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克隆人……軍團通過克隆技術(shù)把他們生產(chǎn)了出來,他們會以正常人八倍的速度衰老!
吳凱安看向他問道。
“你們打算怎么處理他們?”
白給帶狙熟練地回答道。
“一般幸存者聚居地抓住他們都是直接埋了,干不了活兒還喜歡打架,純純的浪費糧食。不過管理者說,他們只是一群被利用的可憐人……所以大概會把他們留著吧,如果條件允許的話。”
吳凱安點了點頭。
“我能拍張照嗎?”
白給帶狙干脆地點頭。
“可以,拍吧!
無人機飛到了山坳的上空,對著這些克隆人拍了幾張照片,接著便返回到了吳凱安的旁邊。
剩下的路程,吳凱安沒再說一句話,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跟在他旁邊的白給帶狙也沒再開口,因為就在剛才,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
……
漆黑的營房內(nèi)。
聽著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和門縫漏過的一束光,索夫特緩緩抬起了頭。
一個奇怪的男人站在門口。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他全身上下無論穿著還是氣質(zhì),都沒有一丁點兒軍人的感覺。
索夫特的眼中浮起了一絲困惑,皺起眉頭說道。
“有什么事嗎?”
“你好,我叫吳凱安,是《致遠報》記者。”吳凱安熟練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微笑地坐在了索夫特對面的椅子上。
索夫特看了眼他身后的無人機。
“《致遠報》……是什么東西!
吳凱安笑著說道。
“是理想城的媒體,已經(jīng)有兩百年歷史了。除了紙質(zhì)的報紙之外,我們在端點云上運營有自己的客戶端甚至是虛擬空間,是理想城居民了解理想城之外世界的窗口之一……”
“哦!
聽起來和《凱旋報》差不多。
索夫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隨即冷冷一笑。
“你們是來奚落我的?”
吳凱安失笑著解釋道。
“怎么會?我們只是作為戰(zhàn)爭的參與方之一,想了解一下身為敵人的你對這場戰(zhàn)爭,以及對你們對手的看法!
索夫特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冷冷說道。
“我沒什么看法!
身為一名專業(yè)的記者,跨越近萬公里趕來這兒的吳凱安,當(dāng)然不會因為這家伙的一句話就放棄。
看出了那雙眼睛背后的一絲心有不甘,他用循循善誘的口吻說道。
“你就沒有一點兒不甘心嗎?”
也許是說中了心思的緣故,這句話的效果比預(yù)想中的還要好。
靠在椅子上的索夫特用鼻子哼了一聲,雙臂抱在了胸前。
“不甘心……呵呵,我確實不甘心,我就不該信了格里芬那個臭鼬滿嘴的胡話。”
“所以你認為失敗的原因是指揮上的失誤?”吳凱安盯著他的雙眼,目光炯炯地問道。
索夫特不咸不淡地說道。
“一方面吧。”
“另一方面呢?因為企業(yè)提供給聯(lián)盟的武器嗎?”吳凱安興致勃勃地繼續(xù)追問,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目的袒露了出來。
然而在聽到了他的話之后,索夫特卻并沒有和麥克倫一樣暴跳如雷,反而嘴角扯開了一抹自嘲的笑。
“你說那些武器?呵呵,也許有點用吧……但打敗我的可不是什么武器!
這句回答出乎了吳凱安的意料。
愣住了幾秒鐘,他繼續(xù)問道。
“那……你認為是什么!
“是什么?是敢拋棄輜重強行軍十二小時,越野橫穿一百五十公里山區(qū),并且在沒有火力支援情況下強攻高地的步兵。是在沒有制空權(quán),沒有增援,甚至不清楚地面兵力部署的情況下,仍然敢往下跳的傘兵……這群不要命的瘋子,如果知道這些家伙這么難對付,我鐵定會換個方式部署。”
索夫特低罵了一聲。
不過那忌憚的眼神中,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敬佩。
那些家伙是真正的狠人。
不只是能力上的狠,整支部隊從士兵到長官,幾乎所有人都將自身的潛能開發(fā)到了極限。
他們的戰(zhàn)斗意志達到了一心同體的境界,為了勝利不惜一切代價,無論是戰(zhàn)術(shù)還是戰(zhàn)略上都實現(xiàn)了人類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奇跡。
索夫特很清除自己不是輸在了指揮上,更不是輸給了什么覺醒者或者動力裝甲。那些東西確實很強,但并沒有強大到無懈可擊的程度,就像他們引以為豪的征服者坦克一樣。
無論是他還是格里芬都根據(jù)當(dāng)時的情報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并且也考慮到計劃達不到預(yù)期的情況。
就算讓他重來一次,也未必能做的更好。
他對格里芬和那個已經(jīng)死了的麥克倫真正的不滿,是他們在《凱旋報》上撒的那些謊。
這兒根本就沒有遍地的軍功和財寶,他們的對手根本不是一群引頸就戮的土著,而是真正的戰(zhàn)斗種族,他們正在為一場看不到結(jié)局的戰(zhàn)爭平白無故的流血。
很多前途無量的小伙子都死了,包括他一手提拔的西蒙德,包括那個防空隊的約特……
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帶著他們來這兒!
