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隨著奧弗萊將軍的命令下達,聚集在海灘前的平民們很快被重新帶回了營地。
士兵們往堆在海灘邊的木筏上澆上汽油,接著又點上了一把火。
那熊熊的火焰在海灘上燃燒,成為了黎明前的第一抹光亮。
驅(qū)逐艦的甲板上,馬洛克艦長手中舉著望遠鏡,全程目睹了海灘上發(fā)生的一切,而那雙寫滿憤怒的瞳孔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看到岸上的士兵沒有逼著那些平民上船,而是燒掉了木筏并將他們放走之后,他更是興奮的狠狠錘了一拳船舷邊的護欄。
“干得漂亮!”
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雖然他不止一次恨不得下令一炮轟了那幫狗娘養(yǎng)的,但凱旋城畢竟沒有對南方軍團宣戰(zhàn),而他主動挑起這場戰(zhàn)爭也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那些平民一樣會死。
而且會死更多的人。
不過所幸對面的士兵及時的醒悟了過來,主動地制止了這場鬧劇!
看來巴托亞行省的同胞并非和提爾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一些人已經(jīng)清醒了——
他們是有希望的!
就在馬爾洛克艦長如此想著的時候,遠在岸上的奧弗萊將軍情況卻并不樂觀。
他的擅作主張讓今天發(fā)往威蘭特省的“炮灰”少了一萬個。
這不僅僅影響了提爾的計劃,還讓巴托亞行省北部的“前線”多出了一萬張嘴。
當天晚上,一百名穿著外骨骼的士兵便抵達了第117萬人隊負責的營地。
看著這隊裝備精良的士兵和他們胳膊上的弓弩型徽章,營地中幾乎所有士兵和軍官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鐵弩”快速反應部隊!
南方軍團空降兵中的王牌!
不止如此——
這幫家伙還都是提爾軍團長的親衛(wèi)!據(jù)說每一名士兵都是注射了誘導進化藥劑的覺醒者!
看著站在營房門口的奧弗萊將軍,海因斯沒有解開面罩,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道。
“奧弗萊將軍,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么你管理的營地今天一艘船都沒有發(fā)出去!
奧弗萊將軍無動于衷地看著他,毫不退讓地揚起了下巴。
“因為我們一艘船都沒看到。”
“這和我了解到的情報不一樣,”海因斯隊長從腰間翻出一只平板,食指在上面點了兩下,幾張照片呈現(xiàn)在了屏幕上,“這是仆從軍第10萬人隊提交的照片,他們聲稱向你們交付了812艘船!
看著屏幕上的圖片,奧弗萊只覺得一團怒火涌上的心頭。
他恨不得把這玩意兒揉成一團碎片,砸在這家伙的臉上。
“你管這種捆成一排的木頭叫船?你怎么不自己上去試試,看能不能用這玩意兒度過漩渦海?”
他怒不可遏的吼著,眼神死死的盯著海因斯,接著伸手指著他臉上的防毒面具。
“還有,你們這身裝束是什么意思?生化作戰(zhàn)裝備?別告訴我是演習忘了摘!”
“這是機密,”海因斯根本沒有解釋的打算,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而且現(xiàn)在是我問你,奧弗萊將軍,應該向我解釋的是你。”
奧弗萊將軍冷冷一笑。
“我沒什么好解釋的,在我看到能渡海的船之前,你們甭想讓我把一個人趕進海里!”
海因斯的瞳孔微微瞇起。
那殺人的視線穿透了戰(zhàn)術目鏡,不禁令奧弗萊將軍的心中一寒。
察覺到了那股殺氣,站在奧弗萊將軍身后的衛(wèi)兵們都不由自主的將手放在了腰間,握住了掛在那里的沖鋒槍。
雙方之間的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仿佛隨時都可能打起來!
“奧弗萊將軍,”海因斯微微揚起下巴,“由于你拒絕執(zhí)行提爾軍團長的命令,我只好將你帶回亞文特城聽后發(fā)落!
頓了頓,他環(huán)視了周圍的軍官一眼,用慢條斯理的聲音繼續(xù)說道。
“至于第117萬人隊,我會安排新的指揮官過來接管!
奧弗萊將軍瞇著眼睛盯著他。
“我要是說不呢?”
海因斯冷笑著說道。
“看來你是打算抗命了!
“我沒必要遵守來路不明的命令,”奧弗萊將軍同樣冷笑著說道,“想命令我,那就通過正常的程序,讓個級別比我高的人來!”
