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發(fā)生在婆羅行省的事情,他也是聽說過的一些的,畢竟薯條港有不少從那兒逃來的幸存者。
如果能多帶一些人脫離那片地獄,倒也不失為一樁善事。
兩個世紀前的那場浩劫讓整顆星球都變成了廢土,文明不但發(fā)生了系統(tǒng)性的衰退,而且還在衰退中發(fā)生了畸變。
在他看來這顆星球上唯一還算正常的地方,也只有他們這些由避難所居民們領(lǐng)導的幸存者勢力了。
幾乎所有避難所居民的心中,都或多或少地懷有救世的情懷,而身為避難所居民的陳建宏自然也不例外。
其實根本用不著什么“被動反擊”之類的說辭。
拯救受苦難的幸存者。
對他來說光這一條便足矣!
另一邊,被蒙著眼睛反綁雙手扔在船艙里的千夫長迪讓,在幾次嘗試掙脫無果之后終于放棄了徒勞的掙扎。
那是魔鬼絲做成的繩索,除非他的胳膊能變成魔鬼蛾的嘴,否則別想把這玩意兒剪開哪怕一條口。
聽著甲板下方傳來的潮聲,即便再蠢他也知道這幫藍地鼠想干什么了,八成是打算把他們做過的事情對著他們做一遍——搭乘民用貨船登陸金加侖港。
這幫無恥的家伙!
陰險小人!
有本事一場堂堂正正的較量!
迪讓在心中咒罵著,卻絲毫沒注意把自己也給罵了進去,直到累了才停下那響徹心中的怒吼,將臉貼在冰冷的甲板上喘息著,疲倦的眼皮子開始打架。
時間不知又過去了多久。
期間他似乎還睡了一會兒,直到腹中饑餓才從恍恍惚惚中醒來。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回蕩在耳邊的潮聲似乎和他乘船來時不同,聽起來要更沉悶一些,猶如鬼怪的呢喃低語。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淡淡的不安。
尤其是當他想到要被蒙著眼睛,在這幽閉的船艙內(nèi)待上整整一個星期,那一絲不安頓時漸漸變成了恐懼。
“嘿!”
他忍不住喊了一聲,努力向前伸著貼在甲板上的下巴,試圖引起這兒守衛(wèi)的注意。
“至少把我眼罩給摘了吧!”
沒有人回應。
就在他心中忐忑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腳步聲,以及輕微的鎖眼響動。
由于眼睛被蒙住太久的緣故,他的聽覺異常的敏感,很快便捕捉到了那不易察覺的動靜。
估摸著那是來給自己送飯的人,他抓住機會,立刻大聲叫喊著。
“能把我的眼罩拿掉嗎?你們難道還怕一個被捆住手腳的俘虜?!”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那人似乎并不是來給他送餐的,至少從門口吹來的風中,他沒有聞到食物的香味兒。
“別吵了,到家了你,起來趕緊滾吧。”
到……家了?
迪讓先是一愣,隨后那張扭曲的臉上頓時浮起恐懼的表情。
他剛才確實好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再怎么也不至于睡了一個星期,現(xiàn)在只怕連婆羅海都沒出,怎么可能到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
難道……
這幫家伙打算把自己扔海里喂魚?!
“不!我不下去!”
看著那個瘋了似的大喊大叫的家伙,下來領(lǐng)人的玩家也是一臉的無奈,怎么就自己攤上了這個最沒意思的活兒。
懶得和這俘虜廢話,他上去一把提起了那家伙的衣領(lǐng),像拎小雞似的將那家伙拎了起來,推搡著扔出了單間。
“老實點兒!”
第696章 登陸,控制,巷戰(zhàn)!
凌晨四點,太陽還未升起,海面上仍是一片灰蒙的。
趴在海岸線上的金加侖港就如同一頭熟睡的公牛,那一根根向外伸出的混凝土碼頭便是它的牛角,而那片橫臥在海岸線邊緣、密密麻麻地擁擠著大片高矮不一房屋的城區(qū)便是它臃腫肥碩的牛肚。
這座位于永流河畔、座落在沖擊平原上的聚居地,是西嵐帝國在東海岸的最大聚居地,同時也是最大的港口。
根據(jù)斯斯在論壇上更新的帖子來看,這兒驚人的生活著一百萬人,甚至比駝峰王國的人加起來還多。
如果只看規(guī)模的話,無論是銀月灣的港口還是環(huán)形島的港口,和它一比都只能算是只跳蚤。
然而要說生活水平,光看那密密麻麻猶如蟻穴一般的房屋和窩棚,便不難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窒息和艱苦。
當然了,若說這兒只有窩棚,那一定是對帝國的污蔑,畢竟任何從這座港口上岸的人只要不瞎,就一定不會對那一條條筆直的混凝土碼頭和那幾條安裝著路燈的街區(qū)視而不見。
雖然一個月前發(fā)生的那件事情讓住在港口附近的貴族們心有余悸,但仍然影響不了這兒是整個永流河畔最貴的地方,這兒的一塊磚頭甚至能買下附近的一個城區(qū)。
當然,不管這兒的屋子多貴,都和在這兒站崗的帕魯沒關(guān)系。
首先他是馬族人,只有尊貴的日族人、牛族人以及外鄉(xiāng)人才有在這兒買下屋子的資格,并且交易不收一天一個價的西嵐幣,只收純金打造、能換到奴隸的第納爾。
無論哪一樣,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只能平時多捐些香火錢,祈禱來世投個好胎了。
其實,庇護這兒的眾神也就一千個,也不算很多,或許下一個輪回就當上日族人或者牛族人了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
看著那一片寂靜的海岸,胡思亂想著的帕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緊了緊手中那根燒火棍兒一樣的步槍。
倒不是因為這玩意兒能給他帶來多少安全感,純粹是這兒海風呼呼的刮著,不抓個什么東西在手上他總擔心被風給刮走。
這個點兒對這座聚居地的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太早了,港口邊上只有拎著木桶的挑糞工人和巡邏的衛(wèi)兵醒著。
要是不小心掉海里去,怕是淹死了都沒人注意到。
“……還沒到換班的點兒嗎?”