吳凱安的眼中浮起一絲失望。
他并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那部分。
不過也無所謂了。
在來這兒之前,他已經(jīng)拍攝到了足夠有沖擊力的照片,并且采集到了更值得報道的素材。
比起盟友們在戰(zhàn)爭中的勇敢、強大以及自身的力量,理想城居民們更傾向于了解他們的悲壯、犧牲以及其他值得同情的部分,其次是那些誕生在廢墟之中、足夠新奇且人畜無害的文化現(xiàn)象。
至于文明之光、老大哥或者說一家之主的形象,應(yīng)該是屬于最高理事會的榮譽。
做了這么多年媒體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客戶。大多數(shù)人對信息的需求,本質(zhì)上需求的不是信息,而是信息帶來的滿足。身為一名優(yōu)秀的媒體人,他理應(yīng)讓他的客戶們看到他們想看到的那部分。
吳凱安默默在心中做出了決定,適當(dāng)?shù)乜s短采訪中關(guān)于索夫特的鏡頭好了……
“感謝你的配合……你還有什么想補充的嗎?”對這位戰(zhàn)俘失去興趣的吳凱安,用一句話對采訪做了個簡單地收尾。
索夫特冷冷一笑說道。
“我可沒有配合你……對了,如果你有;鹫勁械南,方便的話能否告訴我一下!
吳凱安仔細回憶了下說道。
“暫時還沒有那方面的消息……不過聯(lián)盟的外交官好像在其他理想城的媒體上承諾過,會在年底之前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
年底之前么?
索夫特略微錯愕。
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他還是緩緩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這聽起來像是在吹!
不過也不排除一種可能,聯(lián)盟也不想繼續(xù)打下去了。
無論怎么說,這對他來說都是件好事兒。
快的話明年開春之前,他就能回到索拉特河畔的莊園了……
……
落霞行省北部,群山以北的荒原。
幾只禿鷲撲在變異鬣狗的尸體上撕咬,忽然聽到沿著地面?zhèn)鱽淼捻憚,警覺地撲騰著翅膀飛向了天空。
不多時,一輛寬度能夠塞滿兩條車道的重型履帶車,浮現(xiàn)在了薄霧彌漫的荒原背后。
那掛在履帶上的沼澤土,說明了它來自哪里。
坐在副駕駛位的男人一直盯著手中的平板,他身上穿著一件黃灰色迷彩的外套,剃著很短的平頭,不修邊幅的下巴掛滿了胡茬,右側(cè)的臉頰刻著一道食指長的疤。
如果不是胸前的名牌上寫著的【d級勘探員】這幾個字,估計沒有人會把他當(dāng)成學(xué)院的人員,而更傾向于將他誤會成活躍在這一帶的傭兵。
不過事實上,這也算不上什么誤會。
雖然身為學(xué)院的在編人員,但他一年中待在學(xué)院的時間卻并不長。
和其他倒霉的d級勘探員一樣,他和他的“信標(biāo)”小隊基本上不是在探索遺跡,就是在前往遺跡的路上。
他的名字叫鄭昊,隸屬于學(xué)院調(diào)查司收容計劃組,崗位如名牌上寫著的一樣是勘探員,且屬于戰(zhàn)斗人員。
他的二十余名小隊員都在這輛車上,其中一半是仿生人,一半是義體化50%以上的義體人。
“老大,我們還有多久?”坐在他的后排,一位年齡看著不大的小伙子張望著窗外,百無聊賴地問道。
他的名字叫趙嘯,是收容計劃組的e級勘探員。
原本他們在探索七十公里外的一座人聯(lián)時代的生物研究設(shè)施,結(jié)果突然接到上級命令,讓他們前往沼澤之外的荒原,去地圖坐標(biāo)位置回收一件特殊的研究所素材。
上級提供的照片是一架螺旋槳飛機,型號是服役于獵鷹王國的“鷹式”戰(zhàn)斗機。
老實說,他對那種老古董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上級的命令,他根本不想來這里。
“就在前面了!弊诟瘪{駛的鄭昊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不太想理這個精力旺盛的小伙子。
相比起那些e級人員,他了解的內(nèi)情更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