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學院這個詞兒感興趣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幾乎站在這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興趣十足的表情,加入到了討論中。
“那些沼澤地里的蛞蝓什么時候也對做買賣感興趣了?”
“我還以為他們只對土豆和破爛感興趣。”
“他們確實不感興趣,特區(qū)是為科研目的而建立,聽說是為了合作研究冰海城附近休眠的母巢……不過他們不感興趣的東西,我們可以替他們操心不是嗎?”
“這聽起來挺有趣……”
“確實,那些蛞蝓雖然不擅長生產,但他們儲備的技術還是相當值錢的!
“問題來了,他們連貨幣都沒有,我們怎么和他們做買賣?”
“那就得看他們怎么談了!
說著的時候,幾名企業(yè)家不自覺地看向了站在酒廊角落的兩位。
其中一位是企業(yè)駐聯(lián)盟大使易川,常來這里的理想城居民對他都不陌生,經常會和他打交道。
而另一位的身份就不得了了,乃是銀翼集團的董事兼ceo、在理事會擁有一席之地的羅永!
雖然他一個人代表不了整個銀翼集團,但銀翼集團的卻能代表五分之一個企業(yè)。
某種意義上,他說話會比企業(yè)綜合管理部的部長更有分量,因為理事會才是企業(yè)的真正決策者。
沒人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就算聯(lián)盟是企業(yè)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這個規(guī)格也是相當高了。
透過望遠鏡端詳著那人頭攢動地廣場,羅永忽然笑了笑說道。
“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去年的那場戰(zhàn)爭他們?yōu)槭裁磿A的如此順利了!
臉上帶著恭敬的表情,跟在他身后半步的易川笑著說道。
“那時候的曙光城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夸張,我記得當時他們的公路都是理想集團幫忙修的!
羅永淡淡笑了笑,輕聲說道。
“鋼筋水泥是發(fā)展的結果人心才是發(fā)展的基礎。雖然我是唯物主義者,但這些年我越來越相信人心和信仰的力量了……尤其是看到了開拓者號的小伙子們,和那些追隨著他們的腳步繼續(xù)前進的年輕人之后!
這其中也包括他的孩子。
他從未想過那個整天在酒吧里鬼混的混小子,有一天會為了別人,在軍團的圍追堵截下橫穿整個沙漠。
“……尤里烏斯團結了所有的威蘭特人,而他們成功團結了所有的幸存者。雖然曾經有很多幸存者聚居地也曾試圖走上這條路,但目前來看只有他們成功了!
雖然現(xiàn)在說成功還太早了,但羅永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群頭一回見的廢土客們卻充滿了連他自己都意外的信心。
站在一旁的易川笑了笑說道。
“這確實是他們的與眾不同之處。”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種感覺,但每次和聯(lián)盟的管理者交流過之后,他都情不自禁會產生類似的想法,對聯(lián)盟的未來充滿信心。
至少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讓他失望過。
羅永點了點頭,對他的看法表示了認可,片刻后用輕松的口吻笑著說道。
“對他們的投資或許將成為兩百年來,我們對外的所有投資中最成功的一筆……說不定我們真有一天能實現(xiàn)一直以來的夙愿,讓文明重新回到這顆星球上!
見羅永如此說著,易川心中一動,順勢將那個問題拋了出來。
“那……關于那件事情,理事會的意見是?”
他說的那件事,指的自然是前段時間提交理事會討論的“成立針對變種黏菌的跨區(qū)域合作組織”一事。
仿佛猜到了他會問這個,羅永將眼睛從望遠鏡上挪開,瞇著眼睛微微笑著說道。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
易川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浮起一絲意外的驚喜。
捕捉到了他臉上的微表情,羅永調侃了一句。
“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嗎?”
“確實……有點兒反常,”看著這位心情不錯的理事先生,易川定了定神,如實說出了心中的困惑,“在我印象中,理事會從未如此迅速的做出決定!
羅永笑了笑,語氣輕松的說道。
“在處理分歧的時候,我們確實會花上很多時間慎重地討論細節(jié)……不過關于這件事情,我和我的老朋友們意外的沒有分歧。”
易川驚訝地看著他。
“理事會一致通過了?”
“沒錯!
