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煙：“可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
狂風：“誰知道呢？也許是當初的奇點城居民們沒有格局吧。（斜眼）”
方長：“其實換個角度很容易理解，某個人和你爺爺承諾，二十年肯定完成完型生命體，讓大家都變成更完美的新人類，你對此深信不疑。結果你接了爺爺?shù)陌�，眼瞅著自己都快變成爺爺了，承諾也沒有兌現(xiàn)。”
“而這時候，聚居地里一堆力大無窮的太監(jiān)天天發(fā)脾氣，他們聲稱自己的犧牲和奉獻受到了欺騙，要求你把他們變回去，然而你和你贊助的學者都沒有辦法。這畢竟是未完成的技術，誰也沒去過未來看看距離終點還有多遠，你們只能退而求其次滿足他們其他要求……至少把他們的丁丁裝回去�！�
“反正這技術也快完成了，大家都這么說，說多了你自己也信了，等最后一塊拼圖完成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然后新的問題出現(xiàn)了，不知從哪天開始，聚居地里多了一群從沒當過一天人類的變種人。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一拳就能把那些滿腦子餿主意、弱不禁風的竹竿打暈過去，他們不但更加長壽，而且?guī)缀醪粫「忻�，只是樣貌稍微不受待見了點……你可以自由發(fā)揮想象，這在當時的廢土上意味著什么�！�
“等整個聚居地99%以上都是新生代的變種人，和出于對暴力的崇拜而加入他們的舊人類，屬于舊人類的時代就已經(jīng)結束了�！�
“除了少數(shù)激進派還會記得自己是從哪兒來的，要到哪里去，延續(xù)著以前的計劃，繼續(xù)完成那個不知何時才能完成的‘完型生命體’。但大多數(shù)變種人都會認為它們已經(jīng)是最完美的形態(tài)了，而眼下要做的是開拓變種人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存空間，將舊人類徹底變成養(yǎng)殖場里的牲口�！�
“一部分舊人類會效忠它們，或者與它們合作，以求得成為變種人的一員，以及在新世界生存下去的機會。”
狂風：“從這個角度來講，變種人與火炬教會的路線和綱領簡直高度重合……”
夜十：“難怪他們能尿到一個壺里……”
老白：“對了，方長，你和那個松果木農(nóng)莊的商隊隊長交談的怎么樣了？”
方長：“那個事兒啊，已經(jīng)辦妥了……他答應在聚居地配合我們的調查，作為交換，只需要我們撤退的時候順路也帶上他的家人�！�
戒煙：“666！”
腎斗士：“牛逼！不愧是方長老哥！全服最逼真的男人�。ɑ�
方長：“滾！”
夜十：“不過話說回來，這幫奸商怎么一個二個都在往外跑�！�
狂風：“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么，之前是聞到糊味兒，這次火都燒到眉毛了。（斜眼）”
……
404號避難所的瀏覽室。
靠在沙發(fā)上的楚光看完了論壇上的帖子，將前線玩家們搜集到的情報做了二次整理。
正巧這時候，聯(lián)盟生物研究所完成了對那個義體化變種人遺體的分析，赫婭親自將分析報告帶了過來。
“分析結果出來了，錦河市的變種人與清泉市一帶的變種人存在遺傳信息上的關聯(lián)……這一帶的變種人多半是從那兒擴散過來的�！�
走到了楚光對面的沙發(fā)坐下，赫婭伸出食指在空中輕輕一劃，將淡藍色的窗口推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詳細的分析結果。”
伸出食指點開了那淡藍色的全息窗口，楚光簡單地掃了一眼。
上面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和各種圖形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不過他相信赫婭的專業(yè)水平。
“大荒漠那邊呢？”
赫婭言簡意賅地說道。
“根據(jù)開拓城送來的樣品……兩者之間的關聯(lián)性很低，我傾向于認為它們是起源不同的分支�！�
“起源不同的分支指的是……”
“簡單來說，它們的祖先是從不同研究所誕生的變種人，并且各自都在原來的基礎上做了一些改良。我記得西海岸也是有從事‘完型生命體’研究的研究所的，軍團的克隆人就是那類研究設施的副產(chǎn)物吧�！�
說到這兒的時候，赫婭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感慨，接著說道。
“說實話……我其實挺驚訝的，在那個物質匱乏的特殊時期，那些技術人員還能利用有限的設備做出如此出色的研究成果�！�
完型生命體作為孤立在人類文明“視界”之外的奇點技術，在繁榮紀元便是學術界不斷攀登卻未有結果的山峰，即便有著殖民星球提供的豐富dna樣本庫，研究進展依舊緩慢。
可想而知，這項宏偉工程的難度有多驚人。
然而在廢土紀元早期——那個最令人絕望的時代，各聚居地竟然還保留有一定開拓新技術的能力，能在現(xiàn)有的成果上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改良。
這其實是相當不容易的。
“確實，如果拋開不完善的技術造成的負面影響，他們做的事情本身確實是相當令人驚訝的�！�
看著一臉感慨的赫婭，楚光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繼續(xù)說道。
“對了，聯(lián)盟的部隊在南邊搜集到了一些有趣的線索，可能和117號避難所有點關聯(lián)——”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赫婭噌的一聲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了茶幾上。