他一點也不怕這家伙。
鐵弩快反部隊的名頭聽著唬人,但這幫家伙是特戰(zhàn)部隊,真要是打起來還不一定誰打不贏誰。
況且他麾下有上萬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這百來只螞蚱給碾死了。
“看來我們是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海因斯呵呵了一聲,忽然像是服了軟似的。
只見他朝著身后揮了下手,便帶著一眾身披外骨骼的士兵頭也不回的朝營地外走去,就像壓根沒有來過似的。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站在奧弗萊將軍旁邊的副官緩緩松了口氣。
雖然他同樣不怕這幫人,但真要是打起來難免會有傷亡。
不過看著奧弗萊將軍,他的臉上又露出苦笑的表情。
“您這下算是把提爾軍團長給得罪死了……”
奧弗萊將軍呵呵笑了聲。
“我要是怕得罪他,也不至于違抗他的命令了。”
大不了等這場仗打完了上軍事法庭。
他已經(jīng)做好不當這個萬夫長的打算了。
如此想著的他正要往回走去,一道清脆的破空聲卻是從他的頭頂上竄了過去。
奧弗萊將軍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沸騰的火光與轟鳴便撞在了他的臉上。
一瞬間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像破抹布一般摔在了血泊里。
那出血量毫無疑問是死了。
至于殺死他的是破片飛彈還是帶導引頭的迫擊炮彈便不得而知了。
鐵弩快速反應部隊的裝備水平是對標企業(yè)的。
就如奧弗萊所想的那樣,他們的正面戰(zhàn)場戰(zhàn)斗力并不強,然而斬首能力卻是一流。
只不過他怎么也沒想到,尊敬的提爾軍團長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地向他出手。
在正常時期,這種事情幾乎是無法想象的……
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動了整個營地,執(zhí)勤的衛(wèi)兵迅速奔赴了戰(zhàn)斗崗位,并疏散聚集在營區(qū)南側(cè)門口的幸存者。
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叫喊著從營區(qū)的南側(cè)朝向海邊,試圖離戰(zhàn)場遠一些。
而與此同時,那冰冷的聲音穿過了嬰兒的哭啼和大人的叫喊,從營地的南側(cè)飄了過來。
“第117萬人隊注意,你們的萬夫長拒絕執(zhí)行命令,并意圖武裝抗命,現(xiàn)已被軍法處置!
“現(xiàn)在你們只有兩條路可以選——”
“放下武器走出營地,投降并接受第10萬人隊的整編!
“或者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下去,以叛徒的身份將屈辱帶進墳墓里。”
那冰冷的聲音在營地南側(cè)不斷回蕩,刺激著第117萬人隊每一個士兵的耳膜。
他們瞪大難以置信的雙眼,瞳孔中的情緒起初是錯愕,接著漸漸變成了憤怒。
奧弗萊將軍死了。
提爾軍團長就像扔掉一塊用臟了的抹布一樣,處理掉了他們的將軍,現(xiàn)在又要換個人來指揮他們自相殘殺。
蹲在掩體后面的十夫長嘴里怒罵了一聲“媽的”,摘掉還沒抽完的煙頭砸在了地上踩滅了,似乎要將憤怒發(fā)泄在土里。
蹲在他旁邊的小伙子已經(jīng)徹底紅了眼睛,握在手中的槍不斷的顫抖著,咬緊的牙縫中只剩下了一個聲音。
“老子要殺了你們……”
而另一邊,被爆炸波及的副官總算掙扎著從碎石堆里爬了起來。
他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奧弗萊將軍旁邊,卻見他尊敬的萬夫長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尸體。
憤怒和悲愴一瞬間沖上了他的天靈蓋。
他的雙眼一片血紅,死死地盯著營地外那一片漆黑的夜幕。
叛徒?
到底誰才是叛徒!
不等那廣播重復,他抓起了掉在地上的通訊器,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各單位注意!”
“第117萬人隊指揮部遭到敵人炮擊!我們絕不投降!”
“全員拿起武器,準備戰(zhàn)斗!和他們戰(zhàn)斗到底!”
就在第117萬人隊的副官接過指揮權的同一時間,站在營地外約某一公里處的海因斯放下了手中的通訊器,朝著豎著喇叭的士兵招了下手,示意他們可以停下了。
勸降工作到此為止。
從對面的態(tài)度來看,他們是徹底不打算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