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墻壁上,頭發(fā)又長又亮,但不是柔順的光亮,而是油光。看起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地洗過頭了。
楚漁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眼睛眨了兩下,“對不起……”他想說,我剛剛沒聽清,能再告訴我一遍嗎?
葉紫云看青年臉上還衰衰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于是“好心”地重復(fù)了一遍。
青年的肩膀立馬豎了起來,臉上的迷茫之色瞬間消散。
楚漁還以為這是在做夢呢,否則該怎么解釋連二十四個小時都沒到,他就遇見了兩具尸體呢?
東城小市民選擇聽警察的話。
監(jiān)控很快就取來了。物業(yè)一聽可能會牽扯上命案,當(dāng)即就把監(jiān)控交出來了。葉紫云和同事們倍速觀看著,在凌晨1:10分,八樓的住戶楚漁在小區(qū)門口下車,帶著他的貓回家了。監(jiān)控中顯示,一輛出租車在后面停了下來,從上門走下來一個人。
沒錯,就是死在門口的男人。
監(jiān)控顯示,這個男人跟在八樓住戶的身后,在他家樓下等了很久很久。
凌晨2;20分,男人的身影從監(jiān)控中消失了。按照他行進(jìn)的路線,不出意料的話,這個男人應(yīng)該就是去找他一直在觀察的楚漁了。
剩下的他們目前無法得知,因為這該死的樓道里沒有一個攝像頭。而那個時間點,正常人都睡著了。
以目前掌握的證據(jù)來看,導(dǎo)致該男子死亡的嫌疑人,便是八樓唯一的住戶,楚漁。
但到底如何,還要以尸檢作為左證。
楚漁暫且不用去警察局做客,但后續(xù)就不清楚了。
關(guān)上了門,楚漁整個人還是懵的。怎么外頭就多了具尸體呢,這也太離譜了吧。這短短的一個多月,他的生活怎么變得越來越離譜了呢?
回過頭,小黑正蹲在椅子上等著吃飯?磿r間還能吃上早飯,看樣子是能吃到一日三餐了。
楚漁可沒心情吃早飯,他的眉眼全都耷拉著,一點精神氣都沒有。他的語氣弱弱的,“我們家門口有具尸體……雖然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感覺好恐怖!背䴘O說起自己昨晚上的夢,心情愈發(fā)絕望了起來,“壞了,我得成這里的名人了。”
楚漁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他在住戶群里發(fā)現(xiàn)了那條艾特消息,加上警察這么一來,大家肯定都猜的差不多了。
楚漁淚流成河,要不要回鄉(xiāng)下躲躲算了。
可是目前的案情還不是很理想,楚漁一走,肯定直接把他當(dāng)成犯罪嫌疑人了。
小黑看著楚漁那憂郁的臉色,它本來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其實昨天晚上做完了那件事情之后,它就鉆回被子里去了。它還在想,它幫楚漁解決了一個壞人,楚漁一定會因此而高興的。
可是楚漁一點也不高興,他拉著一張臉,眼睛和眉毛也都往下,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睛水漉漉的。
貓扒拉著楚漁膝蓋上的褲子,楚漁就用手把爪子給挪開。
【你不高興!控埖穆曇粲行┐舸舻,它軟軟的腳掌落在人類飼主的手掌里。
楚漁看向它,他說:“你不懂嗎?我害怕,好多事情我都怕!必堖涞淖ψ用先ビ行├,但是邊上的毛軟乎乎的,摸著很舒服。他圓圓的杏仁眼多了幾分喪氣,“算了,反正你還威脅我好幾回!
貓的尾巴平平地?fù)u晃著,看得出來它真的很不服氣。但它還是很乖的、很可愛地用腦袋去蹭楚漁的掌心,試圖用可愛去迷惑它的人類飼主。
有了早上這一茬,楚漁一點都不餓,到了中午也還沒有吃飯的欲-望。他順便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問了問表姐的情況。
老媽說是好多了。
楚漁的心稍微平靜了些,張文英的下一句話又讓他把心給提了起來。
“小漁啊,有個事情我想問問你,前天不是禮拜五嗎,你們放假了?我看見你朋友圈發(fā)了照片,好像在公園吧!
張文英只是順手那么一提,但楚漁現(xiàn)在可是還瞞著老爸老媽自己失業(yè)的事情呢。他的喉嚨里呃了一下,努力裝出平靜的語氣,“我放假呢媽!
張文英也沒再懷疑什么,又講了幾句普通話就掛了。
楚漁癱在椅子上,像一具僵尸。失業(yè)的他,就是這么沒底氣。
過了十來分鐘,他的肚子終于熬過了痛苦,開始提醒主人要吃飯了。
可禍不單行,楚漁一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里頭什么都沒有。要買菜的話,來回一趟就得花上半個小時。不想出門不想關(guān)門的楚漁直接點了一份外賣,還專門備注了一份鮮肉,讓商家直接分裝,不用放進(jìn)麻辣燙里面。
貓正在表演沉思者,蹲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它還在思索先前感受到的,得到的,失去的。人們總是對它感到害怕,恐懼、憎恨、絕望,這是它成長的力量源泉,它對于這些情緒是格外敏銳的。得到了這些的貓,理應(yīng)是很開心的。
可是為什么呢?
貓花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去思索這回事,它的大腦幾乎是完全獨立的一個個體。當(dāng)它思考的時候,身體也能自然地活動。它的腦袋里閃過流星的飛馳,祭典上的焰火,無邊無際你的黑色森林……
這時候,外賣到了。
楚漁撕開包裝紙,醇香的味道從塑料碗里冒了出來,他最愛的千層豆腐半正半浮在湯液里。他還點了一整個荷包蛋,雞肉串,肉丸,糯米丸子,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