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直覺,從那個人的眼中他能看到新紀元的影子。
早在初次見面的時候,他便有這種感覺了……
指揮室內(nèi)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看著視訊窗口對面的林師長,楚光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們有些激進過頭了!
聽出了那句話中藏著的一絲不悅,林尚文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聲說道。
“……我們先想想怎么解決問題吧!
聯(lián)軍內(nèi)部的矛盾很多都是歷史遺留的問題,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顯然也清楚如此,楚光點了下頭,沒有就今晚的事情過多問責,直入正題說道。
“我需要你們派一支云蜓攻擊編隊繞到黑云山的西側待命。”
林尚文微微皺眉。
“掩護那群威蘭特人撤退么!
楚光搖了搖頭。
“指望他們撤退恐怕有些難,但我們不能丟掉黑云山的陣地。”
林尚文略微遲疑,眼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看著他問道。
“你是說變種人可能會反攻?”
“為什么不呢?他們甚至都會誘敵深入了,我有理由懷疑,火炬教給他們的不只是生物學的技術,還有通訊技術以及一些指揮學上的技巧!
頓了頓,楚光繼續(xù)說道。
“既然救不了他們,我們至少得讓他們的犧牲有價值一點!
林尚文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認真說道。
“我知道了,云蜓攻擊編隊會在半小時內(nèi)出發(fā)!
楚光點了下頭,簡單地囑咐說道。
“嗯,盡量快一點。”
……
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廢土ol》官網(wǎng)論壇的玩家交流板塊正是一片熱鬧。
每逢大戰(zhàn)都是如此。
在群里搖人還不夠,為了信息完全覆蓋,兵團長通常也會去論壇上喊一嗓子。
泉水指揮官:“@風暴兵團全體,來活兒了!兄弟們!”
卡卡羅特:“收到!”
墳頭捉鬼:“收!”
我最黑:“嗷嗷嗷!”
戰(zhàn)地氣氛組:“mmp!羨慕啊艸!t.t”
戒煙:“哈哈哈!心疼戰(zhàn)地佬!”
伊雷娜:“你心疼他干啥,人家是老丈人看得太緊。(滑稽)”
戰(zhàn)斗氣氛組:“???啥玩意兒?”
戒煙:“……哎,是我草率了。”
“……”
隨著泉水老哥喊了那么一嗓子,風暴兵團的玩家們紛紛戴上頭盔回到線上,按照預先制定好的計劃朝著各自的戰(zhàn)斗位置集結。
就在聯(lián)盟與企業(yè)已經(jīng)準備好救火的時候,巖斧氏族與第31萬人隊兩支千人隊的戰(zhàn)斗也接近了尾聲。
第二千人隊的千夫長在戰(zhàn)斗中負傷,幸有親衛(wèi)隊拼死相救,還被從前線帶了回來。
由一百二十組成的“肅清”小組在爭奪坑道時被截斷了后路,奮勇突圍之下幾近全滅。而余下十支百人隊,也均已傷亡過半,在變種人的猛烈反攻下?lián)u搖欲墜。
哪怕第一千人隊及時向前頂了上去,也沒能扭轉戰(zhàn)局的頹勢。
那一條條坑道就像迷宮一樣,一條道好幾條岔路,岔路與岔路之間有彼此相連,稍有不慎輕則迷失方向,重則甚至可能與自己人撞個滿懷。
而那些變種人雖然腦袋不聰明,但這一條條坑道到底是它們自己挖出來的,上面都留著只有它們自己能看懂的記號。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矮個子哥布林。
它們不但能夠從不到西瓜大小的狗洞里鉆出來,還能用手中的小刀和木棍,狠狠地捅那些毫無防備的威蘭特人們的菊花。
雖然軍團祭出了噴火器這種大殺器,但隨著戰(zhàn)線推進到了坑道的深處,這玩意兒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使。
往往噴出去的火焰還沒把對面燒死,倒是把整條坑洞的氧氣給耗干凈了,好不容易打下的陣地又不得不撤回去。
戰(zhàn)況從最初的勢均力敵,漸漸轉成了威蘭特人的頹勢。
一處狹窄的坑道內(nèi),兩側的墻壁印滿了彈孔。
一支威蘭特人小隊正依靠著兩側凸起的巖石,勉強充當掩體,與坑道對面的綠皮變種人展開了激烈的交火。
打空了一整只彈夾,總算將一只沒腦子的喪尸變種人干掉,頭盔涂滿血漿的戴蒙又驚又怒,一邊更換著彈夾,一邊罵罵咧咧道。
“媽的……這群畜牲到底還有多少?!他們是在山里埋了一支萬人隊嗎!”