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羅永輕聲說道,“如果他們能替我們解決掉云下市的母巢,我們甚至可以立刻開始合作……”
……
就在易川為理事會的決議而震驚不已的時候,站在鋼鐵之心號艦橋內的管理者宣布了慶典的開始。
和之前幾次一樣。
站在升降梯上的楚光登上了廣場,在萬眾矚目之下為浪潮戰(zhàn)役中立下卓越功勛的戰(zhàn)士們頒發(fā)了勛章。
站在紅地毯上,背上插著八只機械手的蚊子恭敬地行了個聯(lián)盟軍禮,用那夸張的腔調開口道。
“尊敬的管理者大人,鄙人wc真有蚊子,我對您的敬仰猶如那浩瀚的銀河一般望不到盡頭——”
“感謝你的祝福,我為你感到驕傲和自豪。”
為了避免這家伙在這隆重的場合犯傻,楚光不動聲色地用一句模板上的臺詞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然后將一枚刻著飛機的銀色勛章別在了他的胸前。
說到一半的臺詞被打斷,蚊子意猶未盡地呷吧了下嘴,將授勛的位置讓給了后面的人,轉身退入了臺下的人群。
緊跟著上臺的是同屬于地精兵團的風清。
被這么多人注視著,站在紅地毯上的她心中既是激動,又是緊張,手心捏滿了汗,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臺詞都給忘了。
現(xiàn)實中可沒多少這種萬眾矚目的機會。
對她來說,這簡直比單刷掠奪者據(jù)點還刺激……
沒有讓這位可愛的小玩家尷尬,楚光熟練地履行了自己身為npc的天職,在眾人的掌聲中為她戴上了那么象征榮譽的銀色飛行勛章。
“愿勝利與榮耀與你常伴,你的勇氣是為我們護航的翅膀!
短發(fā)下的臉蛋紅撲撲的,風清匆匆點了點頭,激動的聲音都變了。
“謝,謝謝!”
楚光莞爾一笑,看著她說道。
“不客氣,這本就是屬于你的榮譽,該說謝謝的是我們!
現(xiàn)場再次響起了歡呼和掌聲。
看著一臉傻笑捧著勛章走下紅地毯的風清,正給團員鼓掌著的蚊子忽然回過神來,不滿地發(fā)出了一聲嚷嚷。
“淦!這不公平,為什么臺詞比爺多一句!”
站在一旁的夜十鼓完了掌,揶揄地調侃了他一句。
“誰要你話那么多,管理者只怕想多說兩句都給憋回去了!
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夜十,蚊子微微一愣,不由驚訝地咦了一聲。
“你小子咋在這兒?你昨天不是在群里喊方長幫你領嗎?”
夜十幽幽一嘆說道。
“哎,這就說來話長了,我還是不說了。”
總感覺說出來有些丟人,
雖然他也不知道具體丟人在哪兒。
蚊子:“我靠!你要說就說,不說特么別賣關子!”
夜十:“那你就當我沒說吧!
蚊子:“%¥@#!”
就在倆人正說話的時候,又有不少人領了勛章。
這其中一多半的受勛者都是避難所居民。
雖然藍外套在授勛者中占了壓倒性的比例,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妥,更沒有人覺得偏心。
早在戰(zhàn)役剛剛結束的那天,《幸存者日報》的報紙和電臺便報道了整場戰(zhàn)役的全部經過,各個民辦電視臺更是向公眾展示了由聯(lián)盟當局挑選公開的戰(zhàn)斗錄像。
無論是死亡兵團與泰坦的殊死決戰(zhàn),還是骷髏兵團對巨石城的馳援以及對母體西婭的斬首,都令觀者不禁為之動容。
尤其是燃燒兵團對市中心的突襲。
那場九死一生的戰(zhàn)斗,最終只有三人幸存了下來。
在這場授勛儀式上頒發(fā)的每一枚勛章,都承載著與之相配的榮耀。而這份榮譽,是聯(lián)盟全體公民都有目共睹的!
看著老老實實上臺接受勛章的夜十,站在人群中的蔣雪洲嘴角不禁翹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然而沒多久她翹起的嘴角就垮了下來。
只見戴著金色勛章走入人群的夜十一臉騷包的笑容,朝著歡呼的人群們頻頻揮手。
就在這時,忽然一名頗有成熟風韻的大姑娘鉆出了人群,當場抱著他的臉啃了一口。
相較于避難所居民和學院研究員的矜持,廢土客們大多熱情奔放,在表達感情的時候可以說毫不委婉。
只不過這份熱情在委婉的人眼中,就顯得有些離經叛道了點兒。
看著臉紅成蘋果的夜十和圍在周圍起哄的人們,蔣雪洲只感覺血壓瞬間拉滿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當場呼叫小汪把這群可惡的家伙圖圖了!
不管是出于“對紙片人沒興趣的嘴硬”,還是無法接受沒有感情的表白,夜十最終還是拒絕了那位熱情姑娘的求婚,在那雙失落中帶著理解的目光注視下,狼狽地鉆出了那擁擠的人潮。
看著臉上掛著唇印、衣冠略微不整的夜十,蔣雪洲氣的咬牙切齒,超兇地瞪著他問道。
“那個人是誰?”
被這話問的一臉懵逼,夜十看著莫名其妙發(fā)脾氣的小蔣,直覺告訴他問的應該是先前啃自己一口的那位,于是一頭霧水地回了句。
“我哪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