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啊……
真討厭。
雖然光線并不會實質(zhì)上削弱他的戰(zhàn)斗力,但黏菌對于光照的本能厭惡,還是會讓他感到生理上的不適。
畢竟共生黏菌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更何況光照的熱量會蒸發(fā)為數(shù)不多的水分,正是因此,他才把實驗室修在洞穴深處。
說起來這些人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闖入他的實驗室。
他們難道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如果只是挖坑的話也就罷了,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沒看見。
但不管怎么說,那枚核彈也太過分了。
白鴿的笑容漸漸冷了下。
看來四只“小黑”不夠。
那……
這樣呢?
腐爛的嘴角牽起一絲弧度,他打了個響指。
其實這個動作完全是多余的,不過他覺得這樣會比較帥。
響指打響的同一時間,他的聲帶發(fā)出了3萬赫茲以上的音波,并一圈一圈地向外擴(kuò)散。
這個聲音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人耳能夠捕捉的范圍,不過對于那些聽命于他的“使徒”而言卻剛剛好。
沉睡中的子實體被陸續(xù)喚醒。
雖然大多數(shù)都死在了核爆中,但活下來的無疑都是最強(qiáng)悍的那一批。
比如與巖石共生的“進(jìn)化體”!
由他的“智慧”與小紅的“生命能量”共同孕育的結(jié)晶——“小黑”!
這些有著黑曜石肌膚、融合了掠奪者尸骨的進(jìn)化體,同時兼具著爬行者的速度與暴君的防御,就如貼地飛行的坦克。
那枚核彈讓他改變了主意,他不打算再與外界共享這座遺跡。
如果這些人執(zhí)意要留在這里。
那就永遠(yuǎn)的留下好了。
山體下方,鼴鼠忽然警覺地看向四周,臉上表情漸漸不妙的起來。
“雖然我不是感知系……但我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一道道黑影在遠(yuǎn)處的山壘下方攢動,更多的異種似乎在向這邊靠近。
旁邊的蚊子咽了口唾沫,同樣警覺地向四周張望著。
“……本大爺也有這種感覺!
芝麻糊忽然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痛苦的表情從臉上一閃而逝。
見狀,尾巴立刻閃到了她身邊,蹲下身來擔(dān)心地問道。
“giao!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疼痛只是一瞬間。
芝麻糊茫然地松開了捂住耳朵的雙手,在阿尾的攙扶下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好刺耳的聲音,我好像耳鳴了……抱歉,你剛才說了什么?”
超限度的痛覺被屏蔽,然而異常的狀態(tài)并沒有解除。
斯斯皺起眉頭,將手貼在了她脖梗上方,提高了說話的音量。
“貓能夠聽見30赫茲到45000赫茲之間的聲波,最高甚至能達(dá)到70000……你能大致確定聲音的方位嗎?”
“我試試……”
芝麻糊閉上了眼睛,將意識集中在了聽覺上,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很快,她的眼睛忽然睜開,目光忽然鎖定在了旁邊的山上,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那里!”
眾人抬頭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打亮了手電筒,只見一只啃食者姿勢相當(dāng)裝逼的站在山頭,正用那猩紅色的目光俯視著他們。
那模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特奶奶的……召喚師是吧?”蚊子罵罵咧咧一聲,從背后取下一把機(jī)械弩。
瞧見這原始的武器,白鴿呵呵笑了聲。
“呵呵,這種小兒科的手段對我可沒用。”
他看著那人扣下了扳機(jī),甚至連躲都沒有躲。
如他預(yù)料中的那樣,那支箭甚至都沒能射中他,而是嗖的一聲從他耳邊擦過。
估摸著山下那些人已經(jīng)黔驢技窮,就在他正打算嘲諷兩句,讓他們知難而退的時候,爆炸的轟鳴忽然從他身后響起。
一股龐大炙熱的氣流裹挾著彈片,狠狠撞在了他的后背,猝不及防之下,將他炸的整個人一頭向前栽去,從山上掉了下來。
“嘿嘿嘿,藝術(shù)就是爆炸!”
看著那只從山下摔下來的啃食者,蚊子邪惡地笑著,又塞了一枚弩箭在機(jī)械弩上,轉(zhuǎn)動絞盤上了弦。
小樣。
跟老子玩還嫩了點!
“控制住那家伙!”
沒有錯過這個機(jī)會,鼴鼠喊了一嗓子,拎著霰彈槍一馬當(dāng)先地沖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地動山搖的震顫忽然從腳底下傳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刺耳的長鳴。
“咿唔——”
那聲音悠揚纖細(xì),就像吹奏的羌笛,空靈中帶著一絲殺氣。
與此同時,一道呼嘯的破空聲從空中傳來。
說時遲,那時快!
余光瞥見那抹從空中襲來的殘影的一瞬間,鼴鼠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向右撲倒,就地一個側(cè)滾,躲開了那筆直沖向自己的殘影。
那影子如同炮彈一般轟在了地上,將地面踏碎,瞬間爆開了一片碎石與滾滾的塵埃。
鼴鼠踉蹌的站穩(wěn)了身子,掩著口鼻向后急退了兩步,同時架起了手中的霰彈槍。
塵埃散去。
當(dāng)他看清站在面前的那人,眼睛頓時瞪大了一圈,槍口也不自覺地往下壓了一寸。
“落羽?!”
拎著機(jī)械弩的蚊子也瞪大眼睛,爆了句粗口。
“臥槽?!你投敵了?”
落羽沒有回答,只是用無神的雙眼看著眾人,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樣站在那里。
地動山搖的震顫并沒有因為塵埃散去而停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感覺到那震源似乎在身后,斯斯立刻回頭向后看去。
而在看到那個大家伙的一瞬間,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注意到了她表情的變化,尾巴也順著他的視線向后看去,嘴巴頓時張大的仿佛能塞進(jìn)一枚鵝蛋。
“我giao!”
高達(dá)?!
不——
那玩意兒應(yīng)該不能算是高達(dá),畢竟并非是標(biāo)準(zhǔn)的人型。
四四方方的身軀向前突起,棱角分明的身子就像一把直立的手槍,銹跡斑駁的炮管上爬滿了紅色的菌斑,已經(jīng)看不清原來的涂裝是什么樣。
它沒有腦袋,或者說腦袋埋在了身體里,粗壯的機(jī)械前肢撐在彈坑的邊緣,將笨重的身體托起,健壯的后肢下方踩著完全銹蝕的履帶,一只腳已經(jīng)踏在了核彈坑的外面。
這家伙簡直就像一艘直立行走的陸地巡洋艦!比“開拓者”更像是真正意義上為戰(zhàn)斗而生的陸行堡壘!
即使是身形壯碩的肉肉,在它的面前也渺小的像一只螞蟻。
到底什么樣的怪物才能擊敗這家伙?
不——
應(yīng)該說到底什么樣的怪物才配這東西出手?
蚊子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語地嘀咕了句。
“這玩意兒……就是那個‘泰坦’么?”
這建!
簡直屌爆了!
站在山谷入口的向?qū),同樣瞧見了這一幕。
從剛才地震開始的那一刻,驚恐的表情便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
“沙海之靈在上……”他的肩膀顫抖著,控制不住的想跪在地上祈禱。
天空之神……
竟然復(fù)活了。
茫然無措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不清楚這到底是吉兆還是兇兆。
但無論怎樣,以凡人的力量挑戰(zhàn)神明都顯然不是個明智之舉。