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徹底的拋棄了……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小跑了過來。
“報告!來自總指揮部的命令——”
聽到那聲音,威德利爾的眼中瞬間浮起了欣喜。
那樣子就像溺水的人面前飄來了一根稻草,即便知道撤退的希望渺茫,他仍舊不顧一切地伸手抓住了那傳令兵的衣領(lǐng)。
“快!快告訴我!格里芬大人說了什么?”
那傳令兵顫顫巍巍地從兜里取出了一張紙,遞到了威德利爾的手中。
從這名傳令兵的臉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威德利爾迅速松開了握著他衣領(lǐng)的手,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紙。
【……即刻起,比斯特要塞守軍將關(guān)閉東面所有哨卡,務(wù)必死守要塞十五日以上,等待援軍到來!】
【備注:情況危機(jī)時,需燒毀庫中物資和燃油,允許百夫長及以上軍官在部隊減員百分之九十及以上之后投降!
讀完了電報紙上的最后一行,威德利爾的臉色就像是刷了一層白漆,看不見一絲血色。
不會再有人從前線撤回來了。
這里已經(jīng)成了新的前線。
那些威蘭特人徹底拋棄了他們……
威德利爾的臉色從慘白漸漸變成了絕望,雙手也開始不可控制的顫抖,而就在這時,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好預(yù)感爬上了他的心頭。
一名傳令兵火急火燎的從東南方向跑來,來不及行禮,那人便匆忙地失聲叫喊。
“坦克!聯(lián)盟的坦克!他們正在從東南方向向我們的陣地前進(jìn)!”
威德利爾下意識問道。
“多少輛?”
“不知道……也許是五十,也許是一百或者更多。”那傳令兵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站在旁邊的眾軍士和士兵們聞言,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一百輛坦克!
最后一支從這里撤走的部隊幾乎帶走了所有鐵拳火箭筒,他們的反坦克武器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一百發(fā)彈藥!
威德利爾感覺一瞬間失去了心跳,六神無主地站在了原地。
整個比斯特要塞的守軍只有三百人。
就算他把那些沒有接受過軍事訓(xùn)練的勞工也算上,也湊不出一支千人隊!
那些反坦克樁根本擋不住聯(lián)盟的鋼鐵洪流。
那些人甚至不用沖進(jìn)來,停在外面用坦克炮轟他們幾輪,他們便會死傷慘重……
站在一旁的副官緊張地看向了威德利爾。
“長官……我們該怎么辦。”
“怎么辦……怎么辦……我也想問特么的該怎么辦!”
忽然間,威德利爾就像是被扔了煙頭的油桶,在眾人錯愕的視線中突然爆發(fā)了。
“這幫大鼻子畜生,膽小鬼,沒種的玩意兒!關(guān)鍵時刻只會往后撤,讓我們頂前面!”
威德利爾越說心里越是氣憤,情緒愈發(fā)的激動,整張臉都漲紅了。
這場戰(zhàn)爭打到現(xiàn)在,有經(jīng)驗的軍官都被調(diào)去前線了,據(jù)說連扈從都被安上了十夫長、百夫長的軍銜扔進(jìn)了正規(guī)軍里。
像他這種被拎上來湊數(shù)的后勤大隊長,甚至都沒摸過幾次槍,拿什么和聯(lián)盟的人打?!
“……還有那個格里芬!那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我們跟著他們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凱旋城的援軍呢?數(shù)以萬計的征服者坦克呢?這就是他口中的戰(zhàn)無不勝?!”
再也不掩飾心中的憤怒,他在一眾扈從們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咒罵著平日里絕對不容冒犯的威蘭特人。
從威蘭特士兵到那個格里芬,能叫住名字的人,他全都咒罵了一圈。要不是唾沫不夠用,他恨不得每個人都呸上兩口。
見一雙雙眼睛瞪著自己,威德利爾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良久后,他鎮(zhèn)定地下達(dá)了第一條命令。
“把軍團(tuán)的旗幟降下來。”
一眾士兵和軍士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動,甚至連腿都沒有挪一下。
威德利爾尷尬地發(fā)現(xiàn),這里完全沒有人聽自己的。
好在就在這時候,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聲聲密集的悶雷,緊接著嗖嗖嗖的破空聲和爆炸的火光在比斯特鎮(zhèn)東南角的防線上綻放。
正如他所預(yù)料的那樣。
那些混凝土反坦克樁和碉堡根本不足以抵擋聯(lián)盟的鋼鐵洪流,聯(lián)盟根本不會把步兵拍上來沖他們的碉堡,而是選擇在射程之外先炸個爽。
也不知道他們在履帶上面扛了個什么玩意兒。
只見那根分叉的炮管上藍(lán)色電弧一閃,半米厚的混凝土墻便被轟的只剩下半拉鋼筋掛在石頭上。
蹲在混凝頭墻后面的士兵直接被破碎的混凝土捅成了篩子,更別說架在掩體上的老式機(jī)槍了。
下意識低頭避開了飛來的砂子,威德利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倉鼠一樣炸毛了,驚叫著吼道。
“你們還在等什么?威蘭特人已經(jīng)把我們拋棄了,難道你們想和那群懦夫們一起陪葬嗎?看在沙海之靈的份上,快把旗幟降下來……隨便找個什么白的東西掛上去!快!”
