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想要抓住更多鬼神,將它們撕碎,吞吃入腹,可周圍沒有這樣的食物了,它不得不去到更遠的地方。漫無目的的尋找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它只愿呆在原地。
就像千百年之前,它一直存在于冰封的凜冬國度中。
貓稍微理解了人類的心情,它的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叵肫鹆诉^去記憶的貓,心情變得有些憂郁,它打開通往陽臺的門,跳到了高高的臺面上。貓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從那斑駁而悠久的長河里尋找一些重要的東西。
玻璃窗上帶著光,倒映出一張在貓看來蠢萌蠢萌的臉。
貓一回頭,抓包了正在偷看它的人類。
明明知道對方從八樓跳下去也什么事都沒有,可楚漁還是下意識地擔(dān)心對方不小心掉下去。他一開始還虛心學(xué)習(xí)了要封窗這一件重要的事情,現(xiàn)在想來完全沒什么必要。
偷看被當場抓住的楚漁有點不好意思,但他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一層光影模糊的玻璃,那個漆黑的生物應(yīng)該也看不清他。
晚上十一點,楚漁收拾了東西打算睡覺了,今天他可不想熬夜。在貓的歸處上,楚漁不禁陷入了思考中。
楚漁不是很想把貓放進他的房間里,外面又很冷,他希望貓能夠在不摧殘他家的家具的前提下,找一個地方窩一夜。在金菊小苑的那個家里,除了第一天是在沙發(fā)底下度過的,其余時間貓都是躺在布藝沙發(fā)上。
楚漁:“你不可以抓沙發(fā)和椅子。”他眼巴巴地看著黑貓,那張小臉上唯有的一只金色眼睛沉靜且明亮,楚漁感覺自己一下子變得渺小了起來。
這種奇怪的錯覺……
楚漁眨眼間,黑貓已經(jīng)從他的腳面上跳了過去,然后又在瓷磚地面上留下了兩個腳印。
楚漁無語凝噎,貓聽進去了,但又沒有完全聽進去。
貓優(yōu)雅地走出了房門,楚漁跟著走出去,燈光下任何東西都顯露無疑,可就是沒有貓的影子。
楚漁疑心對方藏在了沙發(fā)下,用視線瞟了瞟,卻什么發(fā)現(xiàn)都沒有。
算了,它又不是個大傻子。
楚漁哀嘆了一聲,合上門,就打算這么睡了。
半夜時分,幾聲尖銳的貓叫把他從睡眠中震醒了,楚漁仔細地分辨著,發(fā)現(xiàn)那是陌生的貓,不是黑貓,他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被子里,就再也沒有管過對方了。
就這樣一覺到天明。
楚漁難得在周末起來吃了早餐,是紫薯煮南瓜,燒了一鐵鍋,味道特別正。
楚漁端著瓷碗坐在家門口的小木凳上,不知不覺貓打著哈欠蹭了過來。
貓嗅了嗅從碗里跑出來的氣味,用爪子踩了踩楚漁的腳。因為是在家里,楚漁現(xiàn)在就是批了個外套、穿了雙拖鞋,大喇喇地坐在大門口的。
貓的意思是,它也想吃。
楚漁一手端著碗,一手拿出手機搜索:小貓可以吃南瓜/紫薯嗎?
百度回答:可以吃,但要少量,因為貓不怎么能消化淀粉
看到回答,楚漁哦了一下,“等等我!彼氐綇N房,用盤子接了兩塊南瓜,放涼了之后才遞給對方。
昨天夜里他還在跟貓慪氣呢,今天早上又和沒事人一樣,實在是神經(jīng)大條,不記隔夜仇。
其實楚漁還真的挺想知道,昨天晚上貓睡在哪里呢。
黑貓先是舔了舔南瓜的表面,嘗到了一點清淡的甜味,然后才開始舔舐黃色的部分。舔著舔著,南瓜的主食部位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塊帶有斑紋的綠色南瓜皮。
楚漁端著碗正在發(fā)呆呢,門前的河水淙淙,早上的寒氣撲面而來。
貓轉(zhuǎn)過來又轉(zhuǎn)過去,它都不知道人類在看什么,怎么一臉呆呆的。
吃完早飯,楚漁回去睡了個回籠覺。十點鐘,張文英在他陽臺上大聲地動作,雖沒張開眼睛,但楚漁通過那些聲音得知了他老媽是在曬衣服。
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媽!不是說了我拿回去再洗嘛!”
張文英在曬的是楚漁昨天換下來的衣服,他都二十幾歲了,他媽還在給他洗衣服,他真是尷尬死了。
張文英:“我看見了就幫你洗掉了。”她又批評道,“還沒起床,真的懶死了!
楚漁嗯哼了一聲,他從小被說到大了。
這下楚漁真的清醒了,而這時,他媽有一個重要的任務(wù)要交給他。
張文英要楚漁去東邊的親戚家串個門,去看看他的表姐楚婉婷。
楚漁對這個表姐的記憶不太深,他們雖然住在同一個村子,但最東邊和最西邊,中間隔著半小時的步行路程。而且表姐家家庭情況比他家好多了,楚漁小時候特羨慕,時常想起表姐家修在外面的直通二樓的螺旋樓梯。
“她咋啦?”楚漁扒拉著籃子里的果蔬和薯類(他媽讓他不要空手去)。
張文英說了一句讓楚漁震驚的話。
“你表姐她瘋掉了……總之,不是什么好事,你看看她就趕緊回來。”
第9章
他媽嘆了一聲氣,“早去早回,別出去玩,馬上要吃飯了!
楚漁心想,真當我還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呢,他現(xiàn)在除了上班,都不怎么出門了。生活壓榨了他,把他變成了一個可憐的工作機器人。
再說了,這村上哪還有他熟的同齡人呢?唐明端那個人,秒贊朋友圈,但是沒回楚漁先前的消息……總不至于忘記回了,鐵定是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