帕魯嘴里小聲地嘟囔著,心情煩躁地四處張望著,總感覺換班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
媽的。
敲鐘的人該不會又睡著了吧?
……
此時此刻的帕魯并不知道,負責敲鐘的衛(wèi)兵并不是睡著了,而是被一記悶棍給敲暈了。
那座鐘樓是附近一帶的制高點,就挨在港口警衛(wèi)局的旁邊,拿下了那兒至少能俯瞰半個港區(qū)。
甚至不只是敲鐘的人。
就在帕魯打哈欠的這一會兒功夫,港口警衛(wèi)局大門也被一伙穿著外骨骼的家伙給武力控制住了。
站崗的門衛(wèi)被塞住嘴扔在了門衛(wèi)亭的桌子下面,一名智力系玩家迅速放出了攜帶的四旋翼無人機,用神經(jīng)接入裝置操作著無人機繞著整個警衛(wèi)局飛了兩圈,標記了所有逃生路線以及可能有人的地方。
擔任小隊長的墻角老六立刻下達了進攻命令,接著二十名身穿“五式”外骨骼的士兵便光明正大地突破了警衛(wèi)局的前門,兵分兩路直奔主樓和宿舍。
不少打著鼾的警衛(wèi)還沒睡醒,就被從床上一把揪了起來,接著便看見一把插著消音管的手槍對準了腦門。
看著那敲了敲唇邊的食指,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紛紛老老實實地接受了自己已經(jīng)被俘虜?shù)氖聦,乖乖地被這些不速之客們押著蹲進了警衛(wèi)局的牢房里,和那些還沒睡醒的犯人們待在了一起。
此刻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這伙人明顯不是一般的海盜或者掠奪者。
他們訓練有素,行動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下手突出一個快準狠,并且直擊要害,根本不給“受害者”任何反應的機會。
很顯然。
他們都是正規(guī)軍!
而且無論裝備還是戰(zhàn)術(shù)都是專業(yè)的!
碰上這種硬茬,就算抵抗也沒什么卵用,還不如老老實實投降。
更何況被正規(guī)軍俘虜也沒什么可丟人的,他們的長官想來也不會因此責怪他們不抵抗。
只是整個警衛(wèi)局的所有人都想不通一件事兒。
自己到底是怎么惹上這幫瘟神的?
整個行動不到十五分鐘全程沒有一句話的交流,金加侖港的港口警衛(wèi)局已經(jīng)被壓制。
這座沉睡的公牛已經(jīng)被蒙上了雙眼,
聯(lián)盟的潛艇可以在碼頭旁邊光明正大地上浮,并將船艙里的人員和裝備輸送到岸上,用繩索狠狠地勒住它的脖子。
警衛(wèi)局的局長辦公室里。
已經(jīng)徹底控制住這棟建筑的墻角老六,伸出食指在頭盔上按了下,向位于潛艇中的臨時作戰(zhàn)指揮部匯報了當前情況。
“……這里是先遣隊我們已經(jīng)成功壓制港口警備系統(tǒng),未發(fā)生交火,你們隨時可以登陸。”
沙沙的電流音之后老白的聲音從通訊頻道的那頭傳來。
“收到,繼續(xù)保持壓制,在原地待命!
墻角老六:“明白!
就在通訊結(jié)束的同一時間,港口最南側(cè)的碼頭邊緣,一道漆黑色的巨型潛艇緩緩地浮出了海面。
那漆黑色的船身安靜地推開了一圈圈波浪,露出了寬闊的甲板和那巨大的弧形船艏。
站在甲板上的船員向外扔出了緩沖的氣墊,通過對講機引導潛艇緩緩靠近了混凝土碼頭的邊緣。
等到潛艇停穩(wěn),一列列漆黑色的外骨骼踏著整齊的步伐跨過了連接著甲板的艙門,通過向外伸出的舷梯登上了碼頭。
跟著他們一同涌向港口的還有一架架懸吊著槍口的y-2蝴蝶刀無人機,以及二十只滿載彈藥的“地獄犬”無人車。
短短三分鐘的時間,一個營的兵力已經(jīng)完成了部署,而且還是聯(lián)盟最精銳的一個營。
這些玩家不但全員都是基因序列三階段以上的二次覺醒者,更是由機械化的裝備武裝到了牙齒。
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港口上的軍隊,附近巡邏執(zhí)勤的警衛(wèi)都驚得愣在了原地,一時間失去了動作,也失去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