車好不好。”
“你口中最正常的人類原來是你老婆。”何懷遠(yuǎn)說。
“兩只貓也凍得咪咪叫,我就下去把它們抱到被窩里!
黎予把剝好的橘子整個吞掉,然后說:“我老婆以為我得了腦炎,傻了。我怎么跟他解釋我真的是陰陽眼他都不信。”
“后來呢?”
“我跟他說,那天我跟他搭訕是因為他爸媽還在旁邊看著他呢。我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就走過去邀請他一起玩貓了!
“屋里黑燈瞎火的,兩只貓在被窩里拱來拱去,他癢癢肉比較敏感,笑得直抖。”
江瓏一直看著他,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
黎予靠在椅背上說:“他死的那天,我在辦一個案子,離那個地方只有不到兩公里;爻痰臅r候聽說有事故堵車,還繞了道!
“然后醫(yī)院的同事給我發(fā)消息說,他死了!
病房里的空氣像是冰一樣凝結(jié)了。
黎予說:“我那天才突然搞明白,他那次可能壓根就不是在笑,是哭得直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