“她在哪��？”
被她這突然的反應給整不會了，沒回過神來的楚光不由愣了一下。
“她……”
“卡蓮！”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赫婭激動的說道，“我的導師！她在哪��？”
“咳……你先別激動。”
看著幾乎要將鼻子戳自己臉上的赫婭，楚光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她冷靜下來。
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赫婭的臉頰一紅，迅速坐回了沙發(fā)上，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聲。
“抱歉。”
“沒事，我能理解�！�
畢竟一覺睡了近二十年，一睜眼已經(jīng)物是人非，那位卡蓮教授大概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從401號避難所得到的消息，那位教授大概率還活著，并且跟著火炬的人一起去了南邊。
對此楚光心中也有很多疑問
看向了小柒，他說道。
“小柒，麻煩幫我泡兩杯紅茶。”
小柒噘著嘴，表情有些不太高興，不過聽到楚光的命令，還是很聽話地應了一聲。
“好哦，主人�！�
沒過一會兒，x-16邁著婀娜的步伐走了進來，將兩杯紅茶放在了桌上，禮貌地微微頷首，隨后便優(yōu)雅地退出了瀏覽室外。
看著逐漸冷靜下來的赫婭，楚光緩緩開口說道。
“我這邊沒有關于你那位導師的具體消息，不過我的避難所居民在錦川行省一個叫希望鎮(zhèn)的地方活動的時候，調查到二十年前有一群避難所居民來到了聚居地上，用藥品從他們手中交易了一些物資。”
“那個小鎮(zhèn)只有一家診所，在診所工作的那位醫(yī)生現(xiàn)在是小鎮(zhèn)的牧師，他對那些人還有些印象……根據(jù)他的回憶，那些避難所居民在鎮(zhèn)上停留了一段時間，買了很多補給，而且還打聽了關于奇點城的事情�！�
“奇點城……”小聲地咀嚼著這個單詞，赫婭的眼中寫著茫然。
楚光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你沒有聽你的導師說起過那兒嗎？”
赫婭搖了搖頭。
“沒有……”
“這樣啊……”楚光思索了片刻，繼續(xù)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更傾向于他們是從廢土上搜集到了關于奇點城的線索，并在了解了一個半世紀前的事情之后，主動與那個‘奇’部落進行了接觸�！�
除非有特殊的任務要執(zhí)行，大多藍外套都傾向于和地表的幸存者接觸，那些人甚至可能去過巨石城，只是對那些傲慢的貴族們感到失望便自行離開了。
奇點城也是戰(zhàn)建委規(guī)劃藍圖中的聚居地，他們確實有理由再往南去碰碰運氣。
赫婭喃喃自語地念叨著。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過根據(jù)我們調查到的結果，二十年前恰好是‘奇’部落展現(xiàn)出侵略性的最初時間節(jié)點，我更傾向于117號避難所的居民們從那時起就與他們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那時候應該還沒有什么教會，火炬應該只是火炬�！�
看著茶杯上氤氳的熱氣，和泡在霧氣中沉默不語的赫婭，楚光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我向你承諾過，會將收集到的關于117號避難所的線索告訴你，但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嗯……”赫婭緩緩點了點頭，然而那迷茫的表情卻將她心中的情緒暴露無遺。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導師是一位很慈祥的人，善良，有能力，而且勇敢，對她來說就像她的母親。
她試著去理解卡蓮教授正在做的事情，然而距離真相越近，她卻越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一片濃霧中。
和變種人合作……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說好了要在大門開啟之后，在地表上重建美麗的新世界嗎？
赫婭依稀記得導師曾經(jīng)和自己說過。
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做一個很長的夢，不過不必擔心，等她從那個短暫的夢中醒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是一片寧靜祥和的沃土。
現(xiàn)在想來，那場顛覆117號避難所的危機，大概從那時起就已經(jīng)決定好了，而她的導師從一開始便決定好要將她留下了。
“我……當初要是沒睡著就好了�！�
十指扣緊了茶杯，低著頭的赫婭目不轉睛地盯著杯中泛著粼光的水面，看著注視著那雙同樣泛著粼光的眼睛。
看著她垂下的眼簾，楚光輕聲安慰了一句。
“或許吧……但換個角度想，現(xiàn)在未嘗不是最好的安排�！�
他有時候也想過。
要是能早些年穿越過來就好了。
抬起頭就是一片滿目瘡痍的廢土，他總感覺當他睜開眼的時候，許多無法挽回的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
不過這時他也會想，如果真的早一些醒來，情況就一定會有所不同嗎？
或許會更糟也說不定。
“說的也是……”
抬起袖子蹭了下眼角，赫婭的臉上重新露出了開朗的笑容。
“如果能當面和她聊聊就好了�！�
楚光認真地點了下頭。
“會有機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