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拉的事情沒和你商量對不起,不過……我也確實沒想到,你會因為她的事情吃醋。你要是介意的話,我會替你和她把話說清楚,等回地球那邊她下船就是”
帶一個“蓋亞人”代表回地球上還是有必要的,這也是他接到的支線任務之一。
無論是出于科學研究的意義,還是出于文明與文明之間交流的意義,聯(lián)盟那邊都希望他能帶一個或幾個人回去。
以友好或者收買的方式。
朵拉是自愿離開自己的世界,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至于什么男女之間的事情,那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且不說無稽之談,她也壓根兒就沒有表現(xiàn)出對他有男女那方面的感情。
那種對先祖和神靈的崇拜,以及對知曉真理的渴望,與一般世俗的感情還是有著很明顯的差別的。
就不說別的了,朵拉對蔣雪洲也是一樣的反應,總不至于也是那方面的喜歡。
夜十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大歸大,他震驚歸震驚,但還真沒有過那方面的想法。
至于為什么,那就又回到了那個無稽之談的問題上了。
不過他其實也理解,戀愛中的小女生和更年期的老女生都是敏感的。
小蔣無疑是前者。
聽到夜十把話挑明,正在同步軌道上的蔣雪洲臉刷的紅成了燈籠,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誰誰誰誰吃醋了,你你你別自作多情!我怎么可能吃原始人的醋!”
夜十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將這搖搖晃晃踢來的皮球又踢了回去。
“哦?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請問尊敬的艦長大人,不知道鄙人到底是哪里沒做好又得罪了您?。”
壓根沒想到這個皮球會被踢回來,猝不及防的蔣雪洲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終于硬著頭皮憋出來一句狡辯。
“你,你擅作主張……不經(jīng)本艦長同意,就,就擅自讓人上船!
夜十笑著說道。
“人還沒上船呢,現(xiàn)在反悔也來得及。那我讓她走?咱再重新找個?”
“唔——”
坐在終端機前的蔣雪洲就像噎住了似的,一時語塞,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這家伙……總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
夜十笑了笑說道。
“畢竟人也是會成長的嘛……你呢?感覺稍微好點了沒?”
“一點都不好!更生氣了!”看著這個得意的家伙,蔣雪洲狠狠地瞪了全息屏幕一眼,口是心非的甩下了一句。
其實她也意識到了,剛才的自己有些無理取鬧,而以前的她其實不是這樣的。
甚至于大多數(shù)時候,她才是扮演更可靠的那一方,結果這次卻完全反過來了。
都怪這狗男人……
紅著臉的蔣雪洲做了個深呼吸,讓那搖擺的心情鎮(zhèn)定了下來,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工作上。
“探索遺跡就交給你了……前面,要小心。”
“收到。”
抬手對著天空打了個招呼,夜十收起了檢查完畢的裝備,接著便大步流星地朝著洞穴的內(nèi)部走去了……
……
無名的山洞的一片漆黑寂靜,踏在碎石上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顯眼。
通訊頻道內(nèi)靜悄悄的,同樣沒有一絲聲音。
走在山洞中的夜十忽然想起來,蔣雪洲似乎很怕黑。
也不知道坐在屏幕前的她這會兒是不是已經(jīng)把椅子的扶手給摳爛了。
或者干脆把鏡頭關了。
心中如此想著,夜十繞過了一片泛著油膩光澤的鐘乳石柱,終于在一處斜坡的附近找到了有人來過這里的痕跡。
那是一道歪歪扭扭的階梯,方方正正的臺階很明顯是人工開鑿的。
而一側斜面上的劃痕,很像是在搬運設備時蹭出來的。
“這洞還怪寬敞的!
夜十打著電筒四周看了一眼,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之余,眼中也不禁浮起了一絲興奮。
有人工開鑿痕跡的不只是他腳下的這條階梯,還有兩側的巖壁。
原來如此。
那些邱人開礦挖井蓋房子的技術,搞了半天就是在這座山洞里磨練出來!
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夜十,這座遺跡的終點就在前面不遠了。
“我下去瞧瞧!
