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娜表情微妙的說道。
“或許是累了吧,這種結局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至少他用自己的方式償還了南方軍團對他的知遇之恩!
精靈王富貴嘆了口氣說道。
“但我總覺得他早點放棄反而對南方軍團的幸存者們會更好,至少能讓咱們早點結束他們身上這漫長而恒久的痛苦!
伊蕾娜瞟了他一眼。
“你這又是站在上帝視角看問題了!
精靈王富貴:“有什么問題嗎。”
老娜思索了一會兒,罕見地沒有滑稽,而是說了一句和他形象頗不相符的話。
“上帝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精靈王富貴撓了撓頭,正想說些什么,卻瞧見遠處站著一群皮膚黝黑的家伙。
它們身形魁梧,嘴巴向前凸出,一顆顆黃豆似的眼睛散發(fā)著嗜血的兇光。
伊蕾娜的眼睛微微瞇了瞇,很快認出了這幫家伙是大荒漠中的特產(chǎn)——灰色變種人!
和錦川、河谷行省的綠色變種人不同,這幫玩意兒的智商略高,并且習慣與習性相仿的人類群體合作。
比如奴隸販子和掠奪者部落什么的。
無論是南方軍團還是東方軍團,都有雇傭這幫玩意兒的壞習慣。
一群遠征軍的士兵包圍了它們,槍口瞄準了它們的腦袋,而后者同樣用那些大口徑的玩意兒指著前者,呲牙咧嘴的虛張聲勢著。
雙方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隨時可能擦槍走火!
鼴鼠伸手拍了拍炮塔的頂蓋,示意駕駛員將坦克開過去,隨后停在了那群變種人的面前,看著為首的那名變種人微微抬了下下巴。
“你是?”
身形魁梧的變種人抬起頭,看向站在坦克上向他問話的鼴鼠,接著眼神頗為忌憚的瞟了一眼他身下那根炮管。
“我是悲風氏族的族長,風語!
風語?
鼴鼠稀奇的看了他一眼,這家伙的名字還挺有詩意,不由笑著問道。
“哦?那你在這里做什么!
“他們是俘虜!”一旁帶隊的連長惡狠狠地盯著這群變種人,搶在那個大個子的前面先一步開口說道,“他們聲稱投降,但就在我們同意了之后,它們拒絕放下武器!
“俘虜?我可不是什么俘虜!
風語嘲笑了一聲,哼哧哼哧地繼續(xù)說道。
“我們是盧比斯將軍的傭兵,現(xiàn)在他們輸了,我們和他們的合同結束了。對了,你們的仗還沒打完吧,我們來談買賣吧!
“買賣?”鼴鼠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們有什么可談的。”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大禍臨頭,那灰黑色皮膚的變種人還以為對方是在問價格,于是哼哧哼哧地繼續(xù)說道。
“我們可以幫威蘭特人打仗,當然也可以幫你們打仗。我們不要別的東西,只要你們把抓到的俘虜分我們三分之一!如果能給我們威蘭特女人更好,她們最能生,而且不容易壞!”
站在旁邊的威蘭特人士兵都用殺人的視線盯著這群畜生,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鼴鼠瞅了這頭畜牲兩眼,笑著問道。
“聽起來似乎不錯,你們的部落在哪?”
風語聞言一喜,也不過腦子,立刻用那含糊的嗓音說道。
“就在北邊偏東一點,距離這里大概20公里的廢棄城區(qū)!”
鼴鼠點了點頭,也不顧及這家伙在場,看向了一旁的老娜說道。
“一會兒順帶把那地方給剿了!
伊蕾娜笑著說道。
“給叢林兵團吧,他們是專業(yè)的!
風語聞言愣住了兩秒,表情先是錯愕,接著變化作了怒不可遏。
此刻它就算再笨也回過了神來,這幫人類玩意兒在議論著什么。
“你!你是悲風氏族的敵人!我要撕碎了你!”
看著暴跳如雷架揚起槍管指向自己的變種人,鼴鼠冷笑一聲鉆回了炮塔,踢了駕駛員的座椅一腳。
“和這幫玩意兒談什么,給我碾過去!”
