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注意到麗莎的表情,埃米爾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興奮地和她說道。
“沒想到你居然認(rèn)識那位大人!真是太好了,那個……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俊
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麗莎當(dāng)場愣住,迷惑地看著反過來懇求自己幫忙的埃米爾。
有些難為情地看著自己的好友,埃米爾忸怩了片刻,壓低聲音說道。
“穿山甲大人和其他大人不一樣,不管是對奴隸還是扈從態(tài)度都很友善,即使是在凱旋城外也是如此,不像其他人總是動手動腳……啊,當(dāng)然,我不是在說其他大人的壞話,只是如果能成為他的專屬仆人就好了。我直說吧,我想讓那位大人買下我,可以幫幫我嗎?”
麗莎愣愣地看著一臉懇求望著自己的好友,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
“。!可,可是……他……可是……”
看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麗莎,埃米爾壓低聲音,語速匆匆地繼續(xù)懇求說道。
“拜托了麗莎,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幫幫我吧!偷偷告訴你,其實(shí)他就在那座營地里!我會想辦法讓他和你見上一面!
麗莎吃驚地看著埃米爾。
“他就在這!?”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一聲尖銳的嗓門兒忽然從不遠(yuǎn)處傳來。
“埃米爾!你在干什么!我讓你去洗衣服,你的衣服洗好了嗎?”
那是一名老婦人的聲音。
聽到那聲音,埃米爾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樣,嚇得連忙從麗莎的身旁離開了幾步。
“我,我洗好了!正要拿回去晾起來!”
營地門口的方向,一名穿著黑色長裙的老婦人怒氣沖沖地朝著這邊走來,同時大聲呵斥道。
“那你還在等什么?等上面長出蘑菇嗎?”
她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并且刻薄地攪在了一起。
從臉型看,她年輕時應(yīng)該是個美人,不過此刻她的表情卻讓人根本無法和美好這個詞匯聯(lián)系到一起。
那銳利的目光簡直和威蘭特軍官一模一樣,令埃米爾大氣不敢喘一口。她面向老婦人,畢恭畢敬地鞠躬行禮。
“……沒有,西斯提爾大人,請?jiān)徫业谋渴直磕_!
雖然西斯提爾大人并不是威蘭特人,但她是使團(tuán)隨行的女仆長,換而言之就是她們的頂頭上司。
雖然這并不是什么很高的職位,但某種程度上她甚至能決定她們的生死。
看著一臉哀求偷看自己的埃米爾,麗莎木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會幫她那個忙的。
然而就在麗莎正打算揮手告別的時候,那個叫西斯提爾的老婦人忽然注意到了她,渾濁的瞳孔瞟了一眼她的頭發(fā),又匆匆看向了她的眼睛。
麗莎下意識地躲開了那視線,然而那個老婦人卻仍舊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微微瞇起了雙眼,眼縫中放出銳利的光芒。
“你……是從凱旋城來的?”
麗莎驚恐地看著她,緊閉著嘴巴沒有回答,向后退了一步,卻被那老婦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撩起了袖口。
那兒有一道很淺的疤痕。
被揭開傷疤的她下意識地想要掙脫老婦人的手,然而那只枯瘦而充滿力量的胳膊卻像是蔓藤一樣死死地咬住了她。
“放……放開我!”
“你是軍團(tuán)的奴隸!”西斯提爾死死地盯著她,渾濁而銳利的瞳孔往前逼近了一步,“是逃奴!”
聽到那個詞的瞬間,麗莎的臉蛋失去了全部的血色,仿佛被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抽空了全身的力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那老婦人卻只是冷冷笑了笑,根本沒有聽她的解釋。
不一會兒,注意到了門口的情況,一名威蘭特軍官帶著兩名士兵走出了營地,來到了那個老婦人的身旁。
兩名士兵站在了麗莎的身后,擋住其他行人的視線,而那名軍官則是瞇起眼睛看向了那個老婦人。
“把手松開,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如果是遇到了竊賊,倒是可以趁這個機(jī)會羞辱一下聯(lián)盟,打壓一下他們囂張的氣焰。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慈祥和藹的西斯提爾女士卻是沒有松手,而是微微躬身,接著向他展示了麗莎手腕處的痕跡,并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名逃奴,大人!