在通訊頻道里留下這么一句話,他蹲下身沿著斜面,朝著階梯下面的空間滑了下去。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他的雙腳很快接觸了地面,著落在了一片寬敞的山洞中。
這里的面積很寬闊,有點像是在原有洞穴的基礎上做了拓寬。
夜十舉起了電筒,朝著前方望去,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一座合金門。
與其說那是門,倒不如說是一塊橫在洞口上的鋼板。
而且很明顯,那是從星艦殘骸上拆下來的鋼板。
通訊頻道里傳來小聲的驚呼。
“還真讓你找到了……”
聽著那不可思議的驚呼聲,夜十得意地輕輕翹起了嘴角。
他沒有說話,走上前去伸手拆下了那塊已經(jīng)銹到掉渣的鋼板。
“只是實驗的話應該用不了太多燃料……”
希望還有剩下的。
第1018章 打破第四面墻!
實驗室內(nèi)的空氣很干燥,和外面潮濕陰冷的洞穴完全不同。
顯然,邱時也博士考慮到了通風問題,而這也讓擔心反應堆燃料罐泄露的夜十松了口氣。
氦氣本身具有較強的穿透性,因此對儲存環(huán)境有著嚴格的要求。
別說是肉眼可見的縫隙,就是無縫的玻璃和陶瓷都有可能透過去。
通常情況下這些核燃料都是在低溫條件下保存于高密度合金容器中。
“真是難為那家伙把反應堆藏這么深了……”蔣雪洲沒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打著電筒的燈光在實驗室的走廊中搜索,夜十隨口回了一句說道。
“但換個角度想要是沒有這座實驗設施,任由那燃料罐扔在外面的森林,恐怕我們都不用費那個力氣去找了!
“你這家伙是在故意找茬嗎……”
“怎么會。”
已經(jīng)想象到了那張紅成猴的屁股的臉,夜十調(diào)侃的吹了一聲口哨,隨后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這座地下研究設施上。
從那些人工開鑿的痕跡能夠看得出來,邱時也博士對這座實驗室確實傾注了不少心血。
那大概是覺醒紀元早期第二次審判日降臨不久之后的事情,當時的他還沒有在雙子號的艦橋里寫下那首詩。
夜十試著帶入了邱博士的視角。
那個研究員當時的心情大概就和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吞南”一樣,心中充滿了驚喜、躊躇滿志乃至興奮和癲狂。
這并不難想象。
畢竟就在不久前,站在人聯(lián)肩膀上的他剛剛發(fā)現(xiàn)了人聯(lián)傾盡所有都未曾發(fā)現(xiàn)的秘密——
那個比蓋亞更接近這顆行星上秘密的本質(zhì)、名為“茵索夫之樹”的存在!
以及,那個歷史遠比人類久遠,并且疑似窺見了“世界本質(zhì)”的先驅!
這座實驗室應該算是他向第四面墻發(fā)起挑戰(zhàn)的開始。
而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藐小,并在墻上刻下那首詩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他生命走到盡頭時的事情了。
“實驗室入口的立柜中有兩套防輻射服和一件艙外活動外骨骼,應該是從雙子號上回收的。”
檢查的實驗室入口處的緩沖艙結構,夜十接著又觀察了一眼四周,在通訊頻道里簡潔匯報道。
“種種跡象表明,邱時也博士在這里大概生活了十五年。算上之前和土著們一起生活的時間,大概享年60歲左右……”
在醫(yī)療條件為0的情況下活到60歲,夜十也說不好這到底算不算長壽。
通訊頻道中傳來催促的聲音。
“先別管這些了,咱們還是趕緊找到反應堆的燃料罐吧!
“收到,我正在找!
夜十回了一句,隨后便沿著狹長的走廊向實驗室的更深處探索。
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在蔣雪洲操作的無人機的幫助下,他順著實驗室內(nèi)的布線結構很快找到了反應堆核心。
那是一座圓柱形的罐體,約莫有四五人合抱的粗細,密密麻麻的管線纏繞在周圍,連接著從星艦上拆下來的電力部件。
那樣子要多抽象就有多抽象,以至于聚變反應堆在夜十心目中的逼格都快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