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緊皺著眉頭,瞳孔忽然一瞬間瞪大了。
“你,你是……”
楚光從后車廂上跳了下來,雙腳站在了地上,用閑聊的口吻說道。
“我只是好奇你們心里的想法,現(xiàn)在我的好奇心已經(jīng)滿足了!
回頭看向了如臨大敵的兩人,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你們自己投降如何?”
“做夢!”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利特怒吼一聲揚起了蓄勢待發(fā)的槍管,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突突突的掃射了一梭子。
那兇猛的火力足以撕裂數(shù)毫米厚的鋼板!
然而那一顆顆子彈在楚光的眼中慢的卻像是卡頓的幻燈片一樣虛弱無力。
整個世界都仿佛放慢了腳步。
他只是向旁邊走開了一步,便輕松躲開了那一道道炙熱的軌跡。
他的動作并沒有停下,接著從兜里摸出了一枚最小面值的銀幣,輕描淡寫地扔向了朝他開槍的男人。
刺耳的音爆聲推開了重重白霧,從那慢動作一般的子彈旁邊呼嘯而過。
利特甚至沒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脖子以下的身子便失去了知覺,視線也跟著天旋地轉(zhuǎn)的飛上了天。
站在一旁的瑞福也是一樣,瞪大著改造過的電子義眼。
他只模糊地看見了一道殘影,接著那個楚光就像是原地消失了一樣,再然后利特的腦袋就從肩膀上飛了起來。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爬上了心頭,瑞福驚恐的看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那個男人,腿肚子不斷的發(fā)抖。
“……我……我投降!
終于架不住心中的恐懼,他松開了斜靠在車頭引擎蓋旁的步槍,舉起雙手跪在了地上,哀求著說道。
“不要殺我……”
楚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隨后又將視線投向了一旁跪倒在地上的尸體。
這時候,清脆悅耳的聲音飄入了他的耳中。
“不愧是主人!看來上次升級,您又解鎖了很厲害的天賦呢。”
“和天賦沒什么關(guān)系!
楚光隨口回了一句。
事實上,他非但沒有開天賦,就連力量都只用了四成。
或許赫婭說的沒錯。
雖然他仍然是23對染色體,但和人這種生物的距離已經(jīng)越來越遠(yuǎn)了。
沉重的腳步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穿著外骨骼的呂北拎著一只腦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楚光的身旁。
盯著那個血淋淋的腦袋,瑞福終于看清楚了那張臉。
那家伙正是他的頭兒獨眼!
也就在認(rèn)清那張臉的一瞬間,他的呼吸聲徹底的凍住了。
“敵方單位已經(jīng)肅清,我們在戰(zhàn)斗中截獲一架車載對空導(dǎo)彈和數(shù)支便攜式反坦克火箭筒!
“面對我方勸告,敵方頭目不但拒絕投降,并打算負(fù)隅頑抗,現(xiàn)已被擊斃。”
說著的同時,呂北將那只腦袋擱在了車廂上,右拳擱在了胸口。
整個行動從開始到結(jié)束不到三分鐘。
對近衛(wèi)兵團的效率還算滿意,楚光點了下頭,言簡意賅地繼續(xù)下令道。
“投降的送去戰(zhàn)俘營,尸體就地處理!
呂北神色一肅,領(lǐng)命道。
“是!”
跪在車頭的瑞福已經(jīng)徹底被嚇破了膽,渾然不覺的尿濕了褲子。
“好好改造,爭取重新做人……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楚光看了他一眼,扔下了這句話,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聯(lián)盟管理者離開的背影,瑞福的心中既是惶恐,又是不解。
這家伙怎么會在這里?!
他不是去北邊的林區(qū)視察去了嗎?!
也就在這時,北邊忽然傳來了一道滾雷似的悶響。
那聲音似乎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來,而那天空中更是泛起了一道隱隱綽綽的微光。
……那是什么?