……
巴托亞行省,亞文特城。
絕望的氣氛籠罩在整個聚居地的上空,讓本就冰涼的烏云和鋼鐵顯得更加陰冷。
瘟疫比戰(zhàn)爭先到一步,藥品香煙以及罐頭成為了最緊俏的商品,而威蘭特人的榮耀與尊嚴在此刻卻顯得一文不值。
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在街上,令寥寥無幾的行人更加行色匆匆。
絕大多數(shù)的商鋪已經(jīng)關門。
倒不完全是因為戒嚴令,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貨架上根本沒東西可賣了。
距離“決戰(zhàn)使命”計劃推行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南方軍團的情況非但沒有任何好轉,反而陷進了更深的泥潭。
工廠和農田失去了勞動力,生產(chǎn)線同時失去了原料和訂單。
而最關鍵的是,南方軍團整個社會的供應鏈都遭到了徹底的破壞。
這就像坐過山車一樣。
從一個周期進入另一個周期,不是把車調個頭那么簡單的。
況且現(xiàn)在就算想掉頭也來不及了……
荷槍實彈的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在街上巡邏,然而那锃亮的軍靴和刺刀卻沒法給留下來的人們帶來絲毫安全感。
城中僅剩下的居民們將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窗簾不敢露一絲縫。
大街小巷里的人都陷入了迷茫,他們心中也拿不定主意,那些扛著槍的家伙到底是他們的親人還是敵人,而當初削尖了腦袋拿到許可證留在城里又到底是否是一個好主意。
可話又說回來了,不待在城里他們又能去哪兒呢?
至少城里還有吃的,而到了鄉(xiāng)下搞不好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至于越過漩渦海去威蘭特省,那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早點出發(fā)還有去那兒的車,現(xiàn)在真就只能靠兩條腿走過去了。
是的。
“送大家去凱旋城參加尤里烏斯元帥的葬禮”的承諾又一次爛尾了。
不過也沒人意外。
畢竟也不是頭一回了。
迷茫的不只是生活在這座城中的居民,那如同像上了發(fā)條的玩具士兵一樣踏著步子的人們眼中一樣寫滿了彷徨。
提爾到底在干什么?
南方軍團的高層們又在想什么?
為什么昨天古里昂將軍的部隊還在大步向前,今天就突然變了樣?
為什么他們的敵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崩潰,倒是他們顯出了未老先衰的模樣……
此時此刻的他們已經(jīng)不再去幻想陽光下的土地,只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一切還沒有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
和烈日灼灼的饅頭港相比,這兒簡直是另一個極端……
焦慮的不只是生活在亞文特城中的人們,還有那些和提爾坐在同一輛戰(zhàn)車上的萬夫長們。
雖然他們的香煙、肉罐頭和烈酒的供應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還有多余的能勻給需要幫助的姑娘,但戰(zhàn)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他們承受的壓力一點也不比那些需要幫助的姑娘們少。
全面戰(zhàn)爭和局部戰(zhàn)爭可不一樣,這玩意兒可不存在說投降輸一半,打輸了道歉賠個款就完事兒了。
人家根本就不是奔著錢來的,搞不好談都不想和他們談,而是就要他們死!
亞文特城臨時最高指揮部。
不到二十平米的會議室里擠滿了人,現(xiàn)場的氣氛一片壓抑沉重。
直到昨天為止,他們還在有窗戶的地方開會,今天便搬來了這個沒窗戶的地堡。
至于原因,這是因為一架從亞文特城上空呼嘯而過的飛機。
雖然飛機上并沒有炸彈扔下來,只是散落了些印著“憑票可領盒飯、床位”字樣的傳單,但依然讓不少人繃緊了敏感的神經(jīng)。
戰(zhàn)火終于燒到了他們的眉毛底下,即使是最高層的軍官也都慌了起來。
唯一還淡定著的恐怕只有提爾本人了。
南方軍團總務部部長咽了口唾沫,翻開手中的記事本,用顫顫巍巍的聲音打破了會議桌上沉默而壓抑的氛圍。
“我必須得說兩句……我們的生產(chǎn)線幾乎停滯,武器庫存最多夠用半年,如果不能盡快增加生產(chǎn)人員,我們很快就會被后勤壓力給壓垮!
肺腑之言總是刺耳。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將頭埋得很低,不敢與任何人對上視線,并且已經(jīng)在心里做好了被指著鼻子罵的準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并沒有等來同僚的破口大罵,卻等來了一句疲憊的長嘆。
那是國土防衛(wèi)部的部長,一個最近才開始變得重要的官僚。
“生產(chǎn)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就在昨天,我們的拉文卡工業(yè)區(qū)淪陷了!
第945章 荒蕪
如果說亞文特城是南方軍團91萬平方公里核心領土的心臟,那么拉文卡工業(yè)區(qū)便是其270萬公里殖民地的心臟。
后者的制造業(yè)雖然不如前者密集,但勝在原材料和勞動力充沛,除了高端產(chǎn)能比不上前者,低端產(chǎn)能和前者相比絲毫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