那聲音帶著一絲邀功的意味兒。
站在一旁的軍官瞳孔微微收縮,看向麗莎的眼神漸漸不善了起來。
在軍團(tuán),奴隸是威蘭特人的私有財產(chǎn),就如同學(xué)院囤積的古董一樣神圣不可侵犯。
根據(jù)軍團(tuán)的法律,軍團(tuán)保證奴隸的生命安全、8平米的生活空間、以及一日三餐和健康地活到五十歲。然而相對的,如果奴隸從主人的身邊逃跑,則將失去一切受法律保護(hù)的權(quán)力。
與此同時,任何威蘭特人都有義務(wù)將其抓捕送回至主人身邊,并從主人那兒獲取獎勵。
能買得起奴隸的威蘭特人,通常都不會吝嗇這個獎勵,再不濟(jì)也會將奴隸賞賜給找到他的人。
麗莎腿肚子發(fā)軟地看著眼前那個高鼻梁的男人,嘴唇顫抖地解釋說道。
“我……我真的不是……”
并沒有聽她蒼白無力的解釋,那軍官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伸手將瑟瑟發(fā)抖的埃米爾拽了過來。
“。!”
不顧她吃痛的驚呼和掉在地上的洗衣筐,他將她拽到了麗莎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認(rèn)識她嗎?”
埃米爾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地說不出一個字。
越來越多的人從營地中走出,圍在了一行人的旁邊,這其中有使團(tuán)的外交人員,也有隨行的仆人。
而就在這時,一道沙啞中帶著驚喜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我認(rèn)得她……大人,她的名字叫麗莎,曾經(jīng)是麥克倫將軍飛艇上的奴仆!”
麗莎猛地看向那邊,卻見一名陌生的仆人正諂媚地看著那名軍官,一臉討好的笑容。
她認(rèn)得那個人,那人的名字叫布琳娜,曾經(jīng)也在鋼鐵之心號上工作過,只不過在那艘飛艇開往東方之前就被調(diào)去了其他地方。
那軍官的眼睛微微瞇起,盯著臉色蒼白的麗莎看了一會兒,眼神中忽然帶上了一絲凌厲。
“逃跑的奴隸會受到什么懲罰,你是知道的吧?”
麗莎瑟瑟發(fā)抖地點(diǎn)了下頭。
見她毫無反抗的勇氣,那軍官的嘴角翹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向站在她身后的士兵冷冽地下令道。
“帶回去。”
意外之喜。
沒想到居然在萬里之外的土地上發(fā)現(xiàn)了凱旋城的逃奴,而且還是從麥克倫將軍手下逃跑的。
看那養(yǎng)的水靈的模樣估計(jì)不便宜,若是送回麥克倫將軍府上,想必那位大人應(yīng)該會感謝他。
更重要的是,看樣子這人應(yīng)該在曙光城生活了一段時間。
從她嘴里說不定能撬出一些關(guān)于這座聚居地的情報。
一名威蘭特士兵伸手去抓麗莎的胳膊,然而那手才剛剛伸出一半,便被從旁邊伸來的另一只手擒住了手腕。
那只手就如同鐵鉗一般夾著那士兵的手腕,后者卯足力氣憋得漲紅了臉,卻依舊沒能將手往前挪動一寸。
圍在周圍的眾人齊齊刷刷地看向那人,卻見一名穿著外骨骼的男人正站在那士兵的旁邊。
不顧那士兵一臉吃痛的表情,他的視線越過了臉色蒼白的麗莎和幾名威蘭特人的仆役,直視著那個軍官面無表情說道。
“這里是聯(lián)盟的土地,把你的臟手拿回去!
說著,他丟開了捏在手中的手腕,那士兵一個踉蹌跌到了圍在一旁的人群中去。
另一名士兵見狀,手按在了腰間的配槍,還未將槍拔出便被那軍官抬手制止了。
他不想將事情鬧大。
看著那個穿著外骨骼的男人,軍官微微瞇起了雙眼。
“你是?”
“風(fēng)暴兵團(tuán)的團(tuán)長,你可以叫我泉水!
泉水指揮官同樣瞇起了眼睛,直視著那個威蘭特人說道。
“你又是什么東西?”
“吉米,百夫長,”
那軍官眼神中浮起了一抹忌憚,卻并沒有后退,而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個自稱團(tuán)長的家伙,用警告的語氣說道。
“她是我們的奴隸,我們有權(quán)處置自己的財產(chǎn)!
泉水指揮官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是聯(lián)盟的公民,不是任何人的財產(chǎn),我們有義務(wù)庇護(hù)她!
那軍官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威脅。
“我勸你好好想清楚了,為一個奴隸和我們作對是否值得!
聽到這句話,麗莎的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
然而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聽到那句威脅之后,那個穿著外骨骼的男人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是哈哈笑出了聲來。
“我再說一遍,她是聯(lián)盟的公民。別說和你們作對,就是和你們再打一場又如何?”
現(xiàn)場的氣氛一瞬間降到了冰點(diǎn)。
連同那個軍官在內(nèi),威蘭特人士兵紛紛露出慍色,一時間頗有劍拔弩張的氣氛。
那軍官冷冷地看著泉水。
“你真以為我們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