瑞福愣住了。
不遠(yuǎn)處,楚光也是一樣停下了腳步,看向了爆炸聲傳來的方向。
“看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緊跟在他身后的呂北愣了下,隨后笑著點了點頭。
“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
隨著兩道閃爍的等離子體羽流劃過,耀眼的光芒終于降臨在巖山市的高空。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不但拉垮了半坍塌的樓宇,更是震碎了空中的云層。
一團燃燒的蘑菇云從地面升騰而起,擴散的沖擊波以摧枯拉朽之勢掃蕩了那些東躲西藏逃命的掠奪者們。
而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掠奪者們也沒有落到好下場。
致命的伽馬射線輕而易舉的透過了堅不可摧的混凝土,并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看不見卻致命的傷痕。
只有消輻劑可以救他們一命。
如果他們能解釋清楚自己的輻射傷是怎么來的話,說不準(zhǔn)還能在十號定居點的藥店里買到。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此時此刻,巖山市內(nèi)一片狼藉,碎石瓦礫下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尸骸。
活下來的掠奪者十不存一,而僅剩下的那些人也無不匍匐在放射塵下痛苦哀嚎。
那些朝著巖山市奔逃的潰兵們也紛紛絕望地停下了腳步。
面對著追上來的風(fēng)暴兵團,他們再也提不起一絲抵抗的意志,將南方軍團援助給他們的裝備紛紛丟在了地上,舉起雙手跪在地上投降。
一切都結(jié)束了。
絕望的不只是潰逃的掠奪者,還有“斷頭臺”行動的負(fù)責(zé)人懷亞特。
望著那出現(xiàn)在截然相反方向上的蘑菇云,他的整張臉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死灰色。
“不……”
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思考那個核彈是怎么跑到了他的前面。
就在那蘑菇云沖天而起的同一時間,一群身著外骨骼的士兵已經(jīng)殺到了他的面前。
看著那風(fēng)暴兵團的徽章和涂裝,懷亞特心中一沉,咬牙拔出了腰間的配槍準(zhǔn)備自盡,然而還沒打開保險便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擒住了胳膊,反剪著雙臂按在了地上。
“快開槍——”驚慌失措的他張嘴想要吼出聲來,卻被按著腦袋啃了一嘴的泥。
光學(xué)迷彩很快散去,一道人影騎在了他的身上,用手槍抵著他的后腦勺。
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整的不知所措,站在周圍的六名威蘭特人護衛(wèi)全都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幸這時候,騎在他們頭兒背上的那家伙提醒了他們。
“放下武器,舉起雙手,或者我讓你們的頭兒腦袋開花!
單手按著拼命掙扎想要說話的懷亞特,騎在他背上的墳頭捉鬼咧嘴笑著說道。
面對周圍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六名威蘭特人護衛(wèi)最終識趣的放下了武器,和他們那位啃了滿嘴泥的頭兒一起接受了風(fēng)暴兵團的俘虜。
而此時此刻,數(shù)十公里外的巖山市,核爆掀起的沖擊波已經(jīng)歸于寂靜。
搬開壓在胸前的混凝土板,懷亞特的副手奧格忍受著骨骼斷裂的劇痛,艱難地從廢墟底下爬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核打擊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據(jù)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摧毀他們的是核打擊的余波。
很顯然,聯(lián)盟并不知道他們具體的位置,只是估計了個大概方位,然后把他們的核武器掛在飛機上扔了回來。
看著躺在不遠(yuǎn)處廢墟下掙扎的同事,他的臉上浮起苦澀的表情,一瘸一拐地走上去,幫助那個僥幸活下來的倒霉孩子清理掉了壓在身上的碎石瓦礫。
“感覺怎么樣?”
將那人扶倒了墻邊坐下,奧格遞給他一支消輻劑注射針。
那人接過之后,果斷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倒吸一口涼氣之后冷靜了下來。
“咳……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著化作廢墟的行動基地,奧格苦笑了一聲說道。
“不知道,大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或許他的長官是對的,他們確實不可能事事都等到有100%把握的時候再動手。
然而他的長官卻沒有告訴他,如果賭輸了該怎么辦……
仔細(xì)想想,以前他們的對手要么是文官集團,要么就是西嵐帝國那種爛泥扶不上墻的玩意兒,或者連西嵐都不如的大小部落。
碰上那種對手確實不用考慮那些麻煩的事情。
而現(xiàn)在,他們也果不其然的吃盡了苦頭。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懊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