整條坑道都回蕩著暴鳴的槍響,他只能用吼說話。
“我看搞不好是——媽的!”
倒在地上的十夫長在隊友的攙扶下勉強爬起,從胸甲上取下一枚手榴彈塞到了戴蒙的手中。
“用白磷彈!”
面對那種被爆了腦袋也不會死的家伙,只有這玩意兒最好使了。
刺目的白光不但可以干擾那群變種人的視線,灼燒的火光和刺鼻的濃煙也能讓它們的攻勢停頓下來,從而為他們爭取片刻喘息的時間。
戴蒙毫不猶豫地接過手榴彈,用牙齒咬下拉環(huán)便將其拋進了坑道深處。
一道刺目的白光閃爍,緊接著痛苦的怒吼和哀嚎從黑暗深處傳來。
聽見那嚎叫的聲音,眾人頓時精神一陣,那十夫長更是興奮地握緊了拳頭。
“漂亮!”
“這特么至少燒死個兩三只——”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然發(fā)生了,忽然一坨綠色的東西從那坑道深處飛了出來。
那是一只哥布林。
準確來說,它是被扔過來的,腫脹的肚子就像是被塞進了什么東西一樣。
被摔的七葷八素的它從地上踉蹡著爬起,爬滿血絲的眼睛里寫滿了仇恨和恐懼,尖叫著朝一行人沖了上去。
一股危機的預兆忽然爬上心頭,戴蒙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同時大聲吼道。
“臥倒!”
就在他用身子壓住那只哥布林,并拔出匕首割斷它喉嚨的一瞬間,爆炸的轟鳴便從坑道中響起,將眾人震的一陣頭暈目眩耳鳴。
沒人知道那炸彈的裝藥是什么。
但就算是黑火藥,在這狹窄的坑道里也有夠危險的。
趴在自爆哥布林身上的戴蒙悶哼了一聲,胸甲碎得四分五裂,嵌入身子里。在那火光的閃爍下,一米八的大塊頭竟是被爆炸的沖擊波頂了起來,隨后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戴蒙。。
看著不省人事的戰(zhàn)友,那十夫長的眼中瞬間爬滿了血絲,目呲欲裂地吼了一聲。
一名突擊手撲到了他的面前,顫抖的食指探到了隊友的鼻子下,臉上頓時一變。
“沒呼吸了!”
來不及猶豫,十夫長克制著胸中的怒火大聲吼道。
“彼得!班奇!守住洞口!醫(yī)療兵!特么的快滾過來!”
“……是!”撲在戴蒙旁邊的那突擊手緊咬著牙關,從戴蒙的身旁離開,起身去了掩體旁邊,與另一名隊友交替著向坑道的深處開火,將胸中的憤怒全部宣泄在了竄出槍口的火焰上。
隨隊的醫(yī)療兵匍匐著身子,迅速爬到了戴蒙的旁邊,費力將他的身子翻了個面。
然而當他看到戴蒙胸口的一瞬間,整張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沒救了……
胸甲的碎片至少有一半插進了他的體內(nèi)。
那腸子被絞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碎片,以至于他甚至分不出哪些是戴蒙的,哪些是那只哥布林的。
不過他還是伸出顫抖的食指,扯下掛在腰上的繃帶,嘴里一邊顫顫巍巍地念叨著,一邊給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隊友包扎著。
就像在做無意義的禱告一樣。
眼看著從坑道深處涌來的火力越來越猛,頂在坑道中的眾人再也沒了下山時那般高昂的士氣和戰(zhàn)斗意志。
眼看著隊友持續(xù)傷亡,后方又遲遲沒有增援,十夫長幾乎將牙咬碎。
不能再等下去了!
做好了受長官責罰的準備,他朝著前面的隊友喊了一嗓子。
“用燃燒彈把洞口封住!”
“我們得從這鬼地方撤出去——!”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從坑道另一側傳來的爆炸,便將守在洞口旁邊的兩名士兵掀飛了出去。
扶著墻壁勉強站穩(wěn),他抓起掉在地上的步槍朝著前面看去,瞳孔卻是猛地縮緊。
只見一只身上焊著鋼板的變種人站在坑道的中央,臉上擠滿了扭曲的橫肉一半爬滿了傷痕,一半是剛長出來的新肉,沖著他露出瘆人的獰笑……
慘烈的戰(zhàn)斗還在持續(xù)。
每一名身陷洞窟內(nèi)的威蘭特人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然而仍然沒能遏制住那持續(xù)不斷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