面對威德利爾的怒吼,站在旁邊的軍士和士兵們終于動了起來,慌忙著沖向了要塞的最高處,將掛在上面的軍團(tuán)旗幟扯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降旗的士兵們忽然發(fā)現(xiàn),周圍根本沒有能充當(dāng)白旗的東西。
這時忽然有人提了一嘴,威德利爾大人的襯衫似乎是白色的,于是他們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回了威德利爾的旁邊,不顧他的反對將他扒了個精光,總算是完成了這位大人的命令。
威蘭特人的督戰(zhàn)官早已經(jīng)跟著最后一趟撤離的部隊撤走了,沒有人阻攔他們的背叛。
之前之所以沒有行動,僅僅是出于軍人的榮耀以及對王室的忠誠……
至于現(xiàn)在。
連威德利爾這種“視榮耀如生命”的貴族都投降了,他們自然也沒了繼續(xù)堅持下去的理由。
只希望聯(lián)盟確實如傳聞中說的那樣善待俘虜,不要為難他們這些身不由己的小人物……
……
“切,怎么就投了?”
在坦克炮塔上露出了半個身子,手中握著望遠(yuǎn)鏡的鼴鼠看見了遠(yuǎn)處升起的白旗,不盡興地咂了下舌頭。
前天死亡兵團(tuán)的人還在論壇上吹牛逼,說是兩小時打下一座城。
從戰(zhàn)地老兄那兒問清楚了比斯特小鎮(zhèn)的戰(zhàn)略部署之后,他本打算帶著弟兄們露一手來著,結(jié)果這才剛打一輪火炮過去對面就舉白旗了。
這也太不禁打了!
不遠(yuǎn)處,一名衣冠不整的男人帶著幾名士兵,舉著手從被炸毀的哨卡后面走了出來。
那揮舞著的手勢似乎在懇求他們別開槍。
沒有興趣屠殺手無寸鐵的人,鼴鼠揮了揮手。
三輛披著鋼板的武裝卡車開了過去,停在了那個衣冠不整的男人面前。
端著沖鋒槍的伊蕾娜率先從卡車上跳了下來,剛準(zhǔn)備調(diào)侃眼前那個長官模樣的男人兩句,那人便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的額頭緊緊貼著地面,不顧地上的砂子和灰,在眾人詫異目光的注視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哽咽道。
“……沙海之靈在上,你們可算是來了!”
被他這套流暢的動作給整不會了,伊蕾娜當(dāng)場就愣住了。
到了嘴邊的調(diào)侃咽了回去,他一臉古怪地看向了旁邊的精靈王富貴。
“臥槽,這啥情況?”
富貴兄也是懵逼地看著他。
“不知道……”
下車的玩家們都是一臉懵逼。
這人哭的這般凄慘,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們都不好意思嘲笑這幫家伙了。
威德利爾偷偷看了這些愣住的士兵們一眼,見沒有開槍,心中松了口氣,臉上仍舊是那副悲憤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磕著頭訴苦。
“小的是獵鷹王國的男爵,名字叫威德利爾,祖上世世代代在附近的綠洲經(jīng)營農(nóng)莊,就是個老實本分的農(nóng)民,一直裹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威蘭特人來了這里!
“那些大鼻子用花言巧語欺騙了我們,挾持了我們的陛下和他的宮廷,霸占了我們的店鋪和莊園,逼迫我們?yōu)樗麄兏苫顑,為他們征服世界的野心流血……贊美偉大的管理者大人,贊美偉大的?lián)盟,謝天謝地你們終于來了。”
伊蕾娜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干咳了聲說道。
“總之你先起來!
威德利爾沒有起身,反而頭貼在地上貼的更緊了,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個不停,這回連翻譯器都翻譯不出來他在說些什么了。
站在旁邊的精靈王富貴嘆了口氣,走到他的面前踢了踢這家伙膝蓋,指了指道路的一邊。
“我們沒興趣弄你,你喜歡跪著我們也不反對,不過請到那邊去……別擋著我們的路!
聽到前面那句話,威德利爾總算是破涕為笑,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連滾帶爬地退到了路邊。
“謝謝大人開恩!我們這就滾!您……里邊請!”
……
比斯特要塞淪陷。
骷髏兵團(tuán)并不血刃便拿下了這里,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幾十枚155mm炮彈和幾枚60公斤質(zhì)量彈。
事實上,也就他們開火快了點。
如果晚個幾分鐘,說不準(zhǔn)連炮彈都省了。
駐扎在這里的守軍陸續(xù)走出要塞,將手中的步槍靠在了道路的兩側(cè),然后雙手抱頭蹲在了碉堡外面。
那灰頭土臉的樣子,讓人實在很難恨起來。
通訊頻道中,收押俘虜?shù)囊晾倌认蚋诤竺娴凝B鼠老兄吐槽道。
“好家伙……咱在3號綠洲沒趕上喜迎王師的大場面,倒是在2